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平輿陳家
三人抵足而談,直至天色將明,才各自睡去。
但是馮耀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睡,突然穿越的事實在有點太突然了,直到現在,馮耀仍然很難相信這一切,但是這一切明明就是真實的,而且一想到周倉和陳到的凄慘身世,馮耀更加難以平靜!
周倉,原本是官家子弟,其父周直曾是汝南郡吳房縣長,因為伏牛山賊兵作亂,周直便廣招兵馬,一來藉此平賊亂,二來可以在此亂世中有自保的能力,可是誰會想到當初立誓互為照應的陽安縣陳恭和朗陵縣縣尉李通會背後下黑手,在酒席之間將周直殺害,並帶兵殺了周直所有族人和得力將領,吞併了周直的部曲,周倉僥興得脫,一路向東逃到平輿縣,在知道平輿縣名士陳溫是陽安陳恭堂兄后,便起了殺平輿全家報仇的心思。
而陳溫陳家也確實是冤枉,雖為同族,但是對周家滅門一事並不知情,而且就在事後不久,朗陵尉李通便唆使陽安尉陳恭之弟陳頜殺其從兄,奪其從兄陳恭之兵,隨後李通又借口替陳恭報仇,將陳頜斬殺,吞併了陳氏所有部曲男女。
陽安,吳房,朗陵三縣相臨,且緊臨伏牛山,當地人民風剽悍,多習武。李通手握三縣之兵,聲勢大振,就連縣令也懼於其勢力,不敢稍有異言。
其實周倉真正的滅門仇人是李通,並不是陳家!!
“若有一****得能勢!”馮耀在心中暗暗發誓,“必定幫周倉兄弟報此滅門大仇!!”
陳到雖貴為曾經的揚州刺史陳溫之子,但是卻是庶出的,其母早年病亡,其父陣溫在前不久卸任回家后,也抑鬱而終,本來就不受待見的陳到被其兄陳應逼出家門,流落在外,哪知又碰上了找陳家尋仇的周倉。
“唉!”馮耀一聲嘆息,見窗外天色已明,索性穿衣而起,準備找周,陳二人商量下日後的打算,剛推開門,便發現周,陳二人畢恭畢敬的等在門外。
見馮耀出門,二人恭敬的齊聲叫了聲大哥。
“二位兄弟,為何如此恭敬,我不是說了咱們既已結為異姓兄弟,就不要把我當主公來侍候了嗎?”馮耀道。
“大哥,禮不可廢也!”陳到道。
馮耀搖搖頭,一拍陳到的肩膀,在陳到耳邊道:“咱們現在還不得勢,如果以後這樣在人前直呼我為主公,這要是讓有心人看到了,你認為我還會安全嗎?”
陳到一聽,細想一下,臉色刷的變白,低下頭:“大哥教訓得是!是小弟我考慮得不細心!”
周倉見陳到臉色大變,急道:“大哥,是啥事?”
馮耀又在周倉耳邊細說了一番,周倉也暗暗心驚,但周倉本來臉就黑,倒也看不出太大的變化,只是說話的聲音卻是變調了,“大哥,我知錯了!”
“好了,二位兄弟也不用太過擔心,不過,你們倆一大早站在我門邊,一定是有什麼事吧?”
“是這樣的,剛才我和二哥商量了一下,大哥還沒有兵器防身,這平輿城中我還算熟悉,打算陪大哥去打造一柄兵器,不知可否?”陳到說道。
“好啊!我正有此意!”馮耀笑道,能擁有一把屬於自己的兵器,確實讓人期待。
三人才要走出店門,這時一個五十歲左右老伯急忙走了過來,馮耀心道:“這不正是昨天親自接待自己三人的掌柜陳伯嗎?”
陳伯走近,看了一眼馮耀,然後恭敬的對着陳到一揖道:“少公子,且聽老奴一言!”
陳到極不情願的站住:“陳伯,有事就快快道來,只是以後休要再叫我少公子了,我陳到已經和陳家沒有了關係,現在只是一名普通平民!”
陳伯仍然恭敬的微低着頭,道:“少公子,難道沒有聽說過一日為主,終身為主的話嗎?我陳伯雖然年老耳背了,但是這雙眼睛還不瞎!誰是好人誰是壞人老奴看得很清,只是可憐主人病逝,可苦了少公子你了,老奴看不下去呀!”
陳到雖然臉色緊繃著,但也看得出微微有動容,只是嘴上仍然硬着說:“陳伯,這事暫且不提了!”
就在如此同時,在城內一個市集中,一個熟悉的身影在市集中鬼鬼崇崇地在行人穿行,若是馮耀此時看到這幕,定會嚇得掉頭就跑!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讓馮耀三人頭痛萬分的瘋婦人。
瘋婦人不知何時找了一塊花布,將頭髮包裹了起來,雖然頭髮看起來沒那麼亂了,但舉止怪異,瘋瘋顛顛的神情,引得路人紛紛避讓,瘋婦人自個卻似是樂在其中,並不自知。
不知是發現了什麼,瘋婦人忽的兩眼發亮,貓下了身子,偷偷地鑽到了一挑擔的貨郎身後,而那個貨郎絲毫未察覺到有啥異樣,每走幾步,便扯開了嗓子吆喝:“江米糖!賣江米糖了!又香又甜的江米糖!”
就在此時,只見瘋婦人忽的專迅速伸出手,從挑擔中拿了幾粒江米糖,轉身就跑。
賣江米糖的貨郎並未發現,可是有許多路人早已看得一清二楚,見瘋婦人得手,便大聲叫道:“有人偷江米糖,有人偷江米糖了!”
貨郎反應過來,轉身一看,見果然是有人偷了他的江米糖,氣的連聲大叫:“抓賊,快抓賊!”,也不放下擔子,一肩挑着,從後面飛快的追趕瘋婦人。
一路上,許多不明就裏的人們也在賣糖貨郎的呼喝聲中加入了圍追的隊伍,甚至有人高呼要砍了小偷的手。
瘋婦人見身後群情激憤,也被嚇到,胡亂的在一條條衚衕中狂奔,好在瘋婦人有武功底子,雖然神智不清,也不是尋常人能追上的。
將追趕的人群甩掉后,瘋婦人得意看了看手中的江米糖,嘻笑着轉身來到了一條大街,在這條大街上,人比尋常時間多了不少,並且都有秩序的排列在街道兩側,紛紛議論着什麼。
在大街的前方,有近百披甲持刀的兵卒在開路,時而可見閃的慢了的行人被兵卒們粗暴的拖開,接着扔向街道的兩側。
“這是陳家的家兵,聽說今天是陳家家主娶親的日子,唉,不知是那家的姑娘,這次真的是攀上了陳家這棵大樹了!”人群中一位老者道。
“是啊,一會跟着瞧瞧熱鬧去,說不定一會還能混上陳家的酒席白吃一頓呢!”
“別說了,讓人聽見了不好!”
“嘿!快看,陳家的迎親隊伍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