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三三章

33.三三章

關於楚輕酒是如何被玄月教抓來的,這個問題當初蘇羨也曾經問過,楚輕酒只道是玄月教陰險小人卑鄙無恥背後暗算,所以他才會着了道被抓過來。

那個時候蘇羨自然是不信的,因為在蘇羨看來玄月教不是什麼卑鄙小人,天罡盟的才是卑鄙小人。

但也因為楚輕酒滿口的胡言亂語,所以她一直沒有弄清楚這件事情,一直到現在聽到白凰燭提起來,她才算是將當初的事情弄清了個大概。

白凰燭還低垂着頭,似乎是在等蘇羨生氣,但蘇羨顯然沒有生氣,白凰燭以為是自己害了楚輕酒,他卻不知道,後來在玄月教發生那些事情,其實誰也怪不得,不過都是命而已。

“蘇師姐?”白凰燭重又抬起頭來,睜大了眼睛看着她。

蘇羨道:“要自責也輪不到你,你就不要想這麼多了,明天還要練功,你先回去休息吧。”

白凰燭眸光微微一黯,輕輕“哦”了一聲,蘇羨也不知這少年哪裏來的這麼多愁善感的心思,見狀忍不住又說了一句道:“楚輕酒的死與你毫無干係,我沒有怪你的意思。”

白凰燭聞言神色稍緩,眼裏也終於亮了起來:“嗯,蘇師姐也早些休息!”

“好。”蘇羨點頭,這才重新合上房門休息。

第二天一早依舊是和前日一樣的切磋練習,只不過比起昨日,這天竹林空地里眾人更多了些焦躁和不滿。

這些不滿起於夭蘭。

夭蘭是個閑不住的性子,昨夜裏大家都在休息的時候,夭蘭一個人去了其他別苑,正好撞見了其餘門派弟子們修行,那些弟子出自同宗,又自小一起練功,自然是比之空蟬派這五個宗門湊出來的弟子配合起來要好得多,一番練習下來看得夭蘭心裏面更加沒底,所以這日切磋的時候,夭蘭幾鞭子打落了風遙楚手裏的玄澤劍,忍不住就將此事說了出來,說完之後,迎着眾人難看的神色,她又指着風遙楚道:“能夠通過纏雲洞試煉的人,總不會連我幾鞭子都接不住,你到底是在隱藏什麼?”

風遙楚當即也挑了眉,好笑的看着夭蘭:“我向來都是這個實力,在纏雲洞的時候也不過是運氣好跟着蘇師妹才通過了試煉,怎麼,你如今是嫌棄我學藝不精,拖你的後腿了?”

“還是說……”風遙楚說到此處,忍不住也道,“你認為你這幾鞭子就能夠帶我們贏過東門眾人?”

夭蘭眸子微微眯起,沒有說話。

原本平靜的切磋霎時間變得針鋒相對,蘇羨在旁看着,不禁有些想扶額。這兩個人一個是玄月教裏面有頭有臉的人物,一個是鬼門當中惡名遠揚的四大護法之一,實力上面自然都藏了不少,卻偏生在這裏用三腳貓的功夫打架,吵得不可開交,也不知是該勸還是該笑。

夭蘭無意間瞥見蘇羨神情,忍不住惱道:“阿羨!你還笑!”

蘇羨收了笑意,不禁又將目光落在一旁慕疏涼的身上,想看看他要如何開口。

霎時間其餘人的目光都朝着慕疏涼落了過來,慕疏涼輕嘆一聲,低聲道:“我知道你們有些秘密不想被人所知道,每個人都有不到絕境覺不給旁人看到的東西,但如此一來,恐怕適得其反,連第一關就過不了,我想着應該不是你們想看到的結果吧。”

慕疏涼說的眾人都知道,但有些事情,不能暴露就是不能暴露,否則對誰都沒有好處。那些招數一旦使出來,幾乎就是告訴旁人他們自己的身份和秘密。

見眾人沒有開口,慕疏涼又道:“不如這樣,你們告訴我你們各自擅長什麼,我再來想辦法叫你們到時候如何配合,可好?”

這一次聞思和白凰燭幾乎立即就點頭了,蘇羨也毫無異議,夭蘭見狀遲疑着點了頭,風遙楚輕輕挑了眉。

如此一來,眾人不再用打的,改作了將自己的招式說出來,一時之間氣氛便好了不少。在眾人交談之下,慕疏涼很快替他們安排好了戰術,白凰燭與風遙楚擅長進攻,便以近身攻擊壓制對方兩個人,而蘇羨的音刃能夠牽制對方所有人的行動,自然是在人群最後方,對方必然不會放任蘇羨不管,便由小楚來護蘇羨安全。剩下夭蘭與聞思二人,聞思擅長咒術和符法,夭蘭鞭法狠辣,兩人便負責盯准敵方最弱的那人進攻,將其各個擊破。

花了一天的功夫,戰術算是商量好了,但誰也不知真正的比試當中,東門眾人又會採取什麼樣的攻勢,這幾天的時間也不夠眾人將對方各自的底子給摸清楚,眾人不過又磨合了一日,便到了真正玄天試開始的日子。

玄天試第一戰的比試是在天罡盟東方的比武場上,三門七派參加比試的弟子早早的便到了會場當中,這次的比試是兩個門派五人對戰,十個門派交手過後,贏得比試勝利的五個門票二十五個人便會進入下一場比試,而輸的人自然便無緣此次的玄天試冠軍。

每三年的玄天試,總會有許多人前來觀戰,各門各派的首腦與八大世家的家主們也都不會缺席,此時蘇羨與夭蘭在弟子席中坐着,便見遠方高處幾名老者端然而坐,身旁是各大家族的族徽,而就在他們不遠處的另一處高台上,各個門派的門主也都各自交談着,下方人頭攢動,眾人交頭接耳,也都在等着這一場三年一度的盛會開始。

時間在這時候似乎慢了下來,蘇羨牽着小楚的手,開始與那小光球玩起了捉迷藏的遊戲,夭蘭看了一會兒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便拽住蘇羨道:“你說,我要是沒拿到溯魂珠,教主會不會把我趕出玄月教?”

“教主每次說話嚇你,什麼時候真的對你動過手?”蘇羨對於夭蘭這個問題絲毫不擔心。

夭蘭急道:“這次不一樣,教主對這顆珠子可上心了。”夭蘭長長嘆了口氣,苦惱着道,“可是我就算真的進了最後決戰,恐怕也打不過你,我這是何苦。”

蘇羨道:“我若是拿到了溯魂珠,將它借你又何妨。”

“那再好不過!”夭蘭眼前一亮,“你有幾成的把握能拿到溯魂珠?”

蘇羨默然片刻,看了周圍其他門派的參賽弟子一眼,接着道:“我不知道。”

她的確不知道,此次參加比試的人大都不弱,以她如今的境界,能夠比得過幾個人她並不清楚,但若是動用了“那個”力量,也未可知……

蘇羨打算先不去考慮這個問題,她抬眸朝着高台上看去,便見先前喧鬧的眾人突然都止住了話頭,統統往台上某處看去。

“哎,快看,天罡盟盟主來了。”夭蘭用手肘碰了碰蘇羨的胳膊,有些興奮的喊了一句。

玄月教雖不算什麼十惡不赦的邪教,但行事素來特立獨行,與正道天罡盟交惡,是以蘇羨自小在教中聽得最多的就是天罡盟的壞話,其中尤其以天罡盟盟主挨罵最多。讓眾人沒有想到的是,七年之前,天罡盟的上一任盟主不知為何真的就在壯年過世了。他臨死之前,將天罡盟盟主的位置給了自己的弟子,那個弟子,也就是現在的天罡盟盟主叫做宿七,在接任天罡盟盟主之位前,從未有人聽過他的名字。

他就像是一夜之間出現一般,眾人自是不滿,紛紛對其質疑,但在那位盟主一招之間滅了無憂谷三千惡人之後,眾人就再也不敢對他多說一句了。

從此之後,宿七就成了個傳奇一樣的名字。

相傳,這位天罡盟盟主宿七實力或許已到了七境中的最後一境,玄元境,再過一步便是半神級實力,這天下之間,恐怕也只有那位神秘莫測的鬼門門主,還有無憂穀穀主,或能與之一試鋒芒。

只是宿七此人深居簡出,除了一些必要的大事幾乎從不露面,所以也極少有人見到他的模樣,如今眾人到了天罡盟,好不容易能夠見到這位神秘莫測的絕代高人,大家自然是都伸長了脖子想要將人好好看個清楚。

對於這個人,蘇羨也是十分好奇,所以她也在等着那宿七出現,好在他們是參加玄天試的弟子,坐的位置就靠着比武場地,不用伸脖子也能夠將高台上的情形看個清清楚楚。

就在一陣肅靜當中,人群自動分開,一人自後方走了出來。

蘇羨肯定,那走出來的人必然是宿七無誤,然而她又覺得有些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宿七竟是這麼年輕的男子。

宿七看起來最多不過三十來歲,身着一襲藏青色長衫,寬袍緩帶,不像是什麼威名遠播的天罡盟盟主,他沉眸靜立,風神疏朗,倒像是個不問世事的讀書人。

然而就是這麼個書生一樣的男子,往高台上一站,目光過處,眾人便再說不出話來。

宿七沒有讓這一段沉默持續的時間太長,他很快開了口,先是與三門七派和八大世家的家主寒暄了一番,接着又交代了玄天試的具體事宜,最後將目光落在了弟子席間。席間坐的都是此次來參與比試的三門七派弟子,宿七目光投來,一時之間眾人都不禁肅然,就連夭蘭這玄月教的妖女也忍不住挺直了脊背。

誰也說不清宿七這一眼究竟看了誰,但等他將視線收回的時候,眾人都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片刻之後,宿七對身旁一名天罡盟的人輕輕頷首,逕自離開了高台,坐到了不遠處轉為這位天罡盟盟主準備的席上。

那邊宿七落座,這邊高台上一人便宣佈了比試開始。

第一場比試,是玄陽派對戰水雲門。

就在眾人注視之下,兩個門派的弟子盡數進入了比武場中。

不過一眼,蘇羨就看到了那日她與夭蘭在屋前遇上的那名叫做小柳的少年,而在他的身旁,就是那名當日叫小柳離開的,境界已到了青炎境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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鎖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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