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遙羨那落日餘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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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池無奈,靠在廚房門框上等她。
許霜降掃一眼水槽邊,全是水珠,抹布、洗碗布和擦手布扔在一堆。
擦手布是一條很大的白格子棉方巾,原本應該是乾爽的,這時也被底下的抹布和水漬印潤得一大半濕了。這堆布旁邊是她的白瓷碗,陳池先前大概用它來兌溫水。
“陳池,回房去,別擋在廚房門口。”許霜降將水晶杯放到水槽里,打開水龍頭,水線流進杯中,那點紅很快被沖淡,她的聲音也很淡,有種無力感。
“就兩個杯子,沖一衝,拎出來,不就行了?我等你。”陳池笑嘻嘻地說道。
許霜降垂下眼瞼,盯着那股水線,開腔道:“我還要做個面膜。”
陳池哀嘆道:“不做不行嗎?”
“今天出去一天,都是灰。”
“好好好,那你快點。”
許霜降聽着陳池的腳步離開,默不作聲地洗好杯子,沿水槽四周擦乾淨,將那些抹布、洗碗布、擦手布一一掛到原來位置,又將客廳桌上的那大半瓶紅酒和啟瓶器收妥。
她環視着廚房,很小,瓷磚櫥櫃半新不舊,但至少不亂了。
許霜降移目至窗外,遠處星星點點白的黃的燈光,還有明亮的巨幅廣告牌。
這裏的夜從來不會自然黑,有時候因為有亮光,會讓人在清寂的街頭感覺到絲絲溫暖,也有時候因為有亮光,會讓人恍惚覺得,白天一直可以延續,靜憩只能淺淺。
她和陳池搬到這裏快一年了。
“霜霜,霜霜,好了沒有?”陳池的高呼打斷了她的神遊。
“沒好。”許霜降揚聲喊回去,心中似有濁氣,隨着這一聲排出少許。
她走進衛生間,有條不紊地敷面膜。
期間陳池又喊了一次,她照舊說沒好。
後來就安靜了,許霜降走出衛生間,檢查各處門窗。她見陳池沒催,索性窩回沙發,不聲不響地拿出展會的資料翻閱。
深夜十二點,她放下資料,起身回卧室。陳池已經睡着。
許霜降輕輕地掀開被角躺進去。隔了兩三分鐘,陳池翻身過來,伸手攬住她的腰,含糊地叫道:“霜霜。”
他的呼吸暖暖地籠上許霜降的臉頰。
許霜降默然片刻,輕聲說道:“池池,那份兼職我不想做了。”
陳池似乎從鼻腔里嗯了一聲,就再也沒聲音了。
許霜降靜靜地等了一會兒,微微側頭望向黑暗中陳池的眉眼,而後睜着眼睛看天花板。
卧室的窗半開,窗帘微微拂動。外面的路燈霓虹燈漫射開,映得米黃窗帘上的纏藤綠葉猶如一塊塊不規則黑斑。偶爾遠處傳來重型車碾過路面的隆隆聲。
許霜降忽然冒出一個念頭,她想出去旅遊,一個人,去看落日餘暉。
可是陳池不會同意的,再說,她走了,他下班回來就只能天天到外頭吃。
許霜降念頭又一轉,才記起陳池會做飯。
他給她做的第一頓飯,只有一個菜,西紅柿炒雞蛋。那是平安夜,她坐火車去看他,到他的公寓已經晚上九點多。
“霜降,我記得我爸做西紅柿炒雞蛋,好像用的是小蔥,不過這裏的超市沒有賣,我用大蔥,你別介意。”陳池笑着,又不確定地問她,“你想放還是不放?”
“我不太懂,”許霜降那時特別誠實、溫順,“你放吧。”
陳池拿出大蔥,切成細段,動作利落。
他忽然停了手,抬眸問道:“霜降,你想試試嗎?”
許霜降愕然,不過客隨主便,她不能什麼都不做,光等着吃。她的手按上大蔥,抓起菜刀。
尚未動作,就被陳池叫停,還小心翼翼地把她的刀拿走。
“霜降,你這樣切東西?”陳池略帶詫異,視線對上許霜降茫然的眼神,不由發笑,“你是不是平時不太做飯?”
她當然不做飯,沒有電飯煲,每回用湯鍋做飯,火候時間稍有不慎,不是糊了,就是沸得滿灶台都是,簡直糟蹋寶貴的大米。
“我做過通心粉。”她有些赧然。
“那通心粉里什麼都不加,你吃光面?”陳池侃道。
“切過土豆絲、黃瓜絲、胡蘿蔔絲,番茄丁也加進去過。”
那時候陳池和許霜降的關係還沒有最親密,陳池不敢亂侃,只好壓抑着笑意,繼續探問:“你怎麼切那些絲的?”
“就這樣啊。”許霜降特別奇怪。
陳池的目光落到她放在蔥上的手指,圓弧的指甲蓋透出瑩潤健康的淺粉紅,在蔥白的映襯下格外生嫩。他暗地嘀咕,她的手指能完好到現在,也是奇迹。
“我教你,切菜不是這樣的。”
事實表明,心有情意的兩個人最不能做的兩件事,一是教寫毛筆字,二是教切菜。
“霜降,你整個手掌攤開,很容易會切到手指。”陳池站在許霜降身後,娓娓而談,“這是長條刀,不能剁,比我們用慣的菜刀稍稍好點,不然像你那種危險的切法,剁得快點,就把自己手指剁掉了。但是長條刀也很鋒利,一拉就是一條傷口。”
“來,這樣,”陳池的手掌覆上許霜降的手,“手指要學會朝里摳。”
許霜降心跳如鼓。
陳池拿起刀,塞到許霜降的右手,然後握着她的手示範切大蔥。
許霜降的手軟得簡直拿不穩刀,這得多危險。
陳池繼續在說,臉頰幾乎貼着許霜降的腦門:“你的刀背要抵着指背移動,這樣才最安全。”
“……會不會切太多了?”許霜降整個人被陳池攏着,說話聲都發飄。
“哦,是有點多。”陳池如夢方醒。
很久以後,許霜降曾佩服過陳池:“你膽子真大,如果碰上個對你瞧不上眼的,反抗的武器都是現成的。”
“你瞧得上眼嗎?”陳池戲謔反問道,萬分篤定。
“不過就是異國他鄉容易共鳴,抱團取暖而已。”許霜降不甘示弱。
“那我們以後回去繼續抱團取暖。”陳池笑得更歡脫。
許霜降想着陳池說過的這句話,想着陳池給她做的第一道菜,大蔥的綠白、西紅柿的艷紅、雞蛋的金黃,滿滿一盤子,散發著濃濃的誘人香味,被他笑吟吟端到她面前。
她吃了他一盤菜,他對她的稱呼從霜降到霜霜。
那時候,她真不會做飯。她的時間都用來讀書上學了,不是吃家裏就是吃食堂,或者吃外賣,廚藝水平相當於零。她切的那些土豆絲、黃瓜絲、胡蘿蔔絲,後來被陳池嘲笑她中文使用能力銳減,名詞亂用,他說那些是條塊,無論他如何想褒揚她,都不能違背良心說成絲。
她的基本刀工是陳池教的,做菜也差不多是陳池領進門的,然後他慢慢指點着,她自己琢磨着,就融會貫通了。
夜已經很深,許霜降的生物鐘到了能入眠的時候,她翻身背對着陳池,合上眼。那個想不通的問題模模糊糊浮上心頭。
為什麼一個會做飯的男人教會老婆做飯後,他自己再也不做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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