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盛世寵妃路第321章
乾隆自從在漱芳齋見到蕭燕以後,算起來已經為了蕭燕守身如玉的吃了一年半的素了,如今總算開了葷,自然恨不得時時刻刻都與蕭燕相伴在一處,每夜都要與她共享巫山之歡、雲雨之樂,兩人好的蜜裏調油似的,竟然是一時一刻也離不開了。
皇后見乾隆果真將心思盡數轉到了蕭燕身上,不僅對曾經寵冠後宮的令妃不假辭色,對後宮其他的妃嬪們更是視而不見,每日只翻蕭燕一個人的綠頭牌,對她竟然專寵了兩個多月,心裏雖然為令妃吃癟感到高興,卻也對乾隆給予蕭燕的盛寵有些意外。
不過,在皇后看來,乾隆如今對蕭燕如此寵愛,只不過是由於他剛剛得到蕭燕,如今正是新鮮熱乎的時候,因此這段時日才會命蕭燕一個人侍寢,但乾隆畢竟是一位風流多情的皇帝,又手握天下大權,要什麼樣的女人都能輕而易舉的得到。
而在大選之年,將又會有許多年輕漂亮的秀女入宮,只怕到時候,喜愛美人的皇上便又會恢復從前見一個愛一個的老毛病了。
令妃見蕭燕不僅好運氣的初封即為等同於副后的皇貴妃,住了富麗堂皇的儲秀宮,而且還被皇上捧在手心裏寵愛,為了她竟然連宮裏頭侍寢的規矩都不顧了!不禁對蕭燕嫉羨交加!
而一向最是重視後宮規矩的皇后也不知怎麼瘋魔了,竟然與皇上一個鼻孔出氣,對蕭燕護得跟什麼似的,令妃對此更是不滿,遂認定皇后從前在她受寵的時候那樣事事針對她,根本不是因為她壞了宮中規矩,只不過是因為皇后不喜歡她的緣故,因此才會想方設法的同她作對。如此一來,令妃與皇后之間的積怨比從前更深了,竟到了水火不容的境地。
愉妃見自己的兒子永琪為了蕭燕這個女人從一個開朗健談的青年變成了如今沉默寡言、悶悶不樂的模樣,自然心疼的不得了,因此便將令永琪變成如今這副模樣的罪過盡數算到了蕭燕的頭上,恨蕭燕恨得牙根兒痒痒,遂下定決心要設法剷除蕭燕這個水性楊花、不守婦道的女人。
一向與令妃關係不錯的穎妃原本並不待見蕭燕,對這位皇上新封的皇貴妃娘娘只不過是表面恭敬,心裏卻對她暗自戒備,並不願對她真心相待,卻由於一件意外發生的事情而改變了對蕭燕的看法。
穎妃身為蒙古貴女,個性耿直豪爽,一向喜歡大口吃肉、大口飲酒,有一次在皇后的坤寧宮陪皇後用膳的時候,便被一塊雞骨頭卡住了嗓子,憋的連臉色都變了,由於呼吸困難十分危險。
伺候穎妃的兩位宮女嚇得頂梁骨走了真魂,連忙手忙腳亂的拍着穎妃的後背,想幫她把卡住嗓子的食物吐出來。只可惜兩名宮女越拍,穎妃的表情越是痛苦,偏偏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不過片刻便折騰得出了一身的大汗,連身子都軟了。
幸好被來坤寧宮給皇後送東西的蕭燕撞見了此事,及時阻止了宮女們錯誤的急救方式,從穎妃身後環抱住她,雙手一手握拳,另一隻手握緊握拳的手,從穎妃的腰部突然向她的上腹部用力反覆按壓,如此反覆幾次,穎妃果然哇的一聲將卡在喉嚨里的雞骨頭吐了出來。
穎妃臉上又是汗水又是眼淚,想起剛才窒息般的痛苦依然心有餘悸,心裏對於蕭燕更是感激不盡,拉着蕭燕的手哭了半天,又跪在蕭燕面前感謝她道:
“妾身多謝皇貴妃娘娘的救命之恩,今後皇貴妃娘娘但有所命,妾身無不遵從,必定竭盡所能,以報娘娘的救命之恩於萬一!”
蕭燕嚇了一跳,連忙俯身拉着穎妃的手,將她扶了起來,淺笑着誠心實意的對她解釋道:“我的心愿便是行醫救人,又曾經在太醫院當過醫女,我既然懂得些醫術,行醫救人就是我的本分,也是每一位醫者應盡的責任,哪裏算得上什麼大恩呢!你不必如此在意此事。再說,我剛才所用的方法非常簡單,只要說明方法,很多人都可以學會的。”
皇后驚魂稍定,遂想起從前蕭燕也曾經用同樣的方法救了被食物噎住的十二阿哥,便對穎妃談及此事,誇讚蕭燕的辦法果然有效。
穎妃聽聞此言,更加好奇了,忙拉着蕭燕詢問此種救人方法的具體用法。
蕭燕不厭其煩的向穎妃詳細示範了此種救人方法的詳細動作要領和救人的原理,聽得眾人嘖嘖稱奇。
穎妃親呢的拉着蕭燕的手,晶亮的大眼睛裏滿是欽佩與讚許,“皇貴妃娘娘,您實在是太了不起了!從前妾身也常常聽人提起您的醫術,聽他們誇讚您醫術高明、仁心仁術,妾身心裏還有些不以為然,覺得十分不服氣呢。如今看來,妾身真是大錯特錯了!若是皇貴妃娘娘算不得仁心仁術的名醫,天下間只怕無人擔的起名醫這個稱謂了!”
皇后也感嘆道:“如今看來,這種救人的法子既然如此容易掌握,即使不是大夫的普通人也可以通過學習掌握其要領,理應在大清境內廣為推廣才好,也可救下更多的百姓。我回頭就和皇上提提此事。皇上一向體恤百姓,對此事想必也是樂見其成的。”
蕭燕早就已經在力所能及之處將此種救人方法教給了太醫院的太醫們,但又不想做得太過引人矚目,惹來他人的懷疑,如今聽聞皇後主張在大清過內推行此法,連忙讚許道:
“皇後娘娘所言極是。皇上英明神武,皇後娘娘母儀天下,心繫百姓安危。倘若此法在大清推廣,必定能救活更多的百姓!娘娘如此善良,必定會有好報的!”
皇后掩口而笑,伸手點了點蕭燕的額頭,“就你這丫頭嘴天,最會哄人開心,難怪皇上這麼喜歡你,整日都要你伴駕。就連我都盼望着你能多來坤寧宮走走,陪我說說話呢!”
穎妃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向蕭燕詢問道:“皇貴妃娘娘,此種救人方法既然為你所創,你也該給它取一個名字,這樣也方便別人記住此法呀!”
蕭燕覺得這個誤會有點大。雖然她已經穿越了時空,無法確定這個時空是否與她曾經生活的世界位於同一個位面空間,但是無論如何她也不想侵犯他人的知識產權,更不願厚着臉皮使用別人的研究成果為自己謀利。
蕭燕斟酌着措辭,對皇后和穎妃解釋道:“這個救人的法子並非我所創,是我從前在京城裏賣藝的時候,曾經見過一位老人家用了這個方法救了被食物噎住的小男孩兒,之後,我又曾經用這個方法救了大雜里的兩個被食物卡住的孩子,所以才知道這個方法可以救人的。當年,我曾經詢問了那位老人家的姓氏,知道他姓海。若是皇上和皇後娘娘允許,我覺得這個法子叫海氏急救法便很好。”
皇后聽聞此言,也點頭道:“這個叫法也不錯。回頭我再同皇上商議一下,一切請皇上定奪便是。”
此後,皇後果然尋了個機會同乾隆提起了這件事情,乾隆只覺得自己對此種救人方法有一種莫名的熟悉之感,尤其聽到海氏急救法的時候,更是覺得彷彿曾經在哪裏聽過似的,遂同意了皇后的提議,對心繫百姓的皇后和救人於危難的蕭燕都大加讚賞,給了她們許多賞賜。
皇后見蕭燕雖然已經位居皇貴妃的高位,卻依然沒有放棄自己行醫救人的心愿,心中欽佩之餘,又對蕭燕提起了純貴妃的病症,想讓蕭燕去給純貴妃看看,就算治不好純貴妃的病,若是能夠讓她在臨走之前少受一些苦難也好。
提起行醫救人,蕭燕自然是一百個願意的,當日下午便前去為純貴妃診脈去了。
蕭燕帶着若萱、若菡去為純貴妃診脈的時候,碰巧趕上四公主和嘉、六阿哥永瑢也在純貴妃身邊陪着純貴妃說話,見蕭燕來了皆露出驚訝之色。
四公主和嘉、六阿哥永瑢皆恭恭敬敬的向蕭燕行了大禮,齊聲說道:“給皇額娘請安,皇額娘吉祥。”
蕭燕見比她小不了幾歲的和嘉和永瑢皆喚她為皇額娘,雖說這是乾隆的旨意,卻也讓蕭燕覺得有些尷尬。
蕭燕連忙叫了起,俯身扶起了和嘉和永瑢,“都是一家人,你們不必多禮。今日我是奉了皇後娘娘的懿旨來為純貴妃診脈的,因為事急,來得突然,倒是擾了純貴妃休息了!”
純貴妃蘇佳氏躺在床上,也想要起身向蕭燕請安,無奈身體虛弱無力,根本起不來床,心中一急之下,又不免咳嗽了起來,竟是咳嗽得臉色發紅,連氣都喘不過來了似的。
蕭燕忙上前對純貴妃道:“都什麼時候了,竟然還在乎這些規矩做什麼?你趕緊好好躺着吧!千萬不要着急!”
若菡連忙將背着的藥箱遞給蕭燕,蕭燕從藥箱中找出了一個瓷器做的藥盒,打開盒蓋,從裏面拿出了一粒她自己做的潤喉丸,喂純貴妃服下,囑咐她含在口中即可,無需吞咽。
純貴妃含了蕭燕給她的潤喉丸之後,果然覺得滿口生津,竟不知不覺地止住了咳嗽,覺得嗓子裏涼絲絲的舒服了許多,氣息也逐漸平穩下來。
純貴妃定了定神,這才有功夫仔細打量起眼前的這位備受皇上寵愛的皇貴妃娘娘。
只見這位皇貴妃娘娘並沒有穿着皇貴妃品級的明黃色常服,而是穿了一件藕荷色芙蓉彩蝶紋飾旗裝,頭上只簡單的梳了小兩把頭,只帶了兩支紫翡發簪和幾朵淺紫色絨花為飾,耳朵上只左右各帶了一隻羊脂白玉製成的水滴狀耳環,並未做一耳三鉗的打扮,精緻得難描難畫的一張俏臉上未施粉黛,卻越發顯得清麗出塵,如清水芙蓉一般惹人憐愛。
純貴妃暗忖道:原來皇上寵愛的竟是這樣一位女子,果真是一副冠絕後宮的好相貌,又不像是那狐媚魘道的狐狸精模樣,難怪會令皇上如此着迷,不僅以漢女平民身份進了皇上的後宮,而且初封即得了皇貴妃的高位。只怕這位年輕貌美的皇貴妃娘娘必定不是一個簡單之輩,前途定然不可限量。
純貴妃柔聲向蕭燕告罪道:“妾身身子骨不好,病卧在床多年,直到今日方才有緣第一次見到皇貴妃娘娘……按照宮中規矩,妾身早就應該前往娘娘宮中向娘娘請安的……請娘娘看在妾身身子不好的情分上原諒妾身禮數不周之罪……”
許是純貴妃的話說的有些多了,話未說完便又咳嗽了兩聲。蕭燕連忙阻止道:
“你不必多禮,好好休息養病是正經。仔細話說多了,一會兒又要咳嗽了。你不必擔心,凡事等我給你診診脈再說。”
蕭燕說罷,便仔細為純貴妃診了一回脈,取了自己自製的聽診器聽了聽純貴妃的肺部,又詳細詢問了伺候純貴妃的宮女純貴妃平日的癥狀,看了其他太醫們開的藥方,心中對於純貴妃的病症便有了些數。
純貴妃和和嘉、永瑢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奇怪的診病方法,盡然要解開外衫將一個奇怪的東西伸到內衣裏面去聽診,不禁暗想幸好此種診病方法是皇貴妃娘娘在用,若是其他太醫想要用此種方法為妃嬪們診病,只怕早就被皇上下旨打死了!
蕭燕安慰了純貴妃幾句,囑咐她好好用膳,好好休息,多想開心的事情,切忌憂慮不安,思慮過重。還說她會想辦法為她治病,請她放心。
沒想到純貴妃聽了她的話,不但沒有開心,反而拉着蕭燕的手哭道:“妾身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皇貴妃娘娘也不用安慰妾身……在妾身每日都要咳出血的時候,妾身便已經知道自己的病是好不了的……皇貴妃娘娘好心勸妾身安心靜養,切勿憂慮不安,思慮過重,可是妾身又怎麼能夠做到呢……妾身也想好好靜養,可是,妾身實在是做不到啊……”
純貴妃說到此處,悲從中來,竟是越哭越傷心,不僅再次咳嗽不止,而且還將方才不久前才喝下的葯都吐出來。有些葯汁竟然吐在了蕭燕的旗裝上。
若萱、若菡忙用巾帕擦拭了沾在蕭燕旗裝上的穢物,然而,淺紫色本就極不耐臟,既沾染了純貴妃嘔吐出來的葯汁又如何能擦拭的乾淨?
純貴妃大驚,忙向蕭燕請罪,還想起身向蕭燕磕頭,被蕭燕一把按住,柔聲細語的好言勸道:“不過是一件衣服,髒了洗洗便是了,又有什麼要緊的,還值當你如此着急?你只說說令你煩心憂慮、無法靜心養病之事究竟是什麼?若是能想辦法解決這件事情,也可以讓你安心靜養。”
蕭燕一邊說,一邊吩咐伺候純貴妃的宮女們將純貴妃吐在地上的葯汁收拾乾淨。見蕭燕絲毫未曾動怒,眾人終於放下心來。
和嘉放開了手中幾乎擰成麻花的手帕,永瑢悄悄鬆開了衣袖中緊握的拳頭,兩人皆對眼前這位毫無架子的皇貴妃娘娘很有好感。
然而,他們二人想到自家額娘心中惦記憂慮之事,又不免暗自嘆息,皆覺得即使皇貴妃娘娘心地善良、醫術高明,對於這件事情也是毫無辦法的。
常言道醫得了病、醫不了命,想來就是這個意思吧。
純貴妃一邊掉眼淚,一邊道:“妾身的三阿哥永璋不過是一個實心眼兒的傻孩子……當年,他和大阿哥永璜一起被令妃算計,在先皇后的葬禮上皇上訓斥,這孩子心思重,此後竟是生了一場大病,身子一天天衰弱下去……如今雖然娶了福晉、出宮建了府,皇上對他也是不聞不問……”
“因為皇上不喜歡三阿哥,就連伺候三阿哥的奴才都敢給那孩子臉色看……這幾日聽聞三阿哥的病又重了,只怕不大好……妾身求皇貴妃娘娘去看看三阿哥吧……倘若娘娘能夠治好三阿哥的病,妾身縱然身死,也沒有遺憾了……即使今生妾身無法報答皇貴妃娘娘的大恩大德……來世,妾身願為皇貴妃娘娘做牛做馬,結草銜環報答娘娘的恩典!”
純貴妃一邊說,一邊掉眼淚,還時而夾雜着劇烈的咳嗽,那模樣好不狼狽,看起來十分可憐。
正在這時,四公主和嘉和六阿哥永瑢也撲通一聲跪在蕭燕面前,流着眼淚懇求蕭燕去救救他們的三哥,救救他們的額娘。
蕭燕見此情形心中也有些酸楚,尤其當她看見六阿哥永瑢跪在她面前哭着求她救救他的哥哥和母妃的時候,心中更是湧起一股奇怪的感覺。
蕭燕不願看見永瑢如此受委屈,又說不出一個具體的緣故來,只能將自己的感受理解為她與永瑢格外投緣的緣故。
蕭燕心道原本純貴妃的病症就已經夠麻煩棘手的了,偏生還有這樣一塊心病牽引着。純貴妃為了兒子擔心憂慮了十多年,就算是再好的身子也要熬壞了。如今純貴妃的病情已經十分嚴重,可再也禁不起一點折騰了。
如此看來,她若想治好純貴妃的病,還要先治好三阿哥的病才行。否則,倘若三阿哥的病情在此時有了變故,或者不治身亡,只怕會立即要了純貴妃的命!到時候,就算是萬幸有了救命的葯,也就不回純貴妃的性命了!
蕭燕扶起了和嘉公主和六阿哥永瑢,對純貴妃和兩個孩子道:“你們放心,我一會兒便同皇上說一聲,出宮去看看三阿哥。這盒子潤喉丸留給你,咳嗽的時候含上一丸,比干挺着強。黃太醫之前開的藥方可以繼續服用,除此之外,我再給你寫兩個食補的方子,一是冰糖川貝燉雪梨,二是白蘿蔔煮水,或是煮粥的時候加一些白蘿蔔煮爛了,對止咳平喘極有好處。”
蕭燕一邊說,一邊取出紙筆,快速的寫下了食補的方子,交給了純貴妃。
純貴妃一看這方子上面的字跡,卻是愣住了片刻,隨即淺笑道:“皇貴妃娘娘的字跡倒是與皇上的筆跡有七八分相似,可見,娘娘的字必定是皇上親自教的了!皇上果然十分疼愛娘娘!娘娘真是有福氣!”
蕭燕也未曾多做解釋,只道:“皇上好為人師”,其實心中對自己的毛筆字字跡竟然與乾隆相似也有些納罕。
蕭燕又寬慰了純貴妃和和嘉、永瑢幾句,便帶着若萱與若菡離開了純貴妃的寢殿。
和嘉坐在純貴妃的床邊,看了看純貴妃手裏的食補方子,咬了咬嘴唇,疑惑道:“額娘,您真的相信皇貴妃娘娘嗎?皇貴妃娘娘精通藥理,她會不會故意在您的食補方子裏動手腳,又或是在給您的這盒潤喉丸中作法子,故意謀害您呢?”
永瑢聽聞和嘉所言,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
純貴妃卻搖頭輕笑道:“皇貴妃娘娘害我做什麼?她如今已經是高高在上、位同副后的皇貴妃娘娘了,不僅年輕美貌,又深得皇上的寵愛,等過兩年再為皇上添一個小阿哥或是小公主,便會更加得寵了……我只不過是一位病入膏肓、無藥可救的妃子,連吳太醫、黃太醫都說我這病怕是好不了了,我又有什麼值得皇貴妃娘娘費心思謀害的地方呢?”
永瑢也道:“再者,即便是皇貴妃娘娘當真想要對額娘不利,她大可以在暗中行事,實在沒有必要在奉皇後娘娘的懿旨來為額娘治病的時候明目張胆的在給額娘的潤喉丸和食補方子裏動手腳。留下如此明顯的證據,豈不是太容易招人話柄、落人口實了?我看皇貴妃娘娘並不是愚笨之人,又何須給自己惹這樣的麻煩?”
和嘉點了點頭,又問道:“連太醫們都對額娘的病束手無策,皇貴妃娘娘給的葯和食補方子真的能夠緩解額娘的病症嗎?再說,皇阿瑪這麼多年都不待見三哥,由於事關皇阿瑪敬重的富察皇后,就連皇後娘娘都不敢在皇阿瑪面前提起三哥,皇貴妃娘娘真的會為了額娘,在皇阿瑪面前提起她要親自出宮去三哥的府上為三哥治病這件事情嗎?”
純貴妃看着手裏這張蕭燕寫給她的食補方子,伸手輕輕撫摸着紙上與乾隆的筆跡有七八分相似的字跡,揣摩了一番蕭燕的心思,心中再次燃起了希望。
純貴妃不管蕭燕抱着什麼樣的心思和目的願意為她和三阿哥治病,甘願貴腳踏賤地、不怕給自己惹麻煩的趟這渾水,只要蕭燕能夠治好三阿哥的病,那麼蕭燕便是她蘇佳容惠的大恩人!
無論蕭燕有什麼目的,她都要想方設法的助她完成心愿,以報答蕭燕的大恩大德!哪怕蕭燕的心愿是想要做皇后,她在臨死之前也願意憑藉她僅有的能力為她鋪路!
純貴妃淺笑道:“我看皇貴妃娘娘的神色不似作假,她應該是真的想要為三阿哥治病……估計如今在這後宮之中,也就只有皇貴妃娘娘一人敢對皇上提起三阿哥了。以皇上對皇貴妃娘娘的寵愛,只怕皇貴妃娘娘說的話,皇上多少還能聽進去一些……”
“我的病想必是好不了了,皇貴妃娘娘心善,不願對我直言,也是怕我傷心難過,加重病情……你們兩個記住額娘的話,只要皇貴妃娘娘能夠救回你們的三哥,她便是咱們母子四人的大恩人了!”
和嘉公主與永瑢皆點頭稱是,心裏皆將再次燃起的全部希望寄托在了蕭燕身上。
正所謂救人如救火,片刻也耽擱不得。蕭燕從純貴妃的宮裏出來,便直奔養心殿而去。
由於乾隆早就已經吩咐過吳書來等人,只要是蕭燕來養心殿,無論何時都無需通傳,也不可阻攔。吳書來和御前侍衛雖然暗自心驚,卻也不敢不遵乾隆的聖旨。
蕭燕起初覺得這樣不好,但乾隆非要堅持如此,如此一來二去,倒也終於養成了蕭燕回養心殿不通傳的習慣了。蕭燕一向極有分寸,通常在晚膳前都不會去養心殿找乾隆,以免撞見乾隆與大臣們商議國事,倒顯得她不懂規矩、恃寵而驕。
然而此時蕭燕心心念念都是純貴妃與三阿哥的病,因此一時倒是忘記了看時辰,直接走進了養心殿的御書房,御前侍衛們見是備受皇上寵愛的皇貴妃娘娘,雖然有些意外蕭燕會在這個時候來養心殿,也自是不敢阻攔,便任由着蕭燕進去了。
若萱、若菡兩名宮女對視一眼,皆默默的留在了養心殿外。看時辰皇上此時應該正在御書房與軍機大臣們商議國事呢,她們的主子有皇上的恩典,可以在任何時候不經通傳便可以進入養心殿,可是,她們兩人可沒有這個待遇。在這個時候私闖養心殿,難道她們兩個不要腦袋了嗎?她們還是老老實實的在養心殿外等她們主子出來吧!
蕭燕一進御書房,也不禁愣住了。只見乾隆正坐在龍椅上,神色嚴肅的與幾位大臣商議國事政務。
御書房內除了吳書來站在乾隆身後垂首而立,連平日裏慣常在御書房伺候乾隆的暮雲、琉璃兩位大宮女都不在,傅恆、劉統勛、和珅、和親王皆在御書房中,眾人看見蕭燕進來,也都愣在當場,不知該如何反應。
蕭燕頓住了腳步,第一反應是想要退出殿外,但此時她進都已經進來了,直接退出去也不合時宜,便略定了定神,想要曲膝向乾隆行禮請安,卻聽乾隆溫和的對她說道:“不必多禮。朕早就對你說過,無需向朕行跪禮,今兒怎麼又忘記了?當真該罰!”
眾臣見皇上口中以無比溫和的語氣對皇貴妃娘娘說不必對他行跪禮,再看皇上臉上蕩漾的溫柔神色,又有什麼不明白的。
皇上說該罰,只不過是皇上口裏的話,與皇貴妃娘娘打情罵俏呢,又哪裏捨得當真罰皇貴妃娘娘了?
能站在這裏與乾隆商議政務的軍機大臣,那可都是乾隆的親信,個個都跟人精似的,此時連忙恭恭敬敬的跪倒在地,規規矩矩的按照宮規向蕭燕行了大禮,齊聲道:“奴才參見皇貴妃娘娘!恭祝皇貴妃娘娘萬福金安!”
蕭燕連忙叫了起,又因為自己竟然冒冒失失的擾了乾隆與眾位大臣們商議國事而尷尬不已,一張俏臉便不自覺的有些紅了。
乾隆見蕭燕這副模樣,不禁心中暗喜,還以為蕭燕由於思念他,迫不及待想要見到他,因此才會在此時闖入養心殿中來找他。乾隆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心中十分歡喜。
乾隆柔聲問道:“你此時來找朕可有急事?若有急事便現在告訴朕,若無急事,你暫且去西暖閣休息一會兒,讓暮雲、琉璃給你取些新鮮水果和各色點心吃,朕一會兒便去找你,與你一同用晚膳。”
蕭燕雖然擔心純貴妃和三阿哥的病,也知道當著這幾位軍機大臣的面,她若是貿然提及三阿哥,只會令乾隆難堪,因此便對乾隆道:“我雖然的確有事與皇上商量,但也並非急在這一時半刻。皇上先與眾位大臣們商議國事吧,我去西暖閣等皇上回來。”
乾隆見蕭燕如此,還以為蕭燕只是想要見他,又臉皮薄,不好當著眾位大臣的面說出口,心中又是甜蜜、又是歡喜,答應蕭燕一會兒就會去西暖閣找她,讓她不要着急。乾隆的視線又追隨着蕭燕的背影,直到蕭燕走出了御書房,再也看不見她的背影方才收回了視線。
乾隆掃了幾位軍機大臣一眼,收起了臉上的溫柔神色,又變成了剛才嚴肅的模樣,繼續與大臣們商議國事。
劉統勛見漢人身份的皇貴妃娘娘如此受寵,心裏自然高興;和珅眼睛轉了轉,心中打定了主意以後可要好好的討好這位皇貴妃娘娘;傅恆見他的義妹如此得寵,心裏自然歡喜,覺得不久之後富察氏一族應該便可以有一位健康活潑的小阿哥了;和親王弘晝見乾隆對皇貴妃娘娘如此寵愛,倒有些擔心。
畢竟,愛新覺羅家曾經也出過兩位情痴皇帝,深愛辰妃海藍珠的皇太極,鍾情於董鄂妃的順治皇帝福臨,難道說,一向風流多情的乾隆皇帝如今也轉了性子,變成一位專情於皇貴妃娘娘的情痴皇帝了?這對於大清國而言,只怕不是一件好事啊!
蕭燕回到西暖閣,暮雲和琉璃連忙向她請安,又按照她平日裏的飲食習慣給她準備了各色時令新鮮水果、出自御廚之手的各樣宮廷細點,令備了一壺花茶與一杯熱牛奶,放在蕭燕座椅旁邊的茶几上。
蕭燕卻念着純貴妃的病情,對着這些自己平日裏愛吃的東西也沒有心思吃上一口。
蕭燕已經診得十分清楚,純貴妃的病症是肺炎。事實上,在蕭燕生活的時代,肺炎早就不是什麼嚴重的病症了,普通肺炎只需要打幾針青霉素也便可以治好了。只要不是由於未知病毒引起的具有強烈傳染性的肺炎,都不算棘手的病症。
可是,在如今的大清,由於沒有治療肺炎的特效藥青霉素,凡是得了肺炎的病患,倒極有可能會死在這個病上了。
然而,即便是這個時期的西方國家,也是沒有青霉素的。要以她一己之力在短時間內提煉出青霉素,並且製成藥物,這可是一件堪稱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了。畢竟,她雖然是一位醫生,可是她的專長是外科手術,藥劑學並非她的專業啊!
而且,製藥可不是鬧着玩的,有道是差之毫厘,繆以千里。弄不好可是會要出人命的!未經充分臨床試驗的葯,也不能冒險給病患服用啊!
等到她終於折騰出能吃的青霉素的時候,估計純貴妃早就等不及一命嗚呼了!若是沒有青霉素,即使她治好了三阿哥,也只不過能讓純貴妃心情好一些,多活一段時間罷了,根本無法治癒純貴妃的病……
蕭燕越想越是心煩,不禁暗自腹誹,為什麼那些小說中的主角穿越都能得到一個靠譜的系統相助,還有各種各樣的金手指幫忙,而她就只能孤身一人在這個陌生的時空奮鬥?
蕭燕剛想到此處,腦海中竟忽然想起了一個低沉悅耳的聲音:“叮,親愛的主人您好!按照您的心愿,您的系統現在上線。”
蕭燕頓時僵直了身子,暗自慶幸自己剛才沒有喝茶,否則定會一口茶水噴出來!
難道她剛才幻聽了嗎?
系統連忙解釋道:“不,親愛的主人,您沒有幻聽。”
這世上哪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呢?
蕭燕暗自警惕,在腦海中與系統溝通,令蕭燕出乎意料的是她的系統竟然十分人性化,這個系統不僅不會與她強行捆綁,可以隨時按照她的心意出現或是離開;說話又簡潔明了,沒有一句多餘的廢話,一點也不瓜躁;更不會強迫她完成什麼匪夷所思的任務;而且提供給她的一望無際的空間、先進的醫學實驗室、醫療機械人、各種功能的藥劑簡直應有盡有,可以滿足她的一切需求。
試問天下間還能有比這更好的事情嗎?這簡直是剛剛覺得有些困了就有人給她遞枕頭!
蕭燕頓時有一種買六*合*彩中了頭獎的感覺。蕭燕甚至暗自琢磨着如果她不是上天的親閨女,就是她在做夢呢!否則怎麼會有這樣一個巨大的香噴噴的餡兒餅如此精準的砸到她的頭上呢?
蕭燕忙在心中默默與系統溝通和交流,很快便將空間的使用和方法和功能了解了七七八八,表面上雖然不動聲色,只裝做看書的模樣,心裏卻十分歡喜,巴不得立即進入空間查看一番。
暮雲、琉璃、若萱、若菡見蕭燕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拿着醫書,面無表情的盯着醫書出神,竟然半天也沒有翻上一頁,不禁皆有些擔心,又不敢貿然上前打擾蕭燕,只能在一邊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乾隆雷厲風行的處理好政務,便興緻勃勃的來到了西暖閣,又吩咐小太監傳令御膳房備了初秋吃的菊花枸杞火鍋,打算與蕭燕好好的吃一頓晚膳。
乾隆走進西暖閣的時候,發現蕭燕正在拿着一本醫書出神,茶几上的朱漆食盒中放着的各色精緻細點、青花瓷果盤中盛着的各色水果,竟是一點未動,不禁略微皺了皺眉。
暮雲、琉璃、若萱、若菡見乾隆走了進來,正欲屈膝向乾隆行禮請安,卻見乾隆擺了擺手,對她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連忙屏聲斂氣的退到了一旁。
乾隆放輕腳步走到蕭燕身邊,仔細一看,當即便忍不住笑出了聲。只見蕭燕雖然擺了一個認真看書的姿勢,卻連手裏的醫書都拿反了!遂更加認定蕭燕由於心中思念他的緣故,竟連平日裏最愛看的醫書都看不進去了,這不是相思又能是什麼?他的小丫頭怎能這般可愛呢!
蕭燕正在與系統歡快的交流着,忽然聽見乾隆的笑聲,不禁嚇了一跳,連手裏拿着的醫書都掉在了地上。
蕭燕撫着自己的胸口,嗔怪的瞪了乾隆一眼,“皇上什麼時候進來的?腳步輕得令人難以覺察,偏偏又忽然在人家身邊笑,這樣嚇唬人!”
乾隆大笑着勾着蕭燕的纖腰,將蕭燕攬入懷中,低沉悅耳的嗓音溫柔得彷彿可以滴出水來,
“你這丫頭怎麼這般可愛呢?竟然想朕想得連醫書拿反了自己都不知道!就這般想念朕么?朕如今來了,你可歡喜么?”
蕭燕無語的低頭看了看躺在地上那本醫書,認為剛才一定是乾隆眼花看錯了,她怎麼會將醫書拿反了都不知道呢?
可是,乾隆竟然已經認定她剛才由於思念他才將醫書拿反了,又興緻勃勃的腦補出那麼多劇情,她此時反倒不好向乾隆直言講明此事了,不然,不等於當場打了一向極好面子的乾隆的臉嗎?若是那樣,定然會惹得乾隆心中不痛快,她再想出宮為三阿哥治病必定更加難如登天了!
看來,她得好好想一個辦法,讓乾隆心甘情願的同意她出宮為三阿哥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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