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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家事

出租車是不進村子裏去的,幸而周家住的離村口不遠,周嘉怡走了大約十分鐘,就看到了周建平停在路邊的車。

街上有不少人,有的在自家門口坐着或站着,有的似乎是站在周家門口,周嘉怡隱約還聽見了她媽媽李秋梅的聲音。

周嘉怡一走近,圍着的人都給她讓出一條道來,誰都知道周家丫頭是出了名的牙尖嘴利,說話才不管你是大人長輩,你說一句她能頂嘴十句,可不好惹。當然,也有人讓路純粹是因為想看戲。

地上坐着個人,看上去比周嘉怡的爺爺年紀還要大一些,衣服上沾滿了塵土,周建平站在一邊,正在同他說話。

周嘉怡的姑媽周建芳似乎是在抹眼淚,李秋梅一手拉着她,一手拉着她的女兒許悄悄,看見周嘉怡回來驚訝地皺了皺眉,“怡怡,你過來。”

“怡怡,你怎麼回來了?”周建平一聽這話抬起頭,皺着眉問,顯然是很不想讓女兒知道家裏的一些事。

“我回來看看到底有什麼事兒。”周嘉怡直覺這不是什麼好事,地上的人明顯是撒潑打賴的,於是問:“爸,這人是誰啊?”

就是這個問句,戳痛了坐在地上的老頭,他非常不滿地斥責道,“周建平,你們老周家是怎麼管教孩子的,故意的還是怎麼著,你總不會告訴我,你們家怡怡記性不好吧?”

周嘉怡扶額,敢情還是個認識的?可她怎麼就想不起來這人是誰呢?

她看了周圍的人一眼,目光落在周建芳身上的時候,忽然想了起來,這老頭不是別人,正是她表姐許悄悄的爺爺。

周嘉怡依稀記得,她上初一那年,許悄悄的爸爸在工地上幹活的時候出了事,家裏只剩下許爺爺、周建芳和剛上高一的許悄悄。這麼住着總歸不方便,偶爾還會惹來一些不乾不淨的閑話,周建芳就帶着女兒搬回了娘家住,每個月定時回去給老人換洗被褥,打掃院子,添置些東西。

農村人大多以種地為生,周建芳本就沒什麼積蓄,搬回娘家之後等同於斷了收入來源,原本工地是給賠了不少錢的,但許爺爺說是兒子的買命錢要留着給孫女上大學用,怕周建芳拿了去改嫁,不肯給,周建芳也沒有要,因為還要供養女兒上學,就在離村子不遠的玻璃廠上班。

農村家家戶戶挨得近,一家有事情,尤其是在門口鬧開來的,整條街都會出來看熱鬧,不光看,還會議論。也正是這些人的議論,讓周嘉怡明白了整件事的經過。

周建芳守了三年寡,按照農村的說法,也算是對得起死去的丈夫了,有人見她手腳勤快,人也和氣,雖然帶着個孩子吧,但許悄悄今年高三畢業就要上大學了,沒幾年就能工作,便起了給她介紹對象的心思。

總住在娘家也不是個事兒,雖然弟弟弟媳婦沒有說什麼,但對於周建芳來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再回來總有種寄人籬下的感覺,她不排斥再婚,加上女兒也支持,就在村裡人的介紹下相了幾次親。

這事情不知怎麼的就傳到了許爺爺的耳朵里,他覺得周建芳帶着女兒一改嫁,沒人給他養老送終了,就跑到周家來鬧了。

周嘉怡上輩子在梅鎮讀高中,這會兒還沒有放暑假,家裏人又有心瞞着,自然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不過她記得,直到她重生前,姑媽都沒有改嫁,隨着表姐考上頻陽市的一所大學之後,她就跟着一起去了那裏打工,因為沒有學歷又上了年紀,只能做保姆和保潔之類的工作,非常辛苦,大概是積勞成疾的緣故,後來還生過幾場大病。

姑媽是個好人,上輩子李秋梅生病住院的時候,她明明沒有什麼錢,卻還是把自己攢下來的錢全部拿了出來,還親力親為地在醫院照顧。就憑着這一點,周嘉怡就覺得自己必須要幫着姑媽。

“爸,媽,在門口站了這麼長時間你們不累嗎?咱進屋歇一會兒,喝口水吧。”周嘉怡當然不會正面和許老頭杠上,她笑了笑,拽了正在解釋的周建平一把,又笑嘻嘻地和許悄悄說話,“悄悄姐,你們高考分數什麼時候出來呀?”

來鬧事的畢竟是自己的爺爺,他這麼不顧形象地在地上打滾撒潑,這麼多人圍觀着,許悄悄也覺得十分尷尬,被周嘉怡這麼一笑一問,倒是緩了過來,說了句“估計就這幾天了。””

周建平覺得把人晾在外頭不好,但女兒扯着自己不放,只好低聲道:“怡怡,你先進屋,外頭的事兒,我和你媽會處理的。”

“是您聽我的才對,外面這事兒啊,咱們不需要處理。”周嘉怡笑了笑,對許老頭道:“您要是實在家裏沒有凳子啊,木板床這些東西,我們家門口的空地,您想坐就坐,想躺就躺,我們絕對不攔着。”

“你們聽聽!還有沒有王法了!一個小丫頭就這麼欺負人,還敢說不是大人教的,你們老周家是不是看老頭子我孤單單一個人好欺負,就這麼禍害人啊!”許老頭的右手在地上不停地錘,頗有幾分哭天喊地的架勢。

“誒?”周嘉怡疑惑道,“您知道王法呀?那我還真要跟您說道說道了,您說我姑媽要贍養您,那才是沒王法的事情呢!我告訴您吧,兒媳婦是是沒有法定義務贍養老人的。”

“你這是胡說八道,十里八鄉有哪家的兒媳婦敢不養老人的!”許老頭指着周建芳,“她要是敢改嫁,我就上法院告她去!”

“您去唄,您一去就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了。”周嘉怡笑,“您知不知道干涉婚姻自由是違法的,就您現在這行為,我還真替您擔心呢!”

許老頭知道周家的丫頭嘴巴利,但真正被嗆得啞口無言還是第一回,他瞪着一雙眼睛,憤怒地看向周嘉怡。

重生過的周嘉怡,吵架的段數早就從強詞奪理升級成了句句是理,只見她笑了笑,“對了,還忘記跟您說,我姨夫去世之後留下的財產,我姑媽和悄悄姐都是有繼承權的,當初是賠了多少錢來着?您不是全攬自己口袋裏了,咱是不是先把這錢分了,再談贍養的問題比較好呢?”

許老頭一聽這話,心虛地不敢再看周嘉怡,從地上爬了起來,問許悄悄,“悄悄啊,我的乖孫女喲,爺爺這都是為了你好,這有了后爹就有后媽,爺爺是怕你媽改嫁之後你會受苦啊!”

許悄悄也不是個小姑娘了,自從父親死後,人情冷暖她見識過太多,於是態度十分鮮明地說道:“爺爺,我媽想過什麼樣的生活是她自己的事,我不會也不能干涉。”

許老頭沒想到孫女竟然也不站在自己這邊,氣得不行,指着許悄悄的鼻子罵她是個沒良心的東西!

“行啦,您要是沒什麼事就先回去吧,咱們兩家都幾年沒來往過了,就別再這個時候攀親戚講交情了。”農村說的“來往”,是指逢年過節親戚之間的相互走動,自從周建芳回了娘家住,這來往自然而然的便斷了。

許老頭還真是想不出什麼話來應對,再撒潑打滾吧,人家似乎也不吃這一套,他只好憤憤然道:“我還會再來的!”

這話讓周嘉怡不禁想起了幾年後某部熱播的國產動畫片中的經典台詞,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見沒有熱鬧可看,圍觀的村人們各自回家,周嘉怡拉着表姐的手,催促着家裏人進屋。

“怡怡,你說我不用贍養老人是真的嗎?”周建芳每個月省吃儉用,除了給女兒生活費之外,還要給許老頭一些錢。

“我說的都是真的。”周嘉怡認真地說:“你不信讓悄悄姐姐上網查一查,不光是你,還有悄悄姐,她爺爺沒有對悄悄姐盡撫養義務,悄悄姐也不用贍養他,我剛剛說的遺產繼承問題,你要是真的去法院告他,肯定能勝訴。”

“就不用上法院了吧。”周建芳畢竟是土生土長的農村人,“錢我不要了,只盼着他不要再來,得虧悄悄已經高考完了,不然多影響孩子啊!”

“他來我倒是不怕,我就是擔心啊,你要是再結婚,他跑到人家家裏去鬧。”李秋梅皺着眉說。

周建芳倒是想得開,“又不是急着結婚,現在也沒合適的人,我想着等悄悄報完志願拿到學校的錄取通知書之後,跟着她去頻陽打工,大學可不比高中,一年學費就是不少錢,我得給悄悄攢着。”

一家人對她這個想法倒沒有表示出不贊同,李秋梅還問了許悄悄都報了哪些學校,說是等開學可以讓周建平送她們母女倆去。

既然姑媽改嫁的念頭也不是那麼堅定,周嘉怡生出一個新的想法來,不過,她還得跟鹿鹿商量商量再說。

“讓你姑媽幫忙做飯?”陸駿遠之前和周嘉怡提過,他們兩個人如果去秦大附中上學的話,勢必要在學校附近租個房子住,到時候可能要請個阿姨做飯,原本他是打算請鐘點工的,畢竟他不喜歡和陌生人住在一起不過,聽到這話之後他仔細想了想,“也不是不可以,到時候我給她在附近租個房子住吧。”

周嘉怡後知後覺地猜測到了陸駿遠的心思,有點兒抱歉地說:“我考慮的不太周全,我還沒跟姑媽說這件事呢,你不用太勉強,要是覺得不合適就算了。”

若是放在旁人身上,陸駿遠肯定是一口就回絕了,但既然考慮過後答應,必然也有自己的理由,“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再說我可是資本家,到時候不僅要辛苦你姑媽給我們做飯,公司的員工伙食也要她負責,幫忙租個房子不虧。”更為重要的是,有個長輩跟着,周爸周媽才放心讓粥粥跟着自己一起去頻陽上學啊。

陸駿遠的算盤打得叮噹響,果不其然,他期末考試結束后,周建平和李秋梅對於他和周嘉怡要去頻陽的事兒並沒有提出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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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學霸兇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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