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十塊錢一巴掌
“你們最好離我遠一點，不然別怪我不客氣。”季夏怒了，一群小毛孩都敢耍橫。
“美女，打羽毛球有什麼好玩的，不如跟我們去一個好玩的地方。”拽拽的男生戴着一個耳釘，體型跟季陽差不多，歪着脖子跟人說話。
如果在別的地方，你或許以為他是高中生，但白鶴鎮沒有高中。所以季陽猜測，他們要麼是本地初中生，要麼是輟學的小混混。
看到姐姐被圍住，季陽當然不會袖手旁觀，他快步走到季夏面前。由於季陽只有一米六九，年紀又相差不多，對方仗着人多一點不怕他。
“別跟他們鬧，我們回去吧。”季夏拉着他的小臂道。
“急什麼，再玩一玩唄。”耳釘男露出一副自以為很帥，帶點邪氣的笑容，不知在哪部偶像劇里學的。其他幾人也笑着圍上來，擋住了季陽姐弟的去路。
如果在東都一中有人敢調戲季夏，季陽肯定一巴掌呼過去，外加一記朝天蹬。不過這是白鶴鎮，他還沒有建立起關係網和勢力，不好隨便跟人發生衝突。萬一打了這幾個小的，回頭把家長叫過來，事情會變得很麻煩。
倒不是怕了對方，而是擔心季夏會被傷到，哪怕被碰一下他都不爽。如果季陽一個人，他早就一腳踹上去，先干翻兩個然後跑路。
“小兄弟，是不是白鶴中學的，我以前也在那讀過書。”季陽笑着道。
“誰踏馬跟你兄弟，給我滾一邊去，別擋着勞資泡妞。長得跟個大傻.嗶似的，還在那給我套近乎，套你奶奶個熊啊！”耳釘男不屑地罵道。
季陽頓時收斂了笑容，思索着如何教訓對方，直接上肯定不成。假如季陽跟他們纏鬥起來，對方分出一個人去欺負季夏，被佔了便宜呢。可惜李文書，東海，韋俞明都在省城混，不然一個電話，保管叫他們吃不了兜着走。
“不滾是吧，信不信我讓你滾！”耳釘男見他一動不動，又上前一步，幾乎挨着季陽。
“你有口臭，離我遠一點。”季陽嗅覺靈敏，這小子好像不久之前吃過辣條，嘴裏味兒賊大。還特么湊上來說話，好懸沒把季陽熏暈過去，他發誓再也不跟人一米之內對話。
耳釘男閃過一絲怒色，他看到季陽裝扮潮流，一身名牌，已經很受打擊了。此時又被季陽嫌棄，耳釘男覺着自己受到了侮辱。
不就是有幾個臭錢，穿的人模狗樣在勞資面前裝嗶，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耳釘男決定好好教訓一下季陽，但他一個人不敢動手，於是拿眼神示意小弟們一起上。看到耳釘男的眼神，其他人摩拳擦掌逼近兩人，似乎要來真格的。
“敬酒不吃吃罰酒，別怪哥幾個下手狠。”明明才十五六歲，痞子氣十足。
“廢什麼話，打得他跪下來求饒。”其中一人竟然從腰間拔出一根拇指粗的鐵鏈，頗有當年銅鑼灣扛把子，浩南哥的風範。
這年頭的初中生，毛都沒長齊就學古惑仔，還學得有模有樣。看到那麼粗一根鐵鏈，季陽也有點害怕，要是掄在臉上不得破相。
俗話說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愣的，這些小屁孩就是愣的一根筋。成熟一點的人還會思考後果呢，幼稚的少年有時候比成年人更可怕。關鍵對方特么是一群未成年，殺人放火最多坐幾年牢，簡直無法無天。
“你們過來試試，看誰更能打！”季夏揮舞球拍，嚇唬對方。
“別衝動，讓我來解決。”季陽攬過她的肩膀，護在身邊。
由於球場位置比較冷僻，沒有人來往，所以幾個初中生肆無忌憚。尤其是看向季夏的時候，眼珠子上下挪動，冒着嬴盪的精光。
季陽卻十分鎮定，見識過東海那等人物，他的心理素質增強許多。經過一番觀察，季陽很快就找到了對方的弱點，臉上又露出了笑容。
“笑什麼笑，不怕死是吧。”手持鐵鏈的那人目露凶光。
“我這雙鞋好不好看，想不想要一雙。”季陽卻把腳往前抬起一點，炫耀了一下剛買不久的安踏運動鞋。
一開始季陽就發現，鐵鏈男偷瞄了他的鞋子好幾次，甚至比看季夏的次數還多。之前也說過，初中高中生最喜歡漂亮的球鞋，這些人自然也不列外。
東都一中稍好一些，住校生有伙食費，想辦法省一省還可以買一雙。但這些鄉鎮的初中生，又不住校，每個月才二十塊，三十塊零花錢。
窮一點的學生根本沒有零花錢，乍一看到季陽腳上的新球鞋，自然羨慕不已。而這個鐵鏈男之所以抽出鐵鏈，其實想揍季陽一頓之後，搶了他的球鞋。
被季陽戳中心理，鐵鏈男羞惱不已：“誰稀罕你的破鞋子，信不信勞資打斷你的腳。”
季陽收回腳，淡笑着道：“別生氣，我穿過的你當然不稀罕，新的怎麼樣？”
此言一出，鐵鏈男和其他幾人都愣住了，不明白他的意思。
季陽從牛仔褲後面的口袋拿出錢包，當著他們的面打開，露出一疊紅牛。鐵鏈男幾人的眼睛頓時移不開了，儘管他們竭力忍耐，還是露出了貪婪之色。尤其是領頭的耳釘男，那眼神跟餓狼似的，還咽了口唾沫。
明明年齡和我們一樣，卻這麼有錢，是哪個老闆的兒子？若是在荒郊野外，說不定他們會動手搶，但在這裏他們卻不敢。
不僅如此，耳釘男等人反而害怕了，他們惹不起鎮子上的有錢人。七個人很吊嗎，回頭人家花幾百塊錢，請幾十個人來報復。白鶴鎮就這麼丁點大，搶了錢躲都沒地方躲，隨便一打聽就知道你家在哪。
季夏看到他用錢引誘對方，隱隱明白了他的意思，靜觀其變。打開錢包之後，季陽還一張一張數了一遍，足足十九張，差不多兩千塊錢。
“你一個月多少零花錢？”季陽看向鐵鏈男。
“十塊錢。”鐵鏈男下意識地答道，答完他就後悔了，感覺很丟臉。不過這次他沒有爆粗口，而是瞄着季陽的錢包，心裏有些期待。
“十塊錢是吧，今天我給你一個賺錢的機會。”季陽指了指耳釘男，說道：“你打他一個耳光，我給你十塊錢，打十個一百塊。”
嗡！
六個人的目光齊齊轉向耳釘男，彷彿看到一塊肥肉，可以隨便啃兩下。不過緊接着，他們又覺着很羞恥，怎麼能為了一點錢就出賣兄弟呢。
“真的？”鐵鏈男也覺着羞恥，不過貪婪最終戰勝了理智。
“朱恆慶，你什麼意思！”耳釘男怒了，特么竟然想打勞資的臉。
要不是朱恆慶手裏有一根鐵鏈，估計耳釘男已經衝上去，先給他兩個耳光。其餘五個人則表情不一，有的瞧不起朱恆慶，有的則躍躍欲試。
他們這個年紀有很強的從眾心理，只要有一個人開頭，其他人也會跟着。但是如果沒有人打頭陣，其他人則會被所謂的兄弟義氣束縛。
“當然是真的，你敢打我就敢給。”季陽看準了鐵鏈男，不斷地誘惑他。
“假如我打一百下呢？”鐵鏈男還有點不信。
噗！
耳釘男氣的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你踏馬的想錢想瘋了，一百下都敢說出來。季陽也有點佩服他，果然沒有想不到只有做不到，一百下這麼牛嗶數字。便是鐵鏈男的另外五個同伴，都被他嚇了一跳，似乎沒想到他這麼瘋狂。
不過驚嚇之後，他們又各自盤算起來，一巴掌十塊錢，打一百下豈不是一千塊錢。對於他們來說，一千塊錢的誘惑力不亞於成年人眼中的十萬塊，貌似這錢挺好賺的。
“你打一千下，我就給你一萬塊，不夠我去銀行取。”季陽為了讓他相信，誇下海口。
“陽子，悠着點。”季夏都嚇到了，一千巴掌不得把人打死。
“沒事，放心吧。”季陽不相信他們敢打一千下。
然而他這句話聽在鐵鏈男耳中，卻好似導火索，徹底引燃了其凶性。打一千個耳光一萬塊，勞資豁出去了，今天怎麼都得掙他一萬塊回來。
另外五個人也好不到哪去，什麼兄弟義氣，什麼倫理道德，跟一萬塊錢比算個屁。再者說，又不是要殺了耳釘男，只是打幾個耳光，睡一覺起來又是一條好汗。
“吳強，別怪我們。”剛才還圍着季陽的六人，轉眼間圍上了耳釘男。
“朱恆慶，丁小雄，你們踏馬的是不是傻嗶，把他的錢搶過來不就得了。”耳釘男急了，哪還管的了季陽有什麼背景，試圖教唆他們犯罪。
“搶這麼多錢，回頭公安局把我們抓起來怎麼辦，打你幾個耳光沒事。”朱恆慶猛地衝上去，一腳踹在耳釘男腹部，把他踹到之後用鐵鏈捆住其雙手。
其他五人也上前幫忙，很快就制服了耳釘男，把他壓在地上無法起身。耳釘男露出了驚恐之色，萬萬沒想到，友誼小船說翻就翻。
“吳丹，我是你表哥啊，連你也想打我！”吳強看向其中一個身材較小，穿着拖鞋的圓臉少年。
“表哥，反正你都要挨打了，多給我打幾巴掌，回頭我分一半給你。”圓臉少年本來不想摻和，但是看到其他五人都把吳強給制服了，乾脆一起上。
啪！
朱恆慶第一個動手，一巴掌打在吳強的左臉上，聲音還蠻清脆的。吳強驚怒不已，開始罵髒話，罵家人乃至祖宗十八代，各種污言穢語冒出來。
季夏到底是一個女孩子，聽着噁心：“陽子，還是算了吧。”
季陽拍拍她的肩膀，說道：“不用擔心，我有分寸。”
朱恆慶幾人本來還有些羞恥，但是聽到吳強的謾罵聲后，開始發狠了。他們以前經常打架，打人耳光那是家常便飯，業務熟練。
他們一邊打還一邊計數，沒過多久吳強就罵不出來了，嘴巴都打麻了。這時候他才知道後悔，心中暗暗發誓，以後再也不當出頭鳥了。
突然，吳強想起一件事，奮力喊道：“表弟，你別愣着啊，多打幾下。”
吳丹本來想揀點便宜就算了，聽到表哥的話之後一愣，隨即精神振奮：“你們都讓開，吳強是我表哥，應該讓我多打幾下才公平。”
吳強心裏淚流滿面，你特么還知道我是你表哥啊！但不知為何，看到吳丹這麼勇猛地衝過來，啪啪啪往自己臉上猛扇，吳強竟然湧起一股異樣的快感。
甚至於他還在心裏幫吳丹計數，想着打完以後能分多少錢。等分到錢，一定要去遊戲廳里嗨他三天三夜，再也不用擔心遊戲幣不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