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四十幕

40.第四十幕

長夜漫漫,正好用來擾人清夢。直到早上快七點的時候,崔老師才把言陌生和原籽溫放出來。

出教學樓的一瞬間,晨曦就鋪天蓋地落下來,原籽溫閉上眼睛,只覺整個肺葉都充滿青草和梔子花的香味。

一群深藍色的校服從他們眼前經過,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原籽溫有點不樂意了,這群含苞待放的小女生看見美男帥哥就掩飾不住歡喜的小心情,她的男朋友,再看可是要花錢的。

她拉着言陌生的手就挺胸抬頭地從她們中間穿過去,言陌生笑着說:“你怎麼還和一群學妹爭風吃醋?”

“我是擔心有人把你認出來,大名鼎鼎的《Evangel》社長夜闖學校被捕,傳出去還不知道要變成什麼樣的香艷八卦呢。”

“頂多證明我不是gay。”

原籽溫抿嘴笑起來,從這個角度可以清晰地望見言陌生星子般的雙眸,因為睡眠不足和感冒有點微腫,白皙的臉上還帶着傷。這個男人,為了她開心,這樣不計形象地陪自己瘋,真是傻瓜。

她伸手輕撫他嘴角的傷口,“還疼嗎?”

言陌生握住她的手,“親我一下就好了。”

“沒個正經。”

原籽溫笑着瞪他一眼,靈巧地轉過身,又聽他在後面問:“對了,那天晚上你和房萱他們分開後去哪裏了,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

原籽溫頓一下,就乾脆地回答:“本來想回家的,結果路過那間酒吧被啤酒小姐拉進去,音樂聲太吵沒聽見手機響。”

她不想言陌生繼續追問,便吵着肚子餓想吃早餐。言陌生倒也沒再多說什麼,只是叮囑她以後不要一個人去酒吧。

原籽溫並不知道,其實那晚言陌生跟了她好久。他看見她像只流離失所的小動物般蹲在地上,也看見她坐在吧枱前一個人喝完整瓶酒。

她的眼神就像灰里的餘燼,透着前所未有的絕望。

Holiday知道原籽溫和言陌生交往後,笑得眉飛色舞,“你終於開竅了,我早說你們倆個般配得不得了。”

原籽溫升職以後工作量成倍地增加,再加上《Evangel》的周年慶即將到來,整個雜誌社都忙得不可開交。她在公司時常加班,言陌生也有參加不完的時裝秀與酒會,難得才見一面。

好不容易到周末,兩人去逛街,買了一堆東西回來。言陌生洗完澡后懶洋洋地趴在床上,看着原籽溫把買來的東西有條不紊地擺放整齊。她現在越來越貪戀這種家常細碎的動作,有一種平凡的幸福和滿足感。

她收拾書櫃的時候,忽然看見好多漫畫雜誌,“你居然還看少女漫畫,是為了收集創作靈感嗎?”

言陌生笑盈盈地不說話,原籽溫隨手翻翻,才發現這些雜誌里都有自己過去的連載。她有點不好意思,“都是被攔腰停刊的作品,有什麼好看的……”

“如果你還想繼續自己的夢想,我會幫你。”

他說的這般自然而然,不禁讓原籽溫心裏一暖。她想起言陌生以前說過,《Evangel》或許不是你的終點,但將會是你新的起點。他真的在她身上花費很多心思。

原籽溫重新將雜誌整理好,“很些事情確實很美好,但現實就是現實,有時候換個方向,亦是海闊天空。”

“這也是Holiday教你的?”

原籽溫忍不住笑,“言陌生你知不知道,我剛認識你的時候,覺得你這個人特別難相處,說話又苛刻,尤其看我不順眼……”

沒等她說完,溫熱的呼吸就噴在脖頸上,他的手也不老實,隔着薄薄的睡衣開始往上移,“那現在呢?”

“現在更糟糕,簡直是個流氓!”

原籽溫說完就跑,可言陌生根本沒給她機會。他拉住她的胳臂,順勢就把她摁在牆上,“哈哈,你說誰是流氓?”

他的吻又密又急,幾乎要將她箍進自己的身體裏去。她緊緊地攀附着他,任憑他予取予求,背部抵着涼涼的牆壁。

“咣當”一聲,原籽溫不小心打翻旁邊的花瓶,雪白的瓷片閃着耀眼的光芒。

“這是harborhouse的花瓶吧?”原籽溫心裏在滴血。

“管它呢。”言陌生說完再度吻上她的唇。

他覺得自己簡直着了魔,一時一刻都不想和這個女人分開。可能是她答應得太痛快,他們的進展太迅速,所以總讓他有種不現實的感覺。

在職場上,言陌生心思縝密,殺伐決斷。在服裝設計上,他更是才華卓絕,目光犀利。但在感情上,他捫心自問,並不是一個遊刃有餘的棋手。

可是黑白分明,落子無悔,誰讓他真的喜歡原籽溫呢?

一轉眼,就到羅謙君的生日。

原籽溫早就約好大家一起聚在家裏吃火鍋和燒烤。言陌生髮現她真是能張羅,把生日聚會辦得比雜誌社周年慶還隆重,不禁有點小嫉妒。

原籽溫義正言辭地說:“我和羅謙君認識十年,經歷了時間的洗禮和歲月的歷練,最窮的時候都是一塊麵包兩人分着吃,關係早就升華到另一個境界了。”

言陌生橫她一眼,“我應該把你調到廣告部,這口才不去和廣告商談判真是可惜了。”

然而生日當天的那頓飯,吃的並不怎麼熱鬧,因為蘇黎裳沒來。

原籽溫打了幾個電話,對方都是呼叫轉移,發信息也不回復。羅謙君似是早有預料,“別等了,我們先吃吧。”

熱氣騰騰的涮鍋,氤氳着辣絲絲的細霧,是人間煙火的味道。他們聊着天喝着啤酒,房萱也不知怎麼,一直都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言陌生,就連他問起Clover最近的活動,她也是態度冷淡。

洗碗的時候,原籽溫注意到房萱和言陌生站在露天陽台說著什麼,盆栽太過茂密,看不清他們的表情。

原籽溫送羅謙君回家,長街兩側都是輝煌的燈火,星光熠熠地延伸向遠方。原籽溫邊開車邊說著笑話,羅謙君似聽非聽,他的臉龐映在溫柔的夜色里,顯得分外孤單。

他現在住在報社的公寓裏,條件還算不錯。車停在樓下的時候,一輛黃色的法拉利也停在那裏。一個女人從車上走下來,雙手拎着LV的購物袋,和緊隨其後的男人親密地接吻。

原籽溫立刻轉頭看羅謙君,他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裏。

她不由自主地打開車門,叫道:“黎裳。”

蘇黎裳顯然沒想到會遇見他們兩人,但她很快恢復鎮定。

原籽溫聽房萱說,蘇黎裳淡出社交圈子后,連住的地方也沒有。這些年她跟着莫朗雖然賺了不少錢,可是她花錢一向揮霍無度,並沒有什麼存款。蘇黎裳想重新進入娛樂圈,可莫朗早就下令,誰都不能用她。

原籽溫看看她身邊的男人,依稀覺得眼熟,好像在原家見過。

“你是不是忘記今天是羅謙君的生日了,打電話也不接?”

蘇黎裳泰然自若,“我知道,可我沒時間。”

她示意那個男人先回車上等自己,便走到原籽溫面前,“怎麼了?”

原籽溫猶豫一下,還是開口,“本來我不想干涉你和羅謙君之間的事情,可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蘇黎裳平靜地注視她,那眼神讓原籽溫想起很久之前在Miss西餐廳,自己拒絕接受她的錢交房租的情形。

路燈在頭頂忽明忽暗,連同蘇黎裳的臉也變得陰晴不定。

她說:“原籽溫,什麼時候輪到你開口來教訓我?你不過是找到言陌生這棵大樹好乘涼,我沒你那麼走運,能夠觸底反彈。以前在學校,我就比你漂亮比你受歡迎,我不相信今時今日你會過得比我好!實話告訴你吧,其實我一直都很討厭你和房萱,別在我面前提什麼十年交情,我只會覺得噁心!”

原籽溫瞠目結舌地望着她,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這麼偏護羅謙君,那你和他在一起好了,反正你們兩個也是同氣連枝。”

她的話就像一根根長滿銹毒的釘子,一聲聲釘在羅謙君的心裏。他既沒有惱羞成怒,也沒有氣急敗壞,而是倚靠在車座上,緩緩地笑了。

這就是愛了十年的女人,他還能做些什麼呢?

原籽溫剛想反唇相譏,就看見羅謙君無聲無息地從車裏下來,走回宿舍樓。過了幾分鐘,他手裏拎着一個行李箱,放到蘇黎裳前面。

“這裏面都是你的東西,如果還有落下的,我稍後會給你寄過去。”

蘇黎裳直視男子的眼睛,“你這是幹什麼?”

羅謙君沒有回答,而是拉住原籽溫的手,把她拖回車裏。

“你真的讓她走?”

羅謙君疲憊地笑笑,“有些感情一旦變成執念,就沒有堅持下去的必要了。我們不適合,她自己選的路,沒人攔得住。”

原籽溫再度抬頭看蘇黎裳一眼。她自嘲般地冷笑,然後將行李箱扔進垃圾桶附近,轉身坐上那輛法拉利。

那個時候的原籽溫,還並不知道,這是她最後一次見到活着的蘇黎裳了。

原籽溫開車在公寓附近繞了一周,羅謙君出奇的安靜。他的脾氣也收斂很多,亦或是哀莫大於心死。臨下車的時候,他說:“籽溫,如果言陌生對你不好,你一定要告訴我。”

“他對我……不錯。”

“傻丫頭。”羅謙君習慣性地摸摸她的頭髮,“永遠也別覺得男人對你好,因為下一秒他們就會翻臉不認人。無論如何,我希望你幸福。”

原籽溫的心裏泛起苦澀,“謝謝。”

第二天午飯的時候,言陌生給她打電話,“我今天有時間,中午約我吃飯吧。”

原籽溫無奈地笑笑,這副霸道的口氣,明明是他找她吃飯,卻讓她約他。原籽溫擺弄着手裏的照片,“言大社長,可惜我約人了。”

“誰這麼掃興?”

原籽溫回答是房萱,電話里一陣沉默,她不禁問:“你和房萱是怎麼了?”

“在公事上有點意見不合。”

“真的假的,她是你一手帶出來的,現在這是要長江後浪推前浪?”

她們在一家日式料理店吃飯,原籽溫邊吃邊忙着專題稿,她向房萱諮詢意見,“下一期我打算做一個飾品專題,比如K-gold的紅唇耳環,BUCCELLATI的戒指,還有Effeuillage系列……你覺得怎麼樣?”

房萱點點頭,“正好可以配合Clover新一季的彩妝主題。”

她見原籽溫還在全神貫注地看着手裏的資料,不禁嘆氣,“表姐,你就快變成和陌生一模一樣的工作狂了。”

“那我豈不是要叫你一聲師姐?”

兩人說完相視而笑,原籽溫這才放下工作,房萱給她倒了一杯清酒。

“陌生在美國的時候,對我倒不是很嚴厲,我覺得他只有對自己最在乎的人和事,才會一絲不苟。”

房萱忽然放下筷子,凝視原籽溫,“表姐,你喜歡陌生嗎?”

原籽溫沒想到她會忽然這樣問,心裏一凜,下意識地回答,“喜歡。”

“那你想和他結婚嗎?”

她們坐在包間,周圍安靜無聲,窗外的竹子伸展着修長的枝葉,滿眼的青綠,像是要湧進來,滴在身上。原籽溫忽然覺得有點熱,她這才發覺房萱的神色有點不對勁,格外的認真。

“房萱,你今天是怎麼了?”

“表姐,如果讓你在安家路,柏晨和言陌生這三個男人間選一個,你最想和誰共度一生?你和柏晨在一起四年都沒想過結婚,是因為你把他當作安家路的影子。那陌生呢?我知道那天在酒吧,你見過黑尋,他告訴你很多關於安家路的事情……然後你就和陌生在一起了。”

房萱把身體探過來,她的視線就像探照燈般映射進原籽溫的心底。

“陌生他對你是很好,但有些事情我不希望你自欺欺人。而且依照他的性格,如果有一天他知道自己喜歡的女人並不是真心全意的話,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他是藝術家,也是個商人,從來都不會做賠本的買賣。”

房萱接下去又說了什麼,原籽溫已經聽不見了。

如果那晚她沒有遇見黑尋,沒有聽到安家路的經歷,沒有喝下莫朗的那杯酒,那她還會不會和言陌生……

那句“我也喜歡你”,真的是發自肺腑的表白嗎?

房萱,有時候比她更了解她自己。

她們分開以後,原籽溫站在停車場,一下子找不到方向。熟悉的街道變得全然陌生,她環顧四周,全是密密匝匝的的車輛,就像墳冢。原籽溫覺得自己好像墜入錯亂的時空,明明她的車就在附近。

她這才想起來沒摁解鎖,“嘟”的一聲,她總算看見那輛賓利。打開車門,夾雜着香水味的氣息便撲上來,他的味道,再熟悉不過。

她坐在車上良久,視線在新買的高跟鞋上來回打轉,精緻的鏤花和細碎的水晶,不再是廉價的山寨貨。蘇黎裳的話,房萱的話,羅謙君的話,就像無形的海潮,統統湧上來淹沒她。

胸口壓抑得難受,似是要窒息。

原籽溫晚上失眠,她在黑暗裏睜大眼睛,屋裏太靜,聽得見窗外的樹葉被風吹動的聲音,沙沙作響。

她站起身走向言陌生的書房,虛掩的門縫裏透出一道溫暖的黃色光暈。她輕輕推開走進去,看見桌上和地上到處散落着設計稿,都是用馬克筆一氣呵成,每件衣服精妙絕倫,別出心裁。言陌生睡在沙發上,連衣服都沒有換。

原籽溫跪在沙發邊上,仔仔細細地凝視着男子的睡顏。他睡覺的時候總是特別孩子氣,又皺着眉毛,似乎充滿不安。她小心翼翼地伸手觸碰他的眉心,他的肌膚溫熱光潔,就像上好的絲綢錦緞。

言陌生忽然驚醒,睜開眼睛,一瞬間眼裏有幾分迷茫。過了幾秒,他才說:“原籽溫,怎麼了?”

他注意到她眼裏流光閃閃,立刻坐直身體,“你到底怎麼了?”

“沒事,就是做噩夢了。”

“那我陪你睡覺吧。”

原籽溫搖頭,她覺得自己有點太敏感了,“我現在睡不着了。”

言陌生疑惑地端詳她,忽然說:“想不想吃宵夜?”

“這都幾點了,哪裏有的吃?”

言陌生笑而不語,只讓她穿好衣服隨自己去。

言陌生帶原籽溫吃去船菜,這家店臨近海邊,當真就和詩句裏面描寫的一般景緻。古香古色的船上門窗都是黑漆雕刻,掛着書畫,紫檀紅木桌椅,大紅燈籠高懸船頭,擺滿茉莉和蘭花,雪白如玉,芳香撲鼻。

言陌生告訴原籽溫,船菜的來歷是明末清初年間,江南才子帶着佳人上船遊玩,早出晚歸,還讓廚師以美食相佐,這叫食色不分家。

原籽溫咯咯笑起來,“這叫聲色犬馬吧?”

三套鴨上來了,三禽合一,細酥肥美,滋味極佳,吃得原籽溫長吁短嘆,“這要練多久的恰恰舞才能瘦回去?”

夜風吹起她額前的碎發,她的笑容像是搖曳的燭光,勾勒出柔美的線條。他禁不住伸手輕輕摩挲她的臉頰,“剛才做什麼噩夢了?”

原籽溫看着他,安靜地說:“夢見你離開我了。”

“我去哪裏了?”

“不知道,總之你像柏晨一樣離開我了。”她說的這般孩子氣,眼睛裏閃爍着明亮的星芒,讓言陌生覺得心臟像是被人狠狠捏了一把。

他的手貪戀地在她的肌膚上遊離,指尖的一點點暖意,沿着血脈,一直傳至身體的最深處。

他幾乎是用盡全身的氣力來回答,“原籽溫,只要你不走,我就一輩子待在你身邊,任何事都不可能將我們分開,你明白嗎?”

他一生中只對兩個女人說過這句話,一個是馥香,一個就是原籽溫。

她是他等了十年,終於抓在手裏的珍寶,遠比這個世上任何的奢侈品都要名貴。

他離她這麼近,呼出的氣息像是千絲萬縷的溫柔針,釘在她心尖上,再難拔除。原籽溫偏過頭去,望着流淌着金沙的海面,無數射燈交相輝映,連綴着天上人間。

這樣的良辰美景,這樣的花好月圓。

她忽然向他吐吐舌頭,“我隨便說的,你幹嘛這麼認真?”

言陌生一愣,立刻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難怪雜誌上說女人會恃寵生嬌,原來是真的。”

“哪本雜誌這麼害人不淺?”

“《Evangel》的情感專欄,你從來不看這個版面嗎?”

原籽溫翻個白眼,那個林澔就喜歡寫這種東西,不愧是情場老手!

吃完飯,原籽溫又說想去山頂看日出。言陌生便將車開出市區。山道上的車並不多,到了半夜起霧,路燈也變得飄渺迷離。黑漆漆的樹影在車窗上一閃而過,就像是形狀詭異的妖獸。

來到山頂,一打開門,風就浩浩地灌入衣袖裏。言陌生怕她冷,就把外套脫下來給她穿。原籽溫縮在他寬大的衣服里,覺得溫暖又安心,像只蝸牛。山下一片珠海浩瀚,星輝璀璨。抬起頭,能看見月亮,被萬斛明珠映襯着,倒顯得分外清冷皎潔,遙不可及。

他們並肩坐在山頂的草叢,渾然不顧身上穿着上萬塊的衣服。夜色像是薄薄的輕紗,籠在人身上,彷彿出手一碰就會融化。原籽溫把頭靠在他的肩上,斷斷續續講起自己小時候的事情,這麼多年來,原家都是她的心結。

言陌生沉默地聽着,其實他早就知道她不是原宏量的女兒,那次之所以開除她只是為了引出《Evangel》裏真正的內鬼。後來他又不放心,去她家找她她又不在,結果在馬路上碰見她,蹲在地上哭得狼狽不堪。

原籽溫聽他講完,氣得直哼哼,“怪不得你立刻又讓我回《Evangel》,好一招欲擒故縱,把我耍的團團轉!”

言陌生笑得有點無賴,其實她不知道他當時心裏有多慌張。

“說說你小時候的事情,你們家就只有你和馥香兩個人嗎?”

“還有我媽媽和我繼父,不過他們都離家出走了。”

原籽溫詫異地看着他。

“後來我和姐姐在申敖的安排下去了外國,申總對我們一直很照顧。”

當年臨行前,言陌生與申敖曾有約定,如果有朝一日《Evangel》面臨困難,他一定要回來力挽狂瀾。所以申敖去世后,他就回國,也是為了完成和他的君子之約。

原籽溫覺得自己還真是和《Evangel》這本雜誌有緣分,安家路曾是專欄攝影師,言陌生又是社長。

她將他的胳膊牢牢擁在懷裏,“馥香會同意我們在一起嗎?”

“只要是我喜歡的,姐姐都會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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