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是仙是鬼

第50章 是仙是鬼

從寧王寢宮出來,楚衍一臉陰沉。平常身強力壯的寧王好端端的突然病倒,臨近她的婚期了,各方勢力涌動,寧王竟然在這種時候病倒,這太讓她措手不及了。陛下一如既往十分關心寧王府的動態,寧王上午剛病倒,下午宮裏頭就遣太醫出來診脈醫治,速度快得令人咂舌。雖然太醫說寧王只是微染小恙,可是這一病三四天不見起色迴轉,楚衍和楚銜倆人都暗地緊張起來。

一路沿着鵝卵石小路走,楚衍低頭想着事情,走了好一陣子,察覺前邊一陣喧嘩。她皺着眉,自言自語道:“這花烏鴉又鬧出了什麼事情,難道消停一日就會要了她的命么?”忍着心頭火氣,加快腳步往正廳走去。還沒到廳上,就碰見了易至。

一身青色長衫的易至不苟言笑地快步走到她面前行禮,低下頭道:“下臣見過郡主大人。”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楚衍此時還以為是花岸在正廳胡鬧。

易至依舊低着頭,只是壓低了聲音道:“宮中又來人了。”

“嗯?”楚衍聞言,覷了易至一眼,“做什麼?”

“陛下要見太子和您。”易至餘光警惕地觀察着身邊,見無人才道,“這會兒東宮那位應該已經從前將軍府中回宮覲見去了,趙常侍在裏面等着您。”

聽起來好像很緊急。楚衍沒再耽誤,當機立斷道:“快去備馬。”

“是。”

楚衍理了理衣服,進了正廳。不一會兒,接了聖旨,跟着趙常侍出了府門,上了快馬,片刻不敢耽誤進宮去了。一路上楚衍不斷猜測皇帝為什麼要讓太子和她一起覲見,以往來個口諭直接便進得宮中去,這回還讓趙常侍攜了聖旨而來。進來朝中異動楚衍不是不知道,寧王府的地位那麼敏感,自然不會去招惹這次的異動。但不知道為什麼,寧王府安插在朝中的人像是失聰失明了一般,任何情報都比別人要晚一步。

楚衍敏感地警覺恐怕這表面上的平靜是維持不了多久了。而最令她擔憂的是,不知道太子要做什麼,一潭死水的外朝內宮埋伏着一股腥風血雨,不知何時就釀成暴風雨,在這樣死寂的長安城裏投下一個炸雷。

屆時,若寧王府沒辦法及時反應,必然會死無葬身之地!

“站住!”到了宮門,禁衛軍攔住了楚衍,那軍士眼神不善地盯着楚衍道,“官員到此下馬!”

勒住馬的楚衍面不改色地下了馬,拿着聖旨對軍士道:“陛下召見。”軍士打量了一眼楚衍,讓開了路。

楚衍走進午門,轉頭去看那個軍士,心裏早已經翻江倒海。平常她縱馬進宮,若是禁衛左營的人絕對不會攔着她,禁衛軍右營就算會攔,多少話里也帶着尊敬,絕不會那般不客氣。何況……有哪個禁衛軍敢直視她,還打量她。

除了午門那一節意外后,楚衍進宮倒是很順利。宮中沒有什麼變化,依舊是五步一崗十步一哨,每到一定的時間就會換班,兵甲之士帶着肅殺之氣,琳琅作響的鐵甲讓寂靜的皇宮多出一些動靜,以顯得不那麼死寂。

楚衍進宮的時候花岸正在接待一個熟人。那人自正門入,是坐着轎子進來的,世子楚銜親自去迎接。避開了人群,直接迎到了正廳,楚銜對那轎子緊張得很,剛好花岸聽說了楚衍進宮去了,從後花園追了出來,想纏着楚衍帶她進宮玩,正好碰見了世子楚銜親自為轎子裏的人撩開轎門,客客氣氣地把她請出來。

青色的轎簾被拉開,一襲白衣的女人從轎子裏出來,同楚銜說著話。女人長發被碧玉簪子挽起,長發垂在背後,隱隱約約只能看見一個側臉,身材纖細,白裙綉着海棠花,一舉一動,海棠花像活了過來似的,栩栩如生。花岸越看越覺得那人側臉眼熟得很,尤其是那通身的氣質,往那一站,花岸一看嚇了一跳,那不就是有一陣子沒見的花渡花解語么?

“哎呀,我道是何人這般神秘,竟不想是一個故人!這不是我們貌若天仙的花大家花解語嗎?”她媚眼一拋,扭着細腰邁着小步,一邊說一邊嬌笑着往花渡那裏走去,看着世子楚銜親自為花渡打傘,死性不改道,“瞧瞧,都是來花府作客的,咱這當初守在門口半天不得進啊,這花大家果真不一樣,轎子都抬到正廳門前,還勞我們世子撐傘遮陽呢!”

這尖酸的語氣聽得楚銜都覺得尷尬,倒是被譏笑的花渡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只是轉過臉來,對花岸道:“別來無恙,無涯。”

“……”花岸突然像被捏住了喉嚨,說不出話來,皺着眉,懷疑的眼神不停地在花渡身上逡巡,好像有什麼東西讓她很是不解。

“無涯,你們認識?”楚銜沒有料到這個場景,驚訝的目光在花渡和花岸身上來回打轉,不過在看向花岸的時候,眼神有點不一樣,說話也很親密。

“認識!”按下心頭的疑惑,花岸笑吟吟地道,“我與這位花大家是相識已久,之前又一同在花府作客。沒想到我剛來長安不久,解語你也跟着來了。”

花渡面色平靜地移開視線,對楚銜道:“我們走罷。”

“誒——”花岸扭着腰攔住了花渡的去路,“走哪裏去?故人見面當是先與我敘敘舊。世子,你請花大家來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她一路風塵僕僕,你總不好叫她現在就為你做牛做馬辦差行事罷?”說罷還對楚銜笑得像朵花般。

“不必了。”花渡似乎不想和花岸接觸,臉色有些不耐道。

“哦……對,無涯說得對。”為了討好花岸,楚銜立即道,“花大家為我寧王府謀,本世子不能怠慢。花大家先休息休息,改日再商議大事不急。”

花渡還想說什麼,卻被花岸抓住了手腕,一臉不容置疑地道:“跟我走。”

扯着花渡冰肌玉骨的手,花岸腳步不停地把她拉向自己的小院,沒有回頭去看花渡的臉色,她急着想要知道一件事。

把花渡推到自己的房間裏,關上了門,花岸一改嘻笑,嚴肅地看着她,鬱悶道:“你是仙是鬼?”

花渡斂了眼帘,站在原地,淡淡道:“與你何干?”

“何干?”花岸瞪大了眼睛,很是不悅,“要不是你當初幫了本姑娘一把,本姑娘才懶得管你們這些破事!我走之前明明我還能感覺到你的呼吸的,雖然微弱,也還有心跳,可現在你沒了呼吸連心跳我都聽不見了!你到底是死是活?!”

花渡望着她,不出聲。

“花解語,我可告訴你,不是本姑娘愛多管你的閑事。之前我好言相勸是你自己不聽……你怎麼捨得離開她來長安了?你是鬼嗎?你死了她知道嗎?你來長安到底要做什麼?是不是和楚小胖她們要做的事情有關?”

花渡淡然道:“不管是為了什麼,都與你無關。”她轉過臉來,嘴角沉了下去,“無涯,我曾經警示過你,你不要太過任性妄為,更不要與楚家人走得過近。你命劫必定是會應在楚家人身上的。”

花岸神色一滯,一時情急忘了之前花渡跟她交代的話。她腦子飛快轉動,想着要怎麼解釋自己鬼使神差來招惹楚衍,這還沒想出結果,花渡便接着道:“既然你也在寧王府,我倒是省了一點力氣去尋你。”

“你找我做什麼?”

“我知道,仲辭已經見過了白蘞了,是不是?”沒有回答,花渡反而轉開話題,“白蘞來寧王府是受了問棠的指使,想必仲辭兩廂為難,等仲辭回來……”

話剛落地,外邊侍女傳來聲音:“世子在千歲堂設宴為花大家接風洗塵,奴婢來請花大家赴宴。”

花渡的話被打斷了,她沒有接下去講,只是應了一聲:“這就去。”開了門就要走。

“誒——你別走啊,等楚小胖回來要做什麼?”緊緊纏着花渡身後,花岸不問到答案不甘心。

花渡腳步不歇地跟着前面的侍女走,一邊道:“你務必不能讓仲辭答應問棠,否則你不但會害死仲辭,連問棠都會性命不保!仲辭明大義重感情,問棠又傾盡相托,仲辭若一念成差……”

花岸停了下來,瞪大了眼睛,小口微張。她想說花渡什麼都不告訴她就讓她攔着楚衍不去幫助花詢這樣未免不夠意思,但更想問一句——

為什麼花渡會認為,楚衍會聽她的話?

楚衍出宮的時候還來不及整理思緒,等在門口的花岸就拉着她到一旁。楚衍正煩心着呢,不想和花岸胡鬧,板著臉嚴肅道:“我剛回來你又要做什麼?還有今天是什麼貴客臨門,大門緊閉的,前廳那怎麼還有絲竹之音,這是誰在酒宴?成何體統,父王還病着呢!”

楚衍話說得快,花岸氣定神閑地等她把話說完了,才神神秘秘道:“誒楚小胖你火氣這麼大幹嘛?我告訴你,你說的那個貴客,就是花大家花解語!”

“解語?”楚衍眼神一亮,一掃沉悶,欣喜道,“沒想到她這麼快就動身來長安了!”說罷抬腳準備去前廳找花渡。

花岸攔住了她,壓低聲音道:“這個花解語,有問題!”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問棠gl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軍事歷史 問棠gl
上一章下一章

第50章 是仙是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