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九天息壤
張昆是豁出去了，王浩反倒有些擔憂：“沒關係么？那女人下手挺黑的。”
“不用擔心。”張昆擺擺手，都決定要打了，就該勇往直前，瞻前顧後只會落了士氣。
葉世道的九大複合能力，前八種都太出名，唯獨【九天息壤不死身】鮮為人知。
【九天息壤不死身】包括物質系【九天息壤】、元素系【岩土重構】、精神系【靈魂轉移】、生物系【人體改造】。
其中，【靈魂轉移】顧名思義，就是控制自己或他人的靈魂，從一個身體轉移到另一個身體，通常情況下，需要對方配合，並不是戰鬥能力。
【人體改造】是類似醫療手術的能力，主要用於人體器官、組織的移植與調整，若材料足夠，甚至能直接造出一個器官來，也可直接強化人體的皮肉筋骨、五臟六腑等，葉世道開發它的初衷同樣不是戰鬥。
【岩土重構】是元素系的奇葩，與那種使自身元素化的異能大不相同，可將既存的任何一種岩石泥土分解成最基本的元素因子，然後重新構造，重塑而成的岩石土壤不光形狀不同，並且連密度、體積等性質也不同。
只要有足量的岩土，它就是十分強悍的能力，堪稱“立地不敗”，反過來講，倘若沒有岩石土壤，它就一無是處。
至於【九天息壤】，最好理解，無非就是創造一種名為“九天息壤”的特殊泥土。
品級上，九天息壤和宇外玄金、辟邪神木相當，而實際上，九天息壤要珍貴得多。這不僅僅是因為全世界只有葉世道一個人能夠無中生有創造九天息壤，還有一個原因是……這種特殊的土壤，乃是尚未被世人發現並確認的物質。
關於九天息壤的具體來歷，還得從神話傳說講起。
華夏神話中，女媧摶土造人。
外國神話中，上帝按照自己的形象，用地上的塵土造了一個人，往他的鼻孔里吹了一口氣，有了靈，人就活了，能說話，能行走，上帝給他起了一個名字，叫亞當。
澳洲神話中，創世者用一把大刀割下三大塊樹皮，他在一塊上面放了些泥土，用刀把泥調好，把一部分泥放到另一塊樹皮上面，造成一個人形。然後，他使勁往泥人的嘴裏、鼻孔里和肚臍里吹氣，這些小人立刻動了起來，圍著神又蹦又跳。
新西蘭的土著毛利人傳說中，有一位神，叫作塔內，他取河邊的紅泥，按照自己的形象，混合了自己的血捏成一個人，做成后，就向這個泥人的嘴和鼻子裏吹氣，使他活了起來。
婆羅洲的達雅克人神話中，是先造了石人和鐵人，都是因為不會說話的緣故而被放棄，後來改用泥人造了人，並繁衍至今。
在非洲尼羅河的神話中，神拿起一塊泥土造人，要走要跑，所以造了腳，要會勞動，所以造了手，後來又依次造了五官。
在北美洲亞利桑那州的皮馬人認為，是大地之主創造了世界上的一切，他又造了一個漂亮的泥像，並稱這個泥像為人。
……
這些不同地域、不同文明的神話傳說，極其巧合的，全都使用了“泥土”來造人。於是，就有人大膽猜測，倘若這些神話故事都是真的，是由歷史上的真人真事演變而來，那麼……用於造人的泥土，一定不簡單！
華夏國內，包括一些學者在內的大多數人認為，女媧造人所用的泥土，正是傳說中的“息壤”。
這個世上既然有宇外玄金、辟邪神木、星辰寶石等不可思議的奇珍，存在“息壤”也不是不可能，尤其是那些人類還無法探明究竟的獸王界，誰又曉得，它到底埋藏了多少天材地寶？
當然，也有人出來反駁說，“息壤”不過是虛構出來的產物，否則的話，緣何只出現於神話傳說以及小說家的筆下？
像宇外玄金、辟邪神木、星辰寶石等奇珍，雖然也是近百年間，才逐個被發現並命名，可是早在幾千幾百年前，就有類似物質的可信記載，不止是一兩部史書，不同國家、不同文明，或詳細、或簡略，都曾有古書典籍提到過，而息壤卻什麼也沒有，只在神話和小說中出現的它，實在沒什麼說服力。
葉世道在這件事上，是屬於“息壤存在論”的堅定擁護者，甚至為了驗證自己的觀點，並取得“息壤”來做研究，他多次冒險深入獸王界，可惜始終未能找到有關息壤的任何蛛絲馬跡，彷彿有人在用殘酷的現實告訴他，“息壤”是根本不存在的。
驕傲如葉世道，自然不肯屈服於現實與命運。
“如果找不到的話，那就自己造出來！”
葉世道說這句話的時候，他自己也沒當真，無非就是一句氣話，人被逼急了，撂幾句狠話而已，一轉頭多半就忘了。
然而，葉世道自己也沒想到的是，他真的成功了，參考獸王界的另一種奇珍異寶，硬生生造出了一種全新的物質來！
後來仔細研究了一番，葉世道覺得自己創造出來的物質，和神話里的“息壤”還是有些區別的，可能不是同一樣東西，也可能是神話里表述不清。總而言之，他為求嚴謹，採用了“九天息壤”這個名字，而不是直接叫“息壤”。
這種神奇的土壤，既是泥土，又是生命之源。
以九天息壤塑造而成的軀體，除卻沒有靈魂之外，與真正的人類沒有分別，身體強度也一樣，不修鍊強化的話，十分脆弱，但可以吸收光能、熱能、電能、動能等等，並將吸收來的能量統統轉化為生命力，就彷彿是天生的吸收系，除了異能者的生命能量、精神能量和融合能量，或者受其影響的能量，其它的，均可吸收。
在充沛的生命力作用下，九天息壤可以無休止地生長，永無耗減，縱然只剩一粒微塵，也能通過生長，在須臾間恢復如初。
至於“九天息壤之軀”壽元幾何，目前還不清楚，反正葉世道推算得到的結果是長生不老、永恆不滅。
可惜的是，九天息壤塑成的身體有個致命缺點，那就是“排斥性”！
特定的靈魂只能配特定的身體，類似於心臟、腎臟等器官移植，不匹配的話，強行湊在一塊兒，只會衍生各式各樣的問題，無法長久。因此，側重靈魂的異能者往往會想方設法，改變靈魂的波長，以適應不同的身體，卻也有一定極限，總歸是有一些與自己很不“般配”的身體，無論如何也無法契合。
“九天息壤之軀”正是如此，最起碼在死之前，葉世道還未找到能與之契合的靈魂。
其實，葉世道早就放棄了轉移靈魂的思路，改而讓九天息壤與人體相融，再利用其特性，漸漸同化人體，最終變成名副其實的九天息壤之軀。
方向倒是對了，只可惜，能融合九天息壤的生物仍是極少數，時至身死，葉世道也只找到三個成功的試驗品，是一對雙胞胎兄妹和一隻白鹿，至於有沒有可能讓包括葉世道自己在內的其他人融合九天息壤，還沒研究出個所以然來，人就先沒了。
所謂的四系複合能力【九天息壤不死身】，其實就是葉世道的試驗與探究過程。
【靈魂轉移】是為了將靈魂轉移到“九天息壤”塑造的身體上；
【人體改造】是為了讓人體與九天息壤融為一體；
【岩土重構】是為了調整“九天息壤”的外觀形狀與具體構造，使之化作人形，並賦予元素化與變形能力，誰讓九天息壤既是組成人體的皮肉筋骨血，也是泥土？
至於【九天息壤】，則是提供原材料。
乍看上去，此能力無法用作實戰，葉世道當初也沒往那方向考慮，就是做實驗的時候自然而然開發的能力，不過錯有錯着，當開發完畢后，他才意外發現，這能力還有另一種的用法。
先隨便創造一些九天息壤，因為它吸收外界能量並自行生長的特性，所以不必擔心材料或能量不足。
等到九天息壤積累到一定量后，以【岩土重構】進行分解，再由分解得到的土元素因子，重塑再造，創成人形。
接着，結合【岩土重構】和【人體改造】，在這些泥人體內，以【九天息壤】為原材料，活用葉世道另一項實驗“人造異能者”的研究成果，在泥人體內添磚加瓦，安裝一系列以生命力為能源的“生命迴路”，使它們從類似克隆人的存在，變成生化人造人。
鑒於“人造異能者”的實驗尚未成功，暫時還無法令泥人獲得異能，不過神奇的“生命迴路”，卻能取代思維，讓本該沒有生命的泥人，像活人一樣能跑能跳，可畢竟沒有靈魂、沒有意識、沒有自我，僅僅是行屍走肉，說起來，還真挺像喪屍的。
物質系能控制自己的創成物，比如讓掉落在百米開外的創成物慢慢飄回來，不是故意要慢慢飄，而是快不起來……
這種遠程控制力就是渣渣，和精神系根本沒得比，但對象是預設了一系列行為模式的人造人，張昆也不需要多強的控制力，能發出命令，讓“生命迴路”執行即可。
正是因此，泥人的缺點也很明顯，行為模式都是預設好的，沒有自我意識，不懂思考，也不可能隨機應變，甚至無法執行過於複雜的命令。
在該能力中，【靈魂轉移】完全派不上用場，但誰也沒規定說，複合能力涵括的每一種能力都必須起作用。
“兵馬俑。”
張昆鄭重其事地喊出了他為這一運用方式而特地起的名字，這是為了給所有目擊者一個先入為主的概念，讓他們主觀傾向於“兵馬俑”是泥人，而不是人造人或是克隆人。
緊接着，便有一團拳頭大小的黃泥在他掌心顯現而出。初看之下，這就是一塊平平無奇的黃泥，和隨處可見的泥土一模一樣，可是片刻之後，它開始膨脹，越變越多。
當它膨脹至成年男子一般大時，暫時停了下來，然後就像麵糰般，經由拉抻、壓扁、搓圓，最後化作一名披甲帶劍的古代將士，猶如秦始皇陵出土的兵馬俑，顏色也依然是土黃。
九天息壤的顏色是可變的，變得像活人一樣也不是不行，只是太扎眼了。至於盔甲與武器，是泥塑的，裝裝樣子罷了，雖然可以通過【岩土重構】，從正常密度的九天息壤，凝縮成高密度，從而變得比鋼鐵還要堅硬，可是這麼一來，能量消耗就會大幅度增加。況且，相比起兵器甲胄這等外物，直接增強身體的密度，不是更好？
其實，不需要張昆自己做這些，待泥人成形后，自可吸收太陽能、電磁能、動能等地球上隨處可得的能量，像吸收系異能者一樣，強化己身，不僅僅是提高身體與兵甲密度，還可衍生遠超常人的力量與速度。
要是叫張昆親自強化兵馬俑，快是快了，也不用等上一時片刻，可光是創成拳頭那麼大一塊九天息壤，便需2點能量值，塑成兵馬俑，又是2點，強化一番，少說又要2點，他總共也就11點，一輪下來，直接耗去了一半多。
好在，接下來就簡單了，第一個泥人其實就是個模具，之後不需要張昆再付出哪怕一點能量，兵馬俑會依照預設在體內的“生命迴路”，自行膨脹，並分離出一模一樣的第二具兵馬俑，然後兩具兵馬俑繼續膨脹並分裂，二變四、四變八、八變十六……
不一會兒的功夫，兵馬俑的數量便達到了六十四具，比一整個班的學生還要多，黃澄澄一大片，逼得圍觀群眾不得不連連後退，不然都不夠空間讓它們松筋動骨的。
所有兵馬俑擠在一塊兒，在張昆的命令下，把他一個人圍在正中間。這宛若鐵桶般的防禦，是生怕秋雨霏故技重施，以【獵豹形態】突襲，像對付王辰光一樣，把張昆也拖上高空。
張昆大可再造一些兵馬俑，用暴兵戰術，直接碾壓秋雨霏，只是學校操場也就那麼大，圍觀群眾又那麼多，不可能給他更多空間，而且數量一多，指揮起來也不方便，兵馬俑之間還會相互干涉，影響到彼此。
說到底，它們更像是自動機械人，還是沒有人工智能的那種。
張昆留下十四具兵馬俑，貼身保護他自己，其餘五十具兵馬俑磨刀霍霍，殺奔而出，如脫韁的野馬般，直撲秋雨霏而去。
秋雨霏輕輕一笑：“太慢了。”
話猶未了，她已經發動【獵豹形態】，化身為s型弧線的豹美人，倏地一下子就沒影了，腳程之快，幾乎無法以肉眼捕捉，張昆只能勉強看到一道黃黑色的影子。
一具具兵馬俑像是被汽車撞翻了似的，莫名其妙就拋飛而起，甚至被衝撞得粉身碎骨，適才還氣勢洶洶的五十人，眨眼間，成了一堆缺胳膊斷腿的破泥像，灑落在地上，化作一堆垃圾。
九天息壤連動能也能吸收，普通的物理攻擊對兵馬俑毫無意義，一拳打上來，拳力產生的動能，會被吸收得一乾二淨，可如果這一拳加持了異能者的能量，又將另當別論。
“呼……”秋雨霏腳下一個急剎車，擦現火花般劃出一大段路，這才勉強停了下來，只見她肌膚微微有些發紅，是高速移動的後遺症，只不過來得快，去得也快，很快便恢復正常。
秋雨霏微揚着下巴，傲嬌地炫耀道：“怎麼樣？”
“不怎麼樣。”
“還在嘴硬。”秋雨霏在面對張昆的時候，彷彿是另外一個人，有點小女孩脾氣，也有點爭強好勝，指着那些殘缺不全的兵馬俑：“它們都被我打碎了。”
張昆好像沒聽明白似的，反問了一句：“是么？”
“是的。”秋雨霏淡定而自信，她不是瞎子，也沒有眼花，難道還能看錯不成？
然而，幾乎就在她話音落下的后一秒，殘缺不全的兵馬俑動了起來，缺手的就生出只手來，缺腿的就長出條腿來，缺頭的就鑽出顆頭來，最後更是連兵器甲胄都生長了出來，一切恢復如初。
張昆雙手抱着肩膀，望着秋雨霏，揶揄道：“我說不怎麼樣吧。”
秋雨霏癟着嘴，像是受了莫大委屈，迫切需要人哄的小女孩，可一轉眼，又變得成熟穩重，彷彿勝券在握，死死盯着五十具恢復如初的兵馬俑，一字一頓，冷冰冰地說道：“一堆爛泥巴，不管重塑多少次，我都能打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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