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 56 章

56.第 56 章

秦母住到了施家,隨着她的到來,還有帶來了另一份意外之喜。

事情很簡單,桂月源上山又採摘了些果子,多了便往施家送,入了秋上山的次數越來越少,那成熟的果子也快要沒了,他這回摘了不少,秦母看到果子多,便做起了果脯,這一做叫眾人吃了一驚。

周曉晨對此很是納悶,按秦陽的性子竟沒想到這麼個生財的法子,倒是秦母為他解了疑惑,很原因也同樣的簡單,他們不住在山邊,沒錢收不起果子,要大量做人工也不夠,再來,鎮子上已經有一家老字號,他們沒錢爭也爭不過。

秦母做的果脯味道很是不錯,再細問才曉得,當初秦家最早發家時,也是做果脯買賣的,周曉晨吃着果脯,盤算着現在季節已經過去,回頭和秦陽商量商量,明年說不定能夠合作一把,賺上一小筆。

日子一天天的過,天慢慢的涼了起來,農閑之後是村子裏最熱鬧的時候,空下來就有時候籌備兒女的親事了,大房是最為忙碌的,桂月澤的婚期定在了十月,長媳已有了深孕,二兒子又要成親,桂大嫂恨不得一天掰成兩天用。

桂二嫂也已從娘家回來了,自打桂月清從書院回來后,她對三房的態度就有些奇妙,原以為依她那性子見桂月清讀不了書,必是要說幾句風涼話的,可這回卻是沒有,倒是一門心裏的盯着桂月漣讀書,依照周曉晨的分析,她是覺得兩個孩子又回到了同一起跑線,且她自個兒的娃贏面要更大些,索性也就裝大方了。

三房秦氏倒是有些犯愁,大房和三房一向交好,這會兒澤哥成親,相應的禮錢總是要給的,雖然桂大嫂私下說了,不收這錢,可既然當初給過桂月海,這次桂月澤是肯定不能省的,只是家裏的錢實在是捉襟見肘,賣綉活和藥材,抄書賺來的,連秦母交的房租錢都湊一塊,都用去還債了,即便如此怕也是要一年半載的才能去還,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她愁得白髮都冒出來了不少。

桂五嫂正在納鞋,“我打算讓咱家兩個小的去跟着清哥學認字去。”

桂老五擺弄着手上的活計:“咋,你也打算讓咱家娃去上學讀書?”他聽妻子有這意思,很是認真地想了想:“咱們怕是供不起。”

“沒呢,就想讓他們能多認幾個字,總不能成天在家裏玩鬧。”桂五嫂說完用力將針穿過鞋底:“清哥讀不上書,三嫂那邊又不肯收咱們的幫襯,倒不如藉著清哥教孩子們認字,送些東西過去。”

“三嫂不會肯收的。”桂老五向來心思簡單。

“有了由頭總有法子的。”桂五嫂斜眼看了丈夫一眼道:“這事我來辦,你把衣服脫了,我給你補補。”

桂老五笑呵呵的脫了衣服,“媳婦你可真好。”

桂家的生活就在這樣的氣氛中迎來了桂月澤的大婚。

前兩天殺豬宰雞,照舊將村子裏能請的親朋好友請了個遍,幾房人搬出桌椅板凳湊了十來桌,大家熱熱鬧鬧的。

秦氏到底還是擠出了些禮錢,又把壓箱底的料子取出來送給了澤哥媳婦。桂大嫂起先不肯收,最後還是拗不過她收下了。

婚禮這天村子裏能去的都去了,男女還是分開坐的,周曉晨串場子幫忙到處跑,見高家母子也過來了,便走上去招呼。男女是分開坐的,將高母帶到了坐處,回過頭見高大山四處張望找位子,她又重新走了過去:“看什麼,那邊隨便找個地方坐就是了,去後頭那桌吧,那邊人少些,你一會多吃點。”

高大山點了點頭回道:“你忙你的,我自己過去就是了。”

周曉晨笑着說好,轉身又去招呼別的客人了。

鞭炮聲響媳婦進門,眾人起身伸長了脖子看熱鬧,周曉晨跟着起了一下哄后,躲到小灶裏頭去休息,正巧看到桂月梅拿着籃子往裏頭放菜。

“姐,你拿這個幹嘛?”周曉晨不解道。

“紀嬸沒來,我挑些菜一會給她們送去。”桂月梅應道,施家尚在孝期,今日的婚禮只送了禮人卻沒來,也不是家裏不做飯,只是秦氏心裏記掛着,便叫女兒拿些菜過去,一來也算是沾沾喜氣,二來,現在人多嘴雜,正好讓女兒避開了去。

“姐,你等我一下,我和你一塊過去。”周曉晨上回海哥成親時被灌了酒,這次學聰明了正好趁機躲開,她說完往外頭走,到裏屋抓了一些喜糖,隨後與桂月梅一道往施家去。

這會兒,施家也打算開飯了,外頭鞭炮聲時時續續,紀氏同秦母一道做了幾個小菜,擺了桌正打算吃飯,門被拍響了。

施詩跑去開門,見到來人時眼就笑彎了,嘴上卻說道:“月梅姐,月清哥,你們怎麼來了。”

“我給你們加菜來了。”桂月梅提着籃子走進去。

“我給你帶糖來了。”周曉晨學着姐姐的模樣,從袖袋裏取出一把糖:“還不快接着。”

施詩手小兩手捧了個碗狀,等桂月清將糖倒入她手裏,她才笑道:“謝謝月清哥。”

“謝我做啥,要謝也是謝澤二哥。”周曉晨逗弄一句,也跟着走了進去。

施詩捧着糖回到屋裏,很有些小氣地將它們全數收到了小簍子裏,這才重新回到正屋裏,裏頭都已經打完了招呼,紀氏給兩個添了碗筷一道吃。

兩隻小狗仔見主人家吃飯,也跟着進了屋子鑽在桌子底下討吃的,小黑又大了一圈它個子雖大倒也不霸道,倒是小白有些爭寵,愛在施詩腳下很有分狗仗人勢的模樣。

周曉晨挺喜歡小黑的,夾了一片肉扔給它,那邊小白見着了就要過來搶,她用腳將小東西推開了去,笑罵道:“以小欺大,壞東西。”

“它哪有。”施詩忙出來相護。

周曉晨看她那護短的模樣,大概就知道為啥大個頭的小黑反而被小白壓了一頭。

桂月梅看着她倆,秦母初到施家時,每每遇上她心裏都還有些尷尬,處久了倒也不在意了,“紀嬸、秦伯母,你們嘗嘗這個,是兔子肉。”

紀氏不太愛吃這個,倒是秦母夾了一塊,吃完后贊了聲好。

小狗還在腳下轉悠,周曉晨吃飯也沒個安省。

紀氏瞧見了便夾了些肉給他:“你多吃點,正長個兒呢。”

周曉晨道了聲謝,他嗓子有些難受輕咳了一下。

“月清哥,你嗓子還要多久才能好呀?”施詩關心地問。

這變聲期的長短由不得自己,周曉晨也不太清楚,“不曉得呢,這個每個人都不一樣的。”上回施詩見她嗓子痛,就問了一串,這男孩生長發育的事,也不好和這麼個小丫頭說,只講每個男孩都會要痛一陣子的。

施詩皺了下眉,沒再去理會腳邊的小狗:“那月清哥,你還是少吃些肉,多吃些素的下火。”

周曉晨點點頭,夾了一筷子素菜。

邊上秦母插口道:“你這會兒是要多注意些的,那會兒陽哥在外頭叫賣,每日回來嗓子都腫得厲害,足足用了一年多才好的。”

“那月清哥,你少說些話。”施詩聽了這話忙改口。

“沒事,我有分數的。”聽秦母提及秦陽,周曉晨眼角不自覺就瞟向了姐姐。

桂月梅神情沒啥變化,倒有幾分叫人捉摸不透的感覺。

吃完了飯,外頭還熱鬧着,這婚宴多是要鬧到晚上才會停的。

桂家兩姐弟也不急着走,桂月梅陪着紀氏和秦母一塊做做針線說說話,周曉晨則陪着施詩看醫書。

外面吵吵鬧鬧,這一方小院倒似在另一方小世界般。

日子就這麼一天一天的過,小狗仔兒慢慢的變大不再如幼時那般的可愛,周曉晨每天要做的照舊,只多出了教弟弟認字這麼一個任務,小傢伙在她面前也不鬧騰。

南邊時不時會傳來一些消息,剛開始說是叛軍,後來又說是流寇,再後來又講是有人起義,種種說法因通信的不便叫人難辯是真是假,但無論哪一種,局勢動蕩不安卻是真的,受難的都是老百姓。

天漸漸轉涼,衣服一件件往身上加,北方的第一場大雪來得很是突然。

冬日是最讓人犯懶的,周曉晨卻還是堅持着早起的習慣,打開屋門看到地上積起的那一層雪時,她用力地吸了鼻子后長長以吐出了一團熱氣。走到院中間從地上捧雪捏出了個雪球,拿着它回到屋子,很是有些壞心眼的將它往弟弟的小臉上一貼。

桂月源還在睡夢中,臉上突如其來的冷涼感將他吵醒,“什麼東西。”他打了個冷顫,睜眼就看到哥哥的壞笑。

“下雪了。”周曉晨將雪球拿起在手裏晃了晃。

即便年年有雪,桂月源仍舊為這第一場雪的到來而興奮不已:“真的呀。”他不再睡懶覺,起身隨手拿了一件衣服披身上,拖着鞋就往外頭去,待看到積着的那層雪后,他樂呵呵地也捏了個雪球,轉身回屋就朝哥哥身上扔去,打中后就往外頭跑。

“臭小子。”周曉晨被擊中,三兩步就追出去。

外頭的吵鬧聲把房裏的人也都吵醒了,秦氏打開窗見兩個兒子在雪地里笑鬧着,原本想要教訓的話又收了回去。

桂老三晚了她一步,把床上的衣服拿了起來,走到妻子身後給她披上:“咋開窗也不知道加件衣,回頭涼到。”

秦氏將披在身上的衣服攏了攏,難得露出少女時的微笑,人往後靠到了丈夫的懷裏。

桂老三順勢從身後伸手將她摟住,下巴抵在了她有肩膀上,“會好起來的,媳婦,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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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作男兒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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