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口中說風雲
這秦羽愁着愁着，可就到了中午。與掌柜的一同吃完了午飯，這人也就陸續的趕來了客棧。知道此時不管如何發愁都不管用的秦羽，提着小三子給自己打滿的酒壺，便走到了事先為他準備好的小桌前。
“咱，咱們。上，上，上回書。”坐在台上的秦羽，結結巴巴的說道。似乎這嘴中的舌頭，已經不受控制了一般。
“沒事，沒事。台下沒有女的，都是男的，男的。”秦羽在心中說道。可這心理越想什麼，自己的眼睛就越看什麼。
原本就因為這女眷才便的如此的他，此時正抬眼在座位上尋找，正好與剛剛抬起頭來的啞巴四目相對。這一看可不要緊，秦羽的神情明顯楞了一下。隨後剛忙挪開了目光，不敢再多瞧一眼。
雖說，這低下頭的秦羽，是看不到啞巴了。可是這小心臟，那是“噗通”“噗通”的狂跳，彷彿要從喉嚨里跳出來一般。伸手拿起桌上的酒壺，剛忙打開蓋，悶頭喝了一大口。這一大口可不要緊，喝得太急的他一口酒，就嗆入了氣管當中。隨後那濃烈的灼燒感，以及無法停歇的咳嗽就悄然而至。
見此一幕，小三子剛忙一個健步衝上了台，幫着秦羽拍拍打打好半天。而台下的村民此時也躁動了起來，都十分關心這位秦先生。
“李叔，這姓秦的真的會說書？我怎麼看他支支吾吾的，別說說書了，就是說話都費勁的樣子啊！”身旁一大早就十分期待的李無憂，此時正一臉詫異看着眼前，那開起來已經快吐了的秦羽問道。
“這秦先生說書肯定是沒問題了，怎麼說我也是聽過幾次的，吐字清晰劇情引人入勝，絕對不失為一個好的說書人。至於今天為何如此，大概是身體不適所導致的吧！”李老頭在一旁猜測到。
這一陣咳酒的秦羽，此時那是滿臉的通紅，也不知道是因為咳酒還是因為害臊導致。
“秦先生，您這沒事吧！”小三子十分關心的問道。
“沒，沒事。”才剛剛從咳酒當中換過來的秦羽，擺了擺手說道。
把小三子支了下去，自己又坐回椅子緩了一會。才伸手敲了敲桌子，讓大家安靜下來。剛剛秦羽這一陣嗆酒，雖然十分的難受，可是全然沒有一點好處。此時原本酒量不錯的他，這一口酒嗆下多少有些醉意，而這醉意正好讓他忘了台下做着的啞巴。開口說書，那是清脆悅耳。
“咱們上回書說道，那李耳騎青牛出了函谷關。行至一蒼天大樹旁，可就下了青牛。伸手從懷中掏出縑帛，刷刷點點把這一生所悟寫於其上。隨後二話不說拋下青牛，自己孤身一人入了那萬重深山，就不知所蹤。有人說是，死在了這荒山野嶺。有人說是，得道成仙飛於九天之上。也有人說是，隱姓埋名又回國中。不過這李耳到底如何，誰要說不準。只知，不管誰說時都會尊稱兩字‘老子’。”秦羽手口協同說的好不熱鬧。本來僅是收尾的一個小段，就使得眾人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商隱，那這老子到底去哪了啊！”好奇不已的李無憂，衝著商隱問道。
“這倒也不好說，老子出了函谷關后的二十年，每年都會有不少人聲稱看到過老子。可是每個人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這老子去哪了還真沒人說的清楚。”商隱回答道。
隨後說完此書的秦羽，也不着急說話。又一次拿起了桌上的酒壺，小口喝了一口。等着在座的這些人，自己從他剛剛的話中走出來。
“好了，咱們老子傳，就暫且說道這裏。”見聲音逐漸小了起來的秦羽說道。“正好接下來的五日，我都會在這裏。所以咱們就來個長點的故事。咱們來說，這炎黃戰蚩尤。”秦羽的這一句話可不要緊，引來了台下一陣的歡呼。
再一次敲了敲桌子，台下的人立馬安靜了下來。畢竟誰也不想，少聽或者聽漏一句。
“怎麼今天要說的事，離着咱們也不遠。家裏有老人的可以回去問問，一千三百年前啊！”秦羽剛說完，引得台下的一片笑聲。隨着這笑聲，他的嘴角也輕微上揚了一些。再次看向了啞巴，此時的他也是微微一笑。四目相對即便已經漸入佳境的秦羽，這心臟也似乎因為這一眼而少跳了一拍。
“你別問叔叔大爺，叔叔大爺們肯定不知道，你再往上問問沒準家裏就有那時候的人。”秦羽依然笑着說道。
“那在往上問，可就要託夢告訴我了。”台下有人隨着秦羽附和道。
“那還是別介了，為了這點事在驚動了祖宗怪不合適的。還是由我給，大家說說。”話鋒一轉，把各位的注意有轉回了他身上。隨後把書中的故事緩緩道來。從神農嘗百草起，再到炎黃對峙，無不叫人擺手稱奇。
漸漸的這秦羽越說越興起，這底下聽得人那也是更加的上癮。聽得十分過癮的李老頭，這嘴上可是泛起癮。伸手拿出了自己那根老煙槍，也不點着只是放在嘴邊嘬了兩口。
“唉，這無煙還真是愁啊！”看着自己手中的這根老煙槍，李老頭那是一臉的愁容。這不點起火，倒也不是因為怕在場的各位感覺太嗆。而是因為這李老頭，在這一路上已經把這煙草給抽完了。
想要買？那是萬不可能，已經活了五十餘年的他。到現在也就看到兩個人抽過這東西，一個是謝安而另一個就是他自己。
至於自己之前抽的那些，也都是謝安當年給自己那些草籽種出來的。而豬牯嶺的一場大火，把自己種的那些全都燒了個乾淨。也就是這種先天條件的作用下，使得李老頭再想起這煙癮的時候，只能嘬嘬那尚有餘味的煙嘴。
這說著說著，天色可就黑了下來。可是在座的鄉民，仍然沒有走的意思，見此情況怕累到秦羽的小三子，剛忙站上了台打起了圓場。
“好了，好了。這天色已經不早了，也該讓秦先生歇歇了。畢竟這飯還是要吃的，要不然這身體可就垮了，所以咱們今天就先到這裏。若還想聽，咱們明日中午再續，反正咱秦先生是說話算話，肯定會呆上五天。這五天咱們可以好好的聽。”走上台來的小三子說道。
台下的人聽小三子這麼一說，雖然還是戀戀不捨。但終歸都是小三子說的有道理，所以都陸陸續續十分不舍的離了場。
“嘶，商隱，你說那炎帝黃帝，真的能一刀斬斷江河湖海，並且讓天上的星空都黯淡幾分嗎？”問這話的不是別人，恰恰是入了一品的李無憂。按道理來說，這已經走入武學巔峰之人，不應該會有此等疑問。可是他卻進入了秦羽所描繪的場景，似乎自己也想衝擊一下那斬斷江河之勢。
“好了別想這些了，快給你那謝哥哥送上去。”打斷了李無憂胡思亂想，提着兩酒給他遞了過去。已經整整一天都下樓的謝齊卿，若是此時在不給他送些酒去，怕是會瘋了不成。
打發了李無憂，商隱就出門去等白起了。這一大早被商隱派出去的他，足足跑到這黃昏才跑了回來。
“給。”白起伸手遞給了商隱一個包袱說道。
“恩，辛苦你了，趕快去回客棧吃飯吧！”手提着包裹就和白起一起進了客棧。
這一進客棧，頓時引起了一陣驚呼。畢竟已白起的體型，想要不引起這等反應道是不太可能。沒等商隱出聲解釋，坐在桌子上的秦羽驚呼一聲。
“原來只在書中看到過，有身高十餘尺之人。本以為不太可能，今日一見倒是長了見識。”秦羽走到近前，一陣上下的打量。倒是讓白起有些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