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黃海
仁川,面向黃海,緊鄰韓城,作為南韓的第二大港口,無疑是一個繁榮的城市。
自從根據華韓自貿區協定,將華夏威海和仁川自由經濟區作為地方經濟合作示範區后,兩岸之間的往來就愈加頻繁起來。
可隨之而來不僅僅是繁榮的經濟貿易往來,其中更夾雜了一些灰色地帶。
在寂靜的夜晚中,一艘不大的小型貨輪靜靜地飄在漆黑如墨的黃海上,不遠處燈光閃爍地城市似乎像是在召喚回家的孩子,但這艘船卻一動不動,彷彿不想靠近那溫暖文明的地方一般。
一道黑影貓着腰在悄無一人的甲板上前進着,黑色的衣衫和鞋子讓他與黑暗融為一體,難辨分明。
啪嚓一聲,船艙內頂上的燈忽然熄滅了,這讓低頭打着瞌睡看守通道船員瞬間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然而還不待他查看清楚是怎麼回事,便感覺脖子上一涼,一抹幽光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雖然沒有反光,但他知道那是一把利刃,足以劃破他喉管,讓他血濺三尺的兇器,更何況還有頂在他后腰處那堅硬的觸感,足以讓他投鼠忌器,一動不動。
“我問你答,說謊或者不說後果你知道。”
一道低沉卻穩重無比的聲音自他耳邊響起。
“別,別殺我,我都說。”
這名船員突然感覺到了生命的脆弱與珍貴,不禁心中暗罵,早就和船長說過不要干這種缺陰德的事情了,這回出麻煩了吧。
“船艙底下有多少人?”
船員忽然有些猶豫,對方怎麼知道他們是搞偷渡的?
“別想耍花招!”
感受到脖子上緩緩移動的刀刃和肌膚傳來的一絲涼意,他頓時慫了。
“128個,39個女的,89個男的。”
他就像是服兵役時向班長報告一般,準確地爆出了數字。
“帶我過去,有其他人看守嗎?”
“沒,艙門被鎖死了,他們跑不出來,至於裏面發生什麼事,我們可懶得管。”
被挾持的船員踉踉蹌蹌,向著底倉走去,待最終來到最後一扇門前時,耳邊忽然傳來了詢問聲。
“就是這裏了?下面沒人看守?”
“是的,打開下面就…”
他話還沒說完就感覺到後頸一陣劇痛,接着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黑衣人又踢了一腳身邊倒下的人,確認失去意識后,緩緩轉動把手打開了艙門,頓時一股酸臭腐爛,混合著讓人作嘔的腥味鋪面而來,讓他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怪不得沒人看守,這種環境,正常人根本難以忍受。
他一個縱越跳了下去,隨着落地發出的啪嗒聲,頓時驚醒了一些躺在地上的人們,可是饑渴無比的他們再沒有力氣去管這個突然闖入的男人是幹什麼的,昏黃的眼珠子只轉了轉便又合了起來。
黑衣人雙目如電地在這骯髒腥臭的環境中巡視起來,終於,在某個角落裏他找到了自己的目標。
一個箭步竄過去后,他一抬手冰冷的槍管便頂在了那個雙目無神,面如枯槁的中年男人的眉心處。
“東西在哪兒?”他的聲音冰冷而又堅硬,彷彿鋼鐵一般。
“呵,咳,咳…你們終於來了,我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可是沒想到還是來的這麼快啊…”
“東西在哪兒?”
他彷彿機械人一般重複着剛剛的問話,似乎毫不在意對方的啰嗦。
周圍人看到那冰冷的槍械出現后,頓時都驚恐地挪動着身子,遠離了這片區域。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不過是受牽連而已,放,放過我。”
中年男人的手顫抖地向黑衣人的手腕抓去,似乎是想乞求他的寬恕,可是他的手還未靠近便見一抹寒光閃過,一柄利刺剎那間刺穿了他的手掌,猛地釘在了甲板上。
“啊!!”
男人忍不住發出了凄厲的慘叫,但這卻只能讓周圍人被嚇得挪到更遠處了。
“竟然還想反抗?”
黑衣人盯着他那被刺穿手掌無名指上的一枚戒指,那裏藏有一枚塗抹了劇毒的毒針,只要刺破皮膚,即使是一個強壯的成年人也撐不過30秒。
“說,東西在哪兒!否則後果你是知道的,到時候想給你個痛快都難。”
“被,被蔣勁那個混蛋拿走了,他早就偷跑到韓城了,我身上什麼都沒有,我發誓!”
黑衣人右手一翻收起了手槍,中年男人眼底剛閃過一絲亮光,似乎是以為自己被放過了,但在一秒后,隨着一道幽光閃過,他的瞳孔迅速擴散,伸手捂着汩汩往外冒血的喉嚨,身子不住地痙攣着。
我宣佈,梁阮,以危害國家安全罪,處以死刑。
黑衣人心中默念了一句馬後炮后,掏出手機對着屍體拍攝了一張照片后,迅速在對方身上摸索了起來。
在將所有有用的東西收集好了,他拔起刺穿對方手掌的匕首,頭也不回地便向外走去,似乎周圍的一切都和他沒關係一般。
而隨着艙門緩緩被關閉,艙內的人們也都無動於衷地躺在那裏,彷彿見慣了這種場景一般,只是那具屍體的周圍卻是一片空白,再也沒有人靠近,只剩下那中年男人死不瞑目,瞪大的雙眼,似乎在控訴着什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