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濁中獨清
轉眼間就到汴京，剛越過界孟詩晨就被漫天的陰雨砸的分外清醒。十月的雨水還是很涼的，加上汴京外圍也聚着一群進不去的怨靈和惡靈，讓空氣變得更冷。
路上隨處可見大片水窪，護城河的河水也兇猛暴漲。
孟詩晨忽然明白，紫氣不只有壓制亡靈和邪祟的力量，還有凈化一切的力量！所以，就算現在有結界，汴京還是很糟糕，結界就像透明的壁障，除了讓亡靈無法自由進出之外，作用不大。
她看着那些不停飛撞結界的層疊亡靈，渾身一陣戰慄惡寒，扭曲的嘴臉，有些亡靈還沒有頭……
章邑風和離畫和她都有契約，所以在孟詩晨進了結界中后，他兩也毫不費力的進來了。有些亡靈發現他兩可以進結界，就轉變方向朝離畫和章邑風進來的這個地方撞。
當然，他們還是不可能進來。只是猛烈的撞擊看起來更恐怖，結界在撞擊下泛出普通人看不見的灰白色光暈。
街道上，隨處可見心情不好而互相謾罵甚至開打的人。無一例外的是，每一樁吵鬧後面都有不少惡靈在作祟，雖然數量沒有結界外面那麼多，還是讓汴京烏煙瘴氣。
為了節約符籙，孟詩晨並沒有出手除靈。她不知道會在皇宮遇到怎樣厲害的惡靈，怎敢輕易浪費寶貴的符籙？
離畫和章邑風的情緒也不太穩定，似乎汴京靈氣惡化的程度遠遠大於孟詩晨心中所想，章邑風自不必說，以他的能力肯定會受影響。
不過連離畫這樣強大的黃泉花蠱都受到影響，那就很玄乎了。
好在孟詩晨通過契約聯繫感受到離畫的情緒波動並不是很明顯，也有點像剛剛一頭扎進靈氣惡化的地方感覺不適應的那種反應。
希望是後者多些。
穿過潮濕發霉的街道，三人二靈最終在晉王府落腳。讓孟詩晨驚訝的是，踏進晉王府的瞬間，竟然沒感覺到不適，反而還像整個氣氛都輕鬆不少。
怎麼說呢？走過汴京這麼多地方，她只覺得這裏的靈氣是正常的。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清蓮。
王府中的人也都不像外面的人那樣脾氣暴躁，反而很隨和。晉王妃親自領孟詩晨去客房，這個溫婉賢淑的女子細心的給她說了什麼地方可以沐浴，還說已經準備好替換的乾淨衣裳，讓她沐浴之後出來用午飯。
孟詩晨算算，從昭州一路疾馳到汴京，中途在驛站換了三次馬。十七日夜裏動身，十九日的早上恰好到達汴京。
“王爺，請問您去昭州的時候是從皇宮直接出發的嗎？”
孟詩晨在吃飯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問出心裏的疑惑。初見晉王時，他的後背纏着好幾隻亡靈，但是看府中的情況不像是那種會有亡靈的地方。
趙光義難得露出驚訝的表情：“先生所言正是，敢問先生，莫不是府中有什麼怪異之處？”
“那倒沒有，王爺請放心。府上很乾凈。”其實在整個烏煙瘴氣的汴京能有這樣一處乾淨的府邸，確實很奇怪。不知道是因為放了什麼鎮宅之寶，還是晉王他……
真龍紫氣？不會吧？看不出來他身上散發紫氣啊。
孟詩晨扒着飯細想，上次進宮的時候她確實在趙匡胤身上看見淡淡的紫氣，雖然已經很微弱，但她敢肯定那和皇宮上方，還有汴京周圍的稀薄紫氣是一樣的。
說不上話的王妃一個勁給她夾菜，不過片刻孟詩晨的碗上就堆不下了。王妃好熱情，可她實在是吃不下了。
飯後，趙光義屏退了出岳毅之外的所有人。“孟先生，現在本王已經暗中控制了整個皇宮，殿前都指揮侍衛隊的人會把最新的消息傳出來。我們先來說一下皇宮裏面的具體情況……”
趙光義拿出一張皇宮地圖，在桌上鋪展開，並用上面雕刻了貔貅的玉紙鎮壓好：“經過卜志火的查看，皇宮很多地方似乎都不幹凈。”
他指着好幾處用硃砂筆勾勒出來的地方。
孟詩晨的目光掃過那些密密麻麻的紅圈，心下暗想皇宮能有幾處是乾淨得沒有人命的？餘光掃到玉紙鎮上的貔貅，她總覺得哪裏怪怪的，這貔貅的面相太兇惡了吧？
“內廷的諸位娘娘本王也已經讓侍衛們盯着不許踏出房門半步，以防萬一，侄子們也被本王安排在宮外。趁此機會，請先生定出妥善之法助皇上度過難關！”
趙光義神色凝重的望着孟詩晨，按在地圖上的手因為過於用力讓關節都泛出青白。
孟詩晨點頭，開始分析硃砂標註出來的地方。最後，她反而把目光鎖在玉紙鎮上，不如就從這東西的出處入手，如果不是靈氣惡化的源頭，靈玉是不會被污染成這樣的。
但她還沒來得及開口，房中就突然落下一個黑影：“王爺，宮裏傳來的消息。”那人把一張紙遞給趙光義。
他皺眉展開紙條，條然抿緊唇線。隨後他把紙條塞給岳毅：“皇上病情加重，下令讓四皇子趙德芳入宮商議後事。現在皇宮情況複雜兇險萬分，不能讓四皇子進去。”
“王爺，該怎麼辦？”岳毅握着紙條，着急的看着趙光義。
孟詩晨心下一緊，他們看見的皇宮到底成了什麼樣子了？能讓兩個大男人露出這種神情。
“請孟先生立即和本王入宮，此外，岳毅你去攔住四皇子，就算把他綁起來也不要讓其踏進皇宮。那孩子太過善良，進去之後肯定會被裏面的惡靈所控制，本王不想看到那種事情發生。”
趙光義立刻拿出主意，手段乾淨利落得讓孟詩晨驚詫。雖然不是什麼調動軍隊打仗的大事，但是敢放言讓指揮使捆皇子的，只怕他還是第一個。
這樣做就不怕後世猜度他是為了爭奪皇位？她心裏雖這樣想，卻沒問出來。
岳毅快馬加鞭的離開之後，孟詩晨隨後和趙光義趕赴皇宮。他們必須在四皇子趙德芳入宮之前見到趙匡胤，據晉王趙光義所說，趙匡胤病情加重之後性格就變得很暴躁。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