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相親三部曲(三)
酒店的走廊里鋪着柔軟的地毯,所以,走在上面只發出輕微窸窣聲。
司徒少南和金一鳴一前一後的走着,
“為什麼不拒絕?”
走在後面的金一鳴聲音有些清冷的問。
司徒少南收回了剛剛邁出的左腿,停在了原地。
後面,金一鳴則停在了她身側,慵懶地靠在牆上,單手插兜,另一隻手擺弄着手中的車鑰匙。漠然的看着與他身高差異不大的司徒少將,等着她回答。
是啊,如果在今天這樣的情況下,他們倆個一起拒絕這門婚事的話,或許雙方家長也不好再多說什麼,畢竟婚姻是兩個人的事,而且他們的這場婚事也沒有參雜什麼商業因素在內。可偏偏她就鬼使神差的默許了,還把婚事提前了兩個月。
司徒少南輕挪腳步,正視着情緒莫名的金一鳴,看到熟悉的眼眸里那抹陌生的神色,她亦語氣清淡:“我需要一段婚姻,我想你也是吧?”
金一鳴眉頭輕挑,示意她繼續。
司徒少南依舊直視着他的眼睛,無形中散發出了她身為將領的威壓和不容反駁的氣勢來,語速緩緩地說:“我們會是最合適的,如你所見,我是軍人,一年365天,365天都在部隊。所以,婚後,自由還屬於你,我們依舊是互不相交的平行線。當然,如果有一天,你找到了想要共度一生的伴侶,那麼,我隨時會把金太太的位置讓出來。至於雙方長輩那裏,金......先生應該比我清楚需要怎麼做吧?”
金一鳴神色未動,只是靜靜地聽着。
她說的沒錯,拒絕了這次,還會有n次,總不能每次都如法炮製。況且爺爺那裏......就像她所言,和軍人結婚,最大的好處就是自由。
只是想到最後那句什麼如果找到了想要共度一生的伴侶,她會讓位,難道她這麼不屑和他共度一生,她不屑,他還不屑呢。瞧瞧她言語間散發出的那股,高高在上施令者的姿態,好像他是她手底下的大頭兵似的。
此時金一鳴糾結的不是如何擺脫這場婚姻,而是想着怎樣在氣勢上壓倒少將大人。
隨即,他挺直背脊,嗯,比她高了一點點,心情突然晴朗了。把他的招牌笑容又舒展開來,身體突然前傾,放大的俊顏,使得司徒少南眸光一閃,身體被迫向後。
如此近距離,金一鳴覺得她身上的那種清冷之意更真切,彷彿從骨子裏透出來的一般,所以在這盛夏里,她一身嚴謹的軍裝才不會覺得悶熱嗎?
忽而看見了她眼底的一絲波動,金一鳴得逞的輕笑,吐氣如蘭的說道:“好啊,我沒意見。還有,我叫金一鳴。”
感覺到他清朗的氣息在面前縈繞,一抹異樣在心底劃過,司徒少南壓下心中異樣,避開那雙讓她心顫的眼眸,穩定心神,拋下一句:“如果沒意見的話,回頭再聯繫,我趕時間。”說完,還沒等金一鳴有所反應,便快步的走進電梯,按了關門。
保持着剛剛勝利姿態沒動的鳴少,凌亂了,又被首長扳回一局,二比一,落敗。
歪頭看看包房的方向,又看看空蕩蕩的走廊,搖搖頭,轉身朝着另一部電梯走去,他現在需要靜靜。
司徒少南驅車一路往部隊進發,也許是心中煩亂,今日的車速要比平時快上許多。
余光中迅速倒退的景物,那樣匆匆閃過,徒留虛影。時間何嘗不是如此,轉眼光陰即逝,從來沒有感覺時間是那麼的無情。
五年了,距離他離開自己已經五年了,似乎很久,又似乎就在昨天。
他已是冢里英魂,而她也將嫁做人妻。只是殘存在心底的那腔情愫要如何安放?
本以為可以孑然一身,餘生飄度,奈何命運捉弄,竟讓她遇到了擁有和他那般相似眼眸的人,金一鳴......那個渾身透着不羈的男子,時而儒雅,時而邪肆,但又極度有修養的貴公子,居然總是攪動她的心潮,也許還是那雙印在心底的眼眸的關係吧。
車子漸漸地淹沒在郊外靜謐的夜色中,而市區喧囂的夜生活已漸漸拉開了帷幕。
金爵娛樂會所,是集吃喝玩兒樂為一體的高級休閑會所,創辦一年多以來,已經在北寧市的貴族圈兒里站穩了腳。
來這裏消遣的人都是非富即貴。
而這裏幕後的大老闆卻一直不為人所知,更沒有人把它和二世祖金家大少金一鳴聯繫在一起。整個會所都是另一個老闆封凱出面打理。
封凱是金一鳴在外留學時的學長,是比他高一屆的金融管理系高級人才。二人在校期間便一起玩兒股票,回國后便一起創辦了這家會所。
金一鳴其實只是徒有其名的二世祖,雖然給人感覺他有些放蕩不羈,風流任性,其實他只是天性使然。
他的家庭沒有其他豪門世家那種黑暗和勾心鬥角,父母感情也是和睦深厚,所以,他生長的環境造就了他的那份凈明之心。
他是個極具商業頭腦的天才,只是鬆散慣了,不喜歡拘束,所以金融企業管理畢業后一直不肯接受家裏的集團。讓他每天朝九晚五,沒日沒夜的忙裏忙外的,他可受不了。
所以他老爸金有成一直對此事耿耿於懷,以至於在爺爺逼他結婚這事兒上來了個落井下石。
坐在專屬的房間裏,金一鳴正低頭看着手機上股市的行情。他旁邊坐着的就是金爵的另一個老闆,也是眾所周知的金爵發言人,封凱,白色暗紋的休閑襯衫,寶石藍的西褲,襯出了他自然隨和的氣質,儒雅的面容,配上一副無框眼睛,更顯出了商人的精明。
此時的他坐在金一鳴身旁,愜意的喝着咖啡,時不時用戲謔的眼神瞟一下已經安靜了一下午的鳴少。
在他n次方的眼神攻擊下,已經滿血復活的鳴少終於放下手機,回了他一句:“想知道什麼?”
封凱淡定的推了一下眼鏡,斟酌了一下形容詞后說:“我只是想知道是誰讓你有了挫敗感,又跑到股市上去找平衡了?”
金一鳴嗤笑,“你看錯了,我是在思考人生。”然後很優雅的起身,不顧封凱呆愣的神情,道:“明天成立一個搏擊俱樂部,相關事宜就交給你了,越快越好。”然後瀟洒的轉身,留下重重疑雲把封凱籠罩。
坐在車裏,掰過後視鏡,左右照了照他那三百六十行度無死角的俊顏,嘀咕道:“有那麼明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