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穿越漢末
造反有理,為了最起碼活命的造反,是真的有理!
蟻賊,是古代封建統治剝削勞苦百姓的上層人士對揭竿起義者的蔑稱!
靈帝在位時,異象頻發,怪事連連,匪夷所思的事情層出不窮,且有文史記載:
1.太陽幾度東升,赤紅如血,無光,升至兩丈多高,方放光,黃昏日落時,同樣的在兩丈多高處又出現同樣的景象。
2.光合元年,南宮的侍中寺中,有雌雞欲化雄,一身羽毛已似雄,唯雞冠不變。同年,南宮的正門,武庫內外屋宇崩壞。
3.熹平三年,右校機構中有兩顆大樹,本來高四尺左右,突然其中一棵一夜暴長,長至一丈多高,大一圍,呈胡人狀,頭目鬢鬚髮皆具。
4.熹平五年十月,內宮殿後多棵槐樹,突然自己拔地而出,倒豎,根在上。
5.熹平六年,東萊隆冬時節,突然天空驚現雷鳴。
6.光合元年,司徒長史馮巡的坐騎生育了人。
7.建寧三年,河內婦食夫,河南夫食婦。
8.熹平二年六月,洛陽市民傳言,虎賁寺東壁中有黃人,黃臉黃須黃眉,前去觀者數以萬計,致使交通阻塞。
9.光合二年,洛陽上西門外,有女子生兒,兩頭,異肩共胸。中平元年,劉倉之妻生男,兩頭一身。
怪事也好,異象也罷,並非怪在事實本身,歸根結底而是怪在人心,君主昏庸,奸佞當道,朝廷**,官吏無能,致使百姓怨聲載道,人心惶惶,談虎色變,民心躁動,種種亂象竟而接踵而起。
靈帝昏庸,惡跡昭彰,大肆賣官鬻爵,對三公九卿明碼標價公然買賣,肆意搜刮各地奇珍異寶,讓十常侍把持朝政,認張讓為讓父,大興土木,荒淫無度,致使整個漢室天下,被狼狽為奸的十常侍等人搞的烏煙瘴氣,亂成一團。
人禍可恨,天災也不留情,旱災、蝗災、洪災、地震、災禍接連不斷,讓本來就處於水深火熱的黎民百姓再次陷入無助絕望的深淵之中,掌權的靈帝十常侍等人,依舊紙醉金迷,對百姓的死活不聞不顧,朝廷如斯,地方的官吏,也不過是做作表面文章罷了。
沒有賑災的舉動,也沒有救濟的錢糧,上面歌舞昇平,下麵粉飾:太平,這些當權當官者,多半是花錢買來的官爵,他們只知道大肆搜刮民脂民膏,中飽私囊,百姓們的死活,誰也懶得理會。
成千上萬的百姓家破人亡,流離失所,不知有多少人活活餓死在路邊街頭,成了無人理會的一具具白骨。
大儒蔡邕蔡伯喈,多次藉著解讀異象災禍之機,警告靈帝,說不對政事做出改變革新,必將招致天下大亂!
可惜,蔡邕一番良苦用心,卻是對牛彈琴,靈帝之昏庸,官吏之腐朽,天災之無情,百姓之絕望,一座座大山壓的百姓喘不過氣來,為了能夠繼續生存下去,他們迫不得已,才揭竿而起,而我們的故事,就開始於黃巾起義前夕!
已是初春,可,北方的天氣,卻依舊驕陽炙烤,地面曬的滾燙,路旁的田地里,寸草不生,到處都是龜裂的溝壑,就像飽經風霜的老人臉上的一道道皺紋一樣,如龍蛇狂舞,猙獰可怖,微風吹過,塵沙激蕩,揚塵滾滾,就連風,吹刮在臉上,都熱的難耐。
陳削,身形佝僂,右手拄着一根手臂粗細的木棍,一步一個腳印,踉蹌蹣跚的走在路上,刺眼的烈日,使得他整個人如同龜縮在一起的烏龜一樣,弓着身,低着頭,不是不敢抬頭,而是不能,因為,那無情的烈日,除了讓人不舒服之外,只會讓人更累更渴。
陳削原本不屬於這裏,可他,現在,卻沒得選擇,他的靈魂來自兩千年後,是個土生土長的山裏人,一個整日打獵為生的獵戶,本來一切相安無事,陳削也喜歡平平淡淡的過此一生,雖然窮,雖然苦,但心裏踏實。
可,世事無常,因為有人相中了他們家鄉山青水秀的獨特美景,要搞旅遊開發,而他那兩小無猜的女友,被貪婪好色的開發商給盯上了,山裏的妹子,天然單純,天真的如一張白紙,有錢人在城裏見不到,自然見獵心喜,幸好他的女友沒有被開發商的大把鈔票所迷惑,可是,有錢人的囂張,大大超出了陳削的想像,在他們眼裏,就沒有不敢做的事,陳削的女友,最終被可惡的開發商給生生的強暴了,女友…不堪屈辱,最後想不開跳了崖。
陳削沒有哭,也沒有流一滴眼淚,為了捍衛山裡男兒的尊嚴,他將獵刀磨了整整一天,帶上弓箭,獨自一人闖進了那開發商所住的豪華別墅,那一夜,他流盡了身上所有的血,也殺光了那裏面所有的人!
前世是獵戶,這一世,依然還是,前生窮苦,這一生,也沒有絲毫的改變,唯一改變的只有一點,他恨有錢人,恨所有有權有勢的人,前生因為女人,這一世,因為自己的所見所聞。
這是一個能把人逼瘋的亂世,他陳削,既不是身手高強的特種兵,也不是掌握先進知識的大學生,他僅僅只是個無依無靠被逼背井離鄉一路逃難的——獵戶,而他僅僅才十四歲。
可他卻是一個敢殺人的獵戶!
前生,他殺了人,這一生,也一樣,前幾日,他搶了一塊餅,有人跟他爭搶,幾天沒吃東西的他就用手裏的這根棍子,活活的將那人打死了,不為別的,只為了活下去。
即便生命卑賤如螻蟻,求生的本能,依舊可以讓人徹底變得瘋狂。
“前面有條河。”
忽然前面的難民一陣躁動,緊跟着大夥紛紛向前跑去,你爭我搶,互相推搡,不時的有婦女老弱被擠倒在地,哭喊聲,喊叫聲,咒罵聲,此起彼伏,甚至有的小孩被擠落在地上被人生生的從身上無情的踩了過去。
陳削也發自本能的沖了上去,那佝僂的身子,一時間,快如獵豹,強悍的衝擊力,一連撞倒了好幾個難民,不過是一條稀稀流淌的臭水溝,可,即便這樣,大夥依舊爭搶着沖了過去,不少人直接趴在河邊咕嘟嘟的喝了起來,至於說水裏乾淨不幹凈,有沒有蟲子污垢,這些,沒人理會,就算有人在上游拉屎撒尿,也沒人在意。
雙手捧水,狠灌了一氣,身上頓時有了力氣,整個人也清爽了不少,不過相應的,喝水之後,空腹了幾日的陳削,肚子不爭氣的咕咕叫了起來,人,越喝水,越餓,望了一眼倒影在水中的那個滿頭蓬髮比乞丐還要不如的自己,陳削苦笑了一聲,站起身來轉身就走,飢餓難耐,必須儘快找到食物。
旁邊的人,有人忍不住的抓起水裏的泥沙往嘴裏塞,陳削心裏除了敬佩,並不願意去那麼做,畢竟,他的靈魂來自後世,他很難說服自己,讓自己變成吃土吃人的‘怪物’。
可是,沒等來到路邊,身後,突然又是一陣躁亂,沒等轉身回頭,陳削的臉色就變了,因為他的腳下,地面在不住的顫動着,陣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猛的轉身回頭,西北天際處,一條飛速蠕動的黑線正往這邊快速的逼近,陳削身子一躬,如上緊發條的彈簧一樣,驟然射出,陳削髮力狂奔,咬牙使出全身的力氣奔跑了起來。
來了兩年,陳削知道,自己所處的位置,這裏屬於并州,毗鄰雁門一帶,關外經常有鮮卑強盜踏過邊境劫掠縱惡,這些人,全都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鬼,他們不僅僅劫掠財物,興緻來了,不管什麼人,照殺不誤。
來的正是鮮卑強盜,馬蹄如雷,響如爆豆,碗口大的馬蹄,狠狠的叩擊着地面,捲起漫天黃沙,激蕩起陣陣讓人膽寒的猶如驚雷般的震響,剛剛還在遠處的馬蹄聲,可是,一眨眼的功夫,好像一片黑雲被風卷了過來,一下子便衝到了近前,沒過多久,隨着陣陣肆無忌憚的鬨笑聲,鮮卑強盜面對手無寸鐵慌亂不迭的難民,發動了毫無人性的屠殺。
刀鋒閃耀,鋒刃四起,血雨四濺,殘肢亂飛。
這些連走路都提不起力氣的窮苦百姓,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血肉之軀承受鋼刀長槍的瘋狂蹂躪,給這些野蠻殘暴的鮮卑人帶去酣暢淋漓肆意殺戮的快感。
陳削雖然跑的飛快,可也僅此而已,畢竟,他並沒有多少力氣,一個策馬持槍的強盜沖這邊追了過來,陳削縱然有幾分身手,縱然心裏想拚死一搏,可最終,他放棄了抵擋,因為,自己只不過是一個人罷了,就算僥倖能殺得了一個強盜,又能如何?
將棍棒丟在地上,馬蹄聲越來越近,很快陳削就被死神籠罩住了,背後一股森寒的冷風襲來,噗嗤一聲,隨着陳削微微一側身,背後當即被劈開了一道血肉翻騰的口子,陳削強忍着疼痛,無力的翻身倒地,愣是緊咬牙關趴在地上裝起死人。
“哈哈…”那強盜舉起滴血的鋼刀,沒有絲毫憐憫的再次在陳削身後補了一刀,見陳削確實死了,頓覺無趣,隨着一陣揚聲大笑,那強盜繼續策馬沖向下一個目標。
身為獵戶,雖然陳削有着超乎常人的耐性和忍耐力,身體也比一般人強悍,常年在山中與野獸搏鬥,也磨練出了強悍的韌性,可,他也僅僅是個普通人,被刀劈中,也疼的厲害,可他愣是死死的忍住了。
來了兩年,雖然才十四歲,可陳削的經歷卻一點也不少,陳削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只要有一絲希望,也要活下去,如果自己疼的喊叫起來,當時就會丟掉性命。
面對強盜來襲,陳削做了自認為最正確的三件事,第一;見勢不妙,立馬就跑,第二;跑不過,避開要害,裝死。第三;只要還有一口氣在,絕不做無畏的反抗。
指望發揚男子漢的熱血豪情跟強盜玩命廝殺,陳削,不是勇猛強悍的虎將,也不是特種兵,僅僅是個獵戶,何況,對方足足有上百人,陳削,只想活着!
強盜們留下一地橫七豎八的死屍,好像打了勝仗一樣,囂張得意的策馬揚長而去,陳削咬牙苦撐了好久,就連嘴唇都咬破了,身體早已到達了極限,直到馬蹄聲徹底遠去,才緩緩從地上抬起頭來,身子痛的厲害,渾身都是血,身為獵戶,陳削懂得一些急救的措施,幸好沒有斷掉骨頭,不過,想要站起來繼續走路,很難。
環顧四周,腥風吹過,血染大地,這些剛剛還跟自己一起逃難的百姓,全都倒在了血泊中,不管是有些氣力的大漢,還是婦女老弱,全都不例外,生命,如此脆弱。
這一次,陳削足足躺了十幾天,自己無法繼續趕路,四周茫茫荒野,沒有一點能夠果脯充饑的食物,逼的沒有辦法,餓的難受,無奈之下,他終於咬牙抓起地上的黃土塞進了嘴裏……。
過了幾日,路上再次閃出了難民的身影,除了那條臭水溝能夠引起他們極大的興趣,河邊這些血淋淋幾乎要腐爛掉的死屍,沒有人會理會。
陳削就這樣,蜷縮在死人堆里,靠着臭水黃土,偶爾能尋到點草葉咬牙撐了過來,雖然周圍都是死人,讓人渾身滲得慌,可是,當見多了,也就不覺得奇怪了,何況,在身體沒有好轉之前,這些死人,卻能起到一定的保護作用,至少,強盜不會再來這裏,至少沒人會留意躲在裏面的陳削。
這些天,除了心志變得更加堅韌,陳削又明白了一個道理,一個人,不管有多強,在這裏,終究還是太弱了,弱小的跟螻蟻一樣,就算那些平日裏仗着身強力壯能搶奪別人手中食物填飽肚子的壯漢,在強盜面前,屁都不是。
而這裏,不僅僅有強盜。
何況一個人,也會有受傷生病的時候,這個時候就算找尋食物都困難,身子好轉之後,陳削堅毅的臉上,那雙略顯幽冷的眼睛,變得更加堅定和閃亮,他要找尋幫手,能讓自己更好的在這世上活命的幫手。
至於爭霸天下,跟各路諸侯掰掰手腕,那對陳削來說,簡直就是扯淡!
指望一個連土都吃的穿越人去爭霸天下,那陳削簡直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