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入城被困
眼見着天亮了,將士們陸陸續續的回來,唯有宇文憲帶隊的二十人,音信全無。
一營營長魏珂是宇文憲親自帶出來的兵,無論哪方面都卓越超群,昨日本來非要跟着宇文憲前去放火燒糧,卻被宇文憲攔了下來,要他誓死也要保護好婉瑤,他笑的春風蕩漾,說出來的話卻誓言如山,那會兒部隊整裝待發,唯有魏珂與宇文憲糾纏不休。
宇文憲將他拉至一旁,遠遠的,藉著高空璀璨的月光看着背影消瘦的婉瑤,道:“那女人是本王的命,本王把我的命交給你,保護好她,她若好了,本王便是好了。”
這會兒,魏珂見着婉瑤一副不慌不忙、穩若泰山的吃着冷饅頭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指着婉瑤頭頂,怒喝道:“你這女人,心怎麼這麼狠呢?王爺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你居然還能吃得下去飯?要不是因為你,王爺肯定會讓我陪着,
也就不會下落不明了,你個娘們家家的,不在家裏洗衣做飯生孩子,到戰場上來搗什麼亂?你以為這是過家家啊?王爺若是有個好歹,別說我不答應,營里的兄弟都不答應!”
婉瑤漫不經心的轉過身來,氣場十足,冷眼看着魏珂,話語冰冷刺骨,“不答應又能怎樣?別忘了,宇文憲臨走前,將營里兄弟的身家性命都交給了我,即便我是個女人。”
“你......”
魏珂氣的擼起袖子,被身邊的士兵拉住。
浮生上前一步,“魏將軍消消氣,別敵人還沒打過來,我們自己窩裏反了。您就算不信李將軍,難道還不相信齊王殿下么?他若是沒有十全的把握,怎能扔下我們冒此風險?相信應該是被什麼事兒耽擱了吧,再等等,齊王一定會回來的。”
魏珂朝着婉瑤“呸”了一聲,吐了口吐沫,不屑的道:“李將軍?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了,齊王殿下也不知是中了什麼邪,居然還封你為將軍,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什麼德行?除了長的丑、腦子笨,還有什麼優點?”
浮生那麼自持冷靜的人都被氣的火冒三丈,剛欲上前理論,不想被婉瑤伸手攔住,她不緊不慢的站起身,悠然的朝前走了幾步,抬起眼來與魏珂對視,在魏珂眼裏,婉瑤頂多算是個子偏高一些的長的比較白凈的女人,瘦不拉幾的,恨不能風一吹便倒,有什麼可怕?正不屑一顧之時,婉瑤冷不防的出拳,出掌極快,一拳打在魏珂心口窩處,魏珂瞪大了雙眼,不敢相信,直直的向後倒去,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婉瑤眼梢未抬,回身又坐下,拿起未吃完的饅頭,對着浮生道:“肋骨應該是斷了一根,給他接上。”
魏珂從未想過,這看似話語不多、毫無存在感,卻氣場強到恨不得方圓兩公里都能感受到的女人竟然這麼有內力,剛剛想必是手下留情了,不然這一拳打下來,不死也得沒了半條命,好歹也自我感覺良好,有頭腦有武功的,怎麼就敗在了一個女人手裏?頓覺臉上掛不住了,臉上騰的一下紅了起來,心口窩更是疼的呼吸一滯,倒吸口涼氣。
浮生笑笑,幫他接骨。婉瑤自打墜落懸崖后,整個人的身子都像散架了似的,恨不能攤成一堆泥,人也瘋癲痴傻,誰都識不得。還是沈格然出門,請了他師傅出面,就是浮生當初認識的那位柔然神醫,不僅幫婉瑤治好的外傷,還在一而再的刺激下,讓婉瑤恢復了神智,連千年靈芝都吃了幾顆,每天又為她傳輸真氣。從那時起,婉瑤的內力就大增,大概是吃了太多的好葯吧!
浮生還記得當初老神醫每日都黑着臉,沈格然像侍奉祖宗一樣討好着。
想到此,不免嘆了口氣。沈格然這又是何必呢?
若是當初知曉婉瑤身體好了以後會那麼恨他,不知當初還會不會義無反顧的隨着她跳下懸崖,並不惜跪在老神醫門外三天三夜才求得他出山為婉瑤看病。
人啊,都是因果報應,有因必有果。
婉瑤喝了口酒,漫不經心的道:“魏珂,今日不是想要你難堪,只是要告訴你,行軍打仗,輕敵是大忌。人都是有兩面性,你不會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吐着帶着劇毒的蛇信子出現在你面前,一口將你吞下,吃的連骨頭都不剩。”
婉瑤說著,又喝了口酒,火辣辣的順着食管進入胃裏,翻江倒海的燃燒着她。
她忽而輕笑了一聲,她就是最好的例子,明知沈格然當初接近她不懷好意,卻還以為自己脫離了皇宮,離開了宇文邕,對他就再無用處,他也不會再利用她,不想,一出手,卻顛覆了所有。
能怪誰?自釀的禍,連個補償的機會都未曾給她,再也無法挽回。
婉瑤又道:“女人怎樣?那也最好的武器,用的妥當,同樣殺人於無形。”
魏珂躺在地上閉着雙眼,頭上的艷陽透過樹葉縫隙照在他的臉上,火熱。
他心裏十分煩悶,一來是覺得自己太過丟臉了,連個女人也打不過;二來,又氣起宇文憲來。還說讓自己保護好她,這女人,十足火力,哪裏需要人保護?
梁州城內戒備森嚴,出入城門堪比進皇宮,裡外三層的查。宮門侍衛手裏拿着宇文憲幾人的畫像挨個排查過往人群,一個也不放過。
宇文憲等人換了身普通百姓的衣服,喬裝了一番,大搖大擺的坐於城門口處的茶樓里。
所謂大隱隱於市,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只是,想要出城,怕是有些難度。而且,護城河四周也是重兵把守,昨夜夜裏入城,城門早已關閉,而連接外界的只有護城河,想來是耶律光料到了此處。
宇文憲有些急,他怕自己一夜未歸,婉瑤擔心,再擅自入城營救,他一個人被抓,總好過婉瑤被抓。
不過,宇文憲倒是猜的對,婉瑤確實來了,還帶着浮生。她說過,女人的身份,便是最好的掩飾。
倆人穿了身普通百姓的裙衫,提着個籃子,入城時,被守城的官兵攔住,裡外檢查了一番,見籃子裏裝着些女人化妝用的東西,又盤問了下去處,這才放行。
宇文憲一直盯着城門尋找出城時機,見是婉瑤,不免一愣,她果然還是來了,這個膽大的女人,不知這裏是哪兒么?連忙差人下樓迎進了茶樓包房裏。
宇文憲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在婉瑤將將踏進門時,一把拉她入懷,緊緊抱着,嘴上責怪道:“你為什麼要來?不知道這裏多危險么?”可心裏卻想着,見到你真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