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相隔而望
“乖一點，洗白白的，摸起來才舒服嘛……過來一點啦！”衛生間傳來女人嗲嗲撒嬌的聲音還有流水的聲音。
不忍直視，陳宇軒搓搓手臂。“叫的我雞皮疙瘩掉一地。雖然偷窺別人不好，不過還是蠻好奇和女人洗澡的畫面，嘿嘿……”陳宇軒偷偷向衛生間靠近。從小到大第一次做偷窺的事情，心裏七上八下的，腦補了一下畫面。
“哎呦……好討厭，不要舔啦，水都流出來了，討厭……”
陳宇軒的心砰砰直跳，臉一下子紅到了耳後根過去。
許久林夕幫狗狗洗完澡之後走出衛生間與陳宇軒大眼瞪小眼，隨後是兩人的尖叫聲：“啊……”叫聲驚天動地。
“你是誰？”嚇死人了！林夕警惕的握緊拳頭，看着陳宇軒身上掛着她的項鏈，手上抓着她的包包，還有陳宇軒當時的表情。
明顯是個賊嘛！
陳宇軒獨白：‘就算本能反應抓起旁邊的包包藏懷裏……那也是自我保護的一種表現。誰叫她鬼叫鬼叫的，我的小心肝都嚇破了。不過那項鏈怎麼粘在我身上，我---到現在---都不明白。’
“小偷……”林夕下意識的尖叫起來。
剛剛在衛生間洗澡的狗狗二話不說上去直接把陳宇軒撂趴下：“汪汪汪……”
“叫你偷東西……”
林夕果斷的報了警。
在警車上林夕知道了陳宇軒不是故意的，是要找對面那戶人家，走錯門了而已。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加上當時的情形林夕和陳宇軒一人一句只是把事情越抹越黑。
【回到派出所】
“我說你給狗洗澡就洗澡吧，幹嘛把屋裏弄得那麼……洗就洗吧，還廢話那麼多，叫的那麼銷魂……”陳宇軒不停的抱怨。
林夕一聽噗嗤一聲笑了。
陳宇軒瞬間面紅耳赤。
他們就是這樣認識的。這一年陳宇軒22歲，林夕17歲。
夏天在海邊挖沙灘，林夕不敢下水，說水裏有‘吸血蟲’，只是在岸上看着陳宇軒瘋狂，然後開心的笑。
秋天兩人一起躺在草地上看《鐵道游擊隊》的漫畫，或者躺在陳宇軒的大腿上曬太陽。躺在他的大腿上看着他的面龐……
冬天倆人圍着一起看黑白電視，互相搶遙控器，林夕想看卡通片，陳宇軒想看功夫電影……
陳宇軒也是讓林夕重新彈鋼琴的人。在認識他之前，她也有一架屬於自己的鋼琴，但是那時候爸爸的小三(黃雅婉)經常去家裏鬧，不久父母離婚了。從那以後林夕再也沒有動過鋼琴了，也不願意去碰它……
“現在我把我拿手絕活傳授給你。”陳宇軒扶着林夕的手教她彈鋼琴。
“太難了。”林夕皺着眉頭，嘟着嘴看他。
“沒事，以後有我在！”陳宇軒緊緊握着林夕冰冷的小手，給她足夠的安全感。
2006年，12月12號林夕19歲生日。陳宇軒把自己最珍貴的祖傳的一條項鏈戴在林夕脖子上。“我現在把自己交給你了，你要好好照顧它！”然後樂呵呵的對着林夕笑：“我覺得我好幸福！”
林夕也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心裏想：‘即使爸爸不要我了，現在至少不是一無所有。’
自從父母離婚後，林夕便整宿整宿睡不着。陳宇軒就過來陪她聊天，讓她躺在他的懷裏，他給她講故事，給她唱《月半小夜曲》。他的手輕輕的從左到右的撫摸着她的額頭：“整天都愁什麼呢?眉毛都不展的。以後不許你這樣了。”說著親了林夕的額頭。
林夕緊皺的眉頭也慢慢舒展開來，緊緊的抱着陳宇軒，撒嬌的說：“愁你什麼時候把我娶回家……”
“臭美，誰說過要娶你了。”倆人貧嘴打鬧着，畫面很溫馨。
每次等林夕熟睡了之後，陳宇軒才回去。
2006年12月的最後一天清晨，林夕媽媽每天都會做好飯等爸爸回來吃。一直等到天黑，爸爸都沒有出現過。每次林夕和媽媽都會因為這件事情而吵的面紅耳赤。
林夕實在不願看見媽媽如此頹廢。“你做的再好吃他也不會回來了。”林夕不知道哪來的火氣直接掀翻桌子。“你做的再多他永遠不會再回來了……他不要你了。”說完自己都覺得特別特別的委屈。
“他說他最喜歡我做的牛肉飯。”媽媽聲音很委屈很無助，她蹲在地上默默的去收拾。
林夕氣哭了，哭着跑開了，留媽媽一個人在家。在偌大的大街上瞎逛，好幾次想着回家和媽媽好好聊聊，可是一想到她每次都是那麼委屈、柔弱、整天只會哭的樣子，她就不想回去面對。
這一刻發現自己是多麼的孤單！
當傍晚回家的時候發現媽媽自殺了。
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當天晚上她跑到爸爸的公司，恰巧碰見黃雅婉，對着懷有身孕的黃雅婉警告她：“你有種你就生她出來，我永遠比她大19歲，我24的時候她才幼兒園，我35歲的時候她還在上高中，那時候你們也六七十歲了，老了，你看我怎麼折磨死這個小雜種。像你們這種壞人，我詛咒你們永遠得不到幸福，永遠得不到幸福！”說著頭也不回的跑走了，視線被眼淚侵佔了，模糊了。
這一天林夕整個人都是懵的，馬路上一輛大貨車飛馳而來……
一束陽光普照在她身上，她看見了通往另外一個世界的大門，那是地獄之門……因為自己沒有照顧好自己愛的和愛自己的人。
臨走時，聽見教堂里傳來了熟悉的鋼琴聲，隨着鋼琴曲悠揚溫暖的音符響起，她輕輕點起雙腳飄了過去，偷偷從門縫中看向屋裏頭，陳宇軒坐在鋼琴旁彈奏着他們倆最喜歡的歌曲……這次的鋼琴聲和平時不一樣，琴聲在哭泣。
這首《月半小夜曲》曾經是彼此都特別喜歡的歌曲，是她第一次完整記住的一首鋼琴譜，往事歷歷在目……
怎麼辦？我走了，你該怎麼辦？
她看着他憔悴的面龐，心都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