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仇人再見

第一百一十章 仇人再見

沈默一句話說的大家雲裏霧裏的,我們都沒明白是何意。

沈默解釋道:“以胡廣的性格,油鹽不進。想要用東西換鎖鑰,必是不行。不如,我們讓他自己交出來?”

我驚異地看着沈默:“別人要不給,讓胡廣自己交?除非胡廣愛上你了。”

沈默嘴角微揚,用手指戳了戳我的肩膀:“臭丫頭,硬搶目前是打不過的。所以還是得換條路走走,我覺得我的計謀當可一試。”

我們繼續問是何意?沈默卻一臉神秘地看着我,笑得高深莫測。

我們見問不出,就容他賣個關子,紛紛回房睡了。

沈默卻倚在門前,有些撒嬌地對我說:“這裏晚上可真冷啊,我這一個人睡,難以入眠。”

我隨手關上們,也不管有沒有砸向他的臉,毫不猶豫地告訴他:“滾蛋。”

剛想熄燈睡了,只聽外面敲門聲又來。

我不耐煩地打開門,卻見沈默在扭着衣角,一臉嬌羞地看着我。看似春潮泛濫。

我無語地看着他,大吼一聲:“白狼,今晚一定要摟着沈默睡,以免他再出么蛾子。”

白狼匆匆過來,拉着沈默就要回房。沈默對他的厭惡又上了一層樓,隨手點了他的穴道,放置在門口。不顧我的阻攔,直直進入屋中。

我看着他一臉無愧的表情,倒也是不緊張,讓他進入屋中,倒了杯茶給他,坐在他身邊。

沈默突然合住衣襟,對我咧嘴一笑:“你怎麼,不怕我意圖不軌?”

我白了他一眼:“你有那麼多機會,也沒怎麼樣,我有什麼可懷疑你的?你雖浪蕩但不猥瑣,和臭流氓不可相提並論。”

沈默做惺惺相惜狀,感慨道:“算你有良心,不是我一來你就鷓鴣狀,敢情我們家白眼狼也是知道好壞的。”

我聽到被表揚了,還是很高興的,笑嘻嘻地看着他。

沈默言歸正傳:“我過來是與你商議我的計策,我不知你的想法,所以來與你詳談。”

我看他認真,我也不玩鬧,認真聽他說。沈默壓低聲音:“胡廣對於那兩把鎖鑰肯定寶貝似的藏着,看守不一定有用,不如我們假造其他三把鎖鑰,故意讓胡廣得了,他為了得到秘笈和權印,定會去明山相試,到時候一網打盡。”

我“嘿嘿”一笑,沈默這廝果然腦袋不空。

只是......我覺得可有修改之處。

我也小聲向他:“他手中現在有兩把鎖鑰,必定了解鎖鑰的精細。我見過三把鎖鑰,豈是尋常工匠所能模仿的。何況,鎖鑰的材質奇特,刀砍不斷,火融不化,真假一下便可知。”

沈默點點頭:“你說的也是,你有思路么?”

“我還真有,順着你的思路想。我覺得我們可以這麼做......”

沈默驚訝問我:“你還有一把鎖鑰?他們對你還真是信任。”

我點點頭,是啊,我的家人一如既往地信任我,這次如果再弄丟一把鎖鑰,我只好提頭來見了。那我就成了成就胡廣大業的恩人了。

沈默有些柔和地看着我:“怎麼,這次捨得告訴我,你的寶貝鎖鑰在你的身上了?”

我笑笑告訴他:“現在你也不想搶了啊。”

沈默微微笑了笑,就要回房睡了,我出門看見白狼還蜷在門口,一動不能動。我讓沈默給白狼解穴,沈默卻哼着歌往前走,完全沒有要幫他的意思。

快到房門口的時候,突然一個凌空彈石的招式把白狼的穴位解開了。沈默一個箭步竄回房中。白狼趕到時,早已房門緊閉,他又不好聲張,只好委屈地看了看我,默默睡在了我們門前。

對於沈默的壞,我無可奈何。

在極品死士的一路飛起的狀態中,原本十餘天的路程,我們只用了七天。

這到了靠山城,還是有人大老遠跑來,告訴我們梁庸不行了。

醫者心思,當李靈藥聽到“不行了”三個字還是悠悠轉醒,要替梁庸診脈。

我按了按她的手,讓他別急,好好休養。我留下葉知秋和白狼照顧她。我和沈默先一步入靠山王府看診。

我走在門前,看着仍然讓人費勁的天梯,一步一步走上去。

上一次我是跪着來的,這一次是走着上了,下一次,我想要他們抬着我入府。前恥之辱,不是不報,只是我有點想不起來了,但如果順手能處理了,還是要給自己一個公道。

靠山王府的人已經顧不得客氣了,看着我們到來,趕緊拉着我們奔向梁庸的房間。我從車上下來,還在快速得飛起。

到了梁庸身前,卻發現原本英姿勃發的梁庸現在已面容枯槁。他看着我們葯童打扮,不由得直直地盯着我們,說不出話,也用“咿啊”的聲音召喚我們,他一張嘴,口水就從臉頰緩緩留下。哪裏還有一代梟雄的樣子。

再大的恩怨此時也可以淡然了,他已經遭到了應有的懲罰。而且,垂危之人的求生意志都非常強烈,他們對醫者的依賴和懇求從他們的眼中表露無遺。

我從箱中掏出銀針,對着他的耳後大血施針,放出了一灘黑血后,梁庸的呼吸果然平穩許多。但整個銀針都變得漆黑黏膩。梁庸此時的狀況早已難救,但簡單的施針和放血還是能讓他舒服些。

梁庸的床前幾位夫人哭的凄凄慘慘,但梁庸的子嗣可能在因為爭搶遺產而互相纏鬥呢。想想也是可悲,奮鬥一生,換了的是一輩子凄苦,何必呢?

要是他得知,坑害他的最有可能的就是他的孩子們,這個打擊就更加慘烈了。

事不宜遲,我在梁庸的耳後,腦後和人中地扎入銀針,等到血跡湧出,再用紗布擦拭血跡。幾回下來,乾瘦的梁庸血色已變成了深紅色,不再是初放血時的紫黑色。

我長舒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頭的汗,血毒還是清除了些,至少性命能保住。

沈默看到我如此勞累,卻沒有發聲一言,看着他的眼神我明白了,他還在為了梁庸殺害楚青的事耿耿於懷,覺得不該施救。

我對着沈默莞爾一笑:“他惡毒不對,我們若與他一樣,豈不成了下作之人。雖然,我們倆也不是善男信女。但和猥瑣老頭還是要有區別的。”

這時梁庸突然睜開了眼睛,緩緩地看了看四周,在轉頭的時候看到了我。我條件反射般地別過頭。

突然想起來,他現在又認不出來我。我肯定地看了他一眼,給予他鼓勵。

梁庸的嘴巴開開合合,也發不出一個正常的聲音來。

我對他點點頭,讓他無需多言,好好養傷。

突然,梁庸的小夫人機靈地對梁庸說:“老爺,你這是想告訴我,好好謝謝兩位大夫。”

說完,她走到賬房先生身邊,取出來一打銀票,在走到我們面前的時候,特意往懷裏塞了一半。由於她背對着大家,所以只有我和沈默看到了這一幕。我們倆面不改色,神態自若地收了銀票。沈默毫不在乎地把他的那份讓我一起保管了。

局勢紛亂,大家忙活的都是如何揣錢,毫無情義可言。看着床上瘦弱的梁庸,我不由得替他葬心一個時辰。

當我們寒暄幾句后,將要離開時,突然床上的梁庸一口鮮血噴涌而出。周圍立刻圍過來幾名護衛想要攔截。

沈默低眉順眼地容許他們把刀架在脖子上,低頭一副慌張的樣子。突然胡廣快步進來,看着院子中的我們,冷哼一聲,快步到梁庸床上試探鼻息。

發現梁庸確實是吐血昏厥後,就要派人把我們五馬分屍。

難怪他這麼慌張,這些年,他能有如此聲勢,靠的是梁庸手中的兵權,以及梁庸對他的信任,所以他才可以有調動兵力的資本。但實際上,梁庸交給他的兵權卻只有靠山城內的護衛兵。這下,梁庸倒下了,他不安分的兒子們想要奪了他的權勢,他自然慌亂。

如今,梁庸若有個三長兩短,他估計比梁庸的兒子們還要傷心。

估計胡廣也是低估了梁庸的逆子的狠毒程度,毫無癥狀的慢性毒藥,着實讓胡廣吃了一大虧。

我看沈默眼中寒光一閃,心下安定許多。沈默怒了,很多問題就沒那麼複雜了。

這時,門外走來一個顫顫巍巍的老人,我仔細一看,帶病的李靈藥走了進來。

旁若無人地走到梁庸床前,翻了翻梁庸的眼皮,聲音陰測測地說:“沒事,毒血吐出,身體輕鬆了,病也就好多了。只是他的病早已傷了心脈,老身孩子能清毒,不能回天。”

李靈藥回頭向我道:“我手上顫抖,不能施針,你聽我號令把。”

在我走在李靈藥的身側,聽她偷偷告訴我道:“臭丫頭,哪有這麼醫病的?你刺他人中的力度太大,逼得他氣血翻湧,差點釀成大禍。”

我吐了吐舌頭,一頭冷汗。我按着李靈藥的要求,一點一點地給梁庸全身放血祛毒。這一此慎重謹慎得多,不敢有絲毫差池,比較梁庸現在如此乾巴,放血已是不易,再吐點血。我們就不是醫者仁心而是閻王催命了。

梁庸微微睜開了眼睛,看了看周圍陪着他,呼喊他的人群,不由得揮了揮手,讓打擊都離遠些。他的眼中充滿了失望和不耐煩。

但周圍的人卻還在眼巴巴地看着他,沒人聽他的號令,反而期待着什麼。

可是,此時的梁庸卻沒有力氣再宣佈遺囑了。我在他眼中看到了無力的悲哀。

或許是看中了我眼中的悲憫,沈默暗暗拉住我的手,輕輕握了握,我抬頭看看他,勉強一笑。

沈默眼中已不是冷肅,反而多了些柔和。他其實就是看起來痞痞的,其實心中正義且良善。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

梁庸有些轉好,大家有的失望,有的焦急。但與我們無關,我們真正的敵人是站在梁庸床前的胡廣。

我們隨後也到后廚去幫梁庸熬藥,我坐在爐前扇着扇子,心緒卻早已到了明天。

早上起來,李前輩休憩好,身體倒是恢復了不少。

在我們不知道的王府外,卻炸開了鍋。江洋大盜程潛入了城,現在大家處於人人自危的狀態,紛紛討論着這名惡名昭彰的大盜是怎樣的劣跡斑斑。

我有些好笑,沈默的朋友們風評都不怎麼樣嘛。

但大家傳說的卻不止這些。許多人親眼看到,程潛是在押送的囚車上越獄逃走,官兵還在身後一路追趕,卻趕不上他的速度。

坊間流傳,程潛這次拔的是老虎的鬍子。他是從東南到了中都,被一路追趕,終於在西北被抓,卻還是跑了。

要說他偷得是什麼東西。好像是鎖鑰的盒子,中間還有一把若土鎖鑰,盒子是專門存放鎖鑰的盒子,可以檢驗鎖鑰的真假!

明山自立山這些年還從未有人敢這樣,據說抓到程潛要凌遲處死,提供線索者獎賞萬金。所以這下靠山城中熱鬧了。

朝廷中人和明山的高手齊聚在此,靠山城一時風聲鶴唳。但更讓人摸不着頭腦的是,此時的北方邊境,竟也駐紮上了軍隊。

威風凜凜的靠山城,在梁庸一夕病倒間,突然淪為刀上之肉,他的兒子和軍師各自為戰,都在玩命的搶地盤。而周圍虎視眈眈的群眾們似乎都希望在這一場鬧劇中分一杯羹。

他這一輩子養了四個濃眉大眼的兒子,卻都鼠目寸光。每個人看到的都是眼前一畝三分地的利益,卻不知,大患將至,卻仍渾然不知。

他們似乎完全沒意識到,他們即使搶到了梁庸的位置,現在也是大樹將傾,鳥卵安能自保?

但程潛的一出現,似乎有一股勢力的注意力正在悄悄轉移。城中的護衛軍正在挨家挨戶地搜索大盜,美其名曰是為了百姓的安居。實則,我們非常清楚,胡廣在多方壓力下,把經歷放在搜尋鎖鑰之中。

葉知秋一直在陪着李靈藥醫治梁庸,效果顯著,切實延續了梁庸的性命。

白狼和沈默在暗處盯着胡廣的行蹤,我在靠山王府中統觀形勢。如果可以,再過一段時日,程潛就可“順其自然”地被胡廣捉住。我們的下一步計劃也要開始了。

而靠山城中還有一位故人,我需要前去拜訪。此件事她不能置身事外,只是,我要如何做,才能既不傷害她對我們的幫助,還能完成我們的使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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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有此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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