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劉漢的天賦
大學籃球教練李瑞的家裏，周易斌和李瑞同時注視的目光讓劉漢頗有些緊張，他不知道坐在他身邊的這位長的挺好看的“長輩”是幹什麼的，但李瑞的這種略有些好奇和睿智的目光是他長這麼大都從來沒有感受過的。奶奶的眼神里總是充滿着對他的愛和期望，而周易斌的眼神里是鼓勵和羨慕，這大概是劉漢除了肌肉記憶之外的另一種天賦吧，他總是能從別人的目光中感受到誰對他好，誰對他不好。
“來，吃點兒西瓜吧，說真的，這裏的夏天真的要比洛杉磯熱的多。還有，親愛的小斌，能給我介紹一下你身邊這位帥氣的小夥子嗎？”從小就接受美式教育的娜沙顯得很大氣。
娜沙耀眼的金色長發和精緻的面容讓從來都沒有見過外國人的劉漢再一次震驚，原來這世上還有頭髮不是黑色或白色的人。
“哦，嬸兒，這是我在假期里認識的一個朋友，名字叫劉漢。劉漢，這是李叔的愛人，叫阿姨就好了。”周易斌的話里略帶些狡黠。
“Hi，你好，帥氣的劉漢，不過你不要聽小斌的，他的這兩種稱呼都讓我顯得很老，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娜沙就好。”娜沙對着劉漢伸出了手。
劉漢用力的在大腿兩側擦了擦手然後輕輕的握了一下娜沙的手，然後用大概只有他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說：“娜沙……阿姨，你……好。”劉漢覺得自己的臉大概燙的通紅，他根本沒有聽出來周易斌話里的小小狡黠。
“哈，害羞的小伙。”娜沙對於這種東方國度年輕人普遍存在的表現顯得很適應，她都記不清楚這是第多少個在與她接觸時變得通紅的面孔。
“哈哈，嬸兒你也許應該知道，這大概是劉漢第一次見到外國人。”周易斌的話讓劉漢略微有些輕鬆了。
“叔，我接下來說的話大概你不會太相信，但絕對是真的，劉漢籃球打的很好，甚至可以說要比我好。”
“哦，是這樣嗎？那他跟你一樣從小就練球了？”周易斌的話讓李瑞有些奇怪，他是知道周易斌的籃球水平的，如果不是出了意外的話，以周易斌現在的水平，進入省一級的隊伍是沒有問題的。
“沒有，在我認識他之前他大概從來沒有碰過籃球，我只教了他一個月左右，而且大概每天只有兩個小時時間。”周易斌的話難以讓李瑞完全相信，因為他也是從事籃球工作的，他知道一個沒有任何籃球基礎的人要通過一個月的時間訓練超過周易斌的話那是不可能的。
“叔，我知道你不太相信，要不咱們去球場練一會兒看看。”
“娜沙，我覺得午飯咱們得稍微推遲一會兒了，願意跟我一起去球場散散步，然後見識一下什麼叫天才嗎？”
球場上，周易斌正在和劉漢進行簡單的投籃訓練，球場邊，李瑞和他的金髮碧眼的妻子娜沙被劉漢近乎百分之百的命中率驚的目瞪口呆，這已經投了將近半個多小時了，劉漢只投丟了一個球，李瑞在想，這如果真的是如同周易斌所說的只練了一個月就達到這種水平的話，無疑劉漢就是一個天才，不，應該是天才中的天才。
“完美的投籃動作不是嘛，而且彈跳看起來也不錯，如果給他一雙正規的籃球鞋的話我想應該會更好。”娜沙也是個很喜歡籃球運動的人，不然也不會喜歡上高大的李瑞。
“親愛的，你發現沒有，他每次投出去的球的弧度幾乎都是一致的，這很難得。我難以想像，如果這是從小就開始訓練的話他能達到什麼樣的水準。”劉漢的投籃表演徹底震驚了李瑞。
“好了，小斌，還有劉漢，稍微停一下，你們再做一下接下來的訓練，劉漢投籃時小斌你要對他進行貼身的干擾，我們能測試一下他在面前有人防守時的投籃能力。”
“嗯，好的，叔，不過這個我還沒有教過他，要不您先指導他一下。”
“來，劉漢你先過來我給你講一下，等下我讓小斌對你投籃時進行干擾，你在面對防守人時要投的更堅決一些，適當的加快出手速度，適當的調高你的投籃弧度，懂了嗎？”李瑞對劉漢進行了一下簡單的講解。
“李叔叔，這個弧度是個啥？”劉漢顯然沒能聽懂李瑞的簡單講解……
“呃，好吧，來，小斌，讓咱們倆先來給劉漢示範一下。”李瑞決定親自上陣，用動作來演示總是好過語言描述。
李瑞持球進攻，周易斌正面防守，李瑞拿球做出三威脅動作，然後突然起跳，身體略帶後仰，籃球在身體還處於上升期時就已出手，籃球弧度很高，自轉很快，完全是依靠手腕的力量投出。周易斌在李瑞起跳的同時迅速靠近李瑞的身體，拿手掌封堵李瑞的眼睛，因為以前的事故，周易斌已經沒有辦法完全的迅速起跳，只能用這種方式來防守。雖然李瑞已經退役多年，但從小就開始的訓練讓他在骨子裏仍然還帶有籃球記憶，再加上他一直是從事籃球工作，所以狀態保持的不錯，投出去的籃球空心入網。
“劉漢，看懂了嗎？就是你要在有人防守時想辦法不要讓防守人碰到你投出的球。”
“嗯，懂了，我想試試。”從小就在歧視中長大的劉漢通過籃球感受到了不一樣的成就感，這時他無比的想練好籃球。
劉漢在腦海中略微回憶了一下李瑞的動作，然後面對周易斌的防守，拿球做出三威脅動作，起跳，出手，但他在起跳時周易斌成功的切掉了籃球，雖然周易斌腿部不能完全的發力，但從小就訓練留下來的籃球意識還在，成功的防守住了。
“來，劉漢，你看，你剛才在起跳的時候沒有注意保護籃球，這樣就容易讓對方碰到籃球並干擾你的投籃，所以你在投籃起跳時要迅速的將球拿起來，還有可以適當的將身體後仰，這樣就更容易躲開防守。”劉漢沒有看到李瑞失望的眼神，而是更進一步的耐心講解。
在接下來的十次投籃中劉漢無一成功，要不就是出手速度過慢，要不就是沒有躲開周易斌的防守，但李瑞始終耐心的針對劉漢的每一次動作做出講解，並又示範了幾次。
第十一次投籃，劉漢找到了感覺，身體後仰幅度足夠，手腕壓的很實，出手速度相當快，在周易斌的防守貼上來之前就投出了籃球，籃球劃過一道美麗的弧線空心入網。
“漂亮，很不錯，再來幾次。”李瑞也適時的表示誇獎。
接下來訓練再一次的成為了劉漢的投籃表演，他的每一次出手幾乎都是完美的躲過了周易斌的防守投籃命中。他的這種逆天表演徹底的將李瑞壓抑在內心中的熱血點燃。
場邊的娜沙也震驚了，她從來沒有見過能將投籃演繹的如此完美的球員，看劉漢投籃幾乎是一種美的享受，每一次籃球刷過籃網時的聲音都如同蕩滌靈魂的聖音，讓人忍不住雞皮疙瘩。
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匆匆過去，李瑞已被震驚到麻木。他適時的打斷了進入投籃狀態的劉漢。
“你以前沒有接觸過籃球嗎？上過中學嗎？”李瑞很想探究一下這樣一個天才以前的生活是什麼樣的。
“沒，額……我以前就是在家裏放羊，沒有上過中學，只有小學。”一個小時的訓練沒有太多的消耗劉漢的體力，對於從小就干體力勞動的劉漢來說，這點兒運動量基本都沒辦法讓他流汗。
“那你父母呢？你是跟誰來這裏打工的？”李瑞已經對於天才般的劉漢動了心思，他不想看到這樣一個出色的苗子被浪費掉。
“我奶奶過世了，父母我從小就沒見過，只曉得我爸被槍打了（槍斃了），我媽不知道在哪裏！我是跟我三爸來這裏掙錢的。”說出這些的劉漢略有些失落，對於他來說父母這是個概念，唯有奶奶的去世讓他傷心。
“那你以後還想天天打球嗎？還是想去掙錢？”
“我……我想，我想天天打球，但我三爸讓我好好掙錢，周易斌不是說打球也能掙錢嘛。”劉漢感受到了李瑞眼神中的關切和期待。
“那你為什麼想天天打球呢，打球時你高興嗎？”李瑞熱切的想知道劉漢內心的想法。
“我不知道為什麼，以前我放羊就覺得高興，能吃到奶奶做的洋芋擦擦就高興，但現在我一摸籃球就高興，我也不知道這是為啥！”放開心情的劉漢說出了真心話。
“好，好，不說了，哎呀，快十二點了，咱們回家吃飯，先吃飯，吃完飯咱們再來說說你打球的事兒。”李瑞心情如果冬日裏吃了刷火鍋，夏日裏喝冷飲一樣舒爽。
“瑞，我給你們買了冰鎮的汽水快來喝。”場邊的娜沙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買回來了冷飲，她可以從神情中感受到丈夫現在內心的喜悅。
“謝謝，娜沙嬸兒，嘿嘿。”周易斌又一次的刺激了娜沙的年齡感。
“小斌，下次希望你去掉後面兩個字。還有，親愛的，家裏已經沒肉了，你中午要做的紅燒肉現在連基本材料都沒有，而且，我必須得說，你的孩子現在也表示很餓。”
“哎呀，差點兒忘掉了，娜沙，你帶小斌還有劉漢先回家，我馬上去買肉。”
“瑞，今天小斌和劉漢都在，我也很開心，可以允許你喝一點兒酒。嘿嘿！”丈夫的好心情傳染到了娜沙。
“遵命，夫人。哈哈”李瑞也放開了自己的心情同自己的老婆開啟了玩笑。而此時的劉漢還在同那瓶汽水較勁，他從來沒有喝過這麼好喝的東西，特別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