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第八十九章
夏目有一本友人帳,不是屬於“夏目玲子”的友人帳,而是屬於“夏目貴志”的友人帳,封皮是有些幼稚的假面超人圖案,卻是年少時他收到的第一份來自朋友的生日禮物。
每年回到外婆的故鄉,他總會交到一些可愛的妖怪朋友,夏日暴雨里他為無處躲雨的燕子撐了一把傘,第二日窗檯前落了一朵新開的花,冬日裏掃盡林間神社前的積雪,得贈晨曦未明時和雪落下的第一滴晨露。
這是朋友的證明。
夏目用靈力將其保存在筆記本的紙頁上,只要他呼喚,就能聽見“朋友們”的迴響。
輕靈空遠,滿是來自於山間的風與自由。
第二天回家時,不出所料屋子裏被翻得一團亂,貓咪老師跳出他的懷裏東嗅嗅西嗅嗅好一會,說道:“進來吧,沒有危險。”
夏目踩過翻到一片的書籍,無奈地嘆了口氣,“這收拾起來可真是個大工程啊。”
“那就別管了。”貓咪老師從櫥櫃裏找出一盒沒開封的甜點咬開,靈活地在地上打了個滾,“別管那個啦我們去吃好吃的吧。”
“再吃會胖得跑不動的哦。”夏目一邊說一邊從雜亂之中東翻西找好半天翻出一個木盒子,黑漆漆地半分不起眼,像是街邊賤賣的廉價貨,所以就這麼被人隨手丟在了地上。
“還好沒丟。”夏目鬆了口氣,小心地注入靈力,道道流光自漆黑的表面閃現又消隱,帶起的威勢讓貓咪老師叼着甜點快速往邊上跳了跳,身上的毛都要炸起來了。
京極彥那變態留下的咒印他可不敢隨便亂碰,上一個來這裏偷友人帳的妖怪可是在他面前被咒印吞噬殆盡連灰都沒留下,也就夏目這個從小被京極彥教導的才會拿這個不當回事,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修行的究竟是多麼強大的術。
不過再怎麼強大,短短六年時光依舊遠遠不夠。
“總有一天......我會把名字還給大家的。”夏目踮着腳尖把盒子放回書架最上頭,看着它的眼神就像看着一座難以攀登的山峰。
愈是修行,他就愈是能夠感受到封禁木盒力量的強大絕非現在的他能夠匹敵,不過這並不妨礙他躍躍欲試,反覆實驗着解除封禁咒印的方法。
他想要把名字還給妖怪們,有了屬於自己的友人帳,他才更加理解當時外婆製作友人帳時那種寂寞的心情,妖怪們是朋友,他如是想着,外婆也一定不願意看到朋友的證明,有朝一日變成了別人實現野心的工具吧。
對於他這種想法,京極彥不置可否,他只負責教導夏目足夠自保的能力,其他的無論夏目如何打算,如何規劃未來,他都不會插手,最多在哪天夏目不小心因為自己的單純善良付出代價的時候出手撈上一把別讓他丟了性命,但也僅此而已。
貓咪老師湊過來蹭了蹭夏目的小腿,被夏目伸手摸了摸。
“怎麼辦啊貓咪老師......”少年的語調無奈,“我們又要到處去蹭飯吃了啊。”
自家監護人三天兩頭鬧失蹤的直接下場,就是家中小少年經常抱着貓流落街頭,拿着京極彥留下的大筆零用錢東家早飯西家晚飯由着性子隨便吃吃吃,一日三餐M記亦是常有,直到被看不下去的某些人——比如御堂孝典,比如宮崎耀司帶回家,才恢復了正常的飲食規律。
感謝那段時間夏目正好在靈力發育期吧,不然就他那種吃法,用不了半年就得膨脹成第二個小島元太。
“去那個半妖小鬼家!”貓咪老師舔舔爪子說道,“有三色糰子!”
“陸生家嗎?”夏目想了想說道,“但是這個月我們已經去了兩次了,要不然換一家?”
貓咪老師打滾大叫道:“三色糰子!三色糰子!我要吃三色糰子!”翻滾間盡顯貓咪的無賴本色,“糰子糰子!”
“好好好糰子糰子。”夏目抱起貓咪老師,簡單收拾了一些行李,準備和自家的貓一起這個月第三次去別人家蹭吃蹭喝蹭房子。
至於奴良家?奴良陸生會高興得像是過節恨不得讓“夏目哥哥”一輩子都住在自己家裏不要回去的。
而被京極彥提前囑託過的奴良滑瓢也會好好保護這個故人後嗣的。
為了防止這些妖怪們對付不了維森,京極彥還特意送了一批關於維森的書過去——在他和迪盧木多“亡命天涯”的路上。
為了追捕迪盧木多,皇室也的確是下了血本,獵犬怪像是不要錢一樣的往他們這邊派,火車汽車飛機全線封鎖,但就是死活抓不到人,甚至有時候連影子都抓不住。
據最新的消息稱,他們倆買了好多張機票,以及去往美國的游輪船票。
機票是偷偷購買的,買了十幾個航班,分別通往十幾個國家,有的還是到處轉機到處換乘,完美符合逃命者應有的素質,相對而言那兩張過於明目張胆路上要耗費大半個月的游輪船票,正常人都不會選擇。
不過該派過去的人還是不能少的,萬一那兩個人就是腦子缺根弦呢。
“腦子缺根弦”的京極彥和迪盧木多就這麼坐着船慢悠悠的漂洋過海去了美國,一路上盡享海洋風光,兩個人玩得幾乎是樂不思蜀,尤其是船上有為數眾多來自不同勢力或是對他們心懷惡意或是受命保護他們的維森的情況下,單是看熱鬧就能填補京極彥大半的閑暇時光。
迪盧木多也覺得這種難得的休閑挺舒服的,船上這種封閉式的環境中因為勢力傾軋形成了極為複雜的關係結構和生物鏈,狩獵與獵物頃刻便可逆轉,讓憋了好一段時間的騎士能夠暢快地舒展筋骨,進入一種令人興奮的狩獵狀態之中。
凱爾特的勇者生來便是要屬於戰場的,他享受和平沒錯,但是只有緊張血腥生死之間的廝殺才能讓他真正的燃燒起來。
天知道,京極彥簡直要溺死那雙戰鬥時熠熠生輝彷如流金的眼眸之中了。
為了他可愛騎士難得的小小樂趣,他還特意給那些脆弱的維森們做了保護措施,免得他們死在無謂的內耗之中。
反正既然敢來找他們的麻煩,就要做好被玩弄到死的準備不是嗎。
當然,這一切他都做得很隱蔽,因此在大部分人眼裏京極彥就是個運氣極好並且受到迪盧木多庇佑的普通人,細胳膊細腿伸手一捏就能弄死,滿足了京極彥突如其來“吃軟飯”的惡趣味——極少部分看透真相的人,也在他不動聲色的高壓政策下自願或被迫閉上了嘴。
他從不憚於用最麻煩最複雜的方法來達成目的,只要這件事讓迪盧木多和他感到高興就好。
“就不能讓我先去洗個澡嗎......”迪盧木多半靠在床邊,他身上還沾着戰鬥時留下的血腥氣,衣衫半退澡都沒洗就被京極彥壓着親了一通,此刻責問的餘地都軟綿綿得像是撒嬌。
“獅子的味道......”京極彥湊在他頸側輕嗅,很輕易的分辨出了迪盧木多戰鬥的對手,些微血跡沾在衣角,騎士身上也有些無傷大雅的小傷痕。
蜂蜜的甜香混上血腥氣,夾雜着一點讓京極彥不怎麼高興的來自於別人的氣息,蠢蠢欲動挑逗着他的心神。
意外的性感。
指尖拂過汗濕的背脊,抬頭吻過騎士泛着難耐水光的眼眸,京極彥眼神微暗,留下一個個暗紅色的印痕。
輕輕的撕咬,溫柔的舔舐,回蕩在耳邊的嗚咽呻.吟讓他徹底沉迷幾乎不得清醒。
而後,兇狠的征伐吹響了號角,這幾天瀰漫在船上的殺機許是對他也多少有那麼一點影響,讓他壓抑不住地想要破壞點什麼東西,不需要太多,只要一個念頭這艘船就可以無聲無息消失在廣袤的公海之上,誰也尋不到半分關於它的痕迹,就連一塊船板都不會從深深的海底浮上來。
但是不可以,這是迪盧木多難得的樂趣。交疊的唇齒間漸漸可以嘗到鮮血的味道,京極彥皺眉舔舐着騎士被自己不小心咬破的唇角,得來一連串如抽泣般的甜美呻.吟。
忍耐,要忍耐。反覆加深刻在迪盧木多頸側的吻痕,薄薄的皮膚下纖細的血管破裂,洇出一小片艷麗的色彩,其下動脈有力地涌動着,一下一下和心臟同步的節奏,透着讓人心顫的生命力。
我的。頸側的吻痕象徵著的含義就是如此簡單粗暴,那些人看向迪盧木多的眼神里滿是讓人不悅的光彩,他能夠容忍別人對自己暫時的輕視,反正迪盧木多玩得很開心,但是被人覬覦自己的所有物?
無聲無息消失在船上的乘客也許能給出一個得體的回答。
那感覺就像你精心為你喜愛網游的戀人設計了一款遊戲,玩到一半卻發現有npc想要和他談一場網戀還想要奔現一樣,讓你控制不住想要修改代碼把那個npc徹底從這場遊戲裏清除出去。
迪盧木多是這場遊戲的玩家,京極彥是看似不起眼背後操縱一切的GM,其餘人都是npc——作為他們賣力出演的代價,他會在地獄那邊幫他們通通關係,讓他們少在裏頭待兩天的。
......
大半個月後游輪緩緩靠岸,來接他們的人也早早在碼頭等候。
“所以說‘鑰匙’到底是什麼?”京極彥撐着下巴問道,眼神掃過坐在面前的兩個男人,藏在墨鏡之下的眼眸閃現出銀白色的光澤。
女巫與皇室的混血......
還有一個格林?
說實話這個組合著實有趣的很。
“我是......”看起來比較衝動的那個率先開口。
“我對你們是誰並沒有興趣。”京極彥淡淡道,“我只想知道‘鑰匙’是什麼,僅此而已。”
“如你們所見,我並不怎麼在意皇室的追殺。”
被追殺了一個月依舊光鮮亮麗毫無頹色的某人一攤手,語氣很是漠然。
“那看起來我們似乎沒什麼好談的。”另一個男人開口說道。
“我覺得我們應該有很多好談的才對。”京極彥說道,“鑒於閣下是如此努力地跟我取得了聯繫。”
他可不認為皇室會承認一個和女巫的混血,一個被家族排斥的私生子還能安插下自己的親信,避開耳目和他取得聯繫,必然是大有所圖,京極彥不討厭有野心的人,特別是在其能力配得上野心的時候。
“欲擒故縱的套路就跳過去吧,我們來談點實際的如何?”京極彥懶洋洋摘掉墨鏡放在迪盧木多胸口的口袋裏,笑着說道,“比如‘鑰匙’?”
是了,鑰匙,理論上的確應該是在他手上的東西,可惜他現在記憶全無,估摸着拿到后就扔在了不知道哪個庫房裏積灰,從此再也沒有拿出來過。
那種呼之欲出卻死活想不起的感覺,當真極是磨人。
“皇室所要找的‘鑰匙’應該就是這個。”先開口的那個男人從脖子上取下一個掛墜放在桌上,“‘鑰匙’是由各個格林家族保管着的,但是皇室一直在尋找的緣故,很多都已經落入皇室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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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e·Dearg(破魔的紅薔薇)
攻擊距離:2~4
Lancer所持有的兩把寶具的其中一把。施加於武裝上的魔術強化、附加能力等在接觸到這把槍的時候也會失去一切效果。“破魔的紅薔薇”是常駐發動型寶具,不需真名詠唱即可發揮效果,起初從槍身銀鎧甲解到槍尖都有用“咒符”纏上來遮住能力和原形。其攻擊對於由魔力編製的防具尤其有效,施加於武裝上的魔術強化、附加能力等在接觸到這把槍的時候也會失去一切效果。附加能力等在接觸到這把槍的時候也會失去一切效果。施加於武裝上的魔術強化、附加能力等在接觸到這把槍的時候也會失去一切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