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大動肝火

第55章 大動肝火

下了車,果然見到周圍被數百支火把包圍住了,鈴蘭跟在花詢身後,緊張地護着花詢。花詢伸手攔住她,走出一步,鈴蘭低聲喊道:“主子!”

花詢沒有回應,只是走到那個領頭的士兵面前:“你是何人?既是世子命你前來,有何憑證?”

士兵沒有說話,讓開路,後面走出了一個青衣文士,面帶恭敬地對花詢行了一禮,笑道:“下臣易至,見過淮安縣主。”躬身大禮,他的臉龐在燈火下顯得俊朗而溫和。這個人,倒是好生眼熟。

“我道是誰,原來是臨安先生。”花詢微微一笑,頷首道,“不想在花城一見,今日在北邙還能再見到先生。”

易至道:“我主請淮安縣主過府,特地囑咐下臣要在此處恭候縣主大駕。”

花詢掃了周邊一眼,瞭然易至是把功過都推給了楚銜,莞爾一笑道:“方才遇見刺客,馬車夫不幸殉職,詢與尚儒表兄正愁無人帶路,還是伯存世子想得周到,有易先生這經驗老到的車夫,詢與表兄必然可以安然無恙到達長安。”

被說是趕路的車夫,易至也不生氣,反而恭敬道:“能為縣主牽馬墜蹬是下臣的榮幸。縣主請上車!”作勢請花詢回去。

花詢意味深長地瞥了他一眼,和顧尚儒與鈴蘭回到馬車上去了。回到車上,顧尚儒對她道:“這人好深城府,我們要多加小心。”

“他不會傷害我們的。”花詢嘆道,“雖然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但是世子派易臨安來接我們仲辭一定不知道有這件事。這個易臨安原本去花府宣過旨意,世子派他來是要告訴我們他不會傷害我們,讓我們不必驚慌。可是世子為什麼要這麼做呢?難道仲辭與世子……”多加猜測沒有結果,想到這裏花詢搖搖頭,截掉了話頭,“等會兒不知道他會帶我們去哪裏,我們既來之則安之。有這群人保護,終於可以安心了。”

“難道之前那群刺客也是寧王府派遣出來的?”顧尚儒還在掛懷遇刺的事情。

花詢還沒回答,馬車就動了起來,外邊的人說話聲少了,王將軍帶人包圍護送着馬車,而寧王府的人包圍着王將軍等人,龐大的隊伍向城中開去。易至騎着馬走在馬車前邊,時不時回頭去看一眼花詢等人的動靜,目光對上警惕的王將軍,和善一笑不再回首張望了。

旁邊一人是剛才被王將軍指着的士兵,好奇地問易至:“世子既然囑咐我等不要把花詢等人帶到長安里,我們又要將這幾位往哪裏安置?”

“不能去長安,那就帶到京畿郊外的別業,反正寧王殿下病重,一時半會兒也來不了。”易至絲毫不憂心去向,竟然打起了寧王在京畿郊外的房子。

“可沒有寧王的命令,我們擅自把淮安縣主與顧公子帶到別業,恐事後被追究。”

“不必擔心,就說是世子的命令,屆時追究下來,世子不會不承認的。”易至笑道,“花大家讓世子把淮安縣主妥善安置的意思就是找個好地方軟禁,我們可是按着她的意思來的。兄弟們加快一些,趕到別業好休息!”

清涼的秋風吹過花渡散落肩頭的青絲,花渡仰頭看着忽明忽暗的星辰,這裏星宿每日都有變化,一朵烏雲飄過,擋住了月光,世間光明暗了不少。花渡的臉色也跟着一暗,耳邊聽見有人鬼鬼祟祟地藏在不遠處,她眸光閃爍了片刻,沒有出聲。

另一個腳步聲由遠及近,虎虎生威步履生風,應當是軍旅之人。花渡轉過頭去看,寧王世子楚銜領着人往這邊過來,發現花渡在看他,加快了腳步,在她面前站定道:“解語先生,您要我把淮安縣主攔着長安城外,銜已經完成您的命令了。”

楚銜對花渡的態度恭敬了不少,看來是對花渡可以預見未來的能力有所想法。

“有勞世子了。”花渡微微點頭,溫聲道,“答應給世子的丹藥已經讓人送到世子房裏了,請記得子時用藥。”

“多謝解語先生。”楚銜面色一喜,迫不及待地要離開,“那……銜這就去了。”

“嗯。”花渡應了。看着楚銜飛快地往自己的房間去,她嘴角淡淡的笑消失得一乾二淨。

角落裏一身紅衣竄了出來,陰沉着臉走黑暗中走下台階,冷聲道:“花解語,你唆使楚仲辭拒絕問棠倒還罷了,算你是有苦衷,可是你竟以丹藥誘惑,叫楚伯存去抓問棠,你到底是真為問棠好還是打着為她好的名義,強行干涉她的生活!”花岸的臉色難看之極。

看着花岸,花渡淡淡道:“這個計策是你給我出的。”

“你!我說是開玩笑了沒讓你親自執行啊!”花岸氣憤地別過頭,怒火中燒道,“你要知道,問棠要是有一天知道這一切的主使是你,為了那勞什子的劫難一而再再而三阻擾她,還要軟禁她,她對你怎麼失望!”

“我只要她活着。”花渡沉聲道,“死劫在前,長安不日就會陷入動蕩,我絕不會讓她陷入危險之中,哪怕她知道這些事情。”她眼睛氤氳着霧氣,在黑暗中卻隱隱發亮,那是一種對所執着的東西的堅定,“我只要她活着,我已經見她在我面前死過一次,我不會允許有第二次的!”

“就算是這樣你也該告訴她實情,而不是讓她連選擇都沒有,如果她要是知道你為她強行違背天規,毀命現身,她是不會同意你這樣做的!”花岸猛然望着花渡道,“她什麼都不知道,你的成全,你的付出,你的痛苦,她不知道,你做這些有什麼意義?她心裏一定對你很失望……你好殘忍好自私啊花解語!”

花渡嘴角揚起笑,木然道:“如果受到詛咒的是楚仲辭,你一定做得比我還要過分。”

“不可能!”花岸決然道,“楚仲辭跟我沒什麼關係,要是受到天罰的是楚仲辭,我會把事情告訴她,她求生求死都是她的自由,我不會輕易干涉的!”

花渡沒有說話,但嘴角的笑似乎帶着點諷刺。

“你說長安動蕩,可是現在一切都很平靜,怎麼會動蕩?就算是皇權更迭,天子尚且正值壯年,東宮與寧王府的爭鬥天子怎麼可能坐視不管?而且寧王病中,太子沒有輕舉妄動,並不如你所憂心的那樣。”花岸說了一大堆,看花渡還是無動於衷,只好悻悻道,“楚仲辭是不知道這件事,要是知道了……”

“明日你同我出城去見問棠罷。”花渡突然鬆口,對她道。

“嗯?”花岸對花渡的開竅有點吃驚,更對她出口邀請她一起出城受寵若驚,“你……不會是受了什麼刺激覺得自己做錯了罷?哎呀,你都知道明鏡里問棠的未來了,到時候明鏡要是真說中了,那我表妹不就和楚仲辭一起死無葬身之地了?”

花渡很想堵住花岸聒噪的嘴,她轉身走向回去的路上,淡淡道:“不願去不勉強。”

“誒!我沒說我不去啊!喂!你說要帶上我的!可別忘了!別反悔!”花岸沖她背影喊着,可惜她沒有回頭。

花岸悶悶不樂地踹了一腳石頭,怨念道:“這都什麼人啊,都不認真聽人講話,是聾子嗎?”

石頭飛向黑暗的廊道里,楚衍正跟着提着宮燈的侍女往院子走,心裏藏着事情,不期一個暗器飛來,她想格擋卻措手不及,打在了她的額頭上:“啊——”她嚇了一跳,掩住臉怒道,“什麼東西?”

侍女回過頭來看,護着楚衍慌裏慌張道:“有刺客!保護郡主!”

楚衍放下手拉開侍女,看下腳下剛才襲擊她的東西,並非什麼暗器,而是一塊普通的石頭。楚衍壓住了怒火,環視四周,喝道:“還不快滾出來?用石頭砸人算什麼本事?”

花岸扭着細腰,一步一腰,步步生蓮妖媚得跟青樓里的風塵女子沒什麼兩眼,自以為風情萬種地扶着欄杆沖楚衍道:“喲,我當砸到誰了,原來是我們家小郡主。來來來,姐姐看看砸疼了沒有。”輕巧一躍,翻過欄杆湊近楚衍的臉,看仔細了,紅了一小塊,似乎真受傷了。

花岸沒想誠心傷到楚衍的,這只是個意外,所以她一點也不愧疚地湊近楚衍的額頭,輕輕吹了一口氣,軟聲道:“來,姐姐給你吹吹就不疼了。哎呦你看這小可憐,這細嫩的皮膚都被砸紅了。”無視了楚衍咬牙切齒近乎猙獰的臉,花岸從懷裏掏出了一罐白色的葯,不溫不火地倒出一點葯,要往楚衍紅腫的額頭上抹,楚衍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躲了過去。

“我說你能不能別動,我這好心給你上藥呢!”花岸按着她的肩膀,對唯唯諾諾的侍女道,“把燈抬一抬啊!”

侍女趕緊抬高燈籠,楚衍深吸了一口氣,打掉了花岸的說,努力剋制自己的怒火道:“不必你好心了,你打的傷你來醫,你是故意的罷?”

“誒我說楚小胖,我好心好意幫你,你怎麼說話的?”花岸鼓着腮幫子,氣呼呼地道,“我又不是故意打中你的,誰叫你突然出現在這裏!”

“遇見你就沒什麼好事,”楚衍冷着臉道,“都是花府的人,你就不能學學問棠的端莊知禮嗎?這是王府,不是你尋常人家!還好你打中的是我,你要是打中了我兄長,打中我父王,甚至是打中了前來作客的大人們,你怎麼負得起這個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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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棠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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