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 血染的喜堂
歐陽健還未走到前廳就被人一把掠到牆角,陌生的氣息讓他立刻出手反擊,二人拆了數招,各自分開。
“魔蛇?”歐陽健定睛一看,登時一驚,“不對,你不是魔蛇!”
魔蛇忍不住抿嘴笑道,“歐陽健,難道是因為我變漂亮了,你就不認得我了?”
“你的氣息不對,說,你到底是誰!”歐陽健警惕地瞪着他。
魔蛇臉上的笑容一僵,的確,妖的內丹與神族之龍的內丹豈會一樣,若不是被孟姜重創,魔蛇也不會撿了漏。只不過看歐陽健的反應,自己是回不了紀洛身邊了。也好,以自己今日的修為,又何必屈於人下。
“歐陽健,你的鼻子還真靈!我只不過就是換了副皮囊而已,但我還是喜歡魔蛇這個稱謂,因為它讓我始終記得自己曾經的樣子!”魔蛇嬌媚一笑,緩緩上前挪了一步,一股冷冽的氣息直逼而來,歐陽健心中微慌,雙手化掌作勢要攻。
魔蛇卻並沒有與他打的意思,笑容越發魅惑,“歐陽健,你現在可不是我的對手。再說了,我們同為四使,我可捨不得殺你!我只是想知道,我離開的這幾日,可有發生什麼事?”
歐陽健猶豫片刻,見對方的確沒有與自己為難的意思,而且以魔蛇的出身,換副皮囊也很正常,思及此,便卸下防備說道,“我不知道,我一直在後山溫泉洞內修鍊。不過聽珞玉說,她讓你守着妖帝,可你卻偷跑了出去,害的妖帝被人掠去了青丘山。尊者似乎很生氣,正要找你算賬那!”
魔蛇心中一震,看來還真的出事了。
“尊者沒說如何處置我?”
歐陽健擺擺手,“算你幸運,尊者現在可沒工夫搭理你!”
魔蛇心中一動,環顧了下四周,笑道,“是因為今天歐陽堡有喜事,所以尊者無暇他顧?”
不提還好,一提此事歐陽健心裏就有些不是滋味,悶聲別開頭,陰沉着臉不說話。魔蛇挑眉看了看他,接著說道,“我剛剛從前廳過來,看到歐陽玲玲正在拜堂,她不是你女兒嗎?你在這裏,那她拜的是誰?”
“哼,老子哪裏知道!”歐陽健心中煩躁,踱着步子就要走,魔蛇立刻側身擋住,神情突然變得凄婉可憐。
“你,你又要做什麼?”
“歐陽大哥,你我同為四使,如今小妹犯了錯,你不會忍心任由小妹被尊者殺了吧?再說了,我只不過去吸了別人的精氣修鍊,可沒有做對不起尊者的事情!你幫幫我,好不好?”
歐陽健本就是個好色之人,見魔蛇楚楚動人,淚眼婆娑的望着自己,心一軟,便道,“尊者在溫泉洞,你去洞口等着吧!我可提醒你,現在是非常時刻,你可別再鬧出什麼么蛾子!”
“知道了,我的好大哥!”魔蛇一聲嬌呼,聽得歐陽健骨頭都快酥了。要不是此刻惦記着前廳的歐陽玲玲,他非要佔些便宜不可。
秦香三跪而起,紅着眼眶看着正位上坐着的秦寡婦,那眉那眼,鮮活生動。可是秦香知道,這不過是孟姜為了圓他的遺憾而製造的假象,可就算是假象,孟姜也感激不盡。
“娘,您看,香兒今日娶妻,自此成家立業,您再不須擔憂挂念!”秦香說罷,眼淚止不住地噗噗掉落下來。
觀禮的人群依舊機械般地吆喝着,歡呼着,而秦香與歐陽玲玲卻似身在歡呼之外,與這一堂喜慶,格格不入。
歐陽健闖進來的時候,歡呼聲還在繼續,他撥開眼前的一堆腐屍,快步走上前去,待看到正位上坐着的秦寡婦時猛地怔在原處。
“你~”他很快便意識到,那個端坐在椅子上的女人同這滿屋描着詭異色彩的腐屍一樣,並無生命。他忙穩了穩氣息,見歐陽玲玲一人跪在地上卻未見秦香,忙走過去將歐陽玲玲扶起來問道,“玲玲,秦香那~啊!”
歐陽健捂着肚子急急後撤數步,難以置信地指着歐陽玲玲。
喜堂之內陡然間變得安靜下來,那些描繪着詭異色彩的腐屍,獃滯地立在原地,有的嘴咧着,牙齒卻不自知地掉了下來,有的雙手正鼓着掌,手卻自碗口齊齊斷裂掉在地上。歐陽健驚恐地看着四周,**之氣陡然間襲來,而正位上的秦寡婦,臉色也變得灰白一片,一雙眼睛卻死死盯着自己,原本無神的雙眼卻不知何時,竟染上了一抹絕望和不甘,看得人不禁毛骨悚然。
歐陽玲玲舉着手裏的短刀,一步步靠近,原本平靜溫和的小臉變得猙獰恐怖,“你害死我爹爹,害死了歐陽堡幾百條人命,今天我就要你血債血償!”
歐陽健待看清對方手裏的武器時,頓時明白過來,氣的大吼一聲,“好你個孟姜,竟然敢算計老子!”
歐陽健話音未落,歐陽玲玲就再次攻了上來,手中短刀乃五行之力鍛鑄而成,莫說歐陽健,就連魔尊紀洛也不敢硬接。
歐陽健只覺肚子上的傷口劇痛難忍,更可怕的是他感覺到體內的真氣正隨着傷口緩緩散去。
歐陽健此刻那還顧及什麼父女之情,立刻招式狠厲地反攻而去。只想儘快制服歐陽玲玲,從這喜堂逃出去。
可她低估了歐陽玲玲手裏的刀,也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一開始,歐陽玲玲還處於下風,硬生生挨了兩掌,可是隨着真氣的散去,歐陽健的招式越發緩慢,而被仇恨支配的歐陽玲玲卻是越戰越勇。
手中短刀,飛速刺來,劃過皮膚,再劃過皮膚,一下一下,宛若割肉削骨一般,飛濺的鮮血落在腐屍的臉上,似乎喚醒了他們的神智。
當歐陽玲玲將那柄短刀狠狠刺入歐陽健的胸口時,那些猶如無主冤魂的腐屍,瞬間如飢餓瘋狂的怨靈一般,飛撲而去,飲其血喝其肉。
歐陽玲玲穿着一身紅衣踉蹌着走出來,臉上的血漬和淚珠混合在一起,將紅妝氳開。彷彿在這一刻,她也變成了那些描繪着絢爛色彩的腐屍,沒有了生命,沒有了意識。
鮮血從她蒼白的指尖一滴一滴滴在地上,隨着她的步子拖出一條長長的線。她走出喜堂,越過迴廊,穿過前廳花園的那條石徑,來到歐陽堡的大門外。
朱紅大字仍然還在,艷紅的綢子掛在上面,碩大的“囍”字在陽光下那般刺眼。歐陽玲玲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俯身跪拜下去,再沒有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