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家和萬事興
到底是有了家底,這一次根本不用崔玉交代,趙二石可就把新家佈置的妥妥噹噹的了。也是他向來對自家媳婦說的話,提的事兒上心,所以那些什麼影壁牆面,什麼中堂客堂但凡是別人家講究的,他可跟着講究了個遍。
八仙桌跟條幾都是描刻雕花的,大紅朱漆陪着金黃的芯蕊,瞧着都不像是一般人家的用度。還有廳堂里的太師椅,那都是用了專門的紅柳打的,更別說那些擺設跟看着就風雅的書畫了。
“媳婦,你瞧瞧這窗戶。”趙二石扶着自家媳婦來回溜達打量着,見媳婦越看越歡喜,他心底不由鬆了口氣。幸虧媳婦滿意,不然他少不得再費心折騰一番。
崔玉應着趙二石的話往木格窗戶那探了探身,看似不起眼的窗戶卻別有洞天。上邊雕刻着許多吉祥的花紋,還有她早些時候說過的青鸞飛鳥圖案。
這紋案看着就細緻,用手蹭了蹭,竟然半點都不刺啦手。想必是費了許多功夫的,崔玉不由感嘆那打窗戶木匠的手藝了。卻不想一轉身,她就對上自家男人正得意洋洋的模樣。
莫不是這是他的傑作?
果然,見自家媳婦喜歡,趙二石湊近了說道:“媳婦,這花樣是我找小山問過的,他說書里青鸞就是這樣子的。不過我不放心別的人雕刻,所以就抽空自個打了這幾間屋子的窗戶。”
要不說崔玉從來不相信男人不經慣,瞧着趙二石,現在的日子明明已經比那些員外人家也不錯了。可偏生還一心守着自己,處處想着自己,甚至就算有了丫鬟小廝,可但凡遇到她的事兒,這憨子還是那般固執的要親自照顧。
看完了新院子,崔玉跟趙二石又去逛了逛後院,後院跟一般大戶人家的佈置差不多。有水井還有養花種草的地方,往北一排還有丫鬟小廝的住處,再有就是放雜物的地方跟一些客房之類的。
因為現在家裏的豬跟雞鴨之類的家畜都在河灘地那邊養着,而且菜園子也不用另外開闢,所以倒是讓把菜地換成花圃的新院子顯得更雅緻得體。
逛了一會兒,崔玉覺得有些累了,跟趙二石說了一句,倆人就一塊回家了。路上,她不免興緻勃勃的說起了搬家的事兒。雖說如今她早就不像最初蓋新房那般興奮,但喬遷之喜更何況是趙記發展壯大之後搬的第一次家,她怎麼能不激動?
其實他們也不是沒想過去縣城買房子置辦院子,畢竟那裏更繁華也更方便。可一來周氏年紀大了,不願意離開趙家村。二來趙記的基業在這裏,說走就走也不太顯示。更重要的是,崔玉自己也習慣了村裡踏實的生活,實在不想輕易的離開這裏。
雖說趙家村不若外頭方便,但這裏的人心思少,花花腸子也少,大伙兒一起共事兒頂多就是有個眼紅的說幾句酸話。可若是哪家真有了事兒,鄉里鄉親的可每一個會說袖手旁觀的。
而縣城就不同了,來往的人慣是會說巧面話的,指不定面上嘻嘻哈哈的跟你交好,背地裏就跟別人嘀咕一些有的沒得。就好比李氏跟陳木匠剛剛去縣城的時候那般。李氏開着門店賣吃食,陳木匠在後院接木匠的活兒,本來是圖個方便又能省些開木匠鋪子的銀錢,誰知道竟然會引了不少流言蜚語。
不說很長一段時間那些要打木器的人不敢去尋陳木匠,便是李氏都被人指指點點的說那婦人拋頭露面就是因為男人不行,這才開吃食店補貼家用的。
若不是後來出了個舉人崔虎子,只怕倆人少不得再被人說道些日子。
說起這個來,崔玉也有很長一段時間不理解,畢竟熙朝雖有男女之妨,但也是允許婦人做些生意貼補家用的。否則許多門店也不會有女掌柜的存在了。
到後來她才明白過來,那些人大多數家裏也有店鋪,只是生意有好有賴。所謂同行無同利,李氏的鋪子掙了錢,自然就影響了別人家的生意。
所以那些好聽的難聽的,可不就一股腦的冒出來了!
這就是崔玉為什麼寧願蝸居在小山村,也不願意輕易出去過。說她沒心勁兒也好,說她沒出息也罷,反正如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守着男人跟孩子的生活,她滿意的不得了。
回到家的時候,天天跟嘟嘟還沒回來。這倆孩子也是小可憐,自從趙家私塾開辦以來,就被自家爹爹打包丟了進去。美其名曰是要打小教養,可實際上還不是怕倆臭小子累着自家媳婦了?
朵兒一邊剪紙一邊扭過來扭過去的不安生,而如燕則縫着衣裳在邊上跟她說著話。因為如燕跟小山訂了親,所以崔玉就做主把她跟王秀和的賣身契放了回去。
不過這倆人也是有心的,就算拿回了自己的賣身契,也從沒覺得翻身做了主人。平日裏該如何還是如何,也從來沒覺得自己跟舉人結親,有了什麼優越感。
尤其是王秀和,現在除了拿回自個的賣身契,更是跟着東家掙了不少工錢。現在她除了感激東家之外,就是琢磨着要給閨女準備什麼嫁妝了。
至於朵兒,自打小板凳去了縣城,她很明顯幹什麼都沒精打採的。不過今兒瞧着她的模樣,倒是少有的活躍。崔玉一問,才知道原來是小板凳寄了信回來,還託人給朵兒捎了小禮物。
果真是情竇初開的年輕人,只一封信幾句話就能引得她心情起伏。不過想到最初自己跟這個憨子相處的場景,可不也是如此的?
又過了幾日,趙小山從縣學回來了。說是因為他考中的舉人,過幾日就功課了。半麓書院的名號,別說崔玉知曉,就連周氏也是聽說過的。
那裏出過兩個寒門狀元,加上授課解惑的師傅許多都是從京城請來的,所以名氣極大。更重要的是,經常會有官員跟遊歷的先生去講學,單單是這一點就是別的書院望塵莫及的。
據說半麓書院本來只是個小書館,不過哪裏對寒門學子開放,只要資歷夠又能通過考核,就能進去學習讀書。因此對於百姓家的供養的讀書人來說,那不止是一個途徑更是一份榮耀跟嚮往。
只可惜,這麼多年到底也沒有多少真正的寒門學子考進去,更沒有幾個從黃土地里識字兒的人在裏面學成一番。
趙小山想着他跟如燕年紀不小了,而且他這次去書院到下次去京城趕考,又要耽擱三年時間。所以問過周氏跟崔玉以後,兩家就打算乾脆趁着新家蓋好了,辦了倆人的親事。
用新宅子做他們的新房,加上趙記財力人力的支持,這場婚禮雖然倉促但絲毫不顯怠慢。
自打定下了好日子,如燕就開始在房間裏縫製嫁衣了,雖然時間緊張了些,但幸虧她一直在準備着。所以倒也不覺得趕的慌。
崔玉擔心她一個人悶的難受,也會讓朵兒時不時過去陪着她說說話。至於請全福嬸子,準備雙喜字,還有陪嫁跟迎親的東西,自然都有兩方長輩打理。
到了七月底,趙家正式下聘,下聘的院子自然是王秀和如今住的趙家舊宅子。左右也算是分開了,娘家跟婆家不住一個院子也能生了不少人的話柄。
下聘的日子,趙家長輩幾乎都到了,就算是不看在趙二石的面子上,也得掂量一下趙小山舉人的身份。甚至就連早些時候有意跟趙小山結親的鄉老,也早早就來做見證了。
趙家的聘禮很是豐厚,甚至比最初崔玉進門時候多了不知道多少。單是地契房屋跟銀票,都不知幾何,更別提一個下聘禮買了多少吃食點心了。
看到一台台聘禮進了如燕的屋子,村裡人更是熱哄哄的說起來,趙家還真是看重倆孩子的親事,竟然下這麼大的手筆。
“可別說,這點東西對趙家來說也算不得什麼,不過如燕那個小丫頭能嫁給舉人老爺還被這樣看重,還真是好福氣勒。”
“可不是,聽說如燕跟她娘早些時候就是趙家買回來的丫鬟,現在瞧瞧倒是成了主家了。”
“也是趙家人心善,倆孩子也都是好的,這要是放在別人家哪輪得到她當媳婦啊。”
“就是,便是鎮上香薷閣的掌柜的也只是納了他落難的表妹當小呢。”
不管外面的人心裏怎麼想的,但看到兩家交換了聘書,心裏都為著這門喜事兒高興。都是自個眼皮子底下長大的孩子,就算門第有些出入,那對於這些心底實誠的老百姓來說也是不礙事兒的。
下聘之後就是成親了,原本村裡人辦喜事都是親近的人家相互幫忙撐起來的。但這回,趙家不僅請了做酒席的班子來直接開流水席,甚至還花錢請了外頭的戲班子來熱鬧。
至於待客的桌椅板凳,不用趙二石各家各戶去借呢,大伙兒就你一家我一家的搬了過來。
而成親前一夜,崔玉除了跟如燕說了許多知心話外,還專門告訴了她許多成親以後要注意的事兒。當然,那些難以啟齒的話,崔玉擔心王秀娥那軟性子不好意思告知如燕,所以也是要說的。
本來崔玉說的話,還能讓如燕連連點頭,可到了後邊簡直讓人面紅耳赤。讓如燕整個人都不好意思起來,那臉蛋更是羞紅極了。看的崔玉直笑,大概是她的惡趣味,當初成親前她不也是這麼被李氏耳提面命的教導的么?
一連忙活了幾日,在趙小山跟如燕的良辰吉日之後,他就上路去了州里。之後的日子,如燕也會隔了三五日就跟着家裏送貨的車隊去探望他一番。
到後來,崔玉心疼倆孩子奔波,新婚燕爾就要相隔兩地,也確實不像話。跟自家男人嘟囔了幾句之後,趙二石乾脆就在半麓書院下頭的鎮上設了商行的店鋪,還交給如燕跟王秀和去打理。
說是讓她倆打理,其實裏面的掌柜的跟活計都是從趙家私塾出師的,商行里的道道都知曉個八九不離十,所以也用不着倆人費心去談生意掙錢。
且不說倆人現在過得如何甜蜜,趙小山又是怎樣發奮努力的。只說現在州衙就來了一位貴客,雖然並未穿朝服官衣,也沒有佩戴華貴飾品,但那通身氣質就是常人難以企及的。
更別提一方知州的徐子欽,這會兒正恭敬的跟着那青年身後細細稟報着什麼。
在趙家村一切安然的時候,卻不想京城正風起雲湧。就連剛剛踏上去往京城道路的趙小山跟如燕都沒想到,這一次的科舉考試,竟然掀開了熙朝新篇章。
說起來就算成親快三年了,趙小山跟如燕的感情也絲毫沒有被時間消磨。甚至如燕許久不曾懷孕,都被趙小山一力承擔下來了。至於娶平妻或者納妾,他是絲毫不曾想過的。
如燕不是不感動,也曾經對趙小山提過讓他娶小的回來延續香火。卻不想被趙小山鬧了一通脾氣后一口拒絕。當時的她不是不委屈,幸虧他們有個好嬸娘。
崔玉別的不說,可對於娶妻又納小這件事是深惡痛絕的。更何況也不是沒有名醫幫着倆人看過脈象,都是倆人身體並無不妥,只是孩子的事兒還是要看天意。甚至小板凳跟他師傅都說讓倆人放寬心,孩子自然會來的。
當時崔玉一番說教,加上周氏雖然着急但卻並沒有像別人家的老奶一樣催着她生孩子,更沒有給她下過臉色。所以這件事也就壓下不提了。
如燕看着靠在車臂上細細看書的男人,不由慶幸自己的好命。若不是當初被心善的嬸娘買回家,若不是相公一家人心底慈悲,只怕她現在還不知流落在哪裏受苦受罪呢。
其實她私心裏也不願意讓相公再納個小的,說什麼賢良淑德,真做起來哪有那麼容易?更何況已經看慣了二叔跟嬸娘倆人相敬相愛的日子。
而現在正被如燕感恩的崔玉,正哭笑不得的看着已經年過三十的趙二石跟剛剛滿兩歲的小丫頭團團。說起來她當初擔心的還真對,若是第三胎真的是個閨女,定然被自家男人/寵/個無法無天。
現在可不就是如此,小丫頭也不知隨了誰的性子,平日裏在外人跟前扮巧賣乖,白嫩/嫩胖嘟嘟的小模樣讓人想討厭都討厭不起來。可偏偏回了屋裏,就開始跟她爹爹“戰鬥”了,那葡萄似的黑亮圓潤的大眼,可勁兒的往娘親懷裏瞄。
只可惜她踢騰的勁兒,對於趙二石來說根本就是撓痒痒,反正怎麼說都得抱着閨女不停地逗。
要說小丫頭嫌棄自家爹爹吧,一旦趙二石出門時間長了,她又要屁顛屁顛的到處去找。就算是廚房做了什麼好吃的,也可記得給她爹爹留一份的。
反正自打家裏添了小丫頭,可是每一天安生的時候。除了有個閨女控的趙二石,還有倆妹控兄弟呢。甚至倆人在團團小時候,還偷着抱出去給人炫耀呢,來來回回的說什麼你有妹妹嗎?你妹妹有我妹妹好看嗎?
那表情,就算現在崔玉想起來都覺得囧囧的。
當然家裏最護着小丫頭的還得說是周氏,這些年周氏身子骨雖然還算健壯,但到底是年紀大了行動不便利。如今便是被人扶着拄着拐杖,都走不了幾步道了。
所以小丫頭每日裏除了討好娘親,跟爹爹玩鬧,就是去尋老祖給她逗笑解悶。不說她嘴甜又會討好人,就說冰雪可愛的小模樣,就稀罕壞了周氏。
日子久了,但凡小丫頭闖禍,都沒人能收拾的了了。別說周氏自己捨不得教訓,就算崔玉多說一句,她就該攔着了。
想到剛剛小丫頭又不知道拔了哪的花,也不知道帶着倆哥哥偷偷摸摸去幹啥了,崔玉就忍不住嘆氣。這個家現在啥都不如小丫頭委委屈屈往那一站就揉眼睛好用。
“媳婦,閨女呢?”趙二石忙完了賬本的事兒,一撩帘子就開始找自家寶氣閨女了。
崔玉撇撇嘴,冷哼了一聲也不搭理他。感情這人是有了閨女就忘了媳婦啊,她現在終於體會到當初兒子的心情了。
被自家媳婦沒好氣的瞪了一眼,趙二石趕緊湊上去。現在的他不說能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至少也能猜出媳婦的幾分心思的。這麼多年了,媳婦還是這麼愛耍小性子,都是三個孩子的娘了還這麼喜歡撒嬌啊。
他嘿嘿笑着,雖然媳婦難哄了一些,可架不住他心裏得意啊。他就愛媳婦這幅樣子,尤其是媳婦斜眼瞪他時候,總讓他忍不住心裏痒痒。
“就知道你有了閨女就不稀罕我了,以前還說最喜歡我,現在一進屋就光知道找你閨女。”崔玉也不知道自個是怎麼了,反正越說越委屈,就好像真的被趙二石拋棄了似的,“你就是個沒良心的,哼,回頭是不是還想再找個小的來伺候你啊。”
心裏委屈了,她可就不只是眼眶紅了,那眼淚珠子噼里啪啦的開始往下掉。嘴上更是連環炮一樣突突突的說個不停。
其實她也知道自個有些無理取鬧,可就是管不住自己,心裏就是憋的難受。總想要找個人跟她一塊難受才好。
趙二石見媳婦真的哭了,也顧不上調笑了,趕緊上前把媳婦抱住,“媳婦,你可別哭了,哭的我難受。”
他現在倒是會哄人了,可每次碰上媳婦真的心裏不得勁兒,就會慌亂的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說那一肚子好聽話。他其實也委屈啊,媳婦說的是哪跟哪的事兒啊,怎麼就扯到娶小的上邊了?
別說他對那些送上門的女人避之不及,就算是別人提說過的好人家閨女,他也是看都不願意多看一眼的。這世上,他就不信有比媳婦更好看更貼心的人了。
“媳婦,我稀罕你,我就稀罕你一個。趕明兒就把團團送去私塾,讓她跟倆臭小子去就伴。”趙二石親了親媳婦,然後把人抱在腿上小聲勸着。
可憐正撅着小屁股挖狗洞的團團,這會兒還不知道自家老爹已經賣了她呢。小小的打了個噴嚏,她揉揉發癢的鼻頭歪頭想了想。最後啥都沒想到,索性就一揮手接着指揮倆哥哥幫忙幹活。
至於為啥要挖狗洞,自然是隔壁家先生的兒子長的俊俏,她得想法把人偷回來。
偷回來......
至於怎麼偷,等她翻過這堵牆再說。團團無力的看了看跟前的牆頭,要不是娘親把她生的太矮太胖,她就能直接翻牆過去了呢。
不知道被閨女吐槽的崔玉聽了自家男人的話,可算是是不哭了。只是那眼睛瞪的老大,直接擰了趙二石胸前的肌肉一把,“我閨女那麼小,你也忍心送他去私塾......”
接下來又是一番哄勸,然後就是窗幔飄下來的場景。反正趙二石總是經不住媳婦的誘/惑,每次好好的說話,甚至媳婦開心時候小模樣,總能讓他心猿意馬的想到什麼不和諧的事兒。
所以剛剛還在聲討的人,這會兒可就掛在男人脖子上輕喘嬌啼了。
這男人也不知道哪來的精力,都三十多了,還跟毛頭小子一樣衝動。如今,正躺在炕上讓家裏的大夫診脈的崔玉,可不就忍不住心裏吐槽起來。
“恭喜夫人,這是喜脈,已經一個多月了,胎相很穩當。”老大夫笑呵呵拱手祝賀,自打他來了趙家村,除了幫着看病把脈,餘下的日子就是享福了。而且村裡因為就一個赤腳大夫,所以他的地位也是極高的,這種日子當真跟掉進蜜罐子一樣。
後來趙家更是每個月給他二兩銀子的供給,每日裏也從不剋扣他的飯食。如今趙家夫人有了身子,他自然也替人高興。
崔玉也沒想到自己又懷了身子,不是說上次生小丫頭時候傷到了嗎?怎得這又有了?
等到屋裏人滿臉歡喜的送走了大夫,崔玉才一歪身背對着趙二石躺下。這回任由他怎麼說好話,她就是不開口。都怪這個男人,接下來兩年的時間,她又要各種忌口了。
這邊趙二石正忙着照顧媳婦,給媳婦順氣呢。京城那邊的科舉也落下了帷幕,據說這次有一個學子的《國富論》很是被主考官看重。甚至,在送去御覽之前,還主考官還專門跟皇上提了提。
御書房內,身着龍袍的帝王閱覽過被呈上來的考卷,當看到勸課農桑跟農富則國本立的論點時忍不住撫額大笑。然後把考卷遞給邊上處理政事的太子,此時才看清那太子就是曾經代天巡使被徐子欽恭迎過的俊朗青年。
“果然是他,當初子欽在錦州為知州時,就曾提過被半麓書院院長親自招收的學子趙小山。當時兒臣假借遊學的名義曾去接觸過,此人雖然有些不懂變通,但確實有真材實幹。”
“到底是年紀小,未經世事,不懂變通也說得過去。倒是這寒門的身份......”
“父皇不是也有打算?如今朝中為官者大多是士族豪門,其中關係錯綜複雜,且靠家族蒙蔭的甚多,若是長此以往下去必將是國之大患。”太子是帝王一手教導出來的,倆人政見自然相差無幾。帝王早些年受士族的牽制,沒法變革重用寒門清流一派,如今倒是個好機會。
世家大族歷來瞧不起農民百姓,也不願於寒門官員相交,甚至在政事上也為著那所謂的門第觀念多番對清流一派打壓。這件事一直是帝王心病,所以他才會允了太子眾多心腹外放,到下邊查看寒門學子的狀態。
原本被報上來的消息極為不好,百姓窮苦無力負擔筆墨紙硯跟讀書的開銷。加上如今書本本就價格昂貴,當真是一個村出一個掌柜的都是難得的,更何況是舉人狀元了。
現在看來......
“讓人查一查他的底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