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章009 看不透他
?對於目前的情況晉華本人還算是比較滿意的，一切彷彿都在軌道上井然有序地進行着，他在娛樂圈的事業正在一點一點地開始慢慢起步。而他也越來越適應他的另外一份工作，作為顧奈的私人管家，他上手得還是很快的，而且從顧奈對他逐漸依賴的態度也可以看得出來顧奈對他的滿意程度。
不過隨着劇情的發展，晉華每天的拍攝任務也在逐漸地增加，雖然還是在同樣的時間點可以走人，但是拍攝的任務卻增加了幾乎一倍，一兩天的倒還好，時間一長，終於還是有些吃不消了，他都可以明顯地感覺到這段時間體力的嚴重透支，每天一忙完，身體一沾到**就馬上睡過去了。
顧奈將一切看在眼裏，倒是對這個年紀不大的少年有些刮目相看了，在這個年紀能夠這樣腳踏實地勤勤懇懇地努力的人太少了，而能夠做到這一點的自然能夠讓人覺得欣賞。
他想了想，將他的助理叫了進來，淡淡地吩咐了幾句。
當天該劇組的導演就接到了一個電話，當下臉色就有些不好看了。而等晉華過來的時候就被導演叫過去了，說道：“因為其他演員的檔期有所衝突，有一些場景需要提前拍攝，所以你的拍攝進程需要緩一下，這兩天你就先不用過來了。”
晉華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點頭應了下來，“我明白了，謝謝劉導。”
“嗯。”劉導演沒什麼表情地點了點頭就轉身走了，晉華納悶地看着對方的背影，心裏止不住地疑惑，明明昨天之前態度還是挺溫和的，怎麼今天又變成之前那種愛理不理的樣子了？
晉華不知道的是，劉導演最討厭被人打亂自己的計劃了，那一通不到五分鐘的電話將他之前安排好的所有計劃都打亂了，他心裏能不憋屈嗎？可是打亂他計劃的人來頭太大，他招惹不起，於是只能理所應當地將氣撒在晉華身上了。
不過這件事情並沒有讓晉華過多的關注，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反正平白多了兩天的休息時間也挺好的，雖然他很想快點趕完進度然後再大休特休，可是這個身體不允許他這樣子做，這段時間下來，他已經可以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狀態沒那麼好了。
收拾后心情后便專心投入到拍戲中去，今天的拍攝任務對晉華來說不難，而且比預期要結束得早，還不到下午四點他就坐在化妝室里開始卸妝了，卸到一半的時候，季子英進來了。
晉華的手一頓，沖他淡淡地點了點頭，便繼續自己手上的工作，季子英不說話，沉默地坐到他旁邊去，馬上就有化妝師上前來準備幫他卸妝，被他拒絕了，微笑道：“我有點事情想跟晉華說，你們能先出去嗎？”
來人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晉華，很快反應過來，“好的，沒問題。”呼啦啦一圈下來，整個化妝室就只剩下他們兩人了，最後出去的人還很貼心地幫他們關上了門。
晉華扭頭無言地看了他一眼，心裏也有點納悶季子英過來找他的原因，這段時間他們經常能夠在片場上遇到，但一般都是點頭示意或者微笑一下就過去了，除了拍攝以外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說過，但他經常都能夠感覺到季子英投注在他身上的帶着審視的目光。
“等會兒有空嗎？”
此時季子英的臉上早已經沒有了剛才親切溫柔的微笑，面無表情的時候看上去顯得比較有距離感，晉華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這才是他熟悉的季子英，跟季子英認識那麼多年，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對方私底下其實是一個非常冷漠的人？沒有外人在的時候，那張英俊的面孔通常都是面無表情的，那張面具一般的笑臉只有在外人面前才會出現的。
“有什麼事情嗎？”他手上動作不停，淡淡地反問道。
“一起去喝杯咖啡吧。”
聞言晉華動作一頓，從鏡子裏看向他，不其然間撞上對方的目光，黑沉沉的，又有些冷意，那是絕對算不上友好的目光。
並不想跟他有過多的牽扯，晉華直接拒絕道：“抱歉，我等會有事，你有什麼想說的直接在這裏說吧。”好不容易多出來的休息時間，他為何要浪費在他的身上？
大概是沒有想到他會拒絕，季子英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微微皺起眉頭，說道：“既然如此，我也不拐彎了，你知道周瑾嗎？”
晉華嗤笑一聲，“新晉影帝，同時又陷入同性醜聞，接着又因為意外身亡，你問問圈子裏有誰是不知道他的？”
意料之外的，聽到他用這種略帶嘲諷的語氣說這些話季子英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冷冷道：“請注意你的語氣用詞。”
晉華一愣，隨即笑了，帶着濃濃的嘲諷，“你這是在為周瑾抱不平？可是我說的不都是事實嗎？你看看現在提到他的人誰不是這樣說的？”他覺得真好笑，周瑾會陷入這樣難堪的境地不全都是拜他季子英所賜嗎？他這個時候倒是在給他抱不平，真是好笑！
季子英無言，因為知道他說的一切都是對的，可是他卻無法看見有人在他面前用這樣的語氣談論周瑾，即便周瑾會落得這樣的境地都是因為他，他沉默了好一會兒，終於再次開口，“抱歉，我一時有些失態了，畢竟死者為大。”
晉華沉默地看着他，好一會兒才問道：“你想跟我說什麼？”
“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我說過你長得跟我一個故人很相似嗎？”
“你是說周瑾嗎？”晉華語氣淡淡地反問，“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很多人都說過我長得很像周瑾，但是我跟周瑾一點關係都沒有，也不是整容。”晉華其實很想像第一次見面那樣讓自己對季子英態度好一點的，但是他發現對着季子英時，他很多時候都無法保持友好的態度，一旦看到他，就總是控制不住地想起他對周瑾造成的傷害。
“你誤會了，晉華。”季子英笑了笑，“我只是想說，你不止跟他長得像，連行為習慣，還有演戲，都很像。”
“一直對着他研究，能不像嗎？”說完，晉華微微一笑，“雖然周瑾身上有那麼多□□，但若是能夠成為第二個周瑾也是不錯的，畢竟他也是曾經拿過影帝稱號的。”
季子英垂下眼瞼，遮住了眼中一閃而過的怒氣，反問道：“模仿別人的人生有意思嗎？”
“有什麼有意思沒意思的……”說到這裏晉華突然想到了什麼，一下子停了下來，轉頭看向季子英，“你今天找我，是想叫我不要模仿他嗎？”
季子英沒有否認，“在這個世上周瑾只有一個，即便你模仿得再像，也只是贗品，讓大家記住你晉華的名字不是更好嗎？”
晉華卻沒有回他，定定地看着他，因為他發現他突然有點看不透這個人了，不，應該說從很久以前開始他就已經看不透這個人了，忍了又忍，但最後他還是沒忍住心裏的那個疑問，“對你來說，周瑾是什麼？”
對他來說，周瑾究竟是什麼？是真心相交的兄弟，還是可供利用的冤大頭？如果真是真心相交的兄弟，為何又要對他做出那些事情？不僅搶了他的愛人，甚至還陷害周瑾讓他陷入那樣萬劫不復的境地；如果只是可供利用的冤大頭，那此時此刻又為何做出這樣一副為周瑾抱不平的模樣出來？彷彿不容任何褻瀆一般？
晉華忍不住在心裏冷笑，或許他不是突然看不透這個人，而是他從來就沒有看透過這個人。
“這個與你無關。”如預料之中，季子英拒絕回答這個問題，但晉華並不打算放過他，“我聽人說，你是周瑾在圈子裏走得最近的人，你們的感情應該很好吧？”
季子英抿着唇，像是想起了什麼事情一般，臉色不太好看。
晉華在心裏冷笑一聲，站起身，淡淡說道：“若是不想說就算了，我還有事，先走了。”話音落下，不等對方回答就轉身出去了，留下對着鏡子靜默無言的季子英。
季子英心裏在想什麼都跟他無關了，他現在是晉華，不是周瑾，所有有關周瑾的一切事情他都應該要拋掉，他不能讓過去的事情一直困擾着他，不然他會永遠都走不出來的。
比預想中更早回到家裏，沒想到顧奈比他還早，打開門看見顧奈坐在大廳的沙發上看書，他愣了愣，下意識地看了看時間，“你今天下班好早啊。”
顧奈從書本中抬頭看向他，“比你早一點。”
晉華看了看他身上的居家服，知道自己今天不用給他放洗澡水了，便道：“我先去做飯吧。”作為一個稱職的管家，他很有自覺的。
“嗯。”顧奈淡淡地應了一聲，頓了一下，忽然說道：“明天跟我一起去健身。”
晉華愣了愣，他注意到顧奈用的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微微挑眉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明天有時間？”這太巧了吧？顧奈簡直就好像事先知道他有了兩天假期一樣。
顧奈頭也不抬，說道：“自己用腦子想想。”
晉華：“……”
“是你？”他原本就有點懷疑了，現在聽他這麼說，心裏就更確定了，“我還有幾天就可以結束了，你這樣無端就打亂我的計劃了。”
“你確定你的身體吃得消？”
在顧奈的視線下，晉華終於還是將逞強的話語咽了回去，想了想，對方也是好意，便大大方方地道謝。
“你若是吃不消倒下了，我又需要物色另外一個管家，麻煩。”
晉華：“……”
他要收回剛才的謝謝！虧他剛剛還在心裏感動了一下！
為了報復顧奈剛剛浪費掉他的感動，晉華晚餐煮了他最不愛吃的香菜跟胡蘿蔔，而且還是切碎了灑在菜肴上的，看見顧奈當場緊蹙的眉頭，晉華很開心地給他盛了滿滿的一碗飯，笑得眉眼彎彎地端到他的面前，“大少，請用餐！”
顧奈：“……”
晉華表示，作為一個盡責的管家，又怎麼可以不知道自己東家的口味愛好呢？
看着顧奈強忍着內心的不爽一點一點地將菜肴中的香菜跟胡蘿蔔挑揀出來，漸漸地堆成一座小山，晉華方才還有些不爽的心情瞬間愉悅了起來。為了達到報復的效果，他可是在每一個菜肴中都加入了顧奈不喜歡吃的東西。
但是到了第二天晉華就遭到了顧奈的報復了。
當一個人長期體力透支睡眠不足的最渴望的就是能夠有一天可以睡到自然醒，突然有了兩天假期的晉華天真地以為自己第二天終於可以睡個懶覺的了，卻沒想到還不到五點就被人從溫暖舒適的被窩裏挖了出來，理由竟然是他顧大少需要一個陪着晨跑的人！
他甚至連眼都還睜不開！
他內心的不爽簡直要突破天際了！
他幾乎是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說道：“大少，晨跑這種事情，一個人應該就可以了！”
可惜他遇上的是顧奈這個對手，他連眉頭都沒抬一下，“我喜歡有人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