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沒品的男人

17.沒品的男人

崔氏這幅模樣,自然是引得周圍的人笑得更大聲了。

杜華盛夫妻忙活的地離河流很近,崔氏嗓門又大,剛剛那聲杜三娘自然是被夫妻倆聽見了。

楊氏趕緊就停了手裏的活兒,上了田埂,往河邊跑。

“你個死丫頭,你敢說你不是故意的?”崔氏的手幾乎戳到了杜三娘的臉上。

崔氏不知道別人為何笑,只當是她落水被人笑話,自然是對杜三娘恨得牙痒痒。

楊氏跑過來,一看崔氏指着自己女兒罵,她深吸口氣,說道:“崔么嬸,有什麼事兒你跟我說便是。孩子若是不懂事兒,我讓她給你賠禮道歉。”

崔氏見楊氏來了,立馬像是找到了戰鬥目標,一下子火力全開,對這楊氏就是一陣噼里啪啦的罵。

杜三娘抿了抿嘴,讓兩個小的先上去,她道:“崔么嬸,我腳崴了,確實不是故意的。”

崔氏不放手,仍然叫罵著,周圍人勸道:“好了,她一個孩子,都各自退一步算了,別那麼計較。”

“我計較?合著不是你掉水裏,站着說話不腰疼。”崔氏咄咄逼人,看着楊氏道:“今兒你不給我個說法,你就別想走!”

楊氏看了自己女兒一眼,“崔么嬸兒,孩子也不是故意的,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原諒她這次。”

崔氏挺了挺胸膛,聲音越發大了,“原諒?你說得倒是輕巧,賠錢,你要賠錢!”

見她犯渾起來,周圍的人看着紛紛直搖腦袋。

碰見這麼個渾人,你還真是拿她沒辦法。楊氏皺了皺眉,說道:“崔么嬸,都是鄉里鄉親的,我們也跟你道歉了,你還想怎麼樣?”

楊氏也被勾起了幾分火氣兒來,自己女兒是個什麼性子她了解,她相信自己女兒不是故意的。

杜三娘走到楊氏身邊,說道:“娘,剛才崔么嬸跟女說了好些混賬話,還說村裏的陳家五娘,回來的時候身邊還跟着兩個丫頭伺候的,穿金戴銀,家裏都跟着享福,讓我跟她學。女兒不願聽說這些,這才叫了弟弟妹妹準備回家,只是走到她身後一下子崴了腳不小心碰到她了。”

陳家的五娘,村裡誰都知道給人做了妾,那主家的男主人年紀都五十歲了。而陳五娘還就是崔氏的男人張羅着賣出去的,如今村裡人對崔氏一家子都有些鄙視。

崔氏聽杜三娘說起這話,眼皮跳了跳,她大聲道:“你個小丫頭片子,敢亂說我撕爛你的嘴!”

楊氏冷聲道:“上次你就攔着我,慫恿我把三娘賣了。我當時可是說了,要賣你賣你自個兒女兒去!你也是做娘的人,你這心腸被狗吃了不成?那黑心錢你家用着你就不怕半夜鬼敲門?這十里八村的人家,災荒年月被你家弄走了多少姑娘,現在年月好了,你又跑來對我女兒說這些污言穢語!”

圍觀的人群中,也有人在災荒年禁不住崔氏這張嘴,賣了自己女兒,這會兒回想起往事,心頭也不是滋味兒,若不是崔氏忽悠,又怎麼會賣女兒。

“你個殺千刀的崔氏,你把我二娘還給我!你說,你把她賣哪兒去了!你個砍腦殼的,你說是去城裏大戶人家做工,哄騙我們摁了印。城裏哪裏有姓戴的大戶人家,你簡直不是人!”一個女人一邊罵著一邊朝崔氏撲了過來,倒是一下子將崔氏撲倒在地上,她坐在崔氏身上,對崔氏又是掐又是咬又是打,下手極重。

崔氏也反應過來,兩人就在地上扭打在一起。這下子像是捅了馬蜂窩,崔氏忽悠他們賣了女兒,如今崔氏還敢欺負人了,頓時當初賣了女兒的幾家人也圍了也上來,摁着崔氏打。

崔氏雖是長得身寬體胖,到底是抵不過幾個人打她一個,沒多久就敗下陣來。

眼見打起了群架,楊氏忙把自己三個孩子叫到安全地方。那頭杜華盛也過來了,看見幾個婆娘扭着崔氏打,他有些摸不着頭腦。

河邊的事兒,很快就驚動了村裏的里正。

里正也姓杜,這個村裡姓杜的人家不少,大多都是沾親帶故的。說起來,崔氏的男人,還得喊里正一聲叔。

好不容易眾人拉開了幾個女人,崔氏此時披頭散髮,臉上被抓出了幾道血印子,衣裳都被扯破了一塊,甚至能看見裏頭大紅的肚兜。

見到里正來了,崔氏哭叫道:“六叔啊,你可得給侄媳兒做主啊。她們欺負我啊……”

里正也不過六十多歲,身材瘦小,留了鬍鬚,他板著臉道:“都給我去祠堂里說清楚!”

到了祠堂,里正坐在椅子上,看着幾人道:“還不快說是怎麼回事兒?”

崔氏的男人杜華林也過來了,他正在家裏睡覺,是被人叫起來的,說他婆娘跟人打架,讓他趕緊去祠堂。

崔氏抹着眼淚道:“都是杜二哥家裏的三娘,這個臭丫頭,都是她惹的禍。”

楊氏呸了一聲,“你自己做了什麼事兒,你自己清楚,別想給我家三娘潑污水。她們怎麼打你,你心裏明白得很,別想怪在我家三娘頭上。”

里正頭疼得緊,這兩個都是杜家的人,他朝杜三娘看了一眼,說道:“三娘,你來說。”

杜三娘也不害怕,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出來,她甚至將崔氏和她自己說過的話都複述了一遍,清晰明了,一目了然。很明顯,崔氏說什麼去大戶人家裏做工,不過是想攛掇她去大戶人家做妾而已。

楊氏瞪着崔氏,若不是里正在,此刻恨不得上去撕咬她一口!

杜華盛看向杜華林,“華林,都是杜家的人,這按血緣,咱們兩家可還是一個曾曾祖父!”

杜華林做的這些缺德事兒,里正也是知曉的,只不過都是杜家的人,再者他也沒捅出大簍子,里正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其中一個剛才參與打架的女人拍着胸口道:“連自己侄女兒都想賣去做妾,這黑心肝的啊。我家的閨女不定被賣到什麼地方去了,我苦命的女兒啊……”

祠堂里頓時哭聲震天,夾雜着女人的謾罵聲。

杜華林只覺得臉都丟盡了,他做的這些事兒,自己也知道損陰德,干這事兒當初也是逼不得已,現在世道好了,他也不準備幹了。可沒想到他婆娘竟然攛掇着讓杜二哥家的三娘去做妾!

杜華林趕緊道:“二哥,我對天發誓,我絕對沒有想過要把你家三丫賣給人做妾,二哥,你可得信我。都是這婆娘自己的主意。”

楊氏道:“我呸!當初鬧災荒時,崔氏就想讓我賣女兒,我沒同意,杜華林,你敢說你不知道?”

里正被吵得頭疼,他道:“哭什麼哭,都別哭了!這賣人,也是你們自己同意,簽了字畫了押,錢也是你們得了去,即便是鬧到官府,事情也沒法改變。”

說著他又看向杜華林,“華林,都是鄉里鄉親的,抬頭不見低頭見,你看看你乾的叫什麼事兒,現在竟然連自己家的人也不放過!”

杜華林忙道:“六叔,我也是被人給騙了,災荒年月的,有人問我村裏有沒有人要賣妻女,我也只是個中間牽線的人,這價錢都是人牙子和他們談的,我可一點沒沾。我也後悔了啊,不準備干這事兒了。那些人牙子每次都說得好好的,說是城裏哪兒哪兒的富戶,我又不知道這些,也是他們說什麼我信什麼,他們怎麼說,我才回來怎麼跟人說。我也只是個跑腿兒的而已!”

里正道:“華林,我看你這婆娘就不是個好東西,成天東家長,西家短的,竟惹是非!這樣的女人,你還把她留着幹什麼!”

杜華林忙道:“對對,平日裏都是她在外亂說,便是這買賣的事兒,都是她告訴我的。都是這個女人搞的鬼,六叔,我休了她,我馬上休了她!”

崔氏一臉震驚的看着他,“杜華林,你敢休了我?”

“都是因為你,毀壞我的名聲。”杜華林高聲說道,似乎只有聲音壓過她才能凸顯出自己也是受害者一樣。

崔氏氣得不行,男人不幫她就算了,竟還要休了她!哪有這麼美的事兒!崔氏衝上來當場就和杜華林扭打在了一起。崔氏剛才雖是被幾個女人圍毆,可這會兒打杜華林卻是綽綽有餘,幾乎是壓着林華林拳打腳踢。

里正連忙讓人將她拖開,杜華林的耳朵都被咬出血來,他嘴裏道:“我要休了你,你這個惡婦!”

杜三娘對杜華林更加看不上眼了,崔氏在村裡張羅吆喝,背地裏怎麼可能沒有杜華林的點撥,可一朝惹了眾怒,他就把女人弄出來當擋箭牌,這種男人,也真是賤得沒邊了!

杜華林楊言要休了她,崔氏兩個孩子聽見了消息,連忙跑來祠堂,一下子是哭聲震天,兩個孩子求着爹別把娘休了,杜華林在氣頭上,根本就不聽。

這事兒鬧到最後整個杜氏宗族的人都來了,有人贊成休,有人看在孩子的面上,說不休,給個改正的機會,這般吵鬧到了晚上,最後杜華林還是領了崔氏回了家,並在杜家先祖面前發了誓,往後再也不幹這種沒良心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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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匠家的小嬌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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