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攻受的身份忽然換了
“卑鄙小人!”杜瑞雖然沒學過生物卻也已經猜出自己平衡失穩定然與蕭雲這手鞭打出的響聲有關,可是他卻奈何不得對方,眼看這一腿又是直衝肋部傷口而來,當真是驚駭莫名,終於決定三十六計走為上計,趕緊先跑了再說。他接連受到兩次傷害,剛剛飛起竟差點撞到一顆樹上,不過這一來蕭雲的一腿卻也是險之又險的避開了。
耳邊又傳來啪的一聲,但兩者距離一遠,這聲音不再如近處時那般凝聚,擴散開來后對其左耳的影響明顯弱化,是以男子終於還是飛了起來,那適才他給蕭雲指出的海上逃生之路,此刻卻要自己來走了,世間諷刺之事莫過於此。
蕭雲哪裏肯就此撒手,想也不想躍身而起跳上一顆大樹,順手拗斷一根樹枝,腳下不停,又再借力拔高,向杜瑞追去。
杜瑞之前身形不穩晃了一晃,就這麼一耽擱的功夫只見蕭雲竟然又追了上來,他此刻被纏的幾乎就要崩潰了,再也不想和蕭雲有半點糾纏,拼起混身力氣便逃,此刻忽然又聽得一聲脆響,兩者這距離一近,那響聲凝聚不散,直鑽耳道,身子立刻一個打晃,就在這失穩的一瞬,蕭雲手中樹枝如標槍甩出,支取其後心。
兩者之間的實力原本有着巨大差距,可杜瑞一招錯,現在是滿盤皆輸兵敗如山倒,可以說從他第一招以氣刃攻擊而不是直接以全力將蕭雲斃於掌下時,這個結局就已經註定了。如果說之前杜瑞對蕭雲是惱恨異常,此刻卻可以用驚駭莫名來形容了。
這樹枝蕭雲全力而為,兩者距離已經接近,對方也已經失去平衡,雖然僅有短暫的一剎那,可是卻足夠了,手臂粗的樹枝如閃電劃過,杜瑞幾乎嚇出翔來,一次次死亡的威脅被他躲過,可是他卻開始越來越懼怕死亡。在這生死存亡的關頭他拼盡全力側身想要避開樹枝,可是終究晚了一步,樹枝卟的一聲自其左肩胛骨釘入又從鎖骨穿出,在他身上留下了一個透明窟窿,帶起一片血雨。
杜瑞原本就是僅憑着一口氣強行飛騰到空中,希望能夠飛高一點好從蕭雲手中逃得性命,如今被樹枝洞穿身體,雖然避開了心臟要害,可如何還有氣力飛騰,當下一個跟頭栽了下來。
蕭雲投出樹枝,這一躍的衝力也就散了,飛快向地面落去。由於他投出樹枝受到了反衝之力,是以下落的速度卻要更快一些,甫一觸及枝幹,立刻又拗斷一根樹枝拿在手中,腳尖一點再次躍起追趕而來。
杜瑞原本就在空中飛行,待到被樹枝刺穿,跌落,此刻卻才剛剛落到樹冠處,斜眼間正瞥見蕭雲竟然如死神一般再次追來,真真的是駭的魂飛魄散了,當下驚恐的大叫一聲竟然激發了一絲潛力,凝聚起一絲力氣,腳尖在那隨風飄搖的樹冠枝葉上一點,如踏水的蜉蝣一般在這山間密林的樹冠上御風而行,若非只有一條腿了,模樣凄慘了些,當真有點仙風道骨的味道。
其實若是剛才他就如此借力而行,而非完全靠自己的力量在空中飛行,那速度自然會快上一倍不止,說不定就有可能讓蕭雲追之莫及了,可惜他驚慌失措,再加上平日裏的慣性思維,竟然就始終只想着往天上飛逃。
如今他潛力爆發,為了最後的生存希望拼了命的逃竄,速度果然極快。
蕭雲暗道不好,心道沒想到這傢伙竟然福臨心至想出這逃跑的法子來。這樹冠之上自然要比密密麻麻的樹林中來的平坦,若是蕭雲從下面追趕,樹木阻隔之下定然越追越遠,可是若要學他一般蹬萍踏水,如今卻還沒有這般本事,而手中這一根樹枝即便投擲出去,卻也不一定能在這個距離刺中高速移動的對方,這可如何是好!難道就讓他這麼跑了!
電光火石之間,蕭雲眼中精光一閃,伸手在腰間一撫,接着抬手咔嚓一聲將那胳膊粗的樹枝扭成兩半,此刻他已經在快速下落了,只見他斂神閉氣,兩段樹枝在手中凝而不發,就在他馬上要落到樹冠之下時,猛然間雙手急甩,兩段樹枝炮彈一般疾飛而出。初時它們彼此間距越來越大,接着兩者之間好似有一隻無形的手一般,拉住它們讓其不再分離。
兩段樹枝距離杜瑞越來越近,可是似乎原本想要攻擊他腰部的樹枝都失去了準頭,若這樣下去將要在他兩側兩米多遠處飛過。
杜瑞不禁慶幸,心想也許上天開眼了,終於讓那個畜生失手了!這一次若是逃了性命,待傷勢養好,必然尋遍五湖四海也要把那混蛋找出來,要把他剝皮抽筋,用盡這世界上最殘忍的手段來折磨他,要讓他長命百歲,要讓他求死而不可得!不但是他,他的父母兄弟,親朋好友,全都要在他眼前被折磨蹂躪,要讓他永遠永遠為自己今日所作所為而悔恨!
樹枝更近了,幾乎要與他平行了。
杜瑞不知為何神情一滯,此時此景他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他想起來了!
天蠶絲!
緊接着他的靈魂都開始劇烈的顫抖,無比的恐懼像世界末日時的潮水一樣向他席捲而來,他瞬間就被這巨大的恐懼所淹沒。若非他修行有成,周身內外早已纖塵不染,此刻他必然已經魂飛魄散。
他渾身打着冷顫,好像是世界上病情最嚴重的羊癲瘋發作了。
可是他的頭腦中僅存的宛如米粒點大小的清醒意識促使他做出了反應!他感到,哪怕是他手腳俱全,狀態處在巔峰時期時也從未逃的如此快過,可是再快,卻也沒有快過那兩截樹枝。
此刻由於兩者是同向而行,相對速度慢了下來,杜瑞幾乎能清晰的感受到腰部那強壯的肌肉被切割開,又由於自己奔騰的動作而使得傷口擴大的這種感覺,再向前僅需要3mm,就是脊柱了。
杜瑞肝膽欲裂的奔行着。
他與蕭雲自見面動手,直到現在前前後後總的加起來也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可是對他來說這十分鐘的經歷是如此慘痛,這絕對是他這一生中最難忘最漫長的十分鐘。
而如今,則將會是這十分鐘裏他最難忘的數秒鐘時間。
比手術刀鋒利數十倍的蠶絲在切割他的肌肉,一陣陣死亡的恐懼讓他肌肉發生了嚴重的痙攣,可是求生的慾望卻在操控着他拚命向前,扭曲的肌肉所帶來的劇烈疼痛根本無法與他心中的恐懼相提並論。
越來越近了,他能夠感到腰部那強健的肌肉又被切開了一絲,若是當初他未受傷之時,較低的相對速度也許還無法割傷他鋼鐵般的肌肉,可是他連遭重創,肌體的防禦力早已大不如前,如何抵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