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迷茫
半山腰一間石室內，隱羽和璇璣子分做兩邊。璇璣子上前擺了一個羅盤，比之前見過的更大更複雜。
羅盤上的指針劇烈的旋轉着最終停了下來。
“東邊？”隱羽平靜地詢問。
璇璣子面色認真，眉頭緊鎖雖然指針定定了下來，手上卻在不停地變幻着手印。
過了一會兒，璇璣子凝重地開口：“不對，我的法術還沒施展完畢它就停了。”
隱羽不解地猜測：“不可推算？”
璇璣子沉默了一會兒緩緩搖頭道：“不可能，我是能以舞侍神的巫，沒有我不能推算的。”
隱羽沒有接話之看着兩人面前的羅盤。
璇璣子看着羅盤沉思：“是被干擾了。我們尋找的地方在阻止我們。”他臉上滿是興奮。
“我還從未遇到過有地方能阻止我的探查。”
隱羽聞言站了起來：“看來你找不到那地方。”
璇璣子驕傲地道：“世上沒有我找不到的地方，這隻不過是時間問題。”
隱羽居高臨下地看着依舊自信的璇璣子：“希望你不會讓我等太久。”說完轉身便走。
“我去什麼地方找你？”璇璣子看着隱羽即將消失在門口的背影喊道。
隱羽頭也不會消失在門口：“天清道。”
她出來便上了天，直接朝着天清道飛去。她不想那麼快就回去，也不想被任何人找到。飛是能同時滿足她兩個想法的方式。
此時正是黃昏，天上有些微薄雲，全被西沉的太陽染上了絢麗霞光。隱羽側身往前，一邊看着天邊美不勝收的景色。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眼淚無意識地就流了下來，止也止不住。最後索性停在萬里高空嚎啕大哭。
她不知道為何會哭，心中的難受只能通過這種方式發泄。
看着最後一點夕陽沉到地平線的那邊，隱羽不由往前飛了飛。只是黑夜的到來不可阻擋。
隱羽看着面前最後的霞光：“說不定我只是為了這一點美麗的夕陽回來的呢？”哭過一陣她已經平靜下來。
夜幕四合，隱羽繼續上路。
無天直到天黑才從巫山頂出來，面色鐵青，雙拳緊握。
“這個老乞婆！她一定把這些告訴羽兒了！”
大巫死活不告訴他與隱羽的對話內容。反而告訴了他一堆他不需要知道的東西。
“誰管我前世是什麼玩意兒？！”無天氣極，“我只知道今生今世的我是這樣的，我就是我！”
無天帶着衝天的氣勢衝天而起，離開了巫山。他的神識感應到隱羽已經離開了巫山。
“來人！”無天怒吼道。
他旁邊立即出現了一個漆黑得融在黑夜中的人。
“少主。”
“全力捕殺煉獄宗弟子，特別是那個來自魔界的人！江離！”
“是！”那人應着便消失了。
無天大喘着氣平靜下來：“羽兒，你去了哪裏？不管你對我有什麼想法，你都一定要告訴我，我必定如實相告！”
無天臉上帶着隱忍的痛苦消失在黑夜中。
隱羽花了半個月才回到天清道。這次她不是走的白城的方向回去的，直接穿過了盆地上空便回了天清島，沒有驚動任何一個人。
隱羽把自己關在碧沼殿，把自己埋在水池裏放空腦袋。
本來找到娘，找到爹一家團聚是開心的事，現在卻迅速變了樣。爹娘團聚了，她煩惱的事也變了。煩惱沒有盡頭啊。
玉芙師姐的死，自己前世今生之謎，還有糾纏不休的魔界來人......還有無天。
隱羽感到幾分無力，閉上了雙眼。足足過了一夜，突然嘩啦一聲，濕漉漉的人從水中出來，走到一邊擦乾身體。看着手上雪白的衣裙，這還是無天給她的呢。
隨手放在一邊，拿了以前的一件碧綠的衣裙穿上。轉身出了碧沼殿。
劍道殿內空無一人，清蓮不在這裏。隱羽自顧坐到茶桌後面，開始泡茶。
這是她第一次泡茶，手法不免生疏，只是以前見清蓮跑得多了，泡起來也像模像樣。
數道工序過後，隱羽端起面前的茶水送入口中。
“呼，還行，不過沒師父泡的好喝。”
“第一次能泡成這樣也算不錯。”清蓮站在大殿門口看着隱羽。
“師父聞着味就知道好不好？”隱羽笑了笑，給清蓮倒了一杯。
清蓮淺淺笑了一下，喝了一口。
“多泡就好了。”
隱羽頷首。兩人默默喝着茶，想着各自的心事。只是清蓮顯然淡然得多，隱羽愁緒更重。
隱羽盯着茶桌一角擺着一個盒子，那是玉芙臨終前交給清蓮的。放下手裏的茶杯，她的面前也出現了一個相似的盒子。
“這是我那天在白城遇到玉芙師姐的時候她給我的。”隱羽打開，裏面還有半盒點心。
“一起吃？”隱羽邀請清蓮。
清蓮點點頭，伸手拿了一塊薄荷糕。
吃了一口道：“她給你做的果然與給我的不同。”說著打開了茶桌一角的點心盒，裏面的點心比隱羽這盒要多。
在清蓮的示意下，隱羽拿起一塊薄荷糕咬了一口。才入口她就怔住了。
不一會兒，兩行清淚落下。
“她......”一個她字出口，隱羽便說不下去。
“此點心最宜配茶。”清蓮端起茶水喝了一口，“不過你這手藝還得加強啊。”
隱羽默默看着清蓮重新泡茶，一邊吃完了一塊點心。
“師父，你為何修道？”
清蓮語氣平淡：“我沒想過這個，修了便修了。”頓了頓問道：“你又是為何修道？”
隱羽毫不猶豫地道：“為了自由。”
清蓮回想，好像是第一次問自家徒兒為何修道：“那你覺得你現在自由嗎？”
隱羽搖搖頭。她現在算哪門子的自由。她原先以為能守護自己的家、讓一家團聚就是自由，但顯然不是。
“那你還記得我問過你的想成為什麼樣的人嗎？”
“我想成為我自己。這是拜師那天您問的。”
清蓮臉上沒有笑，眼神卻認真：“怎麼現在反而迷茫了？”
“可是，我是誰呢？”
清蓮道：“你不就是你嗎？”
隱羽陷入了沉思：我就是我，那我到底是什麼？是天仙轉世？是魔界的目標？是無天的什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