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紅色的波浪
本文設置了防盜功能,訂閱≥80%即可收看最新章節,謝謝!庄湄一邊說話,一邊觀察所有人的神色,夜宴酣態,各人皆顯醉意。
新一波菜品呈上來的時候,庄湄站起來,捂住肚子說:“我要去下洗手間。”
“快點回來啊,我要繼續和你猜拳。”
“好。”
【蘭溪居】出了名的九曲迴廊足夠走二十分鐘,上個洗手間,女孩子動作慢點可以撐二十分鐘,出了包間,庄湄不復剛才故作的惺忪醉態,大步下了階梯,躲過監控攝像頭,貓着腰進了【蘭溪居】的后廚。
“小姐,這裏是廚房。您是在找洗手間嗎?”
“不是。能給我一大塊冰嗎?”
“您是哪個包房?我這就讓人給您送過去。”
“不必了。我自己拿過去。”
“……呃,好的。”
接過幫廚工遞過來的一大鐵盆冰塊,庄湄轉身出了廚房重地,閃身靠近無人能瞧見的角落裏。
拿出冰塊,直接蓋在定位儀植入的位置上。
手臂傳來的冷感,很快傳至四肢百骸。
她記得那次她躲了三天,就是因為她“冰鎮”了定位儀,這會減緩定位儀的定位速度,出現延遲,從而贏得時間。這款新型定位儀,不知道能不能通過“冰鎮”奏效?死馬當活馬醫,好歹一試。
就這麼躲在角落裏,“冰鎮”手臂十分鐘,庄湄感覺自己心跳都變慢了似的,渾身發冷,很快就猶如墜入南極的冰層之下,整個左手臂已經快僵了。
完成“冰鎮”,庄湄又熟門熟路的去員工用的洗手間裏,從工具間拿出一套清潔工衣服穿上。
出【蘭溪居】時,庄湄低着頭,頭戴灰帽,拖着一個垃圾桶,從暗巷裏小心翼翼的走出來。
察覺並沒有保鏢尾隨時,庄湄大步向公司樓下的地下車庫跑去。
此時,吳洱善已經下車進入電梯,緩慢向10樓上行。
庄湄狂按電梯,可惜電梯還是上去了,她狂按電梯的舉動,引起車庫保安的注意,那保安拿着小擴音問:“你是哪家公司的保潔?”
“15樓合盛美容中心的。”
“這麼晚了,還要打掃?”
“我們都是等客人差不多走了,再去打掃的。今天我來的有點晚,所以害怕遲到。大哥。”
保安沒再問話,擱下小擴音,繼續塞上耳機聽球賽。
庄湄噓了一口氣,她轉過身的時候,看到不遠處停了一輛嶄新的紅色定製版跑車,那跑車停在一眾黑色商務車裏,顯得格格不入,不由惹人多看兩眼。
吳洱善到達10樓,在下電梯前,她無聊得按下每一層的按鈕。
“你好,請問總經理辦公室是哪邊?”
大多數人都已經下班了,只有少量加班族還在苦戰,這個點上來的,不是送外賣的,就是送外賣的,很少會來訪客,前台也早已下班。
“您找我們總經理嗎?”
“是的,我找溫禧。她說她待會兒回來,你給我指個會議室吧,我坐在裏面等她。”
“…………”
眼前這人,身高將近一米八,戴着口罩,說話的時候眼皮子抬都不抬,只盯着手機玩遊戲。
有人去叫了還在整理資料的盧朝朝。
“盧秘書,那人看着有點眼熟,就是不知道在哪裏見過,你給斷斷吧。說是來找溫總的。”
盧朝朝打開自己的預約名冊,現在這個點,哪裏還會有人來?
正思量着,就瞧見那位靠在工位旁,歪着頭,沖她招手。
“嗨。小美女。這麼晚了還不下班?你應該炒了你們溫總這個萬惡的資本家。”
“吳……吳……吳小姐,您怎麼來了?事先也不打個招呼。來來來,這邊請。”
吳洱善循着她的指引,直接進了溫禧的辦公室,坐下來后,她摘掉口罩,盧朝朝眼熱的望了她兩眼。
“您要喝點什麼?”
“你給我喝什麼,我就喝什麼。”
吳洱善彎起嘴角,低頭接着玩遊戲。
盧朝朝進了茶水間,她順了順呼吸……真是太英俊了,這麼出色的樣貌,難怪沒來本城幾天就惹出花邊新聞。
正攪拌着咖啡,盧朝朝的手機響了。
“朝朝,我庄湄啊。”
“啊,庄湄,好久沒聽見你聲音了。”
“溫總在辦公室嗎?”
“啊?不在啊,估計呆會兒就回來。聽說是堵在入城口了。”
盧朝朝端着咖啡,進了辦公室,端端正正的放在吳洱善手邊。
“我聽說你離職了?那你趕緊從漠克里回來啊,孩子怎麼樣?”
“我……我……流產了。”
盧朝朝臉色一沉,頗為惋惜,她聲音放輕,吳洱善看了她一眼,只見這位小美女面色凝重的背過身去講電話了。
“我現在就在本城。”
“那什麼時候聚一下吧。真是太遺憾了。你要保重身體。”
兩人一時無話。
“哎?你剛才問溫總在不在?”
“對。我……本來想上來找一下溫總的。”
“你就在樓下嗎?”
“是的。”
“那你先上來吧。”
“不了,既然她不在。我就不過來了。改天再約。”
確定溫禧不在,庄湄掛了電話,她一路上了15樓,再從15樓爬電梯上頂樓。
按照信封指示的位置,取出了卡在一塊空心石板下的武器包。
拉開一瞧,兩把槍,六把小刀,子彈充足,刀鋒雪亮。
裏面還有一個小紙條,也是薄洄親筆。
草草看完紙條,挎上武器背包,她便風也似的爬到15樓,再和幾個正巧剛打掃完合盛美容中心的保潔阿姨一起,走進電梯。
電梯合上的一剎,庄湄深深地出了一口氣,她低頭看了一眼手錶,時間掐得剛剛好,她以前在10樓加班的時候,走得時候經常能碰見這幾個阿姨。
“你在哪個樓做?”
“蘭溪居的,合同工。”庄湄低着頭,壓着嗓子回答道。
“哦。我們是小時工,哎,也是看人臉色的,遇到脾氣好的,還行,遇到那種不好的,那就要命咯。”
那阿姨拖長了音調說要-命-咯~聽得其他阿姨大笑,庄湄也彎起嘴角。
電梯在13樓停了一下,突然湧進來一大波人,庄湄被擠得靠在牆邊,為了背對攝像頭,她只好轉了個身。
電梯緩慢下行,庄湄在心中默數——
滴——剛才明明沒人按10樓,大多數人都是要去1樓。
就這樣,電梯停在10樓,肯定是有宜信金融的人要上電梯了,庄湄向裏面側側臉,生怕讓任何一個舊同事認出來。
“我都等你快四十分鐘了,你是堵在山上,準備不下來了吧?行,山不向我,我就去請山。”
這個聲音…………!!!!!!!!
庄湄下意識側頭輕瞥,那個一米八的修長魅影,此刻隔着三四道人牆,就這麼……觸目驚心的……和她立在一個空間裏。
“我遊戲都輸了兩盤,心裏塞得慌。干坐着等更讓我心焦。你那美人小秘書剛才接了電話,好像心情也down了下來。我本來想請她下來去喝杯東西,誰知道你那秘書說一定要等你回來。”
這音色一如往昔,神似亦男子之低沉雄渾,魂亦女子之圓潤清脆,隨着她不耐煩的心情,來回撥動,恰似那春雨滴落在名劍上,錚錚翠翠,令聽者聞之側耳。
庄湄已經聽到有兩個靠她最近的小姑娘在議論“這人到底是男是女?”,她握緊拳頭,後背冷一陣熱一陣,如同這聲音就是條帶着倒刺的鞭子,一遍一遍的抽在她身上。
“哎,你等一下。我真的沒招惹人家,本來我就是來簽個合同,走個過場。那開幕酒會我肯定要去的,我也不知道她是誰。你這不是廢話嘛,我要知道她是誰,我還會……那什麼嗎。”吳洱善有些暴躁起來,風流一世,糊塗一時大概就是她現在的感受,她怎麼能想到南方的姑娘是這樣溫情如水,殺人於無形呢?正皺着眉,聽見身後傳來議論她到底是男是女的對話,“你等一下。”
吳洱善對那頭的溫禧喊咔,側身看了一眼身後議論的兩個小姑娘,說:“嗨。我是女的。不用再爭論了。安靜點好嗎?嗯?”
那倆小姑娘被她這麼笑眼一瞧,臉頓時就紅了,連幾個老保潔阿姨也覺得有些羞澀,原來不是俊小伙,是個俏丫頭。
爭論聲停止,吳洱善繼續講電話,“本城誰不知道你溫禧呢,你就幫我個忙,說說情。要不,過幾天我爸回國,要是這新聞不下去,他非宰了我不可。我們家老頭子吃鹿角吃多了,最近火氣不要太旺。”
電梯持續下降,到達1樓,大部分人都下去了,唯有幾個保潔阿姨和庄湄還在。
又降了兩層,來到負2層——停車場。
吳洱善跨出電梯,好像是出了汗,一直拿低頭拿手帕擦額頭。
庄湄則緊跟着保潔阿姨,向出口走去,她低着頭,並沒有發現吳洱善正向她們這支保潔隊伍折回來。
“嗨。你。幫我擦一下車。價錢按你小時工資的3倍開。”
吳洱善的大長腿沒幾步就純屬巧合的邁到庄湄跟前,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庄湄渾身一僵,她背對着吳洱善,大氣也不敢出一下,睫毛微微那麼顫動了一小下。
“就是你。快過來啊。不想掙外快?”
“這…………”
庄湄吱唔着,卻最終決定不開口回絕,多說一個字,多露一點聲,就是在自尋死路。
吳洱善坐回車上,調低座椅,就這麼在車裏繼續和溫禧打電話,絲毫沒有注意因為身高優勢而被自己挑中的這名路人保潔員究竟有什麼不同。
從停車場洗手間裏拿來抹布和噴水槍,庄湄做足架勢,可依然“不夠專業”(笨手笨腳)的開始擦拭這輛扎眼的紅色跑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