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破裂（3）-（4）
55.破裂（3）
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楊琰的手指更腫了，連筷子都握不住了，只能用勺子挖飯。
周越跟着他在高管食堂里吃飯，吃着飯不由偷看他的手。周越問他：“哥，你手怎麼了？”他看了看周圍，偷偷笑了一下，手做了個握桿的動作，“不會是和嫂子吵架，被趕去客房，結果自己用力過猛了吧？”
不幸被周越說中了一半，楊琰沒好臉色，塞了個蘋果在他嘴裏：“吃飯少說話。”
他話音剛落，手機響了，楊琰看了眼屏幕，想都沒想就接了起來。
周越啃了口蘋果，憤憤不平：“不是說吃飯少說話嗎！”
楊琰白了他一眼，換了那隻正常的手拿着手機，柔聲問：“微瀾，怎麼了？”
徐微瀾遲疑了一下：“我剛想起來，醫生讓我去複查，你陪我去可能會好些。”她頓了一下，又說，“你要是忙就算了，我也可以自己……”
楊琰聽了立刻打斷她：“我不忙，你等我，我這就去接你。”
掛了電話，周越看得傻眼：“你下午三個會，排得滿滿的，哪裏不忙了？”
楊琰扔了勺子，乾脆飯也不吃了，吩咐周越：“三個會都取消。”他說完，看了一眼自己餐盤裏的肉圓子，揶揄周越，“多吃肉，補補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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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琰開車去接徐微瀾，徐微瀾看見他的車停到樓下，這才從樓上下來。下來時，楊琰已站在門邊，為她開了車門。
徐微瀾看了他一眼，沒說話，鑽進了車裏。
楊琰一路開得很平穩，徐微瀾閉目養神，他就關了音樂，一言不發地專心開車。
到了醫院，他小聲叫她，她這才睜開眼。
先是挂號，然後是例行的檢查。楊琰一路陪同，寸步不離。
拿到化驗單，在診室外候診的時候，楊琰看了眼前後左右的夫妻，無一臉上不是洋溢着幸福的微笑，要麼是依偎在一起說說笑笑，要麼是丈夫握着妻子的手逗着她，幫她排解緊張的情緒，唯獨他們兩人沉着臉，雖坐在一起，卻像是互不相干的兩個人。
楊琰收回目光，問徐微瀾：“渴不渴？幫你去倒杯水？”
徐微瀾看了他一眼，兀自從包里摸出了一個保溫杯，打開杯蓋，自己喝了一口。
楊琰討了個沒趣，從旁邊小茶几上拿過了一本雜誌，翻了兩頁，當扇子扇了起來。私立醫院婦產科的人雖然不多，但楊琰西裝革履的，跑了一圈已是滿頭大汗了。他扇着風，問徐微瀾：“熱不熱？”
徐微瀾看他，覺得心煩，隨口道：“我冷。”
楊琰一愣，以為她說的是真的，急忙脫掉西服，批到她肩膀上：“你剛剛病好，別再着涼了。”
徐微瀾哭笑不得，好在這時護士叫她進屋，她站起身，把西服還給了楊琰，先一步進了診室。楊琰將西服搭在手臂上，跟在她身後進了屋。
楊琰進了屋，醫生抬頭看了一眼，眼睛不由亮了一下。來私立醫院就診的不乏有錢人，但像楊琰這樣有如此強大氣場的人實在不多。
楊琰走到醫生桌前，將化驗單交給她，又拉開沙發，請徐微瀾坐，自己則一直站在她的身後。
化驗的結果比較穩定，一切指標也都很正常。醫生看了眼化驗單，又問了徐微瀾最近的情況。徐微瀾如實說了，只是略去了那晚楊琰對她做的事情。
醫生點點頭，“孕吐、嗜睡，包括低燒，這些都是早孕癥狀，不用太擔心。不過你身體一向不太好，之前又長期服用過避孕藥，雖然已經停了一段時間，但間隔太短，身體還沒調理過來，按理說不該這麼快要孩子的。”醫生說著，開了處方單，隨口問徐微瀾，“法國不打算去了吧？”
徐微瀾搖搖頭：“推掉了。”
“那就好，前三個月很重要，養好了身體再去也不遲。”她說完，抬頭時發現徐微瀾身後的楊琰正在蹙眉發愣，似乎聽到了什麼令他難受的事情。
醫生看出了什麼，把處方單交給了楊琰。
楊琰反應過來，接過單據出門去交錢。
楊琰走後，醫生問徐微瀾：“你先生是不是不知道避孕藥的事情？”
徐微瀾抿抿嘴：“他前幾天知道的。”
醫生點點頭：“他不在，我勸你幾句。懷不懷孕這件事，其實是要夫妻雙方商量着來的，你背着他吃避孕藥，不管是哪個男人知道了都會不高興的。”醫生說著，話鋒一轉，“我們都是女人，我理解你這麼做不是不想要孩子，只是沒有安全感，對嗎？”
徐微瀾點點頭，那時候她真的無法從楊琰那裏得到安全感，她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也不知道他對自己究竟是什麼樣的感情。
“那現在呢？”醫生問她，“現在有安全感嗎？”
徐微瀾愣了一下，現在的楊琰幾乎對她千依百順，甚至將她放在了首位，按理說，她應該很有安全感，甚至是很幸福的。但是……
醫生見她沉默，笑了笑：“你和你先生之間少了一些信任，也缺乏合理的溝通。”醫生將宣傳冊遞給徐微瀾，“這是醫院為準父母開設的課程，我建議你們過來聽一聽，試着消除一些隔閡，才能更愉快地孕育新生命。”
徐微瀾接過宣傳冊，楊琰正好交完錢推門進來。
醫生不再繼續剛才的話，只是說：“楊太太的身體不是很好，楊先生要多費心照顧她的起居，尤其是要關注她的情緒，孕婦的情緒會直接影響胎兒的發育。”
楊琰點頭說好，輕攬着徐微瀾的後背，帶她出了診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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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車，公司開始不斷地給楊琰打電話。楊琰沒辦法，只好掛上耳機，一邊開着電話會議，一邊開車回家。
徐微瀾坐在副駕駛，手底下壓着的是剛才醫生給的宣傳冊。她用手指點了點宣傳冊上“信任課程”幾個字，有些拿不定主意。
楊琰那邊似乎有棘手事，不時提到周瑋和德靈，似乎周瑋又開始打實體分銷商的主意了，要在百貨商場裏搞什麼大動作。
楊琰聽着對方的彙報，不由頻頻皺眉：“不行……不可能……”楊琰聽得惱火，剛要發飆，下意識看了一眼徐微瀾，忍住了怒火，“要打價格戰，暢銘也有二線陪他玩，用核心產品我不同意。”
電話那邊又說了什麼，楊琰聽了更加生氣：“和LAN合作確實是近期主打，讓利可以做，但是這麼大的降幅，你們這是要自毀招牌！”楊琰忍着怒氣說，“核心產品和LAN絕對不能參與降價戰。”他說完摘了耳機，隨手扔到了一邊的置物槽中。
他平息了一下怒氣，轉頭看了一眼徐微瀾，抱歉道：“公司有些急事。”
徐微瀾看着他“嗯”了一聲，這才發現他眼角全是血絲，就連臉頰也瘦削了幾分，比以往更加立體了。這些天，楊琰輾轉在公司和她之間，恐怕忙得都沒時間休息。
徐微瀾垂下眼，又看見了他放在擋位上的右手，他中間幾根手指紅紅的，關節也腫了起來，顯然是早上被夾到了。他那時候是說那些話，估計只是想逗她開心的。
徐微瀾沒說話，轉頭看着窗外。
楊琰見她不說話，心情緊張：“微瀾……”他叫她，小心翼翼地問她，“生氣了？”
徐微瀾搖搖頭，問楊琰：“剛剛醫生給我介紹了一個課程，關於准父母的……我想……是不是有必要去一下？”
楊琰看她，有些驚訝她在向自己邀約。
就在他發愣的時候，徐微瀾又說：“你要是公司忙，我自己去也可以……”
“我陪你去。”楊琰說著試探着用自己腫脹的手摸了一下徐微瀾的手。
她沒躲開，他放心了下來，伸手捏了一下：“我是孩子的爸爸，當然要去。”
他的手是依舊是暖的，徐微瀾指尖動了一下，沒有反抗，選擇了順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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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家裏，楊琰依舊準備晚餐。徐微瀾也早已知道這些天清淡的食物不是黃姨準備的，而是楊琰為她做的。
他的手指有傷，徐微瀾想幫幫他，然而走到廚房，卻因為聞到了些油煙味又乾嘔了起來。
楊琰放下手裏的事，輕拍徐微瀾的後背，幫她順氣。他扶她出去，又倒了溫水給她，讓她安心等着吃飯就好了。
徐微瀾叫住他：“其實你沒必要這麼做……不用圍着我轉，公司比我更需要你。”
楊琰聽了笑了一下：“但是對我來說，你比公司更重要。”他看着她，眼神里的冰冷都沉澱了下去，表露出的唯有真摯，“真的，微瀾，你比什麼都重要。”
真情流露也好，哄她的甜言蜜語也罷，面對楊琰，徐微瀾很難再硬起心腸了。他已經在她面前放下了他原有的一切高高在上，他小心翼翼、戰戰兢兢，甚至打破了他的原則，將她放在了最高無上的位置。
徐微瀾心軟了，退一萬步，楊琰的衝動有錯，她的不善溝通也難逃其責。
晚上，徐微瀾洗完澡，坐在梳妝枱前吹頭髮，楊琰接過吹風機幫她。他的動作很仔細，垂首專註地看着她的髮絲，身怕弄疼了徐微瀾。吹好頭髮，徐微瀾上床休息，楊琰自覺地離開卧室。
他關了枱燈，走到門口的時候，徐微瀾突然開口：“你要是願意就睡回來吧。”她頓了一下，又說，“我晚上要是不舒服，過去叫你太麻煩了。”
楊琰知道這是她的託詞，徐微瀾對他還是心軟了。楊琰心裏鬆了口氣，他拿回了自己的枕頭，輕輕上了床，猶豫着翻了個身，從身後環住徐微瀾。
他的手指略帶着溫熱，徐微瀾掙了一下，但等到楊琰的手摸到了她的肚子，她就不再動彈了。
他極竟溫柔地撫摸着她的小腹，那裏有他們的孩子，他們兩人生命的延續。楊琰想到這個，忍不住將吻輕輕落在了徐微瀾的頸后，他溫柔的言語再次響起在她的耳畔：“微瀾，謝謝你。”
56.破裂（4）
第二日清晨，徐微瀾起得有些晚，兩人的角色似乎掉了個個兒，楊琰反倒是早早起了床，在樓下為她準備早餐。
徐微瀾下樓的時候，門鈴響了，周越過來接楊琰去公司。楊琰沒理會，自顧自地在廚房忙着，吳叔去給周越開門。
周越以往過來只在門外等着，今天等了半天也沒等到楊琰，一進屋就傻眼了。楊琰正圍着圍裙在廚房削着水果，他那麼大一個人，手裏拿了個小小的蘋果，正在低着頭用水果刀一點點地削片，看得極為不協調。
周越又看了眼桌上的早餐，牛奶、燕麥、煎蛋、培根……再加上楊琰新端上桌的水果沙拉，驚得他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你、你、你……”周越指着楊琰，一句話都說不完整。
楊琰白了他一眼，餘光看見徐微瀾從二樓走了下來，急忙摘了圍裙，走到樓梯口拉着她到餐桌前坐下。
“嫂、嫂子早、早上好……”周越緩不過神來，說話都有些結巴了。
在外人面前，徐微瀾還是給足了楊琰的面子，沒有冷着一張臉。她對着周越笑了笑，問他：“吃早飯了嗎？”
周越點頭，想了想，又猛地搖頭：“吃了，沒吃飽。”
楊琰做的早飯，三生有幸才能吃到一口，這個周越怎麼也不能錯過。
徐微瀾看了眼楊琰，又對周越說：“那再吃一點吧，我去給你拿餐具。”她說著站起身要去廚房，楊琰攔住了她，說，“你坐着，我去就好。”
他說著起身，冷冰冰看了眼周越，讓周越不寒而慄，覺得一會兒就要被收拾了。
楊琰並不避諱周越，在他面前依舊對徐微瀾很好，甚至有些過分呵護她，反倒是弄的徐微瀾有些不自在。楊琰卻覺得沒什麼，幫徐微瀾切好了培根，將盤子推到她面前：“我會學着做一個好丈夫的，我已經落下了太多，正在努力彌補。”
他說完話，笑着看徐微瀾，表情說是寵溺毫不為過。周越看了覺得眼睛好疼，急忙低頭喝牛奶。
周越不願看楊琰，徐微瀾也有些不願看他，看到他，她的心就軟得一塌糊塗，多半就又要繳械投降了。她低頭，匆匆吃完了早餐，拿了包出門。
楊琰跟在她身後出門，出門前，他拉住徐微瀾，將她拉到了自己跟前，微微俯身吻了一下她的額頭。吻完后，楊琰笑了笑，“該你了。”
周越有些後悔自己不知好歹跑進來蹭吃蹭喝了，他翻了個白眼，不自在地扭頭看天花板。有個電燈泡在邊上，楊琰似乎大膽了些，不但提起了要求，還用手指了一下自己的臉頰。
徐微瀾無奈，只好踮起腳吻了一下他的面頰。
他很滿意，又回了一吻：“開心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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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微瀾開車去了工作室，剛進門，助理就和她說：“蔣先生來了，在二樓等你呢。”
徐微瀾點點頭，遲疑了一下，慢慢走上樓梯。
蔣牧淮在她這裏顯然等的有些焦急，他在二樓踱步，聽見了樓下的動靜，便站住了腳。
徐微瀾上到二樓，看到他，淡淡的笑了一下。
她的笑容淡漠又疏離，讓蔣牧淮覺得有些陌生。他腳下動了，朝徐微瀾邁了一小步：“那天……楊琰沒有把你怎麼樣吧？”
那晚，蔣牧淮在電話里聽到楊琰的聲音，覺得震驚又憤怒，只是徐微瀾不讓他再打來，他就不好干預，更何況，他作為一個局外人，完全沒有立場干預此事。
徐微瀾笑笑：“我不是好好的嗎？”
她好不好，蔣牧淮一眼可以看出。他皺了一下眉，“微瀾，如果有必要，我可以和楊琰解釋……”
“Charles，”徐微瀾打斷他，“你不要再摻合這件事了，什麼都不要做，我不想讓楊琰繼續誤會。”
蔣牧淮想說什麼，被徐微瀾打斷了，“我知道你做的很多事是想幫我、是為我好，我也很感激你對我的幫助和提攜，我一直把你當作至交，甚至是……我的啟蒙導師，所以，如果你真的為我好，就不要離我太近，我們應該保持距離，畢竟……我已經結婚了，而且，很快就要當媽媽了。”
徐微瀾的話讓蔣牧淮心灰意冷，他只是她心中的偶像、導師，她對他全然沒有男女的情愫。也是，徐微瀾已婚了，她當初之所以選擇嫁給楊琰是因為她愛他，她要和楊琰攜手走過很多的路，生兒育女，直至終老。而他，不過是她生命中的過客。
蔣牧淮覺得自己一直以來都是自私的，他甚至沒有想清楚徐微瀾的情感立場。如果他真的為徐微瀾好，他應該收斂自己的感情，應該遠離她，而不應該成為她和楊琰爭吵的原因。
蔣牧淮嘆了口氣，點頭道：“微瀾，我明白了。我會努力不去打擾你……”
徐微瀾頷首和他道歉：“Charles，對不起。”
蔣牧淮幫了她那麼多，她卻沒有辦法回饋他，她覺得愧疚。
蔣牧淮後退了一步，拉遠了彼此的距離：“別說對不起……微瀾，你只要過得開心，比什麼都好。”他笑了一下，轉身下樓，走到樓梯一半的位置，他回頭，“哦，對了，我過幾天要去法國，可能……有段時間不會回來了。”他頓了一下，“你保重。”
說完，不等徐微瀾接話，蔣牧淮轉過身匆匆下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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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牧淮的告別雖然讓徐微瀾心裏有些難受，但下午，徐堯的出現卻讓徐微瀾高興了不少。
徐堯這陣子放了暑假，天天窩在家裏無聊，周越便把他接到徐微瀾這裏陪她說話。末了，周越還悄悄告訴徐微瀾：“這都是哥的主意，希望你高興。”周越說著多嘴道，“我還沒見過哥對哪個女人這麼上心呢。”
說完，周越發覺自己說多了，打了一下自己嘴巴，笑道：“童言無忌。”
徐微瀾現如今已經不是很在乎這些了，與其說是信任楊琰，倒不如說已經看開了。她現在只想肚子裏的孩子能夠平安出生，快樂長大，楊琰只要是個好父親，她就知足了。
周越送來徐堯便離開了，下午只有姐弟兩個人在工作室二樓。徐微瀾漫不經心的畫著圖，徐堯在一邊做作業，做累了就賴在徐微瀾身上撒嬌。
徐微瀾現在不比以前，深怕徐堯沒輕沒重壓到了自己。她拉開徐堯，笑了笑，告訴他：“堯堯快要當舅舅了。”
徐堯愣了一下，“舅舅？什麼意思？”
徐微瀾摸了一下肚子，和他解釋：“姐姐懷孕了，再過一陣子就要當媽媽了，到時候你就是舅舅了。”
徐堯睜了睜眼睛，顯得有點不可思議。他指了指徐微瀾的肚子，問她：“它在這裏嗎？”
徐微瀾笑着點頭。
“那我能摸一下嗎？”
徐微瀾又點點頭。徐堯這才小心翼翼地拿手碰了一下，他緊張到眼神放空，眨都不敢眨一下。突然，他感受到了突然的動靜，徐堯嚇了一跳，低頭一看才發現是徐微瀾在用手碰他。
徐堯氣壞了，嘟着嘴說徐微瀾是騙子，徐微瀾笑着哄他，“寶寶要會動還有很久呢，現在它只是這麼大的胚胎。”徐微瀾說著比了個大小。
徐堯好奇，“就這麼大？那他也會長大……也會……”徐堯說著說著沒了聲音，剛剛興奮的表情也不在了。
徐微瀾察覺了，問他：“怎麼了？突然不說話了？”
她問了許多遍，徐堯這才說：“姐，你有了自己的孩子會不會就不要我了？我什麼時候才能和你一起住？”
徐堯說著，聲音有些哽咽，小嘴嘟着，拚命忍着眼淚。徐微瀾看着覺得內疚，當初就是楊琰的一句話，徐堯這才不得不寄養在周家。他從小父母都不在身邊，其實沒什麼安全感，現在又離開了自小相依為命的姐姐，就算周家對他再好，也很難填補他的成長的缺憾。
徐微瀾摟着弟弟，“姐姐不會不要你的，姐姐會儘快接你過來住好不好？”
徐堯聽了高興了起來：“真的？”他說著，拍拍胸脯，“姐，我不會白住的。你知道嗎，你現在特別需要人保護，和你住在一起我就能好好保護你，如果有人欺負你，我就幫你打他。”
徐微瀾被他逗笑了，摸他的頭髮說：“你要是打不過他呢？”
徐堯勇氣十足：“那我也要打他！”
姐弟兩個人說說笑笑，很快一個下午就過去了。徐堯不願和徐微瀾分開，還是徐微瀾說陪他回周家，他這才勉強高興了一些。
徐微瀾給楊琰打了個電話，說要回周家吃晚飯。楊琰事事順着她，自然沒有異議，便開車過來接兩個人一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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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周家，周老爺子和周瑋在客廳里下棋。看見楊琰帶着徐微瀾過來，周瑋不懷好意笑了一下：“喲，大哥，好興緻，公司那麼多事情放着不管，倒是挺有功夫陪老婆和小舅子的。”
楊琰冷哼一聲：“你那種賠本賺吆喝的戰略，我好奇能維持多久。”
“德靈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
“暢銘的事也輪不到你插嘴。”楊琰回敬他。
周瑋不惱，笑了笑，“外界都說平江珠寶界現在已經兩分天下了，暢銘和德靈，楊總和我。”周瑋說著，看了眼周老爺子，“大家都說楊總勵精圖治，又都說我不務正業。我現在有點不服氣，楊總成天忙得焦頭爛額的，還搞不定德靈，我不過是陪着爺爺下棋就能決勝千里，誰勝誰負我覺得一目了然。”
這回楊琰還沒說話，周老爺子先拍了一下周瑋的後腦勺：“一目了然？你那個破德靈才幾年，再看看暢銘都幾十年了？孫子還想和爺爺比？嫩了點！”
周瑋比的是他和楊琰，周老爺子一打岔變成了孫子和爺爺比，拐着彎在罵他是孫子。周瑋不好生氣，但又不服氣，冷森森瞪了楊琰一眼。
楊琰懶得理他，拉着徐微瀾去了一邊坐下。
吃飯的時候，徐微瀾又有些不舒服了，看着桌上葷腥的飯菜忍不住衝到衛生間乾嘔了起來。
楊琰放下筷子陪着她，一直在她身邊幫她順氣。
她吐的很幸苦，眼淚都出來了。楊琰看着心疼，將徐微瀾抱在懷裏。“不想吃就算了，別勉強自己。”
徐微瀾掙脫他的懷抱：“我多少吃一點。”
楊琰拗不過她，只好說：“別勉強，實在不行回去我給你做。”
兩人回到桌邊，楊琰倒了碗清水，夾了菜放在清水中，將菜上的油膩都洗掉再放到徐微瀾的盤子裏。
周越看不過去了：“哥，你能別秀恩愛了嗎？”
“噓！”周老爺子啐了他一聲，看了眼徐微瀾，“丫頭，是不是有了？”
日子還不算長，徐微瀾本來沒想說，但現在瞞不住了，便點點頭：“還不到兩個月。”
周老爺子聽了一拍桌子，連說了一串“好”字。他轉過頭，難得對楊琰露出笑容：“臭小子，有你的！幹得好！”
周越聽了也為他高興：“哥，嫂子，恭喜了！”他說著逗了逗徐堯，“咱倆也要升輩份了。”
徐堯笑周越反應慢：“我早就知道了。”
徐微瀾看着大家高興，自己心情也愉悅了不少，她看了眼楊琰，楊琰笑着捏了一下她的手。
一家人其樂融融地分享着徐微瀾懷孕的消息，唯有周越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用森冷的眼神在徐微瀾與楊琰之間逡巡着，良久才說：“大哥、大嫂，恭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