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第 1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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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着下了三日的雨,江南的冬季因空氣中過多的水份而顯得格外的陰冷。
窗外滴滴答答雨聲不停,本該是雞鳴的時候,這會兒窗戶外頭卻還是黑黑的一片,透不出光亮。
周曉晨是被雨聲吵醒的,也不曉得是不是前陣子事太多,弄得她有些神經衰弱,明明是想睡個懶覺的,可是只要有一點兒的響,她就會早早的醒來,略動了一下,手被人緊緊的抓着,也不曉得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詩詩睡覺時就愛與她十指交扣着,就是睡著了都不會松,偶爾翻個身鬆開了,她人不醒手卻會自動地尋着再扣住,這會兒那小手也是如此。
周曉晨一隻手由着也抓,另一隻手為她掖了掖被子,這邊的冬天格外的陰冷,特別是在連着下雨的時候,施詩雖然小時候在南方待過,可在更多的時間卻是在北邊成長,如今對於這裏的氣候還是有那麼一些不適應,想着,她拿腳貼了貼,果然媳婦的小腳丫子遠不如自己的熱。
手被拉着,就是睡不着也不好起來,周曉晨轉過臉透過昏暗的光,去看她的小妻子,她家媳婦的眼睛長得漂亮那睫毛也是黑黑長長,閉着眼的時候,長長一道有時還會因為眼球的轉動而輕輕顫動,再往下看就是那小巧的鼻子,還有那微微撅起的嘴。
周曉晨很喜歡詩詩的嘴,她的不大不小唇的厚度也是剛剛好,遇上事的時候愛抿着,想到開心的事時嘴角就會上揚,很少會看到她大喜大悲的表情,特別是高興的時候總是愛忍着,不免就讓人覺得她有些悶騷,想到兩個夜裏獨處的時候,事情上,她家媳婦還真的就是一個悶騷。
那小嘴還在那裏撅着,周曉晨舔了舔自己的唇,喜歡眼前這人的嘴還有另一個原因,那唇吸在嘴裏的感覺很是舒服,像果凍濕濕滑滑總讓人舔不夠,想着她便調了下身子,人便湊了過去,唇在那小嘴上親了一親,才碰觸到那睡着的人便有了回應。
周曉晨親完后臉上的笑更深了起來,這也不是頭一回了,每次她想偷親自己媳婦,這丫頭就算沒醒都會給個回應,剛開始時都還以為這人是假睡。
淺嘗了一口,周曉晨沒有再去動,而是重新平躺好想着心事兒。
謝掌柜的事情出了之後,人雖然被移交了,卻還有不少後續的事要做。要安定民心,要防着漏網之魚,還要想法子保下一些受牽連的無辜者,這些事一弄足足忙了他大半個月,這才得以喘息。
想到謝掌柜又不禁一嘆,這位也算是個人物了,只是思想過於愚忠了些,原本逃過了上一回的大清洗,他只要安安份份好好做生意,也不是沒有洗白的機會,可偏偏就是腦子轉不過彎了,一心想要幫着亂黨,據說前任的知縣對他有過救命的恩情,也是因為這個,他要為縣令報仇,要把桂月清這個新任的縣令搞下去。
在他被押送走的前一天,周曉晨特意去了一次牢房,她只問了一個問題,她問,她當縣令之後可曾做過不對起百姓的事兒,她當縣令百姓的生活是不是比以前好,謝掌柜的沉默是最好的答案。可他還是在最後說了一句,成王敗寇若再重來,他還會如此。
這樣的人到底是怎麼樣的一種心態實在是讓人想不明白,不過,自己種的因自己要吞下果,他最終的結局已經定了。
正想着,身邊的人翻了個身兒,手就伸了過來抱住了人,她無知覺地蹭了蹭,又繼續睡。
周曉晨被她這一動打斷了思路,她低頭看看那抱着自己的人,仔細看了好一會兒,忽地笑了起來,再往她的小臉上重重親了一口:“醒都醒了,還裝什麼。”
那小人被點破,這才懶懶的睜了一隻眼兒,偷瞄了一下,又重閉了起來。
周曉晨被她這舉動逗得有了笑意,索性將人反抱入懷,在她的脖子裏先親了一口,隨後吐了一口熱氣兒,再用牙輕輕咬:“醒不醒?醒不醒?”
施詩叫丈夫這樣一弄,立馬就縮了脖子,這是她的軟處對這滋味是又愛又怕,忙睜了眼:“醒了醒了。”她投降。
周曉晨卻沒放過,又在她脖子上啃了幾下這才將人放開。
施詩輕喘着氣,小手在丈夫的身上輕捶了幾下:“壞蛋。”
這一下捶周曉晨很是受用,配上那一聲就叫她心思有些發飄,男人嘛早上最受不得刺激的。又將人擁緊了些,她呼吸微微加重。
施詩哪會看不懂這人的反應,忙將人推開了些,“月清哥,不行呢。”
周曉晨這才想起兩天前她家媳婦來的月事,這會兒還沒幹凈呢,剛才想着的事顯然是沒有戲,忙吸了幾口氣兒,假裝無事一般的輕輕一笑:“我知道。”
施詩對此有些抱歉,“月清哥。”她低聲喚。
“傻丫頭,來咱們先說說話兒。”反正天還沒有亮,今日休沐也不用急着起,既然做不得那有愛的事兒,躺着說說話也是好的,細想來自從出了那事之後,她們倆個都還沒能夠好好說說話,每日回來吃飯洗澡躺到床上沒多久就累得睡著了。
施詩對此自是樂意得很,她也不敢去招惹丈夫,便老老實實的平躺回去,只是手還是與他的大掌交扣而握。
這要聊天開頭總是有些難,周曉晨細想了想一時又不曉得說什麼,只能隨口說道:“外面的雨可真大。”
施詩側耳細聽,那滴答聲確實不小,“是挺大的,哎都下了幾日了,衣服都不能洗。”
“洗什麼,你身上還沒凈呢,急着洗什麼衣服。”周曉晨不以為然道,接着又側了身另一隻手按在了妻子的肚子上,就算知道她這會兒不會痛還是小心翼翼地為她揉:“年紀輕時不注意,到老了就有你受的了。”
這是老聲長談施詩聽了也不是一次兩次,可這樣的話她聽了永遠都不會覺得啰嗦,笑着由他揉,“知道,我聽你的,”她說到此一頓才又說道:“我聽你的,你也得聽我的,月清哥你已經好久沒好好休息了,今天反正下雨也去不得別去,你呢,就安安心心的好好歇着,不準到前面去。”
“行。”周曉晨一口答應,“我也許久沒陪你了,今兒什麼人找我我都不會理的,哎,說來也是委曲你了,這些日子你都不能出門,悶壞了吧。”因為害怕還有漏網的餘黨不死心想報復,她便不讓詩詩出門。
“你又說這話兒。”施詩不在意:“我在家裏才不悶呢,有歡喜陪着。”她說到此,話卻停了一下。
周曉晨注意到了這個停頓,也曉得為什麼會如此,黎滿的命是救回來了,可是命卻只是暫時保住,因此事牽涉到了叛黨,先前他與嚴氏的作為又顯是對着桂月清而來,自然很難能夠脫罪,這會兒已經和嚴氏一塊被移交到了葉誠之的手上。
在押送之前,黎滿的老娘帶着她的小孫子也鬧了一場,她本就是個拿兒子當作命的人,見兒子出了這樣的事兒,先是破口大罵說嚴氏不閑,賣了她的孫女又害了她的兒子,後來聽說歡喜住在縣令府里,又吵着鬧着要見人,再要逼着歡喜求桂月清放人,這老人家不講理鬧起來那可不是一般人受得住了,那戰鬥力比壯年男子都強,幾次下來得不到結果又哭又罵。
那歡喜的反應倒是出乎意料,她由着那老太太指着鼻子罵她不孝,罵她貪圖富貴,罵她幫着縣令害她親爹,卻半點沒有順着老太太的意思去求桂月清,只在人被拉走回到后宅,在單獨無人時,這才輕聲問了情況。
這事到這個程度自然是瞞不下的,周曉晨便將前因後果全都給她說了,小丫頭聽完后想了很久,只問了一句,“桂叔能幫阿爹說上幾句求請的話嗎?”
周曉晨原本就是有心要留她們二人一條命的,只是葉誠之到底要怎麼決定,卻不是她能夠左右的,畢竟還是那一句,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先輩們早就留下了話,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人做天看因果報應,小惡做得多了自以為他人抓不住管不着,可失的是人品破的是底線,養大的是內心的惡魔貪慾,而在不知不覺中種下的惡果,總會應在自己的身上。
是以,周曉晨沒有做下保證,只承諾會為那二人求情。
歡喜得了這一句后便沒有再多要求什麼,她認認真真給桂月清道了謝,之後,那孩子雖看着和平時差不多,可臉上的笑容要少了許多。
這小丫頭不哭不鬧的倒反叫周曉晨心裏越加難受了不少,那老太太後來被孔明找了人好一通嚇唬,說再吵便將她和她那孫子一塊抓了去,這私通叛黨是連坐滅九族的罪,莫不說成精了老人最實在,她一聽說小孫子可能有事,立馬帶着他逃了回去,連兒子都不要了,這香火總還是要好好的延續的。
人走了留下了這麼一個爛攤子,周曉晨每每看到歡喜那模樣,心裏說不出的滋味,施詩也不見得好到哪裏去。這會兒提及歡喜也就不免會想到那些事兒。氣氛在不經意見就變得有些尷尬難言。這事都快成了那小夫妻兩人的心結。
兩夫妻心裏有事,當丈夫的自然應該多擔當一些,周曉晨決定先開口安慰妻子,她嘴才張,那小人兒反倒搶先了一步兒,“月清哥,歡喜的事兒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這話說得很是果斷,施詩人貼過去了一些又繼續道:“這原本就不是你的錯,路是他們挑的他們選的,無論結果怎麼樣,都該是他們自己承擔的,何況你已經盡了力了,難不成他們犯的錯還要你來承擔後果不成,”那小女子一反平時溫和,說出來的話少有的帶着強勢:“歡喜還小,那些反應也是常理之中,她沒有怪你的意思,你也別總把什麼事兒都往自己身上拉。”
周曉晨有些驚訝,她原本以為自己裝得挺好的,卻不知自己的心事早就被妻子看得清楚,她為了這事卻實有些難受,道理她是懂的也是明白的,可是,只要看到歡喜,她心裏就忍不住生出一種愧疚來。也是不想妻子為自己操心,她才強裝着沒事一樣,沒想到人家早就看穿了。
施詩將手按到了丈夫的心口上,感受着它有力的跳動,不讓他有開口反駁的機會繼續道:“月清哥,這話兒我早就想和你說了,可是也沒找着機會也不曉得要怎麼說才好,可是,我看着你這樣,我心裏也不舒服,你大概也看出來我有心事,可,月清哥我的心事不是為了歡喜,是為了你,月清哥,你總是為別人想的太多,也為別人考慮得太多,你這樣最容易累,我曉得你是怕我擔心才裝着沒事,可是就是這樣我才更加的難受,咱們夫妻是一體的,你心裏有話該和我多說一些的,可你總是把自己的心事藏着,”講到這兒,她又輕嘆了口氣,隨後卻抬起了頭,一雙黑亮的大眼堅定地看着丈夫:“月清哥,每回我心裏有事,你總先來勸我,然後你總對我說,沒事,有我在呢,可是,我也想那樣對你說,在你心裏有事的時候,我能和你一樣的對你說,沒事,有我在呢。”她說完就將話語轉化成了實際的行動,將丈夫抱住,那小手按到了他的頭上,輕輕撫了下他的發:“在呢,有我在呢。”
周曉晨不太明白,這小媳婦怎地突然就大轉變把話題扯成了這樣,可是,她卻也曉得這些話必定是她想要說很久又猶豫了很久不說出口的,頭被人輕撫,一種久違而又熟悉的感覺浮上了心頭,周曉晨索性將人依了過去,帶出了幾分小女兒般的形態,輕輕嗯了一聲,而隨着那一聲輕嗯,心裏頭的那一分糾結與愧疚真正的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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