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黃金屋

一把抱起了謝老頭子，眼前這個身高絕對不算矮的老人卻有着與身高完全不相符的重量。那乾癟的身上看不出一點的脂肪，雙手一架便十分輕鬆的就把老人抱了起來，往上一提扛在了肩上。輕，實在是太輕了，也不知道這些年從啞巴口中搶過的好吃的都吃到了哪裏去。

輕輕的把老頭子放置在了床上，又轉回頭扛起了從小便各種招呼自己的房東校長，也把他小心翼翼的擱在了自己的床上，拿來被子為他蓋好避免在這十冬臘月里着了涼。

燒了一壺水，倒在了銅盆之中后加入了適當的涼水使其溫度變得溫暖而又不燙。涮了涮謝安的毛巾，把多餘的水分擰乾出去。抬頭看向那已經睡得如同死豬一般的老人，骨瘦如柴的老者頭頂上出着虛汗顯示着，這身體的主人是如何的羸弱。

拿起了溫暖舒適的毛巾輕柔的按在了謝安的額頭之上，又順着面龐兩旁擦拭起來。如此的細緻和用心猶如在招呼一位高燒不退的病人，猶如當年那佝僂的身軀招呼自己一般。一邊擦拭一邊想起了小時候的自己，小的時候啞巴可和現在的強健體魄搭不上半點關係。那時的他年少體虛，動不動的就會病倒一次。在加之不能說話無法與人交談，就更加使得自己難受不已。不過還好老頭謝安似乎會點醫術，又時刻在啞巴身邊才讓他能夠茁壯成長到現在。

為老人把身上的汗水全部擦拭乾凈后，便幫他脫下了衣服改好被子。忙活完這一切之後也將近中午了，只在早上吃了些許就出去鍛煉的啞巴現在也多少有些餓了。走進廚房便開始為自己的五臟廟忙活起來，也沒有大弄什麼菜肴只是簡簡單單的做了兩個小菜，蒸了鍋米飯便開始吃了起來。

盛了滿滿一碗飯又往上夾了幾筷子菜后，習慣性的端着碗走到了門口坐了下來。看着那不算漂亮的景色，拌着自己炒的菜肴吃了起來，此時的啞巴正是半大小子吃死老子的年齡，“嗖嗖”兩大口就吃下了將近半碗飯來當真像極了餓死鬼投生。

吃完了飯，啞巴也沒有閑着。站在院中打起了一套極慢的拳法，此拳法也是謝安教與他的。據他所說拳法名為太極，若能練到大成境界便可天下無敵。可不管啞巴如何的去操練此拳法還是沒感覺出來此拳法到底有何用處，就只當是老頭子又一個忽悠他的玩笑罷了。只是在飯後，吃飽了撐的之時當成消食的方法來擺弄一二了。

打完兩套之後，感覺腹中已不再撐的啞巴，看了看院中的水缸此時已經沒有剩下多少水來。一把抓起了扁擔，又挑上了兩桶水桶一搖一晃的走出了大門，朝着水井走去。做飯提水洗衣服，這一道道簡單而基礎的事情組成了啞巴每天的日常與生活。

打完了水，難得清閑下來的啞巴，走進屋中從琳琅滿目的書架上拿下了一本書開始閱讀起來。雖說謝安與啞巴所住的屋中實在稱不上多大，但依然騰出了一個房間來裝取那些各式各樣的書籍來。時常可以看到謝安一進書房就是一個上午，甚至於一讀就忘記午飯。每次在啞巴端着碗筷進來叫謝安時，都會產生一種老頭子年輕了的錯覺。可是他也知道那只是錯覺罷了。就這樣一來二去，啞巴也對這間屋子與屋中的書籍產生了興趣。

“怎麼，你也想看看不成。哈哈哈”記憶中的謝安拿着一卷書輕輕的敲在年少的啞巴頭上，隨後哈哈哈大笑起來。原本還想在嘲弄一下啞巴的謝安，見他那一雙真誠的眼神便難得的收起了嬉皮笑臉。

“哦！看來你還真想看上一二啊！也好，不過現在的你不要說明白這些書中的含義，就單單是上邊的字，恐怕你都很難認全。”拿出一個更為簡單的書籍，放在了啞巴的面前。輕輕打開，開始為他講解起來。

此書無名，僅是簡簡單單的粗紙所寫，可上邊的字卻讓當時第一次看書的啞巴感到了震驚。那字只能用漂亮、工整來形容。

“此書名為三字經，也算是一本上好的啟蒙書了。雖初次讀之時會感覺有些生澀難懂，為此而感到無趣，可漸漸熟讀理解之後會感覺異常有趣。來你跟我認一下，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苟不教，性乃遷。教之道，貴以專。。。。。。。”在近給啞巴講到兩邊之後，便把他扔在一旁開始讀起了自己的書來。只是在他拿起一本書之時對着啞巴說到“記住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

隨着年齡的增長，啞巴讀的書也是越來越多。可依然對那本三字經和謝安的那句黃金屋、顏如玉情有獨鍾。

合上那本名為“戰國策”的兵法書籍，又拿起了他那本愛不釋手的三字經來。“當真是不知道，你這本‘三字經’到底從何而來啊！”啞巴在心中說到。

其實按理說來，在這齊國第一的學院當中，怎麼也應該能在藏書閣當中找到一本。可是任憑啞巴如何尋找，也沒能找到半點和此相關的東西來。就這樣幾次尋找之後，啞巴便放棄了尋找。想來也可能是此書實在太過於開蒙才沒放入其中。可是小啞巴又那裏知道，這等一等一的好書，要是真的流傳於世又怎麼可能不被收錄在那藏書閣當中了。而且其實不止是這本三字經，謝安這整個書屋當中的書都是世間孤本，所有藏書大家都對其垂涎三尺，更有些書籍是天下人都不曾聽說過的書。

突然從門外傳出一個聲音“你這小子，又偷偷入我書房。這裏邊的書要是有一卷出了問題，我就再吊起了打你。”

啞巴抬頭對着那人咧嘴一笑，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剛剛那喝醉了酒的謝安。身上披着一件厚厚的棉襖，倚着門看着那正在認真翻書啞巴。雖說嘴上帶着責怪的言辭，可是不管是表情還是語氣都沒有半點這個意思。

“行了，看會兒就得了。早點休息，明天還有的忙呢？”說著老人便又走出門點了斗兒煙抽了起來。

看了看外邊的天上，又看了看手中的書籍。啞巴拿起了一個羽毛卡在了自己所讀的那一頁上，熄滅了油燈，起身回房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