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巨星歸來

在回國班機上，襄龍吟思緒萬千。

中國足球路在何方？

他這個國內唯一的明星球員、現在的國際知名教練也難以給出答案，回想陳玉斌當初請他出任薩拉戈薩主教練時的一席話給他相當的啟示，但這些思緒還不夠系統，而且未經實踐檢驗，所以一切還是零。

他感到自己對過去經驗的總結還不夠，如果未能徹底消化已經擁有的閱歷，那麼下一階段的成長從何談起呢？

他打定主意，回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以虛靜的心態沉潛下來，對過去做一個深入回顧，對經驗進行加工，總結出自己的足球之道，並規劃出中國足球的未來之路。

隨手打開航班上的一份西班牙文報紙，他本能翻到體育版，裏面有一則消息報道了亞洲杯戰況，裏面有一行字提到了中國國足，“中國巨龍在足球方面卻未能獲得驕人戰績，本次亞洲杯再次折戟沉沙，僅取得亞軍，但這已是近年來的最好成績了。”

他嘆了口氣，放下報紙，目光轉向舷窗外，窗外雲海翻騰，正合他詭譎變幻的心境。

經過長途飛行，飛機終於降落在首都機場。

幾位足協官員已經等候在機場了，這出乎他的意料，因為他是悄然回國，並未通知任何國內足壇人士，看樣子足協消息非常靈通，對他也非常關注。

寒暄幾句后，幾位官員轉達了足協主席吳凌風的話，意思是希望襄龍吟在近期儘快與足協主席面談，確定他的定位和待遇問題，他答應在三日內聯繫足協。

得到肯定答覆，幾位官員臉上綻放出微笑，把襄龍吟送到北京的住處后，方才返回。

已經先行回國的妻子正在家中等候，見面後夫妻二人緊緊擁抱在一起，想當年為了自己的足球事業，妻子辭去了國內的高薪職位，與他同赴西班牙，一直陪伴在他身邊，這是他的幸運，對於家庭他一直非常看重，這是他事業成功的後盾。

妻子早已知道他回國的打算，堅定的支持他的想法，這也令他很欣慰，有妻如此，人生足矣！

回國后的第三天，他趕赴足協與吳凌風面談。

襄龍吟一跨入寬大的足協主席辦公室，吳凌風就立刻站起來迎接，把門輕輕關上后，吳凌風笑容可掬，兩人熱情寒暄起來。

聊了一些襄龍吟的西甲經歷后，吳凌風直奔主題。

“襄指導，足協想請你出山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早在你從馬競俱樂部退役那年，我就有過這個想法，只是你又去了薩拉戈薩執教，所以只好暫時擱下了”，吳凌風快人快語，不拐彎抹角。

“那是足協抬愛了”，襄龍吟很低調。

“你就不用謙虛了，這是國際足壇有目共睹的事實，從一流球星轉型為一流教練，取得同樣輝煌的成績，足球史上有幾人能達到這樣的高度？只能用寥若晨星來形容”，吳凌風不吝讚美之詞。

“那只是一種偶然，或者叫做幸運”，襄龍吟微微一笑。

“我非常欣賞你的閱歷和能力，這正是國家足球隊缺乏的東西，對我來說你是國寶級的人才”，吳凌風用不容辯駁的口氣說道。

“這個可不敢當！”襄龍吟趕緊擺手。

“目前國家隊戰績不佳，雖然取得亞洲杯亞軍，但距離國人期望值還有差距，國家各項體育事業都在世界上處於領先地位，唯獨在足球這個重要領域遠遠落後，我們足協的壓力很大啊！”

“但近年來國足也在進步，迎頭趕上指日可待！”這也是襄龍吟的真話。

“談何容易！國家隊主教練一職幾經換人都未見顯著成效，多年苦心經營卻都是原地踏步，怎能不讓人心焦？還有用我們的隊員，有幾個能在國外俱樂部打上主力，更別提豪門俱樂部了，他們的個人能力距離強隊還有很大差距！”吳凌風一點不留情面。

“足球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搞好的，需要一整套優良的運作系統和長期持續的培育”，襄龍吟低聲道。

“說的太好了，這正是邀請你出山的原因，我需要一名高瞻遠矚的國足主教練，更需要一位能為我出謀劃策的參謀，也就是足協主席的首席顧問！”吳凌風高聲道。

望着吳凌風兩鬢的斑白髮絲，襄龍吟感到這位年屆六旬的老掌門，內心充滿了年輕人的豪情。

“吳主席，我已經考慮過您的提議，回國前都在思考這個問題，想聽聽我的意見嗎？”

吳凌風一愣：“難道你回國不想為國家效力嗎？”

“您誤會了，我說說我的想法，您看看是否合適？”襄龍吟保持着對吳凌風足夠的尊重。

“說吧！”

“我同意擔任您的首席顧問，但國足主教練一職，恕我不能從命。”

“為什麼，難道你好有其他事要做，比這個還重要嗎？”吳凌風有點不高興。

“不是，我一直認為足球要從小抓起，打下紮實的根基，穩步成長，否則即便國足打出好成績，那也是暫時的成功，不能持久，這是薩拉戈薩俱樂部陳玉斌的原話，他啟發了我。”

“那你的意思是？”吳凌風問。

“我想出任國家少年足球隊主教練一職”，襄龍吟緩緩道。

“哦？你竟然會選擇這個位置，想不到、想不到、想不到！”吳凌風一連三個“想不到”，足見在意料之外。

“足協一直重視國足主教練一職，對國青隊、國少隊關注少了些，其實，青少年隊搞得好不好，對成年隊有相當影響；我希望自己是中國足球戰略的參與者，而不僅僅是戰術的執行者，相比之下，我更看重長期效益，而非一時的榮耀。所以，我希望從少年隊開始就要逐漸形成國字號球隊的穩定風格與打法，長期演練才能夯實基礎，未來的國足才有長足進步的希望；我想，固定的技戰術風格只要爛熟於心，威力也是不容低估的，有這個前提作保障，教練臨場的隨機應變才有價值，否則只是花架子。”

“而且，我力主國足年輕化，環顧當今世界足壇，早已是年輕人的天下，那些如日中天的球星，大部分都未滿24歲，有些甚至只有20歲就在國家隊佔據主力位置，這不值得我們反思嗎？這個年齡段正是足球運動員的黃金年齡，咱們以往的老觀念過時了，非要等到媳婦熬成婆婆才進國家隊，偏偏此時隊員競技狀態下滑，缺乏衝勁兒，這對國足不利。這就是為什麼我請求執教少年隊的原因，把這一撥球員帶出來，早早進成年隊，不要浪費少年人才的青春，放手釋放他們的潛能，對國足對他們自己都是好事啊！”

“嗯，言之有理，但我這兒急等米下鍋啊！”吳凌風道。

“這個沒關係，我在歐洲認識很多優秀教練，可以推薦他們來中國執教，而且我很了解他們，哪些是名至實歸、哪些是徒有虛名、哪些性價比高、哪些適合在中國執教，我都比較清楚，相信不會看走眼。”

“那就太好了，我相信你！”吳凌風十分果斷，一聽此言馬上拍板同意。

襄龍吟推薦的是他的恩師、前馬競老帥安東多，由於馬競被擠出了西甲前五名，安東多的身價也下跌不少，正好在足協接受範圍內，但老帥幾十年的執教經驗完全夠格擔綱國足教頭一職；而且，安東多特別擅長把弱隊帶成強隊，他就是在老帥調教下成長為巨星的，綜合來看，安東多是國足教頭的理想人選，而老帥正打算退休回家養老，但依其個性，他賦閑在家就會坐不住，安東多是老戰士，閑不住。

談話完畢，襄龍吟立刻電話聯繫安東多，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一想到能在中國這樣世界矚目的大國再創一番足球事業，或許還能創造歷史，成為被十幾億人崇拜的英雄，老帥躍躍欲試，欣然答應。

得此消息，足協立即派專人與安東多的經紀人取得聯繫，商談具體的合同細節，準備簽約。

一周后，足協與襄龍吟簽約：

1、由襄龍吟執教17歲以下國少隊，同時擔任足協首席競技顧問，合同期一年，基本目標是國少打進世少賽八強，達此目標，可酌情考慮讓襄龍吟升任國青隊主帥；

2、此外，作為足協首席競技顧問，襄龍吟直接聽命於足協主席吳凌風，他要為國足競技戰術提供諮詢意見，輔佐國足主帥，為國足征戰亞洲杯、世界盃貢獻力量；

3、襄龍吟執教國少隊，年薪為200萬人民幣；

4、補充條款——若國少打進世少賽四強，則襄龍吟立刻無條件升任國青隊主帥，繼續帶領這幫孩子征戰亞青賽、世青賽和奧運會；執教國青隊成績優異，則升任國足主帥，執教國家隊。

執教國青隊、國家隊的具體適宜，續約時再議。

合同三個月後正式生效。

簽字完畢，吳凌風再度與襄龍吟握手，直視雙眼道：“襄指導，我是把你當未來的國足主帥來看待的，任重道遠啊！”

襄龍吟點點頭，心情難以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