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養病
墨歌說完了之後，洛河半響沒有說話，片刻之後，洛河才輕輕的，摟住了墨歌，在她耳邊輕輕的說道：“別怕”
墨歌想了許多洛河可能有的反應，驚訝，疑惑……但是唯獨沒有想到的，是他告訴自己，別怕。
墨歌摟住洛河的腰，輕聲說道：“我沒有怕。”
她沒有怕，在她上戰場的時候沒有怕，來到這個對於她來說全然陌生的世界的時候她也沒有怕，更不用說是在現在。
“只是我有一點覺得有點不對勁，”墨歌放開了洛河，微微蹙着眉頭說道：“我五歲之前的記憶是一片空白，就像是被什麼給抹去了一樣，我只記得五歲之後的，師父說當年撿到我的時候我身上都是傷，眼看着就要活不了了，沒有想到我居然好好的活了下去。”
“我很想知道，我五歲之前，到底發生了些什麼”她的身上沒有任何可以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她的存在就像是被抹去了一樣，但是從現在看的話，她可能就是這個世界裏的人，因為一次意外才到了大唐的世界裏。
後來又因為不知道什麼原因又回到了這裏。
洛河若有所思的說道：“記憶清除？”
墨歌有些不解的看着他：“什麼？”
“記憶清除，就是抹去一個人一段時間的記憶，從你說的情況來看的話，你很有可能是被人做了記憶清除的手術。”
墨歌皺眉看向洛河：“有什麼方法，可以幫我找回來當初的記憶嗎？”
洛河搖了搖頭說道：“有”
墨歌指尖微動，洛河說有，但是又搖了搖頭，這也就表明這件事的危險很大，但是她又實在是很想知道自己的身份……
“還是讓楊然給你先做個檢查吧，”洛河惦記着剛剛楊然說的腦海中有炸彈這件事，即使墨歌剛剛說了她沒有覺得有什麼，但是洛河還是十分的不放心，若是萬一墨歌腦海中有炸彈的話，還是儘早讓那人給她將炸彈取出來的好。
楊然被喊過來的時候還不知道發生了些什麼，但是當她聽到洛河讓她給墨歌做一下檢查來看看墨歌的腦子裏有沒有炸彈的時候，楊然整個人都驚呆了。
這是什麼意思？
“我可能也是實驗人，”墨歌倒是絲毫都沒有覺得這一點有什麼不好的地方，她在大唐生活了那麼多年，在萬花谷那樣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有疼愛她的師父，有溫柔可親的師兄師姐，有可愛活潑的師弟師妹，還有認識的那麼多的好友，就算是實驗人又如何？她的這麼多年的人生是真實的，不是嗎？
楊然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之後立刻帶着墨歌去做檢查。
只不過在墨歌昏迷的時候楊然已經給她做過了一個檢查，當時並沒有發現任何的問題。
檢查的結果很快就出來了，事實證明，墨歌腦海中並沒有炸彈。
“老大，”楊然看着檢查的結果，表情異常的嚴肅：“大嫂的腦子裏確實是沒有任何的炸彈，但是有一點好像有點不對勁……”
“恩？”洛河的注意力全部都在躺在檢查倉里的墨歌身上，聽到了這句話之後，洛河才將注意力移到了些許在楊然的身上。
“她的神經好像受過什麼刺激……”楊然皺着眉頭分析道：“這一塊的數值顯示的有些不正常。”
“不正常？”洛河的眼神立馬就變了：“發生了什麼？”
“老大，”楊然斟酌着語句說道：“我有一個猜測。
洛河的語氣有些冷然：“你說”
“在夜蝶裏面，每一個實驗人被創造出來的時候，腦子裏都會被安上一枚炸彈，”楊然頓了頓之後說道：“這件事您也知道，當年為了取出我和姐姐腦子裏的炸彈，也是親自去找了那個人，墨植的也是如此。”
“但是若是想要清除某一些記憶的話，勢必會刺激到神經，但是這樣的話，又有可能會引爆腦子裏的炸彈”楊然停頓了一下之後說道：“所以我懷疑大嫂若是之前腦子裏有炸彈的話，應該已經被清理出來了。”
“但是她某一時間段的記憶，應該是被清除了。”
“恩”洛河輕聲說道：“這件事，暫時不要告訴其他人。”
“我知道”楊然點了點頭，看了看時間之後說道：“大嫂的精神力之前是因為受到了刺激，這一段時間可能會有些頭疼的癥狀，若是老大您沒有事的話，可以幫她做一些基礎的精神力的訓練。”
好不容易老大真的把大嫂給叼回來了，當然是要好好的和大嫂相處相處了！
“恩”洛河面上的笑容逐漸的變得溫和了起來：“你去找S，務必要找到他，帶上墨植。”
“S？”楊然下意識的反問了一句之後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話了，於是垂下頭來說道：“是”
“這件事，需要告訴墨植嗎？”這件事發生之前墨植剛好被派出去執行任務，否則的話就他的脾氣，早就衝到了聯邦去了。
“還是……”洛河的食指和拇指摩挲了一下之後說道：“讓他回來，讓向左接替他。”
“是”
雖然洛河確實是不是很想讓墨歌和墨植多家接觸，但是發生了這樣的事，總歸也是要知會墨植一聲的。
墨歌很快就從檢驗倉里醒了過來，雖然她再三強調了自己並沒有感覺到什麼不舒服的地方，但是洛河用自己可憐兮兮的眼神說服了她，把她抱回了自己的房間裏。
一路上，墨歌覺得那些士兵炙熱而又隱藏着八卦的眼神讓她覺得自己好像是什麼珍稀的動物一樣。
而事實上，黑曜內部的聊天室，確實是……炸了！
“天啦擼我居然看到了活的大嫂，真的好溫柔好美膩好可愛！”
“老大終於搞定大嫂了，不容易啊！”
“話說大嫂看上去好小一隻嗷！”
“那可不是，大嫂今年才十九歲。”
“老大……”
“老大今年好像……二十九歲……吧！”
聊天室陷入了迷之沉默之中，話說老大這算不算是老牛吃嫩草但是他們這樣說出來的話肯定會死的很慘，但是不說的話又有點對不起自己的八卦之魂嗷！
“大嫂……好像還未成年吧！”
不知道是誰說出了這句話之後，聊天室的所有人都給了他一個哀悼的表情，霧草這簡直就是老大心中的痛，這位騷年你真的很有勇氣居然敢提起這個！一路走好不送！
等到墨歌在洛河的幫助下做完了一整套的恢復精神力的訓練之後，她才有時間去問問外面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了。
洛河餵了她一口湯之後說道：“你放心，星網上沒有任何的消息傳來，我們的人時時刻刻監視着星網上的動態。”
“老師和同學呢？”墨歌咽下口中的湯之後問道。
“他們暫時還留在灼輝星，”洛河俯下身去面不改色的舔掉了她唇角的一點點的湯汁，墨歌面無表情的忽視了這些。
不能打也不能罵，洛河的臉皮還奇厚無比，她也就忽視了他！
“等着十日之後的頒獎，”洛河很滿意墨歌的反應，於是又餵了一口湯。
“頒獎？”墨歌挑眉看去：“已經這樣了還有頒獎典禮嗎？”
“當然，”洛河的語氣十分的無辜，“畢竟他們什麼都不知道，不是嗎？”
留下來的沒有被做記憶清除手術的，都是絕對可靠的人，至於不可靠的人，死了的死了，沒有死的，也想不起來當時發生了什麼事。
墨歌有些狐疑的看過去：“你和月影做了什麼？”
洛河輕輕的舀了一勺子湯遞到墨歌唇邊，心滿意足的哄着墨歌喝下去之後說道：“也沒有做什麼。”他將自己之後做的事簡短的說了一下，當然，省略了其中的某些殘暴血腥的東西。
“那聯邦那邊的反應……”洛河就這麼堂而皇之的殺了聯邦的校長，聯邦那邊難道不會有什麼反應嗎？
“恩？”洛河語氣十分的無辜：“我沒有動手啊，明明就是夜蝶的人潛入了測試的場地，想要破壞掉這一次的比賽，試圖造成兩國之間的矛盾，校長為了保護她的學生們英勇獻身，但是即使是這樣，帝國還是損失了一個學生，聯邦也損失了好幾個老師。”
墨歌：“…………”
就這麼被推到了夜蝶的頭上？
“奧古丁很樂意我這麼做，”洛河面不改色的說道：“畢竟校長也不是他的人。”
“況且，堂堂聯邦第一軍校的校長，居然是一個姦細，這說出去不是會讓人質疑聯邦政府的能力嗎？”
墨歌思索了片刻，覺得洛河說的也不無道理，於是她十分淡定的從洛河的手上拿下了湯碗乾淨利落的一口喝完擦了擦嘴唇將湯碗放回了旁邊的柜子上。
整個動作一氣呵成一點都沒有斷開的地方。
洛河：“…………”
他桃花一般的眼裏泛起了些許的水光：“你是覺得我伺候的不好嗎？”
墨歌面無表情的看着他：“下一次你要是生病了的話，我也可以這樣喂你，喝葯”
“而且，”墨歌湊近去，在他清澈的瞳孔中看見了自己清晰的倒影：“伺候這個次，不是這麼用的。”
她的手摟住洛河的後腦勺，欺身上去，片刻之後放開了洛河，氣息平穩的說道：“這才叫伺候。”
洛河眨了眨眼，看上去平添了幾分天真無辜，看上去讓人頗有食慾。
“我想聯繫我的隊友，”墨歌退回了自己的位置，好整以暇的看着洛河，她之前就發現了自己的通訊儀被收走了，洛河每次在談起這件事的時候總是顧左右而言他，所以她只能等着訓練完了之後才說起這件事。
洛河：“…………”
這就叫傳說中的滿滿的都是套路，不過這樣一來的話，洛河倒是覺得自己完全可以接受這種套路。
等到接通了通訊之後，墨歌看到了熟悉的小夥伴之後鬆了一口氣，雖然已經從洛河的口中知道了他們沒事，但是自己看到總歸是好的。
她接通的是寧清的通訊，用的是洛河的通訊儀，反正寧清和洛河他們之間有專門的通訊渠道，所以墨歌在接通了之後讓寧清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讓他把其餘的人喊過來。
戰戰兢兢接到了洛河的通訊結果發現是自家老大的寧清：“=口=！”
不過既然是老大的命令，他也很快就把小夥伴們都召集了起來，小夥伴見到了墨歌之後七嘴八舌的問了一堆的問題，墨歌很耐心的一個問題一個問題的回答了之後才去問關於他們的事。
小夥伴紛紛表示他們的精神力一點問題都沒有，對於自家老大的精神力居然有了4S，小夥伴們的適應力都十分的強大，他們只覺得十分的棒棒噠！
果然是自家老大！就是厲害！
“墨墨，”在旁邊並不在通訊儀視線範圍的洛河突然開口說道：“小植回來了。”
小夥伴們：“=口=！”
對面的小夥伴立馬噤聲，要知道，在墨歌之前，洛河可是多少人心目中的男神啊！黑曜的軍團長，能力強大到逆天，脾氣好顏值高，簡直就是一枚妥妥的全民男神，但是當他們認識了老大之後，崇拜的偶像就由洛河變成了墨歌。
但是現在得知了他們的老大和前任偶像居然是一對！
小夥伴們當時都驚呆了！
他們這是要喊大嫂的節奏嗎？
但是要是喊了大嫂的話會不會分分鐘別圍毆？要知道黑曜上的人……也不少啊！
“介紹一下，”墨歌面無表情的把洛河拉過來，她一緊張的時候就容易用面癱來掩飾自己內心的情緒：“這是我的男朋友，我想你們都認識。”
對面的小夥伴們瘋狂的點頭，這絕對是認識啊！
站在墨歌旁邊的洛河笑容一如既往的溫和，聲音聽上去也是十分的輕柔溫和：“你們好，我是洛河。”
“咳咳，那什麼老大你好好的養着我們十天之後見啊晚安！！”寧清當機立斷的掛掉了通訊，開什麼玩笑軍團長看上去就像是已經吃醋了的樣子要是再和老大聊下去的話肯定會死的很慘！
墨歌瞥了旁邊的洛河一眼：“你很高興？”
“當然，”洛河語氣溫柔：“你能夠承認我的身份，我很高興。”
“你又不是見不得人，”墨歌往外走去：“有什麼不能承認的？”
只不過是早晚的事，況且，她的隊友們又不是傻瓜，之前發生的事墨歌就算是已經昏迷了沒有意識，但是從洛河的三言兩語中也可以了解到當時發生的事，恐怕不止是她的隊友們，就連帝國的老師們都知道了這一點。
洛河大長腿跟上墨歌，愉快的牽住了她的手，就連聲音里也都是滿足：“恩”
墨植趕回來的速度很快，甚至中途用了好幾次的空間跳躍，當他知道墨歌精神力暴動的時候，他自己差點也精神力暴動，等到他沉靜下來了之後立馬趕了回來。
“姐，”墨植拉着墨歌打量了半天，確定她沒有什麼事時候，才滿滿都是后怕的抱住了墨歌，墨歌溫柔着聲音拍着他的後背輕聲安慰說自己已經沒有了什麼問題。
“小植，有一件事姐姐要告訴你。”等到墨植的情緒平靜了下來之後，墨歌拉着他的手坐到沙發上之後說道：“你千萬不要激動。”
“恩”墨植聽完了墨歌說的話之後，瞳孔驀的放大：“姐……”
“我在，”墨歌握着他的手用力了幾分說道：“小植別怕，姐姐沒事的。”
“恩”墨植深呼了一口氣說道：“你的腦子裏確定是沒有炸彈嗎？”
“沒有，”墨歌搖了搖頭之後說道：“小植，姐姐沒事，只是好像是被做過記憶清除。”
墨植的眉頭鎖了起來：“說起來記憶清除，在我從夜蝶逃出來之前，我好像也聽誰說過這件事，只不過是隻言片語，當時我並不明白髮生了些什麼。”
“逃出來？”墨歌的心一緊。
墨植微怔，抿了抿唇之後輕描淡寫的說道：“姐姐應該知道我也是夜蝶的實驗人……”他停頓了一秒之後說道：“我的誕生地，是異植星。”
異植星？洛河挑眉看過去，怪不得在當年的事發生了之後，異植星上面事故頻發呢，原來還有這樣一個原因。
“我也不知道我的基因是來自哪裏，”墨植說起來的時候十分的雲淡風輕：“只知道，他們將我稱之為最成功的實驗體。”
“後來呢？”墨歌握着墨植的手十分的緊，墨色的眸子裏一片晦暗。
“後來實驗出了事故，我的精神力暴動，就逃出來了，然後就遇見了姐姐。”墨植笑起來的時候十分的乖巧，眼睛彎成一條弧線，小小的酒窩綻放開來，就連聲音也十分的溫柔。
墨歌咬了咬牙，沒有說什麼。
雖然墨植省略了他在實驗室里到底是遇見了些什麼，但是這其中到底會發生什麼，可想而知。
“抱歉，”墨歌握着他的手，聲音有些破碎：“沒有早點找到你。”
“沒事的，”墨植淺色的眸子反射着柔柔的燈光：“能夠遇見姐姐，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事了。”
那樣一段晦暗的實驗室的生涯中，除了無休止的精神上的折磨和身體上的折磨，他什麼都不會，什麼都不知道。
那些人只會給他的腦子裏灌輸進去一堆東西，他們稱呼他為最成功的實驗體，當時明明是什麼都不知道的他，卻想着離開。
離開那裏，離開那個暗無天日的地方。
他十分慶幸的，是自己碰上了墨歌。
他才意識到，自己是一個人，而不是一具沒有思想沒有靈魂的實驗體，而是一個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更是，墨歌的弟弟！
“不過我依稀記得他們提起過，”墨植並沒有在自己的回憶上耽擱太長時間，比起墨歌，他的那些不堪的回憶根本就是無關緊要的存在：“好像在我之前，有了一個失敗的實驗體。”
“失敗？”墨歌稍微收拾了自己的情緒之後有些疑惑的開口：“失敗了？”
“是的，”墨植篤定的說道：“他們好想當時已經將那個實驗體捕捉回來，清除了她的記憶準備親自探查到底哪一步出了故障，就發生了意外。”
“什麼意外，”墨歌心頭一緊說道。
“叛變，L119”墨植口中呢喃着這兩個詞：“我只記得他們提過這兩個詞。
然後他就再一次的被送進了實驗室。
“叛變？”墨歌能夠理解叛變是什麼意思，但是：“L119是什麼？”
“一種已經被禁了的武器，”洛河在旁邊給她解惑：“它的提出人就是當年潛入了帝國的姦細，林沫”
“她當年只是提出了L119的概念，但是卻不知道到底有沒有付諸實踐。”
洛河解釋道：“她的設想里提到，如果使用這個的話，可能會造成時空的扭曲，但是從來沒有人見過L119的實體是什麼，所以這個理論到底有沒有成功，也就不得而知。”
他的聲音有些低沉：“因為這個武器的設計圖，隨着她的身份的曝光而一同消失。”
當年隨着林沫身份的曝光，隨之而來的，就是軍部宣佈凌跟隨着林沫一起叛出帝國，但是軍部的話，從來都是不可信的。
墨歌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心口：“她是夜蝶的人嗎？”
洛河面色深沉的點了點頭：“是”
“那……”墨歌深呼一口氣之後說道：“凌也是因為她‘叛出’的帝國？”
洛河搖了搖頭說道：“這個我們無從而知，只不過他們倆關係確實是不簡單”
墨歌有些征楞的看着洛河。
“凌的生日，是一月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