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包子出來了
俞母尷尬地咳了一聲:“兒子大了總會有自己的想法,我們做父母的就別管太多了,只要他能給我們生個孫子,我就什麼都隨他了,不過兒子在公司受排擠的話你這個當爸的還是要護着點,可不能讓他受委屈。”
“他受委屈個P,這小子在年輕人里的威望比我還高,那些跟我一起打天下的老傢伙早晚要被他擼下去。”俞父表面一副生氣的樣子,但眼底的驕傲卻怎麼都掩不住。
俞母知道他的脾氣,笑罵了一句繼續看她的八點狗血劇,小白花女主角正得罪了某富二代男主,正在努力刷好感,這戲碼已經看過一百遍了,但還是很戳她的心!
此時的俞大boss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某項功能被質疑了,他現在正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着,就是覺得煩,還帶着點心悸,又緊張又興奮,完全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模模糊糊地睡着后就一直在做夢,耳邊總響着“孩子”、“生了”、“終於解脫了”之類的話,最後他是被一陣嬰兒的啼哭聲驚醒的,打開燈一看才發現沒到十二點,距離他睡覺的時間只過了一個小時。
真是奇怪了,他怎麼會做這麼荒唐的夢?
俞昊然揉揉發疼的額角,想繼續睡時卻發現怎麼都睡不着了,心臟“撲通撲通”地跳着,不同於之前的焦躁,現在是莫名的喜悅,就像得到了某樣期盼已久的東西。
“我今天一定是撞邪了。”俞昊然嘀咕,乾脆起床去處理今天積壓的文件,全身都跟打了雞血一樣,根本停不下來!
俞昊然的反常一直持續了半個多月,搞得整個俞氏都在猜測boss是不是戀愛了,否則怎麼每天都散發著春天的氣息,一下子從冰山跨越到暖男,這轉變實在讓抖~M慣了的圍觀群眾崩潰。
五月末的天氣漸漸熱了起來,轉眼間包子就兩個多月了,從原本的皺皺巴巴變成了現在的白白嫩嫩,整個人就像一個牛奶小饅頭,軟乎乎又帶着奶香,出生時稀疏泛黃的頭髮開始變得濃密黝黑,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機靈極了,總是跟着人轉來轉去。
他現在對什麼都好奇,什麼玩具放在他面前都想去玩一玩,奈何力氣太小抓不起來,所以逗小包子玩就成了白池的日常,有時候逗的狠了小包子就開始委屈,他不會嚎啕大哭,就是嘟着嘴,瞪着黑溜溜的眼睛,眼珠子沾着水汽,要哭不哭地看着白池,讓白池罪惡感陡升,什麼惡趣味都沒了,乖乖地把玩具奉上。
現在在小包子心裏,爸爸排第二,白糖排第一,只要白糖一出現,他的目光就不會離開它,無論白糖做什麼動作他都能笑地見牙不見眼,一有機會就會撲到白糖身上抱它,讓白糖很是無奈。
對此白池喜聞樂見的同時又有點愧疚和心酸,為了養活自己和家裏的兩個小傢伙,以及歸還欠系統的八百點好評值,白池不得不在一個月前就開始工作,和小包子相處的時間自然就變少了,每天陪在他身邊的都是白糖,照顧他的也是白糖。
這天白池送完外賣回來就看到白糖正在哄小包子睡覺,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趴在沙發扶手上,一隻爪子墊在下巴上,另一隻晃着旁邊的搖籃,搖籃里躺着小包子,正咿咿呀呀地在說話,白糖偶爾回應他兩句,牛頭不對馬嘴地竟然能聊的下去。
白池失笑,把一盒酸奶放到白糖面前然後坐到沙發上哄小包子睡覺,白糖一聞到酸奶的味道眼睛就亮了,熟練地用牙齒撕開包裝,兩隻爪子抱着盒子就喝了起來,嘴邊的毛毛上沾了一層白,把黑色的毛都黏在了一起,粉色的小舌頭一舔,全都進了它的小肚子。
吃飽喝足,白糖滿意了,跳到搖籃里轉了一圈,然後后爪撐地直起圓滾滾的小身體,前爪扒拉住搖籃的邊沿說:“小白,你想不想讓包子回到另一個爸爸身邊?”
白池愣了一下,他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只是他和俞昊然並不熟,兩人之間沒有任何感情,奉子成婚什麼的在他看來根本就是天方夜譚,更何況他還是個男人,抱着個孩子對另一個男人說這是我給你生的兒子,這不是上趕着讓人說他是神經病嗎?
白糖見他不說話就有些急了,左爪踩着右爪說:“你一定不希望包子生長在單親的家庭中吧,否則他多可憐,一出生就不知道另一個爸爸是誰。”
這個真的是戳到白池的痛處了,作為一個孤兒他從小就缺愛,他一直期望的就是自己的孩子能有一個完整的家庭,但現在,他卻要親手把這個期望打破了。
他想了半晌才艱澀道:“白糖,有些事不是我希望就能辦到的,我和小包子的另一個爸爸,根本不可能。”
“你都沒去試,怎麼知道不可能,”白糖撲到白池的手臂上抱着,“你不是喜歡俞昊然嗎,那就上去撲倒他,我和包子都會替你加油的,不用自卑!”
白池無語,白糖這種“喜歡的人不喜歡自己就把人給上了”的思想到底是從哪裏學來的,以前看他對着電腦敲敲打打還渾不在意,現在看來要嚴格把控小貓的上網內容了,白池眯了眯眼睛問:“你怎麼知道包子的另一個爸爸是俞昊然?”
“難道不是嗎?”白糖眨眨純潔無辜的眼睛,“你們不是在一張床上妖精打架了嗎,包子不是那條魚的難道還是別人的?”
“白糖!”白池猛然站起,深吸了一口氣才按捺住自己的暴脾氣沒把白糖拍成一張貓餅,“你到底是從哪裏學來的這些污七八糟的詞語,更何況我從來沒告訴你我和俞昊然那晚發生的事,你到底是從哪裏知道的?”
露餡了,大事不妙!
白糖驚恐地用爪子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睛睜得大大的,一不小心翻了個跟頭,滾成一個球躲到了搖籃的角落裏,賣萌裝傻道:“小白,你說什麼呀,我怎麼都聽不懂。”
“聽不懂?”白池冷笑,“你就告訴我你怎麼知道包子的另一個爸爸是俞昊然就行了。”
“呃……其實我就隨便猜猜,呵呵……”
“說實話!”
“就是我把你送到那條魚床上去的。”白糖一說完就後悔了,爪子蓋住腦袋可憐兮兮的樣子,眼淚汪汪地用眼神控訴“你欺負我,擺出這麼可怕的樣子來逼我說實話”。
白池真的是無語了,他怎麼就攤上了這種貓!
他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努力,然後問:“你為什麼這麼做?”
“你不是喜歡他嗎,我就是想幫你……”白糖的聲音在白池的怒視里越來越小,委屈地抽泣了一聲,小身體縮成一團,無比地可憐,好像它就是被惡霸欺凌的小白菜。
“包子呢,也是你搞出來的?”白池一指睡地正香的小包子問道。
“不是不是,這個絕對不關我的事。”白糖頭搖地跟撥浪鼓一樣,兩隻尖耳朵跟着一起動,就差伸出爪子來指天發誓了。
“真的?”
“真的。”白糖又要哭了,為什麼它做好事還要被質問,這個世界真是沒天理了!
白糖哭唧唧地挪過來抱着白池的手臂:“小白,我沒有騙你,你不要不要我,不要趕我走,我會很乖的,不惹你生氣。”
白池的心一下子就軟了,白糖平時雖然囂張,但很沒有安全感,跟他一樣最怕重新變成一個人生活,他擦擦被白糖眼角被弄濕的毛毛,笑罵:“我怎麼可能不要你,你見過有人不要家人的嗎?這次的事就算了,但下次不能再犯了,有什麼事都要跟我先商量。”
“嗯嗯。”白糖破涕為笑,毛腦袋頂着白池的手臂撒嬌。
“白糖,你當初為什麼會選擇俞昊然,就算我喜歡他,可他畢竟是有未婚妻的人。”
白糖歪歪腦袋說:“因為俞昊然姓魚,我喜歡吃小魚乾,所以我選他,而且這條魚現在還不是別人家的,為什麼你不可以選擇他?”
白池無語,他要怎麼跟一隻貓解釋俞昊然上輩子是有未婚妻的,如果他這輩子橫刀奪愛,豈不是壞了秦大小姐的姻緣?
“你是不是擔心那條魚會喜歡那個姓秦的?”白池歪了下腦袋,“上輩子你死後我在電視上聽到那條魚說自己沒和任何人訂過婚,所以你暫時還沒有情敵。”
“真的?”白池喜出望外,隨即又苦惱了,“我要怎麼讓他喜歡上我,還要連兒子一起認下?”
總不能真的抱着包子上門去逼婚吧,這樣真的會被當神經病趕出來的!
“這個小爺有辦法!”白糖嘿嘿地笑,小尾巴一甩一甩,爬到白池的肩膀上咬着他的耳朵開始嘀嘀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