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大結局上（二）

劉碩本想去找素媛，可是卻被局長臨時調到濟州島調查一起爆破案。

他回到首爾已是一周后，素媛已經開學了。

素媛一個人靜靜的坐在圖書館的靠窗角落裏，手機捧着一本關於中國歷史，這本書記錄有中國古代十大殘酷刑法。

素媛看得津津有味，沉浸在這書中的講解中……

“看什麼這麼入神？”

崔英道抽掉了素媛手中的書，輕輕地合上，微笑的看着她，他嘴角上揚如一彎月牙兒，露出一排潔白整齊的牙齒。

素媛臉頰微微紅，她被崔英道的牙齒白得有些晃了眼睛，心想着為什麼他在自己眼中這麼好看？

真是情人眼裏出西施么？

想到這她的臉更紅了，似喝酒上臉那般。

他伸出修長的手指在素媛眼前打了一個響指，笑道:“你在想什麼啊？”

素媛回過神來，連忙搖搖頭，小聲說道:“沒有，沒有想，想……想什麼。”

崔英道抿嘴，“你臉為什麼這麼紅？”他喜歡素媛在自己面前手足無措的害羞模樣，喜歡他看着自己會臉紅說話會結巴。

這樣的她，是多麼可愛迷人呀！

素媛抬起手捂着雙頰，果然臉有些發燙，此刻不知道臉有多紅！她低垂着眼瞼不敢正視坐在對面目不轉睛看着自己的崔英道，囁嚅半天才說道:“可能……可能是有開……開暖氣，暖氣……暖氣開太高……太高了……”

“為什麼不敢看我呢？”他站了起來，躬着腰，雙手撐在桌上，看着臉紅得要滴血的素媛。

素媛猛地抬頭看了一眼崔英道，目光又迅速移開，“我沒，沒有，我要離開了，再見。”說罷，她着急的抱着桌上的背包，匆匆離開。

她走得太急，沒注意路，踢到了地上的插頭板，一個趔趄，險些摔到在地上。

而崔英道眼疾手快扶住了素媛，關心道:“你沒事吧？”

素媛連忙掙開抓着自己手臂的那隻手，習慣性的往後退了兩步，“謝謝你，我沒事。”

崔英道察覺了素媛的抗拒，擔憂的說道:“你弄得我好像很可怕是的，謝什麼了，你要是真摔了，我會內疚覺得是我把你弄摔跤的！”

素媛連忙擺了了擺手，着急的否認道:“沒有，沒有，是我自己走路沒看路，怎麼能怪你了！”

崔英道說道：“快到飯點了，一起？”

素媛抬眸看着崔英道，雙眸清亮如一汪湖水，她很想拒絕，可是口不對心，“好啊！”話已說出，扇自己嘴巴子也是無用。

一路上他們二人肩並肩，也是有說有笑，很是般配。

路上不少女生指指點點，交頭接耳好奇現在崔英道身旁的女生是誰。

“那女生是誰呀？”

“她怎麼和英道在一起，她是不想活了么？”

“她好像是高中部二年級的系花誒，叫什麼任素媛。”

“什麼系花這麼丑，一點也不配英道，居然敢和我搶英道，我一定不會讓她好過……”說這句話的是一位才入學高中部一年級的女生，她模樣生的俏麗，可是此刻她漂亮的眼睛裏卻充滿了嫉妒的熊熊火焰，表情陰森可怖。

她身旁站着的三個女生都替素媛捏了一把汗，秀敏喜歡上崔英道的這兩年，為了能和崔英道在一起，可是什麼事也能夠做出來，剷出了不少的情敵。

那些情敵的下場，最慘的受不了輿論跳樓自殺了……

其她的都紛紛轉學離開......

素媛和崔英道到了食堂，崔英道請她吃飯。她就請崔英道喝飲料。

“午休我會去打籃球，你去么？”崔英道微笑地看着素媛，心裏也挺期待她會去看自己打籃球。

素媛這時候手機鈴聲響起了，她朝崔英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哥哥，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說罷，她接通了電話。

“喂，素媛？”來電的不是二哥，而是已經從濟州島回首爾的劉碩，他現在才下飛機，就給素媛打了電話，急忙想和素媛見一面，他不想錯過任何破案的蛛絲馬跡。

素媛笑道:“哥哥，有事嗎？”

“我現在又有一些關於宋熙妍的問題想向你了解，你現在有空嗎？”

素媛垂眸斂去眸中的陰沉，柔聲說道“哥哥，不好意思啊，我要上課呢。你看周末可以么？”

劉碩不想讓時間等太久，對於檢察官來說，時間一分一秒就是金錢，時間等太久就會加大破案的難度，“是一些比較重要的問題，這樣吧，明天周五，我在你學校外的咖啡廳等你，我們談談。”

與其說是詢問，不如是告知她。素媛笑着說:“好啊，那我放學了給哥哥你聯繫。”

掛了電話之後，崔英道好奇的問道:“你有事嗎？”

素媛笑眯眯地看着崔英道，剛才的電話彷彿不過一個平常電話，一點也未曾放在心上，“沒有啊，我哥哥來首爾想請我吃飯。”

“你還有哥哥嗎？”他隨口問道。

素媛搖搖頭，“沒有，是我朋友的哥哥，人挺不錯的。”

崔英道淡淡地說道：“哦。”可是心裏卻有些不是滋味，朋友的哥哥來首爾幹嘛請你吃飯，肯定是不懷好意。

吃過了午飯，素媛和崔英道一起各回了教室。

素媛坐在座位上，心裏卻想着如何應付劉碩，他已經查到關於自己被性侵的事情，並自己在霧津時那兩起命案，李江福李江錫的命案，現場證據指向的都是這兩兄弟自相殘殺，也並有殺人動機，這點劉碩就算懷疑，可是卻沒有充分的證據證明素媛就是兇手。

唯一一點就是朴寶賢的案件，當時她第一次殺人，殺人手法並不嫻熟，而且也留下了不少證據，可是警方當時病危把朴寶賢這一起案件放在心上，將嫌疑人鎖定在那鴨子身上之後就草草了結申請破案了。

而這劉碩果然與那些小地方的檢察官不一樣，他對這兩起案件格外上心，對這案件抽絲剝繭，果然查出了素媛與這死者都有見面不說，他也並查出了這死者所有的資料，及死者身邊的朋友，慈愛聾啞人學堂的學生、老師等等的人際關係都查了一遍。

果然皇天不負有心人，劉碩找到了第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金妍斗，全民秀。

第一個死者朴寶賢對全民秀格外上心，經常帶着全民秀與他弟弟全永秀回家，對外說是輔導功課，而且他的調查發現朴寶賢的性取向是gay，據他調查那段時間全民秀臉上經常帶傷，而且對朴寶賢似乎很仇視，一個幫自己和弟弟輔導的好老師？學生會仇視他嗎？

這事情必定不會像表面那麼簡單——

更調查深一步，李江錫與李江福的案件，鐵證如山，他們是自相殘殺，其中細節比較殘忍，據知情人爆料李江福性侵了不少慈愛聾啞人學堂的學生，而這知情人就是李江錫，這對雙胞胎兄弟感情一直也不錯，為什麼哥哥李江錫會爆料弟弟李江福？

真如報紙所說大公無私？

難道真的只有李江福性侵了孩子們嗎？李江錫沒有嗎？不，劉碩並不信報紙所說只有李江福一人，必定是還有李江錫。關鍵是李江錫為什麼會爆料，必定是有什麼把柄被人抓在了手裏。

這雙胞胎的案件，明顯這兇手作案手法嫻熟了許多，整件事滴水不漏，現場沒有留下任何證據，這讓他聯想到了首爾發生的那幾起命案，共同點就是死者皆是男性，性侵過女性與兒童。

劉碩坐在轉椅上，疲倦的揉了揉眉心，腦海中響起素媛那清純可愛的模樣，朴寶賢死亡時間是三年前，那時候素媛才十三歲不到，一個十三歲不到的孩子殺人丟屍大海，這未免也太說不過去。可是他的直覺卻告訴他，素媛很可疑，她聰明過人，並也有殺人動機，第一點是被人性侵受到傷害，憎惡男性。第二點是金妍斗與全民秀，他們之間認識並是好朋友，而金妍斗與全民秀這倆人都被朴寶賢和雙胞胎兄弟性侵傷害過。

他當時調查雙胞胎兄弟時，一位老師告訴他，學校有不少學生被雙胞胎兄弟侵犯過。

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金妍斗和全民秀去警察局告雙胞胎兄弟，但是卻被警察局的警察送回了學校，因為這雙胞胎兄弟和警察局的那位韓警官不少好處替他們解決這類事情。

而且現在這雙胞胎兄弟已經死了，大家也不用再害怕他們，畢竟學校有許多老師都討厭這對雙胞胎。

而李博達、尹祖韓、朴俊他們是因為輪jian了宋熙妍，消失的趙志國是當年幫崔宗淳打贏官司的律師，那麼尹佑榮沒有和素媛有聯繫，但是他有性侵藝人的醜聞。

這一切很牽強，但也似乎說得過去——

但是現場沒有任何證據，這兇手彷彿開了外光，屍體、現場所有證據處理得乾乾淨淨，法醫、法證尋找不出一絲證據，細小到屍體上的一絲纖維也沒有留下。他們調查附近的攝像頭及盤問了周圍的人都沒有沒有可疑的人，這給他們熟人作案的疑惑。

素媛若真是真兇，唯一突破點就是她年幼，看能否詐出一些線索。

雖說不能夠指正出素媛是兇手，但是只要透露一絲證據也好。

-

六點鐘素媛就準時起床去跑步，很巧也遇見了崔英道。

兩人肩並肩的跑着，看似情侶，好生般配。

素媛心裏樂滋滋的享受這種錯覺。

倆人跑完步還一起去用了早餐，她也替劉Rachel帶了牛奶蛋糕。

劉Rachel看着素媛臉上溫柔地笑容，好奇道：“中彩票了嗎？怎麼看着這麼開心！”

素媛搖搖頭：“沒有啊！”她摸了摸臉，自己的開心表露的這麼明顯嗎？

劉Rachel湊近素媛的臉頰，拿來她的手，捏了捏她粉嘟嘟的臉頰，“是不是遇見了崔英道那傢伙！”

素媛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轉了轉，一口否認，“沒有啊。”

“真的嗎？”

“真的。”

劉Rachel笑了笑：“你的耳朵已經出賣你啦！”她打開牛奶，插-上吸管，吸了一口，“你喜歡就好啦！不過崔英道那傢伙敢欺負你，你要告訴我哦！”

素媛羞紅着臉，低着頭說：“沒有，我和他只是同學。”她的身體彷彿淌過一股暖流。

吃過了早餐，素媛和劉Rachel一起去上學。

在進教學樓上樓梯時卻遇見了崔英道，崔英道遞給一瓶飲料，“明天有空么？”

素媛低着頭:“老師佈置了許多作業，我要在家做作業。”

“對於你，那些作業不過一個上午就能解決，下午我們去看電影？宋智利的電影上映了，聽說很不錯誒。”

劉Rachel道：“素媛要做作業呢，你別帶壞人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那麼閑。”

崔英道瞥了劉Rachel一眼：“你會說話嗎？什麼叫帶壞？”說罷，她看着素媛，“那這樣吧，我明天下午給你打電話，你如果做完作業，我們就一起看電影？”

素媛點點頭，聲音幾乎是喂不可聞的‘嗯’了一聲以作回應。

時間很快就到了下午最後一節課，這最後一節課是課外活動。

素媛下樓的時候，天空洋洋洒洒的飄下許多印有圖與文字的紙張。她抬頭看着站在天台處丟東西的女孩，一共有五個人，站在中間那栗色長發微卷的女孩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她低下了頭，看見周圍不少人都露出驚訝，厭惡，同情，憐憫的眼神看着自己。她撿起空中飄着的一張紙，上面貼着多張她八歲那年被性侵的照片，還附有當時多家媒體的報道，她的雙手微微顫抖，臉上的表情極力隱忍着。

這時劉Rachel從後走了出來，好奇的撿起了一張紙，看見了上面的內容神情驟變，連忙從人群中尋找素媛，當她看見素媛被人未在人群之中，被人指指點點。

她撥開人群，走到素媛面前，關心道：“素媛——”

可是素媛卻後退了兩步，她強忍着淚水紅着眼眶看了一眼劉Rachel后緩緩抬起頭看着站在天台處還在繼續撒紙的那五個女孩——為什麼，為什麼她們要這麼害自己，她的身體被氣得渾身發抖，血液開始沸騰了起來。

“誒，這報道中稱素媛是八歲被醉漢性侵.......”

“這個報道說兇手稱是小女孩勾引自己的誒.......咦怎麼可能，素媛那時才八歲.......小女孩知道什麼叫勾引啊.......”

“咦，也真夠慘的，說是直腸與大腸最頂端，多發性創傷與撕裂，需要截取，醫生給做了人工□□——”

“什麼是人工□□？”

“就是肚子掛了一個口袋，用一根細管大小便。”

“她小腹有點凸那部分是不是就是掛着的那袋子呀？”

......

“誒，你們看，這是那嫌疑人的照片，一看照片就不是好人，看見了不知道躲，還被騙，也是活該啊！”

“聽說下雨天，為什麼父母不送她呢？真是活該.......”

“我記得我爺爺也做了人工肛-門，經常大小便失禁，唔，身上一天臭死了，都這樣慘了，怎麼不死了算了呢？”

“是啊，如果是我，我真想死了算了，太丟人了.......”

周圍的同學們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所有的言語如波濤駭浪翻滾襲來狠狠的打在了素媛身上，素媛茫然的環顧着四周，看着周圍這一張年輕冷漠的面孔，耳中仍是迴響這剛才一個女生的一句話，‘如果是我，我真想死了算了，太丟人了.......’受傷的是她，為何丟人的卻是她.......

她在人群之中看見了崔英道，雙目對視上.......

崔英道看着人群中的素媛，他無法想像自己剛才看見的內容里的女孩會是素媛，但是看見素媛此刻的表情，他不敢置信，怎麼可能——

素媛轉身擠出人群，往校門外跑。

劉Rachel緊隨其後，崔英道見了也緊跟在後面，沒多久，他就追上了素媛，伸手抓住她的肩膀。

素媛回過頭看着崔英道，眼淚順着臉頰往下掉。

崔英道張了張嘴，可是卻不知道說什麼，半天只吐出一個字：“我......”

素媛退後了兩步與他保持了一定的距離，看了一眼崔英道后看目光落在了他身後追來的劉Rachel，哽咽道：“我想一個人靜靜。”

劉Rachel不放心的叫道：“素媛.......”

素媛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不會有事的，如果有事當年我就有事啦！”說罷，她轉身離開。

這一路上所有人對素媛指指點點，出校園時。

正巧碰見了剛到的劉碩，劉碩看見素媛哭紅的眼睛叫住了她，擔憂問道：“素媛，你這是怎麼了？”

素媛看着劉碩，仍是流着淚:“很抱歉，今天我心情不好。恐怕不能和你聊熙妍的事了。”說罷，她轉身攔住了一輛出租車離開。

劉碩見校園內不少學生對素媛指指點點，有些學生手中拿着一張紙。

便詢問了一個學生情況，那學生講解了一下事情經過，將那宣傳素媛被性-侵的紙也遞給了劉碩。

劉碩眉頭緊蹙，雙手憤怒的將手中的宣傳紙捏成了團狠狠地丟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