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第 1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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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家得了一個大胖小子,又是母子平安,喜得那洪銅笑得合不攏嘴連話都說不利索。
等把孩子處理好了,又檢查了一下那當娘的情況,再等了半個時辰確定已經無事,施詩這才和丈夫一起準備回家。
那洪母這會兒卻不似之前那樣的頑固,她讓洪銅準備酒菜,要好好謝謝縣令兩夫婦的救命大恩。
周曉晨對洪母的印象不是那麼好,雖然,她先前的舉動也是這個世道的普遍行為,但總歸讓她覺得有些不舒服,是以,和妻子略做了商量之後,笑着推辭了,在臨走時也不忘記交待一些相關要注意的事項兒,又講了講月子裏母嬰應該要注意的地方,講完這些就一道回去了。
到家的時候,歡喜已經被送了回來,這孩子也是乖巧已經在家裏準備好了熱水,還在爐子上蒸了點心。
周曉晨先叫施詩去洗澡順便把那被血漬污了的衣服給換了,然後,又和歡喜好好的解釋了一下,當時因走得急只留了話給那掌柜,那小丫頭原本就是被父母雙親給賣掉的過一回的,難保不會心思敏感,她又是一個看着乖順心裏帶着幾份倔強的,真要想差了那可不好。
歡喜聽到桂月清的解釋后,那小臉的表情果然有了那麼一些的變化,她還好奇的問道:“嬸嬸還會給人接生嗎?咱們村子裏以前接生的穩婆都是上了歲數的,嬸嬸的本事可真大。”
周曉晨聽了這些之後,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施詩洗澡的那間屋子,可最後還是笑着甩開了腦中想的那些東西。
等施詩洗好了澡換了乾淨的衣服從屋子裏出來,周曉晨已經和歡喜一道把吃的全都擺放好了。
施詩被丈夫帶着入座,周曉晨先給她夾了一塊子菜:“來來,先吃些菜。”她又往那小杯里倒了一些黃酒:“等肚子裏墊了東西,再喝些酒暖暖身。”
施詩便笑着點了點頭,“你也喝些暖暖身,歡喜要不要也嘗些?”
周曉晨給自己倒了一杯,也給歡喜添了一點點,這是甜米酒度數不高,小孩子吃些也無妨,倒完才又說道:“詩詩,今天你可辛苦了。”
施詩猜他會這麼說,回想到先前接生的時候,說辛苦是自然的,可是後來看到那落地的孩子和平安無事的母親,卻又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鬆快:“其實還好,後來那些過來的嬸子幫了不少忙。”
周曉晨哪會不曉得妻子這是謙遜,接生和醫生手術是一樣的,總有一個主刀,若不是她主控了大局,那些婦人真一起來了也沒用,七手八腳反而容易亂事:“總歸你這次做得很好,何況這也是你頭一回給人接生,又遇上那胎兒過大,一般人是很難處理得好的。”
施詩想了想卻說道:“我原本以為我會手忙腳亂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真站在那裏了反而冷靜得很,之前你教的那些好像活了似的,全都在我腦子裏。”
“那說明你學的時候用心,都牽牽記住了。”周曉晨再誇了一句。
施詩皺眉很是認真的想了一想,張嘴要說什麼,邊上那歡喜喝了甜米酒嗆了一下連咳嗽,她忙給小丫頭拍拍背:“這個可不能喝得急,你慢慢一點點喝,看你嗆的。”
周曉晨也放下了筷子:“早知道不給你喝啦。”
歡喜咳得眼淚都出來了才穩住呼吸,也顧不上擦忙用小手將那杯子護着:“我慢慢喝。”
周曉晨被她這小模樣逗樂了,與施詩相視一笑,卻又忍不住再說一句:“你這小饞貓兒,也不曉得等我和你嬸一塊喝。”
歡喜被他這一句說得有些不好意思,如今她也不似剛來時那樣拘謹,眨眨眼才小聲道:“這酒以前,以前我娘給我嘗過的,那時候我雖然還小,可是我還記得的。”
周曉晨一聽這話便立馬覺得自己剛才的話有些過分了,“叔是在逗你玩的呢,你別放心裏,一會兒叔再給你倒一點。”
施詩卻說道:“這酒後勁大,再倒她喝了醉了就不好了。”說完卻摸了摸那小丫頭的頭髮:“歡喜,以後呀只在家裏喝酒,你都可以倒些來喝,可是不能多喝,你畢竟還小醉了不好。”
歡喜雖有些失望,不過想到以後會時常有機會喝,又覺得開心了起來,用力點了點頭:“嬸嬸,我每回就只喝這一小杯。”
“行。”施詩說完給她夾了菜:“剛才你叔也說了,喝酒前呀要吃些菜先墊墊的。來你先吃些菜,再慢慢喝。”
歡喜連忙夾了菜往嘴裏送。
吃完了飯收拾好之後,歡喜跟着一塊到大屋裏,屋子裏燒起了碳盆,外面用熏籠這麼一罩,也不會感覺特別的煙氣。
周曉晨拿了書考教了歡喜一回,這丫頭之前沒讀過書也不識字,呆在這裏已經學了不少,腦子聰明人也勤奮,只要是學過的,都背寫得很是不錯。
施詩在邊拿着紙筆畫的樣子,今兒的料子雖沒有買到,可她腦子裏已經有了大概的樣子,這會兒正在設計。時不時看看那一大一小,眼中帶着濃濃的笑。
歡喜背了一段古詩,周曉晨給她解釋那詩的意思,“這詩寫的也是現在這樣的冬天,講的是在北方的某一個小村莊裏,在那裏到了冬天就會下很大的大雪,一夜過去除了屋子,所能看到的地方全是白色的雪,雪厚厚的就是人摔倒也不會覺得痛,就像摔在棉花上頭一樣,孩子們會拿雪堆出一個個雪人兒,又會拿着雪球互相追打鬧着玩,而依在門邊上忙碌了一天的大人,看到孩子們都在那裏瘋玩,一邊不禁想到自己小的時候的模樣,一邊又笑罵了他們胡鬧。”
歡喜聽得入神,腦子裏想像着那樣子,南邊極少有雪就是到了下雪天,也很難有積得很大的時候,也曾經看到過下雪有孩子在那裏玩,可是那個時候吃不飽穿不暖還要忙着做這做那,哪還有空去想那麼多:“桂叔的老家也有這麼大的雪嗎?”
周曉晨被她這一問倒是想起了家鄉,她若有所思地想了想才說道:“嗯,到了冬季時常也會下雪,不過沒有這詩文里寫的那樣大,詩里寫的是在更遠的地方。”
“那桂叔和嬸嬸一起玩過雪嗎?”歡喜好奇追問。
被問到這個,施詩不自覺地停了手上的動作,周曉晨也進入了回憶,兩人卻是同時一笑:“有呢,我和你桂嬸小時候一起玩過雪,還做過雪人。”
“哪是雪人,是雪兔子。”施詩在邊上回了一句。
周曉晨朝她笑:“你還記得呀。”
“怎會不記得。”那個時候,施詩白那人一眼兒,那個時候她還住在鎮子上,到了冬季無課的時候她那月清哥就要回去了,那天正是他要回村子的時候,那天晚上下了大雪原本還以為這人會留下再待些時日,卻不想他一心回去,這人臨走看出了自己的不舍,便給自己堆了一個好大的雪兔子。
兩個人小時候雖時常在一起,能夠一起玩雪這樣的事卻是極少的,也不曉得這江南的冬季能不能有雪:“若今年也能有雪,我再給你堆一個。”
這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倒把邊上的歡喜給晾着了,小丫頭轉頭看看叔再看看嬸,雖插不上話兒,可想着今年的冬天與往年不再一樣,便也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到了晚上,歡喜回到屋裏睡,周曉晨這才和施詩有了單獨相處的機會,有些話也能夠進一步的細說。
講的還是關於洪家這回接生的細節,之前有小孩子在有些地方不能細問,這會兒才好講。
施詩也不隱瞞,把當時的情況和處理的方法全都一一細說,“月清哥,這樣做,可有不對的地方?”
周曉晨聽得很仔細,腦子裏將當時的場面模擬了一回,她想了一想才說道:“你做得很好,不然,那洪家媳婦也不會平平安安生下孩子,”說完她頓了一下:“詩詩,上回我和你說過,就是你對接生有興趣的事兒,你還記得不?”
施詩不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點了點頭:“記得的,怎麼了?”
周曉晨摸了摸下巴,走到她的身邊:“我那回就說過的,你在這方面有天賦。”
施詩因他的這個話回想起了接生時候的全過程,說來也覺得怪,她這是頭一回親自接生,可是,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以往她頭一回做針線,頭一回做糕點都會有種興奮的感覺,可這一次,她卻沒有太多這樣的感覺,在接生完時,她只是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看着那個小小嬰兒再看看那虛脫了的母親,那時候的她是平靜的,好像接生這樣的事她做過很多次那樣的平靜。
“詩詩,若下回有人找你去接生,你會去嗎?”周曉晨開口詢問。
施詩聽他這樣問這才收回了思緒,她想了想才很是認真的說道:“月清哥,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月清哥你是縣令哪能有一個當穩婆的媳婦,這樣對你的名聲不好。”
周曉晨卻不以為然:“我說過的,我不在乎這個的,只要你有興趣想做。”
施詩還是搖頭:“月清哥,若在這裏沒有穩婆,或和今日這樣急着找不到人,那我自然是不會推辭的,可是,若就讓我做穩婆,我還不想也不能呢。”
周曉晨不想她會直接這樣說,倒有些不懂了:“我看你挺有興趣的,以你的本事也應該能夠處理了。”
施詩不接他的話,只將人拉到了床邊坐下,牽過丈夫的大手:“月清哥,救人是好事,可我覺得也不是做穩婆才是救人,就像你,你不是專門的大夫,可是,你把平日裏防治的法子教給別人,讓他們曉得遇上事了要怎麼辦,像今兒,那洪家的媳婦,月清哥我聽你提過的,懷孩子時不能吃得太多,補得過了那孩子長得太大就難生產,那洪家的娃娃有九斤重,我雖沒問但看着也像是餵養得過大的才會這樣的胖,你看,你之前教我的書上所寫的也不光是接生時候要怎麼做,還有不少是在懷孩子時要注意的地方,我想着,是不是也能和你一樣,把這些東西教散播了出去,讓大家都知道要怎麼做。”
周曉晨聽了她這個話,心思猛地一動:“你說的是,我怎麼就忘記了這個了,當穩婆救不得所有人,過幾日我就整理一下,叫人去客棧里宣傳。”
“月清哥,這哪能行呀。”施詩被他說得哭笑不得。
“怎不行?”周曉晨不明所以道。
“那酒館裏都是大男人,那又是生孩子的事兒哪裏好意思在那大庭廣眾里宣揚。”施詩白他一眼。
周曉晨一拍額頭笑道:“女人懷孩子怎會和男人無關,十月懷胎本就是極辛苦的事兒,男人不懂所以不知女人苦,教會了他們才能讓女人們懷得安心,不過,你說的也是,畢竟這事不能在那樣公開的場口去說,”講完她摸了摸下巴,好一會兒才開口問道:“詩詩,我若是開個女班,讓你給那些婦人們教授這些,你可願意?”
施詩一聽就明白了他所想的,她揚眉而笑將身邊人的手扣得更緊:“我自然是願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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