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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海嵐,你回來了!”扈英俊一看見雲海嵐進門,立刻就把手裏的書給扔了,他興沖沖的拉過雲海嵐,抱怨道:“你真是的,怎麼這麼晚才回來?我在這裏好無聊。”
雲海嵐一邊脫外袍一邊笑道:“我看你看書看的聽起勁的,怎麼會無聊呢?”
扈英俊癟癟嘴:“別提了,剛才那個姓呂的又來了,看起來似乎是要找你,我問他什麼事,他又支支吾吾的不肯說,順手塞給我一本書,讓我交給你。我一時好奇就看了一眼,那個……你不會怪我吧?”
“不會,一本書而已,又不是什麼私密的信件。”雲海嵐不以為意,若是扈英俊拆了他的信,他肯定會不高興,可書這東西本來就是公開的,誰看都一樣。
“嘿嘿,我就知道你不會怪我,喏,給你,真不明白,那傢伙給你本精怪小說幹嘛?”扈英俊一邊嘟囔,一邊把那本小說遞了過來。
雲海嵐在聽到精怪小說四個字的時候,動作微微停頓了一下,他接過書順手翻了翻,和他剛才看過的那些精怪小說大同小異,唯一的不同就是,這本精怪小說是嶄新的,和藏書室里那些古老的都開始掉渣的破書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除了這本書,他還說了什麼嗎?”
“沒有。”扈英俊搖了搖頭,想了想:“不過他的表情挺奇怪的,就好像是沒睡醒的那種感覺。”
“我知道了,人家既然送了書給我,我好歹要去答謝一番,你先睡吧,不用等我了,我不一定什麼時候回來。”雲海嵐知道這個呂公子在明天晚上就會被殺,那麼今天晚上就是探查的最好時機。
他拿起小說在走廊里繞了幾圈,來到了呂公子房間的外面。
呂公子的房間算是書社裏的豪華單人間,價錢貴不說,還的是有一定的身份的人才能住進去。
雲海嵐才抬起手想敲門,門卻突然開了,呂公子一抬頭就看到了雲海嵐,臉色陡然一沉:“你幹嘛?”
雲海嵐揚了揚手中的書冊:“你莫名其妙的給我送了本書,我是想來問問你想幹嘛。”
“書?什麼書?”呂公子的視線轉移到了那本書冊上,一看到名字,頓時臉色大變:“這是什麼?你怎麼會有這本書的?”他伸手就想搶過來。
雲海嵐眉毛一挑,手一舉高:“光天化日之下,搶人家的東西不太好吧?你覺得呢呂公子?”
呂公子立時反駁道:“你不是說這是我送的嗎?我現在想要回來不可以嗎?”
雲海嵐晃了晃那本書:“可以是可以,但是……你總的告訴我為什麼要送給我這本書吧?”
呂公子不知想到了什麼,臉色再度大變:“你看了?”
雲海嵐這回可真被他的態度弄糊塗了,點點頭:“隨手翻了一下,不過就是本精怪小說,有什麼問題嗎?”
呂公子連連搖頭,隨即又問道:“你說是我送給你的?”
“對,剛才我不在,是我的室友幫我收下來的。”
呂公子神情幾番變換,眼神里藏着深深的恐懼,
雲海嵐怔了一下,一本書而已,值得這位呂公子如此失態嗎?
呂公子發了好一會兒呆,待他醒過來,似乎恢復了正常,他朝雲海嵐要回了那本書,雲海嵐給了他,呂公子道謝之後便回到了房間,雲海嵐原本還想詢問他一番的,見他情緒如此不正常,也只好放棄了。
不過他倒是在呂公子的身上留下了一個印記,若是這人遭遇什麼意外,他能以最快的速度趕過來。
返回自己的房間后,扈英俊已經睡著了,微開的唇邊還流出了一道可疑的液體……
雲海嵐嘴角抽了抽,覺得這扈英俊簡直就是小孩子一樣,也不知道他爹娘的心怎麼就這麼大,竟然放心讓他獨自出來趕考。
感慨了一番扈英俊爹娘的不靠譜,雲海嵐躺在了床上,悄悄的拿出了夢魂寶玉。
他想試試,在這個時空片段里,能不能用夢魂寶玉進行溝通。
閉上雙眼,將心神沉入夢魂寶玉,待他再一次睜開眼,便發覺自己換地方了,出現在一片迷霧之中。
他的腳下有一條路,雲海嵐沿着路慢慢朝前走,周圍的迷霧慢慢散去,他隱約看到了前面又一扇門。
推開門,一間裝飾儉樸的卧室出現在他的面前。
雲海嵐心中微微一條,往前走了兩步,果然看到陸邵平正躺在一張床上沉睡,聽到他的腳步聲,倏地醒來,警覺的看着他。
“海嵐?你怎麼進來的?”陸邵平非常驚訝,他在這裏的身份可是手掌軍權的九門提督,這裏是他的卧房,雲海嵐怎麼可能在沒驚動別人的情況下進來?
除非……
他仔細感受了一下,果然能感覺到周圍的世界是不真實的。
“夢魂寶玉?”
“嗯。”雲海嵐應了一聲,然後……毫無廉恥的脫掉自己的外袍,鑽進了陸邵平的被窩。
陸邵平:“……”
對方做的如此理所當然,他竟然無言以對……
“嘿嘿……”訕笑兩聲,雲海嵐伸出了罪惡的黑手,朝着陸邵平的褻衣裏面摸了過去——然後被拍掉了。
“別鬧。”陸邵平板著臉,細看還能看到發紅的耳根。
雲海嵐也就是那麼做個樣子,都是男人,一旦撩起火來,自己也難受啊,還是忍着吧。
“親一下。”雲海嵐撅起嘴索吻。
陸邵平對雲海嵐偶爾暴露出來的如同小孩子一樣的性格不由好笑,他輕輕親了一下,雲海嵐咂吧咂吧嘴,勉勉強強吧,就陸邵平這性格,想讓他主動來個火辣辣的熱吻基本上是不可能了,嗯……大不了以後自己主動好了。
來找陸邵平不是為了佔便宜,主要是交流一下今天得到的信息,別的還好,關於那間藏書室可得好好說說。
陸邵平在和雲海嵐分開后也時間也沒有浪費,利用他的身份調查了最近二十年的卷宗,要不怎麼說有權好辦事呢,裴星津一個捕頭累的快要吐血才看完了不到三分之一的卷宗,還只是最近十年的,而陸邵平一句話,當天晚上就有人把符合條件的卷宗給送上門了……
陸邵平把自己看到的那幾份卷宗給雲海嵐說了一下,說來也怪,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墨香書社幾乎每年都有一名舉子不慎身亡,當然死亡的原因很多,意外落水,失足跌倒摔斷脖子,染病身亡,成績不好失去信心自縊身亡,各種花樣死法簡直讓人嘆為觀止。
不過也正因為死的原因多種多樣,所以並未引起太多人的重視,畢竟自然死亡和謀殺在官府看來完全是兩碼事,要不是陸邵平特意囑咐一句,未必能得到這麼多的信息。
“死了這麼多人?”雲海嵐咋舌不已。
“都是‘正常’死因,每次趕考的舉子不知有多少,誰會注意?”
“你覺得可疑?”雲海嵐很無恥的翻身壓在了陸邵平的身上,用發梢有一下沒一下的撩撥陸邵平的下頜。
陸邵平不堪其擾,抓住了他的手:“別鬧,確實有可疑,這個沒證據,但是正巧我府里有位幕僚住在墨香書社的附近,聽他說,那些人在死之前都曾有一段時間表現的非常高興,在和朋友的閑談中還經常提及什麼顏如玉。”
“嘖。”雲海嵐不滿的抱怨一聲:“小氣。”隨即眼睛微微一亮:“顏如玉?真巧,這是我今天第二次聽到這個詞了。”
“嗯?”陸邵平不解的看着他。
雲海嵐便將自己從那位老人的口中聽到的故事說了出來。
就在雲海嵐膩歪着陸邵平一邊交流信息,一邊吃豆腐的同時,墨香書社內——
呂公子神情蒼白,頭上全是冷汗,他眼前的桌面上攤着一本書,從外皮上看,正是雲海嵐今天還回來的那本精怪話本,可呂公子看向那本書的表情簡直恐怖之極,似乎恨不得立刻將之點着燒掉。
“不會的……是假的,這一定是假的……”呂公子雙目無神的喃喃自語,眼眶中竟然蘊起一層淡淡的紫色。
那層紫色如同染色一般,將他的眼瞳完全的覆蓋,緊接着呂公子便如同大夢初醒一般,一下子站了起來。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細膩的皮膚帶給手指一種光滑的觸感,頓時讓他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他看了看身上的衣服,似乎不太滿意,連忙在衣櫃裏翻找了起來,幾乎把整個衣櫃都掏空了,才算是找出一套自己非常滿意的裝扮。
此時的呂公子身穿一件青色暗紋長袍,腰間綁着一根玉色腰帶,一頭烏黑的長發高高束起,兩隻狹長的桃花眼此時看去赫然有種媚人之感,當真稱得上是一位俊俏的美男子。
呂公子上下檢查了一番,確認沒有什麼遺漏后便匆匆離開了書社。
雲海嵐自然也察覺了印記的移動,連忙結束了和陸邵平的‘深入交流’,不過臨走前他還不忘舔了舔對方的唇瓣,順便留下一個牙印作為記號。
陸邵平:“……”
跟着呂公子離開書社,以雲海嵐的本事自然不會被對方發現,不過跟出去走了一段路之後,雲海嵐突然發覺有點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