4.第四章
“簡白,你過來,我保證不打死你!”看着廁所一地的狼藉,簡瑜的內心是崩潰的。
開門進去,沒提防,踩了一腳的頭髮,那種驚悚感,真是提起都是淚。洗臉池的水沒有被放走,泡着滿滿一池的頭髮。地上放着裝東西的紙盒被翻騰了出來,水將盒子泡的發軟。裏面的雜物也零落在四周,上面還遮蓋着一層薄薄的碎發,顯得好不可憐。
作為一個處女座加潔癖癌晚期的人,一早起來看見這幅慘景,換誰誰也得崩潰。
簡白的睡眠很淺,睡夢中迷糊糊的再加上聽到簡瑜的怒吼聲,一下就驚醒了。只是因為身體反應的太快,導致神志還有些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身處何方,感覺昨天發生的一切像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不過等到簡瑜憤怒地踹開房門,提溜起她的耳朵的時候,她才淚流滿面地反應過來,這絕逼不是夢。
簡瑜將簡白從床上揪到了廁所門口,打算讓她好好地看一看她的傑作。
“你…你這是什麼髮型!!”在看到簡白的頭髮之前,他居然天真地以為絕對沒有什麼東西會比這廁所更糟的了。
但誰來告訴他,這污糟糟的一坨是個什麼鬼。本來就毛躁還帶着些自然卷的頭髮,在經過一夜的摧殘后,像是炸開了一樣,直聳聳地頂在腦袋上,看起來簡直不能更糟心了!
此時的吳靜正在給簡瑜弄早飯,聽到廚房外傳來的怒吼,便湊出去看看情況。剛往外一走,就看見簡瑜黑着臉站在那,一臉的嫌惡和崩潰。
“大清早的就罵你妹妹,真是的。”吳靜先是橫了一眼簡瑜,接着轉過頭對簡白說,“不管你哥哥,再去睡……。”
在看到簡白的那一刻,縱然是吳靜也有些失語了,驚奇地問道,“囡囡!你什麼時候弄的頭髮?”
不過她倒不是覺得閨女這頭髮怎麼丑了,只是驚訝於簡白會把頭髮給剪了。畢竟她知道簡白為讓她的頭髮看起來順直齊整些,已經不知道花了多少錢。而且明明昨天晚上睡覺前都還是長發,才過了一個晚上,居然就被剪了。吳靜表示世界變化得太快了,她有些跟不上趟了。
“昨天自己剪得。”簡白撓撓頭,乾笑了兩聲。
此時她也反應過來她哥到底為什麼在歇斯里地了。除了刺激到哥哥的潔癖癌晚期以外,也沒有什麼能讓自家溫文爾雅的哥哥這麼崩潰了。
其實這也不能怪她,畢竟她已經很多年沒做過家務了,即便弄得再髒亂,也會有家務機械人來處理。她這不是養成習慣了嗎~有些抱歉地瞅了她哥一眼,心說道,下次絕對不會了。嗯…絕對!
不等吳靜回話,簡瑜有些崩潰地把話語權搶了過去,“媽,你看看這廁所,都成什麼樣子了!”
吳靜沒好氣的打了簡瑜一下,“說就好好說,吼什麼吼,弄髒了等會打掃就是了,有什麼大不了的”,接着又轉過頭,溫言細語地對簡白說“囡囡,你上課還早,再去睡一會吧。”
簡白搖了搖頭,說道,“不了,起來了就不想睡了,我去換衣服。”
“也行,我去再下點麵條。”吳靜笑眯眯地揮了揮手,示意她快去換衣服,接着就轉身進了廚房。
簡瑜站在原地,面上早已維持不住往日裏的平和鎮定。怎麼搞得像我在那大驚小怪一樣,你們酷愛來看看這廁所,來看看這廁所啊…
但即便是這樣,也還是不得不收拾乾淨。想到這簡瑜眉毛一跳,忍住了有些猙獰的表情。
拿起掃帚往廁所裏面看了看,接着就頭一低,咬着牙,視死如歸一般地衝進了廁所清掃了起來。等到打掃得差不多,簡瑜覺得終於可以鬆口氣時。卻猛地發現,沾在他牙刷刷頭上的髮絲正一臉得意地迎風搖擺着,搖…擺…着…
等簡瑜打掃完廁所出來以後,就見簡白和吳靜都安安靜靜地坐在桌子旁,等他開飯。
桌子上放着一盆放涼的稀飯,一盆饅頭旁邊放着侵着油的榨菜絲,本該是溫馨又熱鬧的吃飯環境,卻在簡瑜的黑臉與低氣壓中消弭。
飯桌上沒人敢吭聲,除了喝稀飯時發出的細微聲音,就只能聽見客廳里時針走動的聲音。一頓飯就這麼以寂靜開始,以死寂結束了。
“哥,等一下!”就在簡瑜吃了飯,收拾收拾準備出門的時候。簡白卻突然叫住了他,打破了一室的靜謐。
簡瑜沒做聲,挑了挑眉,示意她有話快說。
簡白猛地貼近他,然後將他敞開的校服拉鏈帥氣的往上一拉,然後仰着頭笑眯眯地說道,“別賭氣了,我知道錯了。嗯…為了表示歉意,我今天晚上來接你放學。”
簡瑜的臉快從冷酷瞬間轉為獃滯了,這又是什麼詭異的畫風?他怎麼會覺得自家的妹子在撩他?錯覺,呵呵,絕對是錯覺。
木着臉,簡瑜接過簡白遞過來的書包,幾乎是同手同腳地出了門。
看見簡瑜出了門,簡白滿意的吹了個口哨,對自己哄好了傲嬌又彆扭的哥哥表示了高度的讚揚后,轉身進了房間。
(⊙o⊙)這是目睹了全程的吳靜……
看了下時間還早,簡白回到房間后,翻出一張空白的紙,就着她所知道的東西開始寫寫畫畫起來。
藍侖的能源已經所剩無幾,雖說按他的計算足以維持五個星際日,但那是在他五天內都必須保持伺機狀態。但如果要進行回盤,所消耗的能源雖然也不是很多,但也絕對比伺機狀態時消耗量大。這就意味着,藍侖的回盤必須要儘快進行。
她也必須在回盤的時候,迅速從千萬個代碼中尋找到曾經附着在智腦中樞的轉換代碼。而找到代碼的成功率如同大海撈針一般的小,她不能蠻幹,必須想出辦法能夠迅速的挑選並記錄下代碼信息,而後再度激活智腦。
簡白手不斷的敲着寫滿星際文字和元克碼的稿紙,腦袋飛速運轉。要在三分鐘內從千萬個代碼中找出曾用的一個轉換代碼,必須在一方赫內迅速判斷數千條的代碼信息是否符合。但就當前的技術而言,沒有合適的處理器,意味着他必須通過自己的大腦處理這千萬條信息。但這基本是不可能的,必須要找到方法篩選代碼。
尋找代碼…等等,為什麼我要去尋找代碼,而不是讓代碼主動來接觸我呢?想到這,簡白猛地一拍桌子。對啊,如果是讓代碼主動被抽離處理出,那難度就降低了很多啊。
之前她差點鑽了牛角尖,把自己繞在一團麻的思路里,越走越遠,幸好換了一種思路。解決了一大難題,簡白終於真正地鬆了一口氣。接下來的問題雖然也不少,比如這種讓代碼被抽離處理的程序設計依然沒有成型等等。但有了藍侖的幫助,這些問題也算不得什麼大問題。只是如果這樣的話,藍侖的能源消耗勢必會增大,保險地算來也就是必須提前七十個小時左右。那麼,也就是在今晚之前必須強制回盤了。
問題一個接着一個,簡白頭疼地揉了揉眉心。
“囡囡,你在幹嘛?上學快遲到了哦。”不過很快,簡白也沒有時間頭疼了。門外吳靜的聲音拉回了簡白的紛雜的思緒。
微微吃了一驚,低頭看看時間,原來不知不覺就過了一個多小時么。“知道了,馬上來。”
簡白應答着,然後將稿紙往書包一塞,拎起包就沖了出去。
等她騎車到校門口時,已經快遲到了。可她卻奇怪地發現校門口依舊熙熙攘攘的。下意識的覺得不對勁,簡白跳下車站在原地往那邊看去。
校門口處吵吵嚷嚷的,門口站着的兩列人此時正逮着一個準備溜進去的學生說話。簡白依稀記起來這好像是在檢查校牌這一類的東西。之所以知道這個,是因為在要到學校之前,許多人都從包里拿出了一個紅色的牌子掛在胸前。
看到他們熟悉的動作時,簡白才模模糊糊地記起來她初中的時候,因為總是忘記帶這個校牌回家,不知道在校門口被罰了多少次站,都快成為他們中學學校一景了。
不過這次,簡白可沒打算像個石雕似的站在門口,略微一琢磨,就想了個招出來。她騎上車就往旁的巷子一鑽,就朝記憶中的那幢樓房奔去。
她現在讀的學校叫瓊川中學,一所和它名字一樣窮酸的學校。這所學校建校時間倒是很長了,但因為一直沒做出什麼成績,現在學校和它當年建校時候的樣子差不多。
雖然學校不僅設施陳舊,就連佔地面積夜小得不行。但即便如此周邊的圍牆卻是密密實實的。
而想要翻圍牆,對於成年人來說難度倒是不高,但對於她來說,想要將着這一身的累贅翻過去,簡直是痴心妄想。
不過她記得,學校周圍有一幢危房。雖然外面畫了個巨大的拆字,但一直到她從這個學校畢業,好像也沒有誰把這幢房子給推了。
這幢房子緊挨着學校東邊,學校東邊的圍牆基本上算是貼着這幢危樓建的。因此這幢危樓的一二樓之間的樓道窗戶和學校圍牆基本算是持平的高度,而簡白打的就是這個的主意。
將車鎖在樓道的欄杆上后,簡白就蹭蹭地往上跑。
到了地方后,簡白先勾出身子往外瞧,然後發現水泥打的圍牆上居然還零星放着些立起來的碎玻璃。想了想,簡白將身上穿着的校服外套脫了后折了折,身子一夠,就將衣服放在碎玻璃上。
接着就努力地將身子挪到窗台上后,直接一邁步就跨到了圍牆上。簡白小心翼翼地將踩着校服的腳往旁邊的水泥面挪了挪,然後就扯出陷在玻璃碎片里的衣服拿在了手上。
瞅了瞅圍牆的高度,簡白倒沒怎麼擔心,將書包往地上一扔,直接就往下跳。在要着地時,略微彎了一下膝蓋,落地時再順勢一滾就這麼安全地着了地。
從地上站起來,直起身,將校服抖了一抖,卻發見校服正面胸口的位置被碎玻璃扎了個洞。頓時心疼地直吸氣,嘆道,“哎喲,這個洞怎麼扎這兒了。”
也還好校服是白色的,簡白也沒為難多久。拿出書包里的透明膠往校服上一粘,確認了只要不仔細地看,看不太出問題后,就乾脆利落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向教室的方向走去。
不過已經離開的簡白不知道的是,在她以為已經沒有人的危房高處,處卻站着一個人,將她的行為盡收眼底。
“不行了,這小胖妞真要笑死我了。”而從頭看到尾的俊秀男人,絲毫不顧形象地一隻手捶着欄杆,一隻手揉着肚子,笑得直打跌。
等簡白趕到教室的時候,已經打了上課鈴了,但萬幸的是,老師卻還沒來。不過還沒等她鬆口氣,在踏進教室的一瞬間,班上的同學卻齊刷刷地抬起頭來一副看好戲的表情。看見她的新髮型后,緊接着就又是一陣陣悉悉索索的交談聲,間或夾雜着幾聲刺耳的嘲笑。
簡白沒有傻站在門口,神色自若地走進了教室。雖然她也不太摸得清頭腦,不過她也沒有打算就讓他們白白地看一場熱鬧。
“你聽說了嗎?”
“哈哈,我知道我知道。醜人多作怪嘛。”
“噗哧,你說她到底哪來的勇氣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