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 雲玉真的殺父仇人
聽到徐子陵的問話,諸人這才記起查海適才意猶未盡的話。
查海油然道:“黃兄能否在翻牌前把牌底當眾說出來。“
眾人一陣嘩然。
若是在翻牌之前變知道牌低,那隻能說明徐子陵出千。但,若是在這種眾目睽睽,而且又是胡小仙擲骰的情況下,徐子陵仍可出術,那技巧,可說是神乎其技了。
徐子陵搖頭嘆道:“查當家真厲害,那我這手就只嬴清兒夫人的十兩黃金,其他的分文不取。“
眾人聽到這話,已經知道徐子陵的確出千。可人家不取自己‘輸掉的’賭銀。心中又均感到難以指責他,因為他大可來個矢口不認,誰都沒有證據指他作弊。
查海仰天笑道:“有種!“
胡小仙微笑道:“黃兄莫要一時失手說錯哩!“
徐子陵聳肩道:“錯便錯吧!有甚麼大不了。這是一對老二,請給黃某揭牌。“
查海向攤官打個眼色,後者依命開牌,果然是一對老二的“地牌“,剛好吃掉胡小仙的“人牌“。
圍觀者頓然起鬨。
徐子陵卻是暗抹冷汗,他只能記得四隻牌,其他都是碰運氣,所以才想出各拿一對后直接攤比的方法來取勝,贏得極險。
白清兒把黃金一股腦兒撥往他那方向,俏然立起道:“希望黃兄的手法和運氣永遠都那麼好吧!“言罷率先離開。
雲玉真道:“黃兄可否借一步說幾句話?“
徐子陵愣神。對於這個女人,徐子陵的矛盾心情一絲也不必寇仲差。
那一日,徐子陵帶着寇仲的屋內。雲玉真破窗而入。烏燈瞎火的情況下,雲玉真將徐子陵當成了寇仲。一進屋便親吻了上去。雖然,最後兩人便沒發生什麼,但那美妙的滋味,卻是徐子陵平生僅嘗。如何能忘記。
眾人見幾個當事人已經退去,再留下來也沒多大的意義,便準備換一張賭桌繼續。豈知,一位白髮蒼蒼,頗有富貴氣派的老人家走了出來。擺出傲氣凌人的高姿態,從囊中取出三十兩黃澄澄的金子,就那麼放在徐子陵之前的桌上示眾,道:“賭博就求一個痛快。見過剛才那位小兄弟露了一手,老夫也手癢難耐。這裏有三十兩,誰有本事,就把這些金子嬴去,那明早我便搭船回去。
劉安那一對鼠目立即發亮起來。
寇仲將劉安的表現看在眼裏。心中冷笑,卻是不露痕迹的道:“走吧,去找那肥羊去。”
劉安哪會放過雷九指這麼大的‘肥羊’。一把拉住寇仲,指着雷九指道:“大爺,等下。何不邀他一起去睹個痛快。“
寇仲皺眉道:“我們不是已找到肥羊嗎?“
劉安笑道:“兩條肥羊當然好過一條。”
寇仲‘恍然大悟’的點頭道:“你小子說的不錯。可是,兩條肥羊又不在一個牢裏,如何同時宰掉?我看這條就不錯!三十兩黃金。裏面那條估計也沒他多吧?”
“這……”劉安一時語塞。
寇仲沒去管他。裝出尷尬神色,主動把全副身家十二兩金子掏出來。對着雷九指苦笑道:“少些賭本成嗎?“
此刻,整張賭桌上雖然只有兩人掏出錢。可兩人合起來,就是足足四十二兩黃金,足夠買三、四艘樓船。即便是見多識廣的庄官‘玲姑’都看呆了眼。
在場眾多人都只是帶着數十輛銀子來賭錢。即便家底豐厚的,也不會超過白來兩。這一四十二兩黃金一出手,任誰都兩眼發直。
雷九指的目光落在寇仲身上,拂袖而起道:“沒金子賭有啥樂趣。“
探手就把金子取回囊中。
寇仲忙道:“且慢,老闆高姓大名?”
雷九指道:“我姓陳。”
寇仲笑道:“原來是陳兄。小弟雖不學得老兄般囊內帶有這麼多金子,但陳兄可否給小弟一刻鐘時間去取金子?”
雷九指坐回椅內,道:“該,我只等一刻鐘,勿要讓我浪費時間。”
寇仲裝模作樣的出門取黃金去。而劉安卻是眼珠子一轉,也顧不得寇仲,急忙跑去貴賓廳。將此事上報給賴朝貴。
此時,另外一間無人的貴賓室內。雲玉真把門關上,才說道:“現在沒有人可聽到我們的說話,這處的牆壁都是特製的,可免聲音外泄,影響別人。”
徐子陵在凳子上坐下道:“查海知否我是誰?”
雲玉真在他左旁坐好,答道:“我當然不會告訴他你是徐子陵,只說和你相識,有點交情。我一向交遊廣闊,他該不會懷疑,誰能想得到,子陵的賭術這麼厲害。”
徐子陵嘆一口氣,苦笑道:“我們還有什麼好說的?”
雲玉真沉默片晌,輕輕的問:“寇仲有來嗎?”
徐子陵感到無法再信任她,搖頭道:“我是與朋友來的,卻不是寇仲。”
雲玉真往他瞧去,咬着下唇道:“你們為何不殺香玉山和我?”
徐子陵給勾起心事,虎目射出悲哀的神色,搖頭道:“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若我對香玉山狠不下心來,對你更下不了手。唉!到現在我仍不明白,為何你要助香玉山來害我們?我們差點就死在梁都之外!”
雲玉真垂首凄然道:“你們信也好,不信也好。當初,我只是承若將你們騙到巴陵。我確從沒想過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而我雲玉真亦遭到報應。其實我這麼做,何不是為了巨鯤幫。然而卻弄得眾叛親離。巨鯤幫在卜天志和陳老謀離開后,已經名存實亡。而我,終日也只像行屍走肉般過活,甚至痛恨自己。想到與其這樣去苦渡餘生,實在不如一死,我是徹底的失敗了。”
徐子陵皺眉道:“但表面看來你仍很風光哩!“
雲玉真道:“對香玉山或是寇仲來說,我只是個有利用價值的玩物罷了。即便是以前跟寇仲發生過關係,也不過是他想藉助我的巨鯤幫幫他打天下。現在我的用處大幅減少,香玉山身邊更是美女如雲,且富可傾國,還要我雲玉真來作甚麼?只恨到今天我才醒悟過來。香玉山的武功倒不怎樣,但若論陰謀詭計,卻最高手中的高手,你們的體會該比我更深刻。“
徐子陵暗忖實在太深刻了,同時不免有些同情起雲玉真。一個女人,在沒有任何靠山的情況下,只能選擇出賣自己的**來尋求庇護。結果到了最後……
徐子陵沉聲問道:“香玉山給了你什麼承諾,竟會讓你不惜出賣我跟小仲?”
以當時寇仲身為少帥的地位,雲玉真沒必要去冒這個險去得罪他們才對。
雲玉真苦笑道:“巨鯤幫上任幫主‘雲廣陵’是我爹。他……是被刺殺了。所以才讓我當上了幫主。香玉山承諾,他會告訴我刺殺我爹的人是誰。只要把你們騙到巴陵……”
“那他告訴你了么?”徐子陵淡淡的問道。
雲玉真點點頭,低聲道:“是……‘羅剎女’傅……”
“什麼!”徐子陵不待雲玉真將‘傅君婥’三個字說出口,已經一把跳了起來,驚叫道:“你……你說誰?”
“‘羅剎女’傅君婥!”雲玉真苦笑着重複道。
徐子陵雙眼一瞬不瞬的盯着雲玉真。雲玉真仍是苦笑的看着他。那雙苦澀的雙眼,明確的告訴徐子陵。她沒有說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