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嚇尿褲子
牛胖看着我,“你他娘是不是傻?你看那孩子的臉蛋。”
我按照牛胖的提示去看孩子的臉,也許是燈光的影響,這孩子的臉顯得病態的白,那也不能說這孩子不是人吶。“這有什麼問題嗎?”我反問道。
牛胖看着我很無語,“你再看小孩後面再黑,隱約也能看見後面的建築物,但是這個孩子的身體,我們是一點都看不到。”
經他這麼一說,我發現確實看不到孩子的身體,“你還別說,真是,我們過去看看。”
牛胖一聽我這麼說,“滾蛋,要去你去,我不去,大半夜燒紙的本來就不多,碰上都覺得倒霉晦氣,還沒準跟着一個鬼孩子,老子打死都不去。”
我沒在意牛胖說什麼,徑直朝老太太的方向走過去,牛胖無奈的跟在我身後,等我走到老太太身邊的時候,我並沒有看到什麼孩子,也許是孩子貪玩跑遠了,這個老太太一直念叨着什麼。
我蹲下身子,很客氣的說道,“阿姨,您大半夜的還跑來燒紙?”這話一開口,我都想給自己一巴掌,這是什麼打招呼的方式。
老太太抬起頭,臉上皺紋直接告訴了我她的年齡,沒有八十也七十多了,“我是在給我兒子送錢呢。”
兒子?原來老太太是給兒子燒紙,我看着老太太將一張張紙鈔扔進火里,看見火里的鈔~票,我心臟猛的一沉,連忙拉着牛胖往回走。
走了一段距離,牛胖實在是走不動了,攔住我“你咋了?我就說那孩子是鬼。”
我搖搖頭,“恐怕不止是孩子,我看到老太太燒紙用的事真錢,給死人燒紙用真錢?”
“也許是老太太思念兒子,認為兒子沒有死呢?”牛胖摸摸自己的後腦勺。
牛胖這話也對,人致命的弱點就是好奇心,好奇心一起來,就是刀山火海,也想看看,我和牛胖決定躲在綠化帶後面觀察老太太的一舉一動。
觀察了好一會,我竟然產生了錯覺,我感覺老太太面前站着一個無形的男人,這個人肩膀上有三把火,鬼不是沒有三把火嗎?我心裏直打鼓。
老太太將紙燒完之後,紙灰形成一摞摞無形的長方形,等着最後一點火星燃盡,那個無形的男人拿起這些錢,慢慢消失。
“牛胖,我覺的就是老太太是人,剛才那個人形是鬼。”我轉頭對牛胖說道。
牛胖的五官擠在一起,雙腿直打哆嗦,褲子上濕了一大片,一股尿騷~味利用空氣吸進我鼻子裏。
我連忙捂着鼻子,“牛胖,你也太無德了吧,至於嗎?嚇成這樣?還尿褲子,你多大了。”我一陣抱怨。
牛胖乾脆坐在地上,用眼神示意我們的斜對面,等我看過去,我差點和牛胖一個反應下嚇尿了。
我們斜對面的綠化帶上,一個小男孩,穿着一身發光的綠衣服,站在綠化帶上朝着我們笑,第一反應是沒什麼不正常的,小孩子頑皮而已,仔細想想,這綠化帶都是小樹枝,哪裏能承受得住一個小孩子的重量,這孩子就算是再輕也不能這麼輕啊。
孩子朝我們擺擺手之後,在綠化帶上一邊跳一邊往老太太身邊跑過去。
此時的老太太已經燒完紙,站直身子,看了看兩邊的車輛,打算過馬路,孩子突然出現在了老太太的左邊,牽着老太太的手。
牛胖拉了拉我的衣服,“咱走吧,你剛才沒看到那孩子的模樣,剛才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沒有眼睛的一張臉,兩個血洞就那麼瞅着我們。”
我看牛胖旁邊的一灘水,聽他的描述,也知道多可怕,可是這老太太都七八十歲了,我真不管她了嗎?
“我說馬冬,你就別愛心泛濫了,這孩子就是一隻鬼,你信我,絕對的。”牛胖看出我的心思,言辭決絕的說道。
“可是一個上了歲數的老太太,咱兩個大小伙不幫一把?”
說話的空檔,一個猛烈的急剎車嚇的我全身一顫,壞了,老太太出車禍了。
我站起身,看到一輛貨車停在路上,就在司機的正前方,我看到了倒在血泊里的老太太,頭顱已經被車子碾壓的成了血肉,脖子還在往外冒着血泡,手還在動。
“送醫院,趕緊送醫院。”我突然從綠化帶里站出來,把司機嚇得不輕。
“你說啥子?”聽口音司機是個四川人。
牛胖由於尿了褲子,蹲在地上,仰着頭看着我說道,“你他娘的少插手,腦袋都稀碎稀碎的,只有殯儀館的車來拉人。”
這個四川人走過來,“你說啥子?”又問了我一嘴。
我指着他的車子前面,“撞了人,你別走,我這就打110。”
四川男人看着我,“你是不是傻子?這哪有人?”
我走出綠化帶,指着四川人的車子前面,“那老太太不就是嗎?車輪子底下。”
四川人看了我一眼,將信將疑的走到自己車子前面,我清楚的看見,四川人的步子,從老太太的身體上一穿而過,司機低下頭,瞅了瞅自己車子下面的情況,一臉疑惑。
牛胖拍了我一下,“跑。”
我二話不說,跟在牛胖後面跑,奶奶個腿的,原來老太太也是鬼,虧我剛才還和他說話呢。
一口氣跑回醫院,坐在醫院大廳的沙發上,穿着粗氣,肺都快要炸了。
我擦了擦自己身上的汗,這兩天是怎麼回事,總是碰見鬼,下次出門是不是需要看看黃曆,改天真得買個黃曆瞅瞅。
休息了十分鐘,差不多緩過勁了,我看着牛胖,“牛胖你不覺得你不應該在這坐這嗎?”
牛胖四仰八叉的在沙發上坐着,褲襠明顯是濕了一塊,牛胖見我盯着褲襠,馬上站起身,往辦公室走。
剛開門,就看見辦公室里老大坐在我的位置上,“怎麼著,兩位回來了?”
“來?來客戶了嗎?”
老大點點頭,“來了,他明天還會過來找你們的,不過你們這是去哪了?”老大一臉笑意的看着牛胖濕了的一片,並不因為我們的翹班而生氣。
“喝~喝水撒了。”牛胖掩飾。
“你們去了ktv?”老大開門見山。
我停下倒水的動作,“你怎麼知道?”
“一個小孩告訴我的。”老大悠閑的看着我,眼神似乎在問我信不信。
我乾笑了一聲,“小孩,哪有什麼小孩。”我倒了一杯水遞給老大。
“跟~着~你們~回來~的小孩。”老大一字一頓的說出這句話,說的我後背發麻。
我被老大說的愣了一下,“老大,你都知道了?”
“這個小孩和這個老太太,每個月圓之夜都會在那裏燒紙,給死去的兒子燒紙,事情發生在六年前的七月份,老太太,兒子,小孫子,就在那條馬路上給老太太死去的老伴燒紙,燒完紙之後,小孩子調皮,把旁邊一個剛燒完沒有燃盡的紙灰堆踢了,惹得一隻鬼沒有收到錢,鬼這東西,腦筋直,在三個人過馬路的時候,蒙住三個人的眼睛,沒有看到飛馳過來的車子,出了車禍,兒子命大,只是擦破了點皮。老太太和小孫子在這場車禍中喪了命。”
“那為什麼老太太會在那燒紙?”牛胖換完褲子走到沙發上坐下。
老大繼續說道,“這老太太不知道是怎麼想的,死後一直認為兒子死了,自己和小孫子還活着,每到月圓之夜,就會去給兒子燒紙,死人給活人燒紙,燒的是財運,他兒子現在的生意做得很大,這倆人燒紙,周邊很多人都碰見過,沒什麼稀奇,就是執念太深無法投胎。”
我意猶未盡的看着牛胖,“你瞧瞧你,把你嚇成這樣,不就是兩個帶着執念的鬼嗎?把你嚇成這樣。”
牛胖癟癟嘴,“不是,你是沒看到那個小孩,確實嚇死人。”
“那小孩確實嚇人,有個人被嚇進精神病醫院到現在還沒出來。”話鋒一轉,“說正事,我給你們的牌子,是讓你們能感受到魂魄的,像是今天這樣的魂魄,你們裝作沒看見就行了,這牌子是讓你們能感知魂魄的存在,能和魂魄交流,不過一般的魂魄不用交流,。”
“那小孩會不會跟着我們?”牛胖問道。
老大翹着一個嘴角,“你說呢?放心吧,你們帶的這個牌子叫做通靈牌,能讓你們看到魂魄和說話的同時,一般魂魄是不敢進你們身的。”
牛胖聽了這話,摸摸自己的通靈牌,“還是個好東西,這要是轉手賣”話音嘎然而至,瞅着老大,“說著玩,說著玩。”一臉嬉笑。
老大這時候站起身,“以後擅離職守扣工資,一次五千,明天晚上十點鐘,你們的第一單客戶會過來,準備一下。”說完出了辦公室的門。
老大走後,牛胖還擦拭着通靈牌,我湊到牛胖身邊,“牛胖,我們明天第一單,我們有薪水進賬了。”被這麼一嚇,將魏曉曉分手的事情嚇的一乾二淨,在生命面前,什麼都不值得一提。
牛胖比我笑的還開心,嘴角快要列到耳朵根了。“賺錢了賺錢了,我都不知道怎麼花。”
兩個人開心了一晚上,這就意味着自己有錢了。
我和牛胖屬於光棍一個,商量決定直接把家搬到了整容醫院,我們兩個的東西,一個紙箱子就足夠。在牛胖家裏收拾妥當,舒舒服服睡了一覺,兩個人一人搬着一個紙箱子,回到整容醫院。按照這個速度,過不了多久,老子也能在這個城市佔領一套房子了,做個有房族,想想心裏都覺得美滋滋的。
天還沒黑,牛胖趴在沙發上在自己的小破筆記本上敲的直響,讓我覺得不舒服。牛胖就是逗比,我們前腳剛離開他那小房子,後腳就把自己的小房子掛上了58,這心理,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為了等待第一個客戶上門,我坐在辦公室里,看了手機上的時間不下上百遍,牛胖有個毛病,一緊張激動,就好上廁所,去了幾次之後,牛胖乾脆就不出來了。
好不容易挨到了十點鐘,還是遲遲不見有人過來,牛胖那邊已經憋的不行。
直到十點半,辦公室的電話才想起,我摁下播音,“馬諮詢,有客人找您,客人可以直接去您的辦公室嗎?”
牛胖臉上儘是得意,身上不知道從哪淘換來的一身西服,明顯瘦了一號,穿在他身上不倫不類的。牛胖捏了捏嗓子,知道他要打官腔,在我看來跟唱戲的似的,我馬上奪過話音,“過來吧。”摁下結束鍵。
牛胖指着我,“不夠意思了啊。”
“就你那官腔,跟說的跟唱戲的似的。趕緊做好,錢來了。”我曖昧的朝牛胖眨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