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三年的傷痛，那回不來的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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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來的變化讓錢橫露出了凝重之色，看着面前的血人。他不明白為什麼他還會感到威脅。
如果可以威脅到的話，他為什麼要拖到遍體鱗傷？
不理解。
但不妨礙他把血氣重新聚集在朴刀上，即使你真的有威脅到我的力量有怎麼樣？
高舉正義旗幟的弱者，我手中的刀可不會給你機會。
幾乎沒有力量的積蓄，帶着殺意的血刀內力猛然爆發。濃郁的血氣染在刀上，卻好像是蘸了血的油條。
孟白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有這樣可笑的聯想。但他漸漸的感覺自己和這個世界近了。
就是近了。
青川山的一棵生長數百年的巨樹之下，陽光透過樹葉散落在隨處生長的花草上，還有着關押被青川賊搶來的女子的監獄。
在這棵樹下，都能聞到監獄中透出的陣陣惡臭。若是沒有發泄的慾望，青川賊們是絕對不會到這裏來的。
隨處可見的排泄物甚至交雜在飯槽周圍，沒錯就是飯槽。青川賊像養豬一樣，對待這些女子。
廁所，養豬還需要修建廁所嗎？
這裏有怨氣嗎？
曾有數不清的嬌美女子在這裏痛苦的嘶吼過。
但即使是聲嘶力竭，她們裸露身體上的枷鎖卻不曾消散。
春去秋來，花落花開。才子佳人吟詩作對，嘆時光荏苒，白雲蒼狗。
這，不是她們的美好。她們曾被青澀少年所追求，但現在卻被關在地牢中永無天日。
怨氣？
她們做的只是看着新被關押的美麗少女緊緊的抓住破舊又狹小的木窗，無助的看着藍天。
恐懼，擔憂，早已經被時光所麻木。
她們就像一具具白嫩的木偶，任意受這些山賊所玩弄，那無謂的反抗卻只能使身上的山賊更加興奮。
等待着某一天，死吧。
潮濕，惡臭，這些氣體飄過姚清琴的身體，也不能使她有一絲的反應。
三年前，她何曾想過自己會有這樣的一天？先天初期的修為，卻讓她在受盡折磨后不能死去。
死，竟是這麼遠的奢求？
沒有這些，她依然是那個活潑可愛的少女。一個人，提着劍，輕擺留仙裙，赤着雙腳，拍打着清澈的湖水。
坐在搖曳的小船之上，輕輕的咬一口蘋果。回頭看去，露出兩個甜甜的酒窩。
或許，不，一定會有不少少年劍客為她痴迷。背着劍，跟她走遍天涯。
這些鏡花水月讓她感到心有些痛。
她已經麻木了三年了，不知為什麼，今天居然會想起這些。
心臟，好像又慢慢地跳動了起來。彷彿在迎接着什麼。
抬起那張被塵土污染的臉，那個小小的窗戶，什麼時候放進來這麼強的光？溫暖的好像重新活過。
好像什麼都回來了。
她的內力。
她的劍法。
她那張天真無邪的臉。
一切都回來了。
“我，為什麼會這個樣子？”
當大腦再次恢復思考的時候，姚清琴眼淚再次流出。
看着自己已經遍體鱗傷，骯髒又裸露的身體。姚清琴把手緊緊的抓住，指甲刺破了皮膚。
眼神再掃過這個關押她數年的地方，隨處可見猶如牲畜般活着的女孩。
姚清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也是這樣活着，而且活了三年。
記憶不斷的衝擊着她的大腦，但好像不是她的經歷。
她就作為一個旁觀者，看清了這三年。
鮮血染紅了她的雙手，也洗去了塵土。
方圓百里，武功達到先天的人無不感覺心中猛然震動了一下。
青川山腳下，一個老者粗布衣物，拿着鋤頭不斷的在土地上耕耘，揮汗如雨。完全是一個老農的打扮，看不出什麼出奇的地方。
但當先天之人心靈震動的時刻，他深深埋下的頭猛然抬了起來。
“紅塵煉心！居然是紅塵煉心？”老者滿臉的不可思議，鋤沒有把持住，狠狠的砸在了腳上。
幾個小孩子好笑的看着這個老農，等待着他抱着雙腳大叫。但讓他們失望了。
啪！
鋤頭四分五裂，散落在土地當中，甚至連一棵草都沒有傷到。
小孩子趕忙揉了揉自己的雙眼，卻發現一切都回到了原來的樣子。
還是那個老農，還是那把鋤頭，還是那鋤不盡的雜草。
“二柱，你看到剛才那……那……”孩子發現自己說不出任何的言語來解釋剛才發生的事情。
“什麼，你也看到了？”二柱也是不可思議。
“難道我們都看錯了？”兩個孩子撓了撓腦袋，想不清楚，很快就去別的地方玩去了。
當田裏只剩下那個老農的時候，一聲嘆息不知從何處響起。
“沒想到我在這裏苦耕了十年，卻還沒有做到紅塵煉心。別人的事，我卻大驚小怪。連內力都忘了控制。”
聲閉，老農又高高的抬起了鋤頭。惡狠狠的朝着雜草進攻。
還是老農，鋤頭，雜草。讓人看了生倦。
“紅塵煉心？這個小地方居然有人能夠做到？真是有趣，可惜沒有機會前去觀看。”白衣男子又是一鞭抽在馬背上。紅棕色的馬步伐加快了幾分。
“瑤瑤，你怎麼了？”張正疑惑的問。
“紅塵煉心？”
“什麼？”
“我說紅塵煉心啊！你個傻瓜！”趙之遙沒好氣的說。
“紅塵煉心？你說剛才那陣搏動是紅塵煉心的感應？”
當張正反應過來時，其誇張的程度遠遠的高於趙之遙。雖然紅塵煉心如雷貫耳，但是他還是第一次感受到。
“當然，只不過這青川山上，到底是誰做到的？”趙之遙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紅塵煉心，顧名思義，以世間百態來修鍊心境。以前只形容苦行僧一種特殊的修鍊過程。直到某一天，有人掌握了這種奇異的力量之後，才被世人所認知。
每一個人紅塵煉心，不論其是以何種辦法進入到了這個境界，他周圍的修鍊者都會感受到一種共鳴。
當然越是強大，感應越是明顯。後天幾乎不能察覺到。
孟白的臉色不變，也不知他看到了沒有。他只是靜靜的感受着這個世界。他知道，世界離他，近了。
“紅塵煉心？小子你很厲害啊！可惜終究要死在我的刀下。”錢橫驚訝之色在眼前一閃而過。他的心也漸漸放了下來，或許紅塵煉心會給他一些威脅。但是這種成長型的天賦，對實力的提升也達不到跨越一個大境界的層次。
很明顯他誤會了什麼。
但這個狀態的孟白會給他解釋嗎？當然不會。
姚清琴感覺自己陷入了一種異常奇怪的狀態，憤怒嗎？已經到了極點！
但是自己的心卻還如此的平靜。十五歲時就從家中偷跑出來的她自然不會明白紅塵煉心是什麼。
她只是感覺一切都是那麼的理所當然，感應到不遠處帶着血氣的惡是那麼的理所當然。
感應到另一股即將爆發出來的正義也是理所當然。
甚至被封住的穴道暢通了是理所當然。
就連以前無法打通的經脈現在看起來也不是那麼的遙不可及。
她心念一動，運轉家族的內力功法。
十二正經瞬間被充盈，她帶着那熟悉的朋友開始向奇經八脈衝擊。
督脈，她一上來就選了最難的一條。卻輕易的打通。
任、沖、帶、陰蹺、陽蹺、陰維、陽維
沒有一絲的阻礙，全部打通。
她直接到了先天後期。
三年，這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事情。或許有人能夠三年從先天初期修鍊到先天後期，甚至突破到百脈也不是沒有可能。
但是對於紅塵煉心來說，三年簡直是一個不可思議的成績。
但是要是給姚清琴一次選擇的機會的話，她寧可不要這些。她只希望自己還是原來那個天真無邪，見到生人甚至會臉紅的小姑娘。
“青川賊！你們都要死！”
聲音很動聽，但多了幾分強硬。
姚清琴站起身來，輕輕一躍，便跨過了幾名仍像畜生般活着的少女。
她雖然很想立即救她們，但是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在心中暗想，如果不是那個正義的氣息。或許她依然還是這裏的一員吧？
雙手紫色的內力匯聚，頗有紫霞神功的味道。但明顯和正宗的道家武功有很大的差異。
“喝！”
少女嬌喝一聲，雙手也用力的拍在了這堅固的石牆之上。當年，她曾試過無數次擊打石牆，但從來就沒有成功過。
但這一次，沒有任何東西能夠阻礙她的腳步。
不僅是先天後期的內力，更重要的是紅塵煉心。
紅塵煉心不是靠它不會有任何心魔而著稱。而是有了它的人，內力總會有一種特殊的力量，就好似佛法，願力，或浩然正氣一樣。
石牆碎了，她大步的走了出去。這，還是她三年來第一次這麼認真的看陽光。但她沒有留戀，在最近的一個小屋中找到了一些男人的乾淨衣物。
臉上露出一些不願之色，但是卻依然拿在了手裏。向青川山的一個方向跑去。
卻不是孟白所在的方向，她相信，那個正義的氣息，是絕對不會就這樣被輕易消滅的。
青川山山賊所在的這支山峰上，所有的生物都開始躁動不安。
有什麼，就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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