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第 149 章
孤兒院一行的確是收到了大效果，且不說論壇和貼吧上討論的有多熱，光微博都多次奔上了熱門，裴敏都沒有發一條微博，卻照樣上了熱搜。
“那些潑髒水的人都閉嘴吧！湯琪是在天使孤兒院長大，裴敏給天使孤兒院捐款，還看不懂嗎？！”
“作秀你們也信？真傻！”
“人家做個好事都要被說，湯琪死的那麼突然，這照片還是偷拍的，說作秀的你這樣來一個！”
“路人轉粉，她能默默做慈善一年都不說話，比那些光說祈禱的人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突然好噁心王茜，她說懷念湯琪，寫了那麼長的文，結果什麼事情也沒有做，空得了一個好名聲。裴敏為湯琪做了那麼多，卻始終不說一句話。我算是看出來了。這娛樂圈啊，不要看誰說了什麼，看誰做了什麼。”
“敏敏，愛你永遠不後悔，你真的是人美又善良。”
“你們都說裴敏不好，就是這個不好的人抽空就去孤兒院，動不動就給孤兒院捐款，鍵盤俠你們臉紅嗎？！”
“我就知道我沒有愛錯人，敏敏女神永遠都是這麼的暖，默默地暖。”
這廂的誇獎還沒下去，公益視頻又播放了出來。
公益視頻向來都帶着幾分說教的味道，現在社會正流行毒雞湯，像這種正能量的雞湯，一般是沒幾個人會點進去看的。可這個視頻的女主是裴敏，是近期正火的裴敏，觀眾都忍不住點進去看看，想知道她到底演了個什麼。
視頻一開場就是黑色，只能聽見腳步聲，慢慢地才出現一縷亮光，鏡頭上移，是仰視的拍法，從一口圓井中看到了湛藍的天空。
觀眾還沒感嘆幾句這種藍天真少見，鏡頭又換了，對準到大街上的一個背影。她拎着一個很大的白包，穿着簡單，頭髮散着，緩緩地朝前走去。
那個背影是裴敏，鏡頭一直跟着她，這一路上有形形□□的人走過，只要是朝她看了幾眼的人都給了鏡頭，不是近景就是中景。
那些人的神色都不同，有的是譏笑，有的則是迷惑，還有人直接繞開她走，臉上帶着嫌棄，像是遇見了精神病。
各自的表情和動作都看得清楚。可這個背影卻始終沒有一個正面鏡頭，直到她進門之後，鏡頭才轉個方向，開始拍裴敏的正面。
裴敏把包放在桌子上，獃獃地坐在沙發上，臉上沒化一點妝，眼淚一滴一滴地流下來，面上佈滿哀愁。
這時候，鏡頭才對準白包，白包的正面上寫着四個紅色的大字，“請注意我！”
時間線回到幾個星期前，裴敏妝容精緻，穿着昂貴的服裝，背着新上市的包走進醫院。
醫生診斷她有抑鬱症，讓她多接觸一下人群，多給周遭的人分享自己的心情，不要把濃妝當成自己的保護色。
裴敏點點頭，微笑地離開，像是根本不把醫生的話當回事。
可她卻在離開辦公室之後，就走到醫院的公共衛生間裏一點一點地卸掉自己的妝容。
第二天上班，裴敏決定嘗試跟周邊的同事說自己有抑鬱，講一些無趣的段子，希望同事能跟她說幾句話。
“你們說，她是怎麼了？怪怪地。”
“哈哈！我看她是想帶薪休假！”
“對啊，沒想到這個人居然會這麼做，改走小白花路線了，莫非本來就是個小白花？”
“那可未必，我看都是裝的，長得那個樣子，怎麼可能是個安分守己的人。”
“你說的也對，抑鬱症這種病也太洋氣了，八成是工作太少！多做點事情，就沒有了！”
裴敏這樣做不但沒有收到好的效果，反而被同事們指指點點。老闆委婉地建議她辭職，家裏的父母不僅不安慰她，反而催着她趕快找工作，好早日買房子養家。
她開始不斷地掉頭髮，整日地失眠，買了一瓶又一瓶的安眠藥，就着冷水喝下。
經常裹着被單站在飄窗上，看着腳下的人群，露出莫名的笑容，不停地發自拍，博取關注，點贊的人都寥寥無幾，還有人在底下評論道，你是不是癔症犯了，語氣里都充滿了嘲笑。
整個片子的基調很壓抑，故事的結尾是裴敏拿出一根紅色的水彩筆，在白色的大提包上重重地寫道，“請注意我！”
王茜看完這段短視頻后，冷笑了幾聲，把手機放到桌子上，笑容略有猙獰，本來還能算上清麗的臉一下子變得醜陋不堪。
她沖坐上對面的男人問道，“你讓我看這個幹什麼？”
對面坐的是一個帶着帽子的年輕人，帽子壓的很低，只看下半張臉堪稱俊秀。
他低聲說道，“就算這個地方隔音效果再好，你也不能說的這麼大聲這個視頻最近挺火的，你看看也好。”
王茜不甚在意地擺擺手，“怕什麼，我可沒有指名道姓。而且···”她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我對這個不感興趣。”
那個男人笑了一聲，“你倒是個聰明人，不留把柄。”
王茜瞟了他一眼，點起一支煙，對着面前的男人直接說道，“舒南，你何必跟我繞彎子。你直接說，為什麼讓我看裴敏拍的公益視頻？”
舒南摘掉帽子，笑了一聲，“看看不好嗎？關注抑鬱症，網上現在可都是誇裴敏的，說她不消費湯琪，跟有些人不一樣。”
說“有些人”的時候，他還刻意地加重了語氣。
王茜臉色一變，又趕緊收回自己的表情。這些她不是不清楚，只是當下她絕對不能跳出來，因為這樣會讓網友多想。
舒南緊接着道，“裴敏還自掏腰包，設立了一個關愛抑鬱症的基金會，計慕也出了錢，還有顧明正……”
“夠了！”王茜打斷了他的話，“你到底要說什麼？”
舒南微微一笑，“我們合作。”
王茜不耐煩地吐個煙圈，“我不認為我們有合作的必要。”
“是嗎？”舒南見王茜對他態度冷淡也不生氣，只是笑笑輕聲反問道。
他不是脾氣變好，而是沒資本張揚。
詹子益最不知哪個神經發錯，《大道求真》的男主沒給他也就算了，男配居然也沒有他的份，現在舒南連《星期歡樂過》都上不了，有時候還要跑去給微商站台。
檔次越是來越低，除了那些低齡的luoli粉還是愛他那張臉和身上自帶的憂鬱氣質，年紀長的粉色都脫團了，有的還直接轉為了他的路人黑。
這也不奇怪，這世間上哪裏會有一成不變的喜歡呢？
偶像這個詞有時候並不是那麼重，可能只是用來裝逼的一個詞。聽鳳凰傳奇歌的人那麼多，卻沒有幾個人說是他們的歌迷。無它，檔次太low，你在車裏放個鳳凰傳奇，路人走過也會在心裏暗暗吐槽一句，土大款，沒品味。
現在舒南的檔次一降再降，喜歡的人自然是越來越少，魏露倒台更是讓他失去了不少CP粉，現在他跟天影的合約還沒有到期，之前勾搭的老總又不知所蹤。
他是想辦什麼也辦不了，只能這樣憋屈的活着，在八線開外的圈子裏混着。
王茜卻不一樣，她最近是華娛力捧的小花，資源一個接一個，聽圈內的老前輩說，公司如今正在給她談珠寶和衣服的代言，儼然是要往實力小花的道路上走，說不定還想把同類型的游貞擠下去，把王茜弄到四小花旦的位子上。
前幾日，湯琪的死又讓她賺了不少的路人粉，還有不少湯琪的粉絲順勢成為了王茜的粉絲，不時幫王茜說好話，也難怪她現在春風得意，聽到對手裴敏的消息都沒有太急。
王茜聽舒南只說一聲“是嗎”就不再說話，心裏也打起了小鼓。
她皺了一下眉頭，又吐出一個煙圈，“你什麼意思？有話不如直說。”
“爽快！”舒南開了一罐啤酒，慢慢地喝了一口，“我的意思就是我們合作！”
王茜細細地打量了他一下，試圖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他的底牌，可惜只發現舒南的神態沒有往日那樣神采飛揚，看起來內斂了不少。
舒南笑了笑，“你別看了，我直說。我告訴你一件消息，你可以用這個對付裴敏。”
“哦？”王茜挑了眉頭，“聽起來，你貌似不佔好處。”
舒南扯扯嘴角，露出幾顆牙齒，陰沉地說道，“能讓裴敏被黑，就是我的好處。”
王茜愣了一下，想起顧明正那次的打臉，心裏也理解了舒南的做法，她把細長的女士香煙按滅在煙灰缸里，“說來聽聽。
舒南笑笑，“內部消息，璀璨讓裴敏做全球代言人。”
王茜心中一驚，大腦飛快地運轉，面上卻平靜。
過了一會兒，她把煙灰缸推向舒南，拿起手提包，“哦，沒興趣。”
舒南大吃一驚，原來胸有成竹的表情有了裂縫，“你說什麼？”
“沒什麼。”王茜站了起來，輕笑道，“別跟我說了，我不會這樣做。倒是你……”
舒南仰頭看着她，等待下文。
“你記得付款，因為是你把我約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