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九章 前功盡棄

第二八九章 前功盡棄

表裏不一的人蕭君綰見得多了,但趙靜姝的偽裝可謂天衣無縫,若不是此番露了馬腳,誰能想到寧國的長公主心機如此深沉。

趙靜姝的葯的確是好葯,不僅能讓傷口儘快癒合,還能不留疤痕,蕭君綰猜想,這也就是趙靜姝為什麼敢豁出去賭這一把的原因吧,有此葯在,註定毫髮無傷,怕什麼。

凌浩那日會去刑部是知曉榮敏去了,怕她應付不了,卻被趙靜姝抓住了這個機會。

蕭君綰看着趙靜姝溫婉的容顏,只覺那笑意讓人背後一涼。她靜靜的坐着,喝自己的茶。

“蕭姑娘的傷好得差不多了,我也就放心了。”

“多虧了公主的良藥。”蕭君綰神色淡漠。

趙靜姝的這出苦肉計使得實在是妙,除她之外無人看破,連凌浩都替她記着趙靜姝的這個人情,比從前更為禮待趙靜姝。蕭君綰心裏百般陳雜,她想告訴他真相,可他會信嗎?他只看見了趙靜姝替她擋下炭火的一幕,他從來只信眼見為實。

想想趙靜姝就快走了,這短短的時間裏,趙靜姝還使得出什麼解數,等趙靜姝回寧國,這些是是非非也就一筆勾銷了吧,無需她太過介懷。

她真正擔心的是衛國那些人。

李尚書的命案得一了結,以梅氏的假死掩蓋了衛國的刺殺,這件事只有她和凌浩知曉,但危機不會因為案子的終結而消散,衛國那些準備復仇的餘孽還藏在暗處,而且他們與奇毒谷勾結,讓人生畏。

即便趙靜姝成了常客,但凌浩卻不常露面,以理政為由,適當避開趙靜姝。只有蕭君綰陪着趙靜姝在府中漫步。

“看得出王爺沒有把蕭姑娘當外人。”

蕭君綰沒有回應,出於客氣地說道:“公主過些日子就要回寧國了,不知何時能再會。”

“我和他們商量過了,他們先回去,我留在函都,等舅父一起回,不然留舅父一人在燕國,舅父恐會埋怨我。”

蕭君綰愣了一下,趙靜姝的意思就是要等覃佑的病好才離開燕國,那得何年何月去了。

趙靜姝駐足,拉着蕭君綰的手笑說道:“等使臣走了,我在這兒可就沒親人了,只有你一個朋友,你可不要留我一人在長公主府孤孤單單的。”

“那是自然。”

“真希望咱們倆能天天見,人生難得一知己,我還有好多話想對你說,可惜你不在長公主府。”

“等公主回寧國了,有緣自會再見。”

“在我們寧國人看來知己之間就是我幫你,你幫我,不知蕭姑娘可是這樣認為?”

“當然,以後公主若有什麼需要我做的,但說無妨。”蕭君綰轉眼看向花園,百花凋盡的時節,只有星星點點幾簇菊花開得絢爛。

趙靜姝笑了笑,卻沒有再說下去,往前走了幾步,站在花叢邊,伸手摘下花圃里開得最美的一朵拿在手裏把玩,又環顧四周。

“景王府比我們寧國的皇宮還美,若能以此地為家,餘生可無憾矣。”

趙靜姝唇角含笑,轉身看向蕭君綰。

蕭君綰沉着眸子,沒有一絲悅色,也不帶半分怒火。她當然明白趙靜姝的話是什麼意思,也知道她所說的互助是何用意,趙靜姝從前都是遮遮掩掩,如今卻在她面前直言不諱。

“蕭姑娘以為呢?”

“來過王府的人都這麼說。”

“是嗎?”趙靜姝唇邊仍掛着淺笑,低眼看着手裏的花,摘了幾片花瓣,隨風揚了它。

送罷趙靜姝,蕭君綰拿着寧國的棋子,心情越發凝重。

“平康公主要留在函都的事夫君知道嗎?”

“今日才知。”

蕭君綰看了看手中的棋子,伸手按於棋盤上,緩緩問道:“依夫君看,平康公主是個什麼樣的人?”

“何故如此相問?”

“夫君慧眼識人,一眼就能看出誰居心叵測。”

“夫人只知其一。”

“其二是什麼?”

“想聽實話?”

蕭君綰點了點頭,她想知道趙靜姝的這番苦心究竟起了多大的作用,還想知道趙靜姝掩飾是否只有她一人看穿。

“女人心海底針,與夫人朝夕相處,夫人尚且讓人捉摸不透,何況外人。”

蕭君綰忍俊不禁,差點忘了他一向將女子拒之千里,連看都不多看一眼,何況察言觀色,但這樣的回答也讓她或喜或憂,這也就意味着,他也只看到了趙靜姝的表象,也許並非是真的看不透,而是趙靜姝只是一個過客,既非大敵也非要委以重任之人,根本無需他費心揣度。

“心不在焉。”

蕭君綰回過神,他手裏的棋子落下,她滿盤皆輸。

“何須心不在焉,本就技不如夫君,怎麼下都是輸。”

凌浩起身,拉過蕭君綰站到身邊。

“有一事,應當告訴夫人。”

“什麼?”

“祁太子複位了。”

蕭君綰愕然:“怎麼會這樣?”

“他的母親去世后,祁君下旨復他太子之位,這其中定有關聯。”

淑貴人死了……覃赫複位……,一定是淑貴人的計策,一定是她用命換回覃赫的太子之位。

東宮死灰復燃,前功盡棄,她兩年的努力全都白費了。慧貴妃究竟在做什麼,覃昭和覃銘又站在做什麼,竟然能讓淑貴人的詭計得逞!

淑貴人一個人死有什麼用,她要的是整個蘇府的性命,覃赫一複位,蘇府仍位列首輔,再回祁國,她仍是蚍蜉撼大樹。

“都在夫君的意料之中吧。”

“我與夫人說過,東宮的根基在朝堂,相府不除,太子被廢也是百足之蟲。”

“要除蘇府談何容易,就算要讓蘇府功高蓋主也需要時日。”

“夫人應該清楚相府為何會對太子忠心不二。”

一語驚醒夢中人,蘇相會對覃赫忠心,無非是因為蘇勝雪是太子妃,就像當年曲家也對覃赫毫無二心一樣,覃赫能負她,也能負蘇勝雪。

現在想再多也無用,覃佑還在縉山治病,回祁國的日子也不知在何年何月去了。

“不想了。”她轉身抱住凌浩,貪戀在燕國的時日,留得越久越奢望能永遠留下來,尤其是那日聽他說他不喜歡等之後,更覺愧對。

凌浩擁緊了她,又道:“過幾日要同旭兒啟程前往皇陵祭祀先帝,此去大約數十日。”(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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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終盡余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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