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晚自習
這麼多古董，當然不可能一下全賣出去，只能一件兩件慢慢脫手。季陽打算先把那十七件舊瓷器和十一件舊玉器出手，至於其他新品，等考上大學，有時間去學一下加工手法，自己加工。
要不幹脆去考古專業算了，有武俠大師在手，以後說不定會得到更多古董。考古的一般是文科生，不過搞古文物涉及到一些數理化的學識，所以理科也一樣。
“陽哥，你一泡尿撒了半個多小時，不會腎虧了吧。”馬勇有點搞不懂季陽，剛才還說要拼一把，這會又去廁所里偷懶。不僅是馬勇，連胡雯都搞不懂他，到底是不是在裝。
“出了點問題。”季陽敷衍過去。
“要學就好好學，三心二意成不了事。”待季陽坐下后，胡雯頭也不回低聲道。
“我知道。”季陽繼續敷衍。
胡雯氣的牙痒痒，恨不得轉過頭給他一鎚子。
季陽上課去洗手間浪費半個多小時，下課回來看書，在很多人眼裏，這個嗶裝大發了。要不是知道他和韋俞明關係好，估計又要嘲諷一番。
而在季陽心裏，學習固然重要，但武俠大師卻更重要一點。就算考不上大學，只要有武俠大師在手，季陽就可以鹹魚翻身。
第二節晚自習，剛過十來分鐘，季陽的手機又開始震動。
季陽打開手機，是季夏的短訊：我跟爸說找了一份五千塊月薪的工作，他非得跟我去看一看。但我是瞎編的，帶他去哪看啊？
季陽想了想，回復道：我有個朋友在娛樂城工作，可以讓他幫你竄一竄。
放以前，季陽上哪給季夏竄詞兒啊，但現在就一小事。只需要一個電話，李文書肯定給他辦得妥妥的，保證把季父給瞞過去。
馬勇看見季陽又在玩手機，整個人都蒙圈了：陽哥這是玩哪樣，才剛上課十分鐘。
季夏：叫什麼名字，信不信得過，我聽說娛樂城那邊很亂。
季陽：李文書，你認識。
季夏：是他啊，以前天天跟你一起玩那個。
季陽：就是他，電話是1364……你打他電話就行了。
季夏：我有點不放心，他在娛樂城混，會不會……
季陽：你放心，我今天下午還跟他一起吃飯，不會有事的。
季夏：好吧，我聯繫他。
老爸既然想去看，說明他對五千塊的月薪很心動。
只要李文書幫季夏竄通了，騙過他，季夏便可以擺脫他的控制。
“每個月要交四千多給老爸，季夏那五萬估計撐不了多久，總不能真的讓她在娛樂城打工。”季陽暗道，娛樂城的確很亂，他不放心姐姐在那工作。
出淤泥而不染？信不信勞資一巴掌把你拍到泥巴里去。
發完短訊之後，季陽放好手機繼續學習。
馬勇看到他恢復狀態，心裏稍微鬆了口氣。不知怎麼地，他很怕季陽在裝嗶，在耍他，到時候考一個三流大學。馬勇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拼搏，如果季陽在裝，他也會沒有動力。
朋友之間影響很大，如果你哥們拚命工作，你也不好意思無所事事。但是你哥們只顧吃喝玩樂，定力不夠很容易被帶壞，跟着吃喝玩樂。
應曉曉走到季陽旁邊，看見他在自學高一數學，稍微有些詫異。高考前幡然醒悟的不是沒有，但最多也就攻讀高三課程，從高一開始重學的她從沒聽過。
但她卻清楚的知道，高中成績一直不好的學生，從高一開始複習效果更好。因為你基礎不好，再怎麼努力也很難把高三課程搞明白。
季陽能認識到這點，果斷地下定決心，多虧了那天姜玲指點。
“該不會是那天我態度冷漠，刺激到他了吧。”應曉曉有點得意，貌似不知不覺挽救了一個自甘墮落的學生呢。
放在往常，應曉曉走到桌前，季陽一定會偷偷瞄兩眼。此時他卻一點心思都沒有，因為他完全投入到計算當中去了，根本不在乎別人的目光。
應曉曉沒有打擾他，在課室繞了一圈，回到講台坐下。
“一個月兩千八，每天買菜三十，房租七百五十，生活用品，夜宵，化妝品…哎，工資太低了，早知道就去學會計，外語得了。”應曉曉盤算着生活開銷，突然覺得很疲憊。
應曉曉表面上看起來有一股女神范，工作也很踏實，許多人羨慕她。但她是一個月光族，她並不滿意自己的生活，她想要的東西還有很多。
比如把那輛電動車換成一輛奧迪，或者寶馬，奔馳之類，又比如把包包換成愛馬仕，香奈兒之類。還有衣服鞋子，她都想換成漂亮，上檔次的名牌。
她有機會實現這些想法，只要她放棄骨子裏的尊嚴，投入某個富豪的懷抱。像她這樣有文化有內涵，工作踏實的漂亮女性，很受富豪們的歡迎。
尤其是那些煤老闆，開發商，最喜歡應曉曉這種知性女人。但她沒辦法接受一個只有錢，完了大腹便便，口齒髮黃的粗俗男人。
“為什麼韓劇里的總裁都那麼帥，現實里的總裁都那麼…”應曉曉不禁感慨，拋下人民教師這個偉大的光環，她還是一個渴望幸福的小女人。
咚咚，門口一個男生敲門，在安靜的自習室顯得極為突兀。
應曉曉轉頭看去，認出那是一個體育生，在學校名聲很差勁。還有一些學生也抬頭看去，他們都認出來人，正是來過兩次的韋俞明。
“你有什麼事？”應曉曉略顯不悅道。
“老師，我找季陽。”韋俞明說道，臉色帶着一絲激動。
季陽正埋頭苦學，直接忽略了敲門聲，卻沒法忽略韋俞明的話。他抬頭看去，嘴角不由得一抽，這傢伙未免也太着急了吧。
韋俞明衝著季陽招手，興奮地擠眉弄眼，搞得他都不好意思了。
季陽怎麼跟他混一起？應曉曉瞬間板起臉，說道：“有什麼事出去說，別打擾其他同學。”
季陽無奈，只能起身離開課室，他一出去就被韋俞明拉走了：“陽哥，我已經跟我爸談好了，他想儘快跟那個水龍哥見一面。”
“文書還沒給我消息，你不要着急。”季陽和他走到樓梯間裏談。
“還沒搞定啊，得等多久。”韋俞明很失望。
“好事多磨，欲速則不達，慢工出細活，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等文書給我消息，我馬上幫你們約一桌，到時候有你表現的。”季陽說道。
“那好吧，有消息你通知我一聲。”韋俞明生怕沒他的份。
“我懂的。”季陽說道。
三言兩語打發了韋俞明，季陽準備回課室。
剛走到課室，卻見應曉曉站在門口等他，臉上還帶着嚴肅的神情。
“到我辦公室來。”應曉曉說道，隨後在前面帶路。
“事真多。”季陽有點煩惱。
晚自習時只有寥寥幾個老師，偌大的辦公室顯得很安靜。
應曉曉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來后翹起二郎腿，雙手環抱，露出一副拷問的表情。季陽沒注意她的表情，低着頭光看那兩條美腿。
“季陽，剛才我見你在自學高一數學，你有沒有打算衝刺高考。”應曉曉問道。
“有這個打算。”季陽如實說道。
“好，那我問問你，你怎麼跟韋俞明認識的？”應曉曉問道。
如果季陽依舊自暴自棄，在自習時睡覺玩手機，應曉曉才懶得理他。但他既然想拼一把，應曉曉就不能放棄他，想幫他一把。
“這個和高考有關係嗎？”季陽不解道。
“和你有關係，就和高考有關係。”應曉曉瞪着他。
季陽和她對視一會，臉頰微微一紅，論魅力還是漂亮姐姐比較大一點。雖然姜玲很漂亮，卻沒有應曉曉這種端莊知性，又略帶嫵媚的身姿和眼神。
應曉曉見他臉紅，也有點不好意思，這學生腦子裏想什麼呢？
“周末在外面吃飯，正好碰上就聊了幾句，一見如故。”季陽想敷衍過去。
“你以為我不認識他嗎，他這個人成天惹是生非，會跟你一見如故？”應曉曉更加不悅，當我傻是吧：“給老師說實話，是不是剛才那個體育生欺負你了，我幫你做主。”
她以為季陽被威脅，或者要面子，不肯說出來。
很多學生被人欺負之後，都不願意告訴老師，覺得告狀很丟臉。
季陽有點感動，對應曉曉用上了敬語：“您看他剛才找我的時候，那副開心的樣子，像欺負我嗎？”
應曉曉想想也是，剛才韋俞明跟季陽招手的時候，跟朋友打招呼一樣。她心裏半信半疑，捋不清楚季陽和韋俞明之間的關係。
頓了一會，應曉曉說道：“不管和他有沒有關係，你既然想衝刺高考，最好不要和他來往。老師知道這個人，經常在學校打架鬥毆，不是什麼好人。”
季陽為韋俞明默哀，這傢伙名聲太壞了，大家表面怕他，暗地裏都瞧不起他。要是韋俞明聽到這些話，估計會在廁所里哭暈過去。
“您放心，我保證努力學習。”季陽堅定道。
“別轉開話題，我是叫你別跟他來往。”應曉曉有點生氣，她最討厭滑頭一樣的男生。尤其是季陽賣相不錯，本來看着挺討喜，一滑頭就讓人失望，厭惡！
“這個，他來找我怎麼辦？”季陽說道。
“他再找你，你就告訴我，我幫你解決。”應曉曉說道。
季陽有點無奈，好好地怎麼跟韋俞明斷絕關係，畢竟有利益牽扯。但他又不想讓應曉曉失望，因為季陽對她有點好感，尊敬愛慕都有。
這是一種很複雜的感情，她是一個值得尊敬的老師，也是一個大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