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我和編輯22
第二十二章
春風十里寫的都是瑪麗蘇文,或許這和她本人的年齡,閱歷都有着直接的關係,但是也是因為她本人確實喜歡這一類的文,輕鬆不虐,一言不合就發糖,哪怕有很多誇大不實的地方,但是這並不重要,能給讀者以愉悅的感受和體驗就是成功的。
在這個生活不易得年代裏,除了看一些有營養的書充實自己,但是也偶爾需要用這類的書調劑心情,讓在文中獲得的爽快去衝散現實的陰鬱。
不過她也有一份情懷,她也有一份自己的追求,她也希望自己的文可以是脫離大眾眼中的快餐文的範疇,成為一本讓人引為經典,心頭好的書,甚至在外可以驕傲的給人推薦這麼一篇好文,一臉驕傲的說著這本書是多麼的有閱讀的價值。
她幾番思慮過後,準備在承繼上一本的好數據后,藉著這股人氣轉型。
《冰城謠》雖然也是一本幻想類的小說,但是這篇文的題材,背景之宏大,人設之新穎,是她傾注了最大的力而成的,每一句話都有好好斟酌,每一個字都得仔細摳,為此還做了自己最不擅長的事情——寫大綱。
柳輕歌從沒有這麼認真的做過一件事情,就算是上一篇意外火了的文她也只是隨便寫寫,是的,她很有自知之明的沒有把那種每天憋字寫就而成的寫作方式捧成嘔心瀝血之作。
但是命運就是一個很有意思的東西,柳輕歌滿懷期待,投注了所有心血精力的東西,卻成為了撲街之作,點擊收藏還不如上一篇的一個零頭。
這讓她開始迷茫,到底是哪裏出錯了?
這篇文除了沒有選熱題材和滿地狗血,各方面絕對比前一篇文要好,但是卻失敗的那麼顯而易見。
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就是不適合寫百合小說?
之前其實也是個小透明,不過是意外的火了一本而已。就像有些明星,一時間紅的大紅大紫,可能幾個月幾年過去,誰也記不起他的名字。她現在和這類人是多麼的相似。
兩年過去了,她依舊躊躇不得志,她不得不懷疑這一點,是不是她根本就不適合這個圈子。
懷才不遇可能是曲高和寡,柳輕歌為了挽回那所剩無幾的信心,破罐子破摔,火速的開了一篇燒腦瑪麗蘇。
隨着字數的增加,數據也在緩緩增加着,比《冰城謠》的數據不知道要好了多少。
柳輕歌卻並沒有受到安慰,因為在同期的文裏頭,這篇文居然沒有一爭之力,擠破頭才在月榜裏頭露了一個頭。
一種深深的無力感襲上心頭。
與此同時她也感受到了自己情緒的不對勁和這種情緒對自己的影響程度太深,這很危險,如果不能早些排解,要麼頹廢到底,要麼汲汲營營,所有的路都指向一個失了本心的方向。
這樣的情況,柳輕歌有特殊排解技巧。
哭一哭就好了。╯﹏╰
未免打擾到別人亦或是被人詢問,柳輕歌跑去廁所抹了一會兒眼淚,洗了臉之後又爬到了床上,拿被子一蓋,肩膀一聳一聳的悶聲流淚,不忘把被子撐高點兒不至於讓人看起來太奇怪。
柳輕歌【痛心疾首臉】:我問你,你什麼時候居然有了這麼強的好勝心?
柳輕歌小人【漫不經心臉】:好勝心有哪裏不對?
柳輕歌:好勝心是沒有什麼不對,但是一旦你超過了一定的界限,比如你現在這樣,就太危險了。
柳輕歌小人:我又沒有做什麼,有什麼危險的,我好着呢。
柳輕歌:那你幹嘛這麼在意榜單?
柳輕歌小人:作為一個作者,爬榜這麼重要的事情難道不需要在意?我這種叫做有事業心。
柳輕歌:但是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需要擺正自己的位置。眼高手低是不對的。
柳輕歌小人:唱衰自己更是不對的,以前是我不思進取,現在變得更加上進有什麼不好的?
柳輕歌:你說的很有道理的樣子,我竟然無言以對,但是我想說的是,你有本事爭,你倒是把這個榜爬上去啊?
柳輕歌小人:......你等着!
柳輕歌哭完就睡著了,再多的不甘心和雄心壯志也得睡飽了再說。╮(╯▽╰)╭
張嘉憶睡覺前瞥了一眼對面的床鋪,發現柳輕歌整個人伏在被窩裏一動不動的樣子,想來應該是睡著了。但是現在才十點,柳輕歌什麼時候竟然可以這麼早就睡覺了?難道是身體不舒服?亦或是......柳輕歌最近幾天心情似乎都有些不好的樣子。
如果可以,她很想讓柳輕歌別寫小說了,太影響三次元生活。自從她寫了小說之後,大部分時間都用在了二次元,宿捨去旅遊這種重要活動她卻都屢屢缺席,其他幾人雖然不說,但是並不是沒有意見的。而且在學習上也落下來了,現在還好,只是晚上碼字,雖然睡的晚了點兒,但是不至於和以前一樣偷偷摸摸的在上課時間捧着手機碼字了。
她每次勸柳輕歌休息的時候,柳輕歌總是一臉猶豫表情的說,‘我要是不更新,我讀者一定會給我寄刀片噠’‘斷更毀所有啊’‘不能辜負那些蹲在坑裏的小天使’,接着就義無反顧掙扎的去碼字了。
張嘉憶雖然沒有寫過小說,但是作為一個讀者,她想她大約是知道大部分讀者的心思的。
等更新等的心煩就冷藏了,追更新久了累了或許也就直接養肥好了,再次讓文躺在冰冷的夾子裏頭。催更也就一句話。為什麼要考慮作者可能學業忙什麼的?讀者沒有必要為作者的繁忙買單,催更是喜歡你,否則我就直接棄文了。
很多時候要是把文養肥去了,估計就很難記起了,偶爾記起了再去看,要是記不起就算了,文那麼多,選擇的餘地是很大的。還有作者跪着喊撒花花求收藏,她一般都是不會理會的,直接去看別的文的更新,一個是懶,第二個是覺得這個事情讓別的讀者做就好了。
或許也是她根本就沒有多把作者放在心上,當然,除了本命作者除外。
以己度人,自己是這個心態,那麼大部分普通讀者估計也是差不多的。所以,才有那麼一句話,流水的讀者,鐵打的作者。
張嘉憶大約知道柳輕歌一個月的大概稿酬。最初寫了好幾個月才高興的告訴她文完結了,把後台四百多塊錢取了出來,然後請她喝了一次奶茶。那次是真心為柳輕歌高興,畢竟開頭難,第一次除做服務員這類活以外的事情賺到的錢,還是很有紀念價值的。
可是隨着柳輕歌第一篇完結了,第二篇完結了,第三篇完結了,第四篇也完結了,每個月的稿酬還不如於欣每天下午去食堂刷一個小時的盤子!
她不看柳輕歌的小說,對她的才華也是不置可否,她只知道,不管柳輕歌的文筆怎麼樣,兩年的印證過去,柳輕歌一事無成,事實上就證明了柳輕歌根本就不適合吃這口飯,也沒有必要再在上面蹉跎時間了。
兩年聽起來似乎不多,但是那都是柳輕歌最美好鮮嫩的兩年了,加起來就是七百多個日夜,是個不算太長,但是也並不短的時間。
雖然嘴上說著再熬上十幾二十年,說不定能成為一個大神也說不定,但是這樣一個長的時間,幾乎貫穿了柳輕歌人生整個最黃金的階段,真的有必要堅持嗎?值得嗎?
去賭一個不確定的未來?而且說不定,柳輕歌也會在寫文的枯燥中徹底失去寫文的樂趣,最後找不到方向。
張嘉憶覺得自己或許真的有必要好好的和柳輕歌談一次了,作為她的好朋友,她不免就會為柳輕歌多考慮一點。
再次看了一眼睡的正香的柳輕歌,張嘉憶也緩緩地滑入了被窩裏。
飽飽的睡了一覺柳輕歌的精神就好了很多,當張嘉憶約她去奶茶店裏坐坐的時候就答應了。
“我請你吧這次。”張嘉憶眨眨眼睛,笑道。
由於柳輕歌寫小說多少有些收入,所以就經常在這種時候埋單,也時常主動請張嘉憶吃一些東西,不過柳輕歌的性格隨和,張嘉憶開了口也並不會因為一些主觀的好意去拒絕。
“想吃什麼?”
柳輕歌先是點了一杯最喜歡的抹茶鮮奶蓋,見張嘉憶問,就再點了一個泡鴨翅,“就這樣吧。”
“好。”張嘉憶去買單,回來時手裏端着一些小吃,明顯不止柳輕歌點的那一個鴨翅。
柳輕歌故意星星眼的道,“小憶壕,求長期包.養!”
張嘉憶眼皮一撩,似笑非笑的道,“好啊,跟着爺吃香喝辣。”
張嘉憶據說是從小就十分崇拜她的爸爸,所以總是下意識模仿她爸爸的言行,據說長的還十分的相似,最重要的是因為這個,她雖然長的並不中性,穿衣風格也只是簡潔,卻總能側漏出一種瀟洒勁,走起路來格外的好看,帥氣的讓女生也忍不住多看兩眼。
就連似笑非笑的模樣也像是帶了幾分撩人,有女性的嫵媚,卻有着更多的類似雄性的荷爾蒙一般,讓人腎上腺激素上涌,心跳都跟着加快了。
說的好像真的一樣,柳輕歌噗嗤的就笑了出來,張嘉憶見柳輕歌笑了,也忍不住會隨着笑出聲來。
兩人打鬧了一會兒奶茶就被服務員端了過來。
這個時候張嘉憶才開始了自己原本打算好的和柳輕歌的談話。
張嘉憶,“還在寫小說嗎?”
柳輕歌一臉享受的大口吸了一口奶蓋,回道,“當然啊。”
“最近收益怎麼樣?”
張嘉憶也不懂數據具體是個什麼意思,便拿了最直觀的收益來說事,而柳輕歌也被這個問題問的默默咽了一口血。
“最近收益就那樣吧。”柳輕歌低頭喝奶茶,將自己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的信息傳遞給了張嘉憶。
張嘉憶不是看不懂別人眼色的人,但是張嘉憶本身這次就是為了這個問題而開始的談話,當然不會直接停止在這裏。
“到底多少?”
“不想說。”
“有沒有兩千?”
“當然沒有!”這個數字離自己的稿酬差的太遠,所以柳輕歌毫不猶豫的就反駁了。
“那總滿了一千吧?”
她能說沒有嗎?但是一千都沒有似乎挺丟臉的,繼續默默咽了一口血,柳輕歌含含糊糊的給糊弄過去了。
可惜張嘉憶怎麼會看不懂她的尷尬?當下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也就不再繼續這個讓柳輕歌想要掀桌的話題了,道,“還有一年就要實習了,再就是選崗考試,你有什麼打算嗎?”
“有什麼好擔心的,定向生上崗很簡單啊。”柳輕歌覺得今天的張嘉憶似乎有些不對?一邊吸着飲料,柳輕歌心裏不免開始打起了鼓來。
張嘉憶道,“難道你的目標只是分配到鄉下教五年?”
柳輕歌和張嘉憶是和教育局簽訂了合約的定向生,她們定向生有着比非定向生更好的資源和更加深入的教育培養,而且學費是有補貼的,畢業后也可以直接拿到教師資格證和上崗證,直接免考這兩科重要的考試,但是,教育局給的好處不是白拿的,簽了這份合約,就有義務去農村教個五年。
當然,教育局也不虧待這批定向生,五年過後,升調都更加容易,工資方面也比普通的老師要高一些。
除了在農村裡教五年外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可是都是大好的年紀,畢業那年大部分的學生也就是二十歲的年紀,青春對女生來說毫無疑問是很重要的,把最好的年紀就放在一個無法綻放的艱苦環境裏,怎麼樣都會有所猶豫的。
雖然教書育人不該嫌棄環境,教哪裏的學生都是教,若是人人都嫌棄農村,那麼農村的孩子是不用學習了嗎?
可是人往高處走,都奔着更好的環境和待遇去,這同樣也無可指摘,不是每個人都有像偉人那樣高尚的奉獻精神的。
“到時候想辦法會調去縣城。”柳輕歌沉默了一會兒道。
張嘉憶沒有問柳輕歌怎麼才能調去縣城,這個人情社會,誰沒有一點關係可以走呢?
“你不想直接考到市裡來?說點長遠點的,你嫁人的話應該不想嫁到農村或者你家鄉那種小縣城裏去吧?”
張嘉憶的話一說出口自己先彆扭了一陣,見柳輕歌一臉懵逼頓時覺得彆扭感也少了不少,“難道不對?這是個很現實的問題。你也成年了,沒什麼不能說的。”
畢竟還是小女孩兒,張嘉憶在初中談過一次戀愛,而柳輕歌則是完全的連男生的手都沒有牽過的那種書獃子,突然三級跳到嫁人,柳輕歌雖然有過設想,但是卻還是覺得這件事情離自己還很遠,說出來也很羞澀。
活像那些大人打趣時說的,想男人了啊?長大了想老公了。
唔,當然,張嘉憶的話也沒有什麼錯。
“我不想嫁人....”半響,心裏藏了事的柳輕歌憋出這麼一句話,接着道,“順其自然吧,先在縣城,到時候考到市裏頭去。”
“不如我們努力一把,直接在畢業的時候棄了選崗考,轉到市區裏頭的招聘考?”
“啊?”
“我們可以的。”
張嘉憶一把抓住柳輕歌的手,“我已經決定了,會儘力留在市裡,我想拼一把,小歌,你難道不想和我一起嗎?”
“我.....”
“我想和你一起。”張嘉憶灼熱的視線彷彿要將柳輕歌眼前的空氣都燃至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