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絕地逢生
那些催命一般的資金數字今晚沒有在夢中打擾筱月，讓她這一覺睡得非常香甜，等醒來的時候已經上午九點了。
筱月躺在床上慵懶地伸個懶腰，發現自己雙臂疼痛欲裂，仔細一看竟然一片青紫，平頭這般不知惜香憐玉，昨天真應該多打他一會出氣。不過這樣也好，總算找到一個心安理得休息半天的借口，這個上午就好好在酒店休息一下，那些煩人的事情留到下午再想。
起身洗漱一番，換了套休閑衣服，筱月順手把酒店的電話黃頁也帶在身上，準備到樓下餐廳一邊享受港式早茶一邊查查黃頁為自己下午的行程做個規劃。
到了餐廳才發現自己來的晚了，餐廳里都坐滿了人，筱月四下張望着找位置卻發現昨天被自己胖揍的平頭正獨自坐在角落裏吃着茶點。平頭這時剛好抬頭看見筱月，猜到她在找位置，就舉手示意筱月到自己身邊就座。筱月見被揍的人都不介意，自己也不能太小家氣，就大大方方地過去在平頭對面坐下。
平頭對筱月說道：“沒想到在這裏遇上您，真是太好了。”
太好了是什麼意思？日本鬼子的中國話還真讓人費解，難道他還想再被自己揍一頓？筱月有些惡意的猜想，臉上卻微笑着回應道：“是啊，挺有緣的。”
“吃點什麼？”平頭招呼服務員把點心單子送過來給筱月點餐，筱月就着單子隨便點了幾樣茶點，示意服務員已經可以了。
“還沒有請教小姐貴姓。”平頭禮貌的欠身詢問。
筱月這才想起當初交手時自己好像緊張的忘了通名，就說：“我姓張，叫張筱月。你叫晴川正雄，對吧？”
平頭見筱月還記得自己名字，高興的說道：“張桑，很高興認識你。小理你的功夫很好，我很欽佩。我是晴川正雄，請多指教。”說完雙手很恭敬地遞過一張名片，上面寫着丸島株式會社大中華區經理晴川正雄。
“你的中國話說的挺好。”筱月沒話找話的隨口表揚了晴川一句。
“我的在中國念過大學，85年的時候。”晴川解釋道。
“那就難怪了。”
“你的武館的學員？”晴川好奇的問道。
“不是。”筱月就把昨天進入武館的經過說了一遍。
晴川聽了笑着說：“我的也是路過。他們的老師差勁，你的厲害。”說完對筱月豎起大拇指。
筱月笑笑沒有接話，吃了兩塊茶點后就翻開帶來的黃頁細細看了起來。
“張桑這是在做什麼？”晴川的好奇心還是頗為旺盛的。
“我有很多的香菇，要找客戶賣掉。”筱月簡單地解釋到，說複雜了怕他也聽不懂。
“我們公司正在尋找香菇，3000噸，如果能和張桑合作那就太好了。”晴川驚喜的說道。
“是、是嗎？”筱月被巨大的訂單驚呆了。幸福來的太突然，讓筱月忍不住懷疑這是一個騙局，現在香菇市場這麼爛，哪會這麼容易就撿到天上掉落的餡餅？
一番交談后，筱月總算明白了其中的緣故：晴川的3000噸訂單是要求在一年內每月供應300噸的長期合同。目前市場上能一口氣拿出3000噸香菇的公司很多，但都不願意跟晴川簽訂分期供貨的長期合同。原因就是目前香菇價格象過山車一樣大起大落，誰也說不準幾個月後香菇價格會不會再次暴漲，這些貿易公司都沒有自己的生產基地，如果按現在的價格簽下合同以後就可能執行不了面臨巨額索賠。小理所以這些公司只願意一次性完成3000噸交易，或者根據市場行情逐月簽訂合同。
這些問題對筱月完全不成問題，食用菌廠有自己的菇場，另外還控制着全縣的菌種供應。縣裏的菇農這次受到教訓，也都願意跟食用菌廠簽訂長期供應合同。筱月有着穩定的香菇來源，完全可以接下這筆救命的訂單。
匆匆結束了早餐，筱月拉着晴川就去看自己帶來的樣品。晴川對筱月等級分明的貨樣非常滿意，目前大陸其他地區還停留在香菇散貨貿易階段，買回國內的香菇還要在日本重新分揀包裝才能出售，象筱月這種已經初步分級的香菇非常少見。如果能夠交易成功，將為公司節省大量二次加工的費用。
“張桑，你的香菇非常的好，我的很需要。如果分級能夠分得更細些就完美了。如果可能我想去你的工廠考察一下，沒有問題就可以簽合同。”晴川說道。
“可以的，可以的。”筱月高興地滿口答應下來，“我們現在就出發吧，晚上應該就可以到我們縣了。”
晴川考察了食用菌廠，對等級分揀提出了一些改進意見后就跟筱月開始商談具體的合同內容。根據晴川的要求食用菌廠的香菇將分揀成二十二個等級，平均價格35元一公斤。由於縣裏的企業沒有出口權，筱月跟王強的海誠貿易簽訂了出口委託貿易協議，由海誠貿易出面申請出口批文、負責報關手續，食用菌廠按每公斤六元的價格支付手續費。
三方合同簽訂后，食用菌廠加班加點對香菇按協議規定重新進行分揀，丸島會社也開出了不可撤銷信用證。當首筆交易順利完成後，看着賬上多出近千萬的現金，筱月懸了一個月的心終於安穩下來。
四月底香菇市場出現回暖跡象，價格也穩定提高到23元一公斤，原本跟食用菌廠重簽了合同的客商們也陸續開始大筆採購了。據劉濤彙報說，由於前一個月其他香菇主產地都出現大量香菇腐爛的情況，目前市場上香菇已經逐步緊俏起來。
“我們也不能高興的太早了，香菇價格回升是好事，可要是漲得太厲害對我們來說就不是好事了。到時候收不上香菇來，單靠我們自己的菇場可完不成丸島會社的合同。”筱月對劉濤說道：“所以你現在要做好兩件事：第一件就是暫時提高香菇的收購價格，只有讓菇農種菇能掙錢，他們才會繼續種植香菇。第二件就是在賣菌種的時候跟菇農簽訂固定價格的長期購銷協議，把菌種價格跟收購價掛鈎，給他們留出合理的利潤空間。”
“呵呵，這個您放心，經過這次香菇價格的大起大落，縣裏的菇農都巴不得跟我們簽固定價格的長期協議。”劉濤毫不擔心地說道。
“協議里要規定違約賠償金，把賠償金額定高一點，上回價格暴漲的時候不是有菇農撕毀合同把香菇轉賣給別人了嗎？這次我們得防一手。”筱月不放心的叮囑到。
“是，我一定按您的指示把這兩件事情落到實處。”劉濤用本子認真地把筱月的要求記錄下來，又說道：“張縣長，還有件事情我想跟您請示一下。”
“什麼事情？”
“現在來往廠里的客戶多了，廠里沒台小車接送有點影響形象，我想能不能買兩輛好車充充門面？”
“現在情況才剛有點好轉你就想**啊？我還沒資格配專車呢，你就想要兩輛了啊？”筱月笑着說道。
“呵呵，廠子在大山溝里客戶進來不方便，有個小車接送一下也是工作需要嘛。而且我看您也沒專車，用車還要跟其他縣長商量調劑着用多不方便。我想多買一台小車就是準備當作廠里借給您使用的，這樣既不違反幹部配車的規定，又能方便您隨時回韶陽探親。”劉濤笑嘻嘻的說道。
“這麼說你要買車是為我好了？”筱月聽了有些意動，因為交通不便自己回韶陽看望婆婆的次數確實太少了。
邊上的柯凡就說了：“你也別死腦筋了，廠里的這些錢還不是你想辦法給掙回來的？放着自己不花，到時候給縣裏收去還不是白白便宜了別人。”
“這樣影響不好吧？”筱月還在猶豫。
“有什麼不好，又不是貪污受賄。車子還是廠里的資產，不過是借給你用罷，任誰都挑不出毛病。”柯凡不以為然地說道。
“可我不會開車啊。。。。。。”
“那就去學啊，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學，學費回來讓劉濤給報銷。”柯凡笑嘻嘻地對筱月說道。
筱月還在猶豫，柯凡就對劉濤說：“這事就這麼說定了，你去買兩輛進口的日本車，下次那個晴川再來廠里考察我們就用他們日本車接送，也能體現我們對他的誠意。”
劉濤看向筱月，筱月苦笑着說：“你們兩口子都商量好了，還看我做什麼？不過車子要買就得快，乘現在周縣長簽字還管用的時候趕緊申請，我幫着說說應該問題不大。”
劉濤高興地答應一聲，一溜煙跑出去準備去了。
沒幾天食用菌廠用自有資金購買兩輛進口轎車的申請就到了筱月案頭，筱月簽字同意后柯凡歡天喜地的拿着申請跑去找周文山簽字，劉濤有了小車就等於她有了小車，想想自己以後周末可以隨時開着進口小車到韶陽逛街的情景，柯凡就歡喜無限。
周文山看着購車申請，猶豫了一下對柯凡說：“你把張縣長叫過來，這事情我得跟她再商量商量。”
柯凡回去通知了筱月，臨出門的時候給筱月鼓勁說：“你這回可得堅持住啊。”
筱月進來后，周文山就說：“現在食用菌廠發展起來了買車也是應該的。不過這購車的標準有點超標，現在陶書記還坐的是普桑，他劉濤就敢提買日本進口轎車？而且一買就要買兩輛，這有點說不過去。”
筱月硬着頭皮解釋道：“這個情況是有點特殊。食用菌廠在大山溝里客戶進出不方便，有個小車接送一下也是工作需要。買日本車也是因為廠里的大客戶是日本人，接待的時候用日本車比較容易獲得對方好感。至於同時買兩輛，也是避免萬一車子壞了有個備用。我覺得反正也是企業自己出錢，用的也是正道，就同意了。”
周文山一聽涉及到日本客戶也就不反對了，就是有些心疼地說：“要花五十多萬呢，都夠買三輛普桑了。”心疼歸心疼，大筆一揮還是批准了。
柯凡看着批複下來的購車申請高興地眉開眼笑，對筱月說：“這下我們去韶陽逛街就方便了。”
筱月笑着說：“合著這車是你家劉濤買來方便你逛街的啊。”
“呵呵，那是附加功能。”說完又對筱月說：“我給我倆都報名參加了駕校培訓班，這幾天下班跟我一起去學車吧。”
“車子都還沒買回來，着啥急啊。”筱月笑着說道：“你回去讓你家劉濤好好謀劃一下，看看買個啥牌子的轎車好，記得別買的太高級讓人說閑話。”
“知道啦！我想啊，就買那種有空調、帶cd音響、有真皮座椅的小車，要不我們跟他一起去省城選車。”提起買車柯凡比誰都上心，這會就開始鼓動筱月帶她一起去省城。
看着柯凡滿臉的渴望，筱月就心軟的說：“好吧好吧，我們跟劉濤一起去省城，剛好還能在省城逛逛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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