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第四十八章想要見你

天快黑的時候，克林特才從神盾局的一個秘密駐點處趕回來。

他帶回來了一個更加糟糕的消息：“弗瑞那邊的情報里關於鐵罐兒說的這個絕境病毒，最近，在黑市拍賣會上被賣瘋了。”

“賣瘋了？”

托尼下意識的重複這個詞，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

“對，價高者得。”克林特說。

他忍不住還多感嘆了一句：“這年頭，人人都想當怪物。”

史蒂夫在聽到他這個說法后，表情複雜的問：“有沒有具體的數據，賣出了多少？”

“明面上的數據，至少有四個人購買。”

克林特肯定的回答：“但是，有沒有私下交易的，我們就不知道了。”

“壞消息！也就是說，美國多了四個未知的人體炸彈？”

娜塔莎雙手環胸，聲調上揚的問。

克林特聳了聳肩膀：“很不幸，你說對了。”

“我會幫瑪雅追回絕境病毒的。”

托尼突然臉色鐵青的憤怒說：“我曾經擊敗過這些怪物，這一次，我還依然能阻止他們。我知道瑪雅如果活着，她會對此多麼的憤怒和內疚……”

史蒂夫下意識的上前一步，拍了拍他的肩膀：“漢森小姐的事，很抱歉……我知道你心裏不好受，托尼。”

他試圖溫和的安慰着這個總是任性，但現在確實有點悲傷的鋼鐵俠：“無論是誰，收到朋友的死訊，這都不是一個好的體驗，但我們復仇者是一體的，我們可以團結一致，一起面對。”

“謝謝你，隊長，你是個好人。”

托尼難得好脾氣的回答：“但我不僅僅是因為朋友的死訊而難過。我此生最恨的就是別人濫用科技。阿富汗的那些恐怖分子給我留下了這個……”

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在沒做心臟手術之前，亮晶晶的反應堆就在那個位置：“我在回到現代社會後，無數次，或者說我的餘生，都在保證這件武器遠離人群。這是我內心的魔鬼和夢魘，我絕不能想像有一天它被人放出來，落入惡人之手，哪怕只有一次。”

“瑪雅的心情和我是一樣的，她內心的魔鬼就是她自己發明的絕境病毒。”

“但現在，有惡棍釋放了她心中的魔鬼，真該慶幸她現在已經死了，什麼都看不到了！否則，當她看到有人濫用絕境病毒，間接使她成為殺人兇手，她估計會想再死一回。所以，我必須去追回絕境病毒，把那個魔鬼重新塞回瓶子裏，這是我給死去瑪雅的承諾。”

“你可真讓我另眼相看，鐵罐兒。”

克林特發出了一聲讚歎：“你放心，我們大家都不會袖手旁觀的。托尼，我們會幫你的。”

“多謝。”托尼簡單的答覆：“但是，如果可以的話，我需要調整一下情緒。現在，麻煩你們先離開，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吧。”

也許是他這一刻的臉色實在有點難看。

復仇者們彼此對視一眼，都體諒的不再多言，他們安靜的轉身離去，將這片空間留給了他。

屋子裏空空蕩蕩的，托尼感覺到適才自己的情緒有點兒失控。

他快步走到酒櫃前，開了瓶白蘭地，儘管知道半夜喝烈酒不是個好習慣，但忍不住。

他抓着酒瓶子，搖搖晃晃，醉眼朦朧的站在落地窗前，復仇者大廈是最高的建築物，腳下踩着的是燈火通明的紐約。

可這一刻，他一點都沒有以前那種意氣風發的感覺，眼睛裏帶着一絲濃重的倦怠，靜靜的望着前方。

絕境病毒的事情，讓他勾起了非常不好的回憶。

瑪雅的死，也讓他感覺憤怒和疲憊，儘管他並沒有在大家面前表現的很重視，但那位女科學家確實是他為數不多的朋友。

更讓他難過的是，一次又一次，他們辛苦發明的技術被人用作濫殺無辜的武器。

這沒有任何辦法，就像他自己對丹尼爾所說的那樣：他們總是在被迫的一邊炸飛，一邊重建。

可是，這樣辛苦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瑪雅的今天也許就是自己的明天。

其實，死亡還是件好事，起碼不用活着看見事情變得更糟糕。

他不由自主的回想起紅女巫曾經製造的幻境，臉色更加難看起來。

手機來電鈴聲突然響起，打斷了他的思路。

托尼懶得去拿，直接喊：“賈維斯，接過來。”

“好的，sir.”

“嗨，托尼，是你嗎？”一個熟悉的聲音回蕩在屋子裏，“哈哈，老朋友，我們真是好久不見了。”

“哦，我最討厭的人。”托尼低聲嘀咕了一句。

他毫不客氣的下命令：“賈維斯，掛掉，把這個號碼拉黑。”

“等等，等等！托尼！你是不敢了嗎？是不敢和我說話了嗎？”

賈斯汀漢默的聲音飛快的從電話里傳出來。

他大聲的挑釁着說：“你是害怕了我的無畏機甲？你怕了是不是？你擔心我的技術比你強，對嗎？膽小鬼托尼斯塔克。”

“哇哦，我害怕？無畏機甲，這是什麼土掉渣的東西？因吹斯汀！”

托尼揮手制止了賈維斯掛電話的命令，漫不經心的問：“漢默，你又想幹什麼？”

“穿上你的盔甲，來和我設計的無畏機甲比一比！”賈斯汀漢默在手機里大聲的繼續挑釁着：“看看究竟誰最強？你敢不敢來，膽小鬼托尼？”

“你以為我會中這麼簡單的激將法嗎？”托尼冷笑了一聲。

漢默在手機里沒了聲音。

然後，托尼問：“什麼時間，地點在哪裏？”

“時間就是現在，地點……你出來就知道了。”

漢默的聲音立刻高了起來，夾雜着一種興奮和激動，他在說完后，就掛斷了電話。

“我真討厭這傢伙。”托尼重複着說。

他滿臉煩躁的喝光了酒瓶里的酒，然後，把酒瓶重重的砸在牆上，碎了一地。

然後，他陰沉的低聲自言自語的嘀咕着：“是的，沒錯，敵人的圈套我從來不會跳，但賈斯汀漢默除外。因為，他甚至連我的敵人都算不上，充其量就是一隻天天圍着人亂飛的綠豆蒼蠅。”

“這傻瓜整天生產一堆破銅爛鐵，然後還衝着我各種叫囂，纏着我比試，簡直快被他煩死。”

他一邊裝備鋼鐵盔甲，一邊念叨着：“這次，我會好好教訓他一下，起碼要把他打個半殘，讓他徹底安分半年！”

“sir，我要不要通知其他的復仇者？”賈維斯優雅的問。

“不需要，我自己就搞得定。”托尼任性的拒絕着。

這時，落地窗升起，金紅色的鋼鐵俠旋風一樣的衝出了復仇者大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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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點的時候，

丹尼爾被賈維斯的呼叫吵醒：“布萊克先生，sir需要您的幫助。”

“什麼？”丹尼爾抱着被子，迷迷糊糊的問。

“sir需要您的幫助，您能開一下門嗎？或者開一下窗戶也可以？”賈維斯依舊彬彬有禮的問。

“等等，你們在那？”丹尼爾瞬間清醒了一下。

“我和sir，正在您家樓下的草坪上。”賈維斯回答。

丹尼爾愣了一下。

他匆忙的從床上爬起，扒着窗戶看了下去，就見賈維斯操控的那台粉紅色鋼鐵盔甲，正抱着一個金紅色的盔甲站在草坪上。

“這tmd怎麼回事？”

丹尼爾一臉懵逼，不過，他還是極力剋制着自己抓狂的心情，很有理智的讓賈維斯先等等。

然後，他飛快的打開自己的卧室門，從走廊這邊，往盧克斯那邊看了看，確定小孩子睡的很熟，沒有被吵醒，這才重新回到自己的屋子裏，鎖好門，打開了窗戶。

那個粉紅色的盔甲就這麼在賈維斯的操縱下，抱着金紅色的鋼鐵俠飛了上來。

他將金紅色的鋼鐵俠放到了地上，還頗有禮貌的說：“真抱歉，打擾您了，布萊克先生。”

“這tm究竟怎麼回事？”丹尼爾嚇壞了。

他一臉崩潰的看着好像剛剛打架回來，破破爛爛、到處划痕的盔甲，以及已經徹底熄滅的反應堆。

“怎麼搞成這個樣子，該死的，托尼斯塔克，你死了沒有？為什麼不送醫院，該死的！”

這突如其來的事情讓他臉都嚇白了。

他焦急又擔憂的彎下身子，努力把那個已經沒有能源的金紅色盔甲從某個男人身上扒下來，試圖去查看他的情況。

可是，才掰下那個面罩，撲面而來一股難聞的酒精味道：“天，他喝了多少？這究竟怎麼回事？”

“我檢查過了，沒受傷，只是喝醉了。”賈維斯給了一個讓人非常想打人的回答。

丹尼爾鬆了一口氣，卻忍不住抬起頭，用藍眼睛惡狠狠的瞪着這對主僕。

這個忠誠的人工智能依然平鋪直敘的說：“之前sir將近醉了的時候，突然收到了賈斯汀漢默的挑釁，他就直接穿着盔甲出去了。直到剛剛，我突然收到sir‘想見丹尼爾’的信息。恰好我注意到您沒有從大廈中取走這套‘粉紅天使’……”

“粉紅什麼？”丹尼爾噁心的想吐了：“這名字是他故意弄出來氣我的吧？”

“我不知道，布萊克先生。”

“好吧，你繼續說。”

“我注意到您沒有取走這套……盔甲。”聰明的人工智能略過了名字。

他繼續說：“剛好我使用這套盔甲的權限，也沒有被sir取消。所以，我就動用了這個盔甲，按照sir的意願，將sir從時代廣場帶了過來找您。”

“時代廣場？”

“是的，sir從空中掉落在了時代廣場上。”賈維斯誠實的回答。

“what？”

丹尼爾正雙手抱着托尼，艱難的往床上拽，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不敢置信的轉頭：“你說他掉哪了？”

“時代廣場上。”

“哈！幹得真棒！”丹尼爾超級無奈的問：“那現在……是不是網絡上已經傳遍了？”

“是的，九秒不到，鋼鐵俠掉落時代廣場的照片，已經成為本日推特的熱門話題，每小時點擊量高達……”賈維斯緊接着報出了一個非常精確，也非常可怕的數字。

丹尼爾面無表情的想：真絕望，這傢伙就是這麼聲勢浩大，卻不幹好事。

“有砸到人嗎，賈維斯？”

“沒有，但砸壞了一些建築物。”賈維斯優雅的回答。

“只要錢能解決……還不算太糟糕。”丹尼爾嘆着氣，把托尼抱到了床上，幫他脫掉鞋子，幫他墊高枕頭，又去洗漱間弄濕了一條毛巾，幫他擦了擦臉和額頭。

然後，他就傻乎乎的坐在床邊，無措的說：“賈維斯，我還能做點什麼？你需要休息一下嗎？其實，真的，我也不知道他來找我幹什麼。”

“如果方便，您可以準備點兒蜂蜜水或者檸檬水。”賈維斯建議的說：“謝謝您的關心，我是人工智能，不需要休息。至於sir想要找您，按照網絡上的一些理論……”

他溫和的回答：“人在受到打擊，或者情緒的低落的時候，都會下意識的尋找自己親近的人，即使什麼都不做，只是待在一起，也會覺得安慰。”

“所以，布萊克先生，您可以什麼都不做，只要待在sir身邊就好。”

“親近？”丹尼爾嘀嘀咕咕的說：“我可不這麼覺得，他就是喜歡耍我。”

自認雖然最近一直在進化，但對人類感情並不是很專業的人工智能沉默着，沒有再回答。

儘管嘴上抱怨，但丹尼爾還是聽從了賈維斯的建議，去沖了一大杯檸檬蜂蜜水，放在床邊，等着那個混蛋睡醒了喝。

不過，比起白天囂張自戀、偶爾還耍寶的傢伙……

這個時候因為醉酒而沉沉睡去的男人，少了點兒攻擊性，眉宇間反而流露出了某種沉重的東西。

他甚至孩子氣的握緊了拳頭，似乎在睡夢中都不放鬆，隨時準備要和人戰鬥一樣。

丹尼爾有點心煩意亂，他不知道托尼的告白是真的還是假的。

但事實上，他心裏並不如自己一直表現的那麼波瀾不驚。

從認識這傢伙開始，他不知道有多少次，都在拚命扼制自己‘想要一拳砸掉他臉上那種得意洋洋的騷包表情’的衝動。

但從什麼時候開始，這份惱火和憤怒消失了呢？

從發現他口是心非，實則心腸還不錯開始？

從注意到他不是戰士，卻拚死維護這個世界和平開始？

還是從他毫不吝嗇、卻無比笨拙的給予同伴幫助，卻被大家嫌棄的時候開始？

他從來沒有討厭過這個躺在床上的醉鬼，儘管他的缺點比優點多出百倍千倍。

丹尼爾察覺到自己竟然僅僅是回憶着，回憶着，就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

不得不說，認識這個混蛋以來，雖然的確有很多亂七八糟的事情發生……

但慢慢回憶的時候，卻總是歡樂更多一點。

‘不管告白是真是假，起碼應該是對我有點兒好感的吧？’

丹尼爾自己不害羞的琢磨着：‘要不然等他醒過來，好好問一問。大家在一起試試看，反正都單身狀態。’

他饒有興趣的伸出手指，在托尼的臉上划拉着，那雙靈活的大眼睛現在緊緊的閉着，但睫毛長長的，還有挺翹的鼻子，總是不說好話的嘴，下巴處那修剪精緻的據說保險金額高達幾百萬的山羊鬍子……

假如忽略他平時的那些惡行惡狀，現在的托尼斯塔克，看起來真是溫順的可以讓人隨意欺負。

丹尼爾忍不住露出了一個愉悅的笑容，興緻大發，拿起桌子上給盧克斯買的水彩筆，開開心心的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