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審訊

5.審訊

徐梓棋回到房間,想起那道聖旨,越想越是不甘——為何這賤子幾次三番都死不了!

這會兒聖旨一下,徐梓棋便知道自己不能再冒冒失失的出手了。

否則若是慕子凌再出事,壞了一月之後的婚禮,陛下定然不會讓這件事簡單的過去,到時勢必會追查到底,若是被查出來,不單是她,縱然她的表姐是當今寵妃,亦會受到牽連。

可是她不甘心!

手帕被撰得變形,徐梓棋的眼中射出毒光,咬牙切齒,本來美麗的臉扭曲不堪,猶如地獄修羅。

獨自在屋內坐了許久,直到身子都有些僵硬了,徐梓棋才稍稍回神,理智也逐漸回籠。

而這時,一名丫鬟匆匆敲門進來,看到徐氏,便快步走到她旁邊,躬身輕聲道:“夫人,出事了,薛嬤嬤被大公子帶去正廳了。”這丫鬟算得上是徐氏的心腹丫鬟,名喚紅杏。

徐梓棋端起一杯茶,聞言抬眸看她,眉心閃過一絲厭惡:“怎麼,那老貨又做了什麼?”

紅杏垂眸,小聲道:“大公子看到了薛嬤嬤與那下人王奇一起。”

徐梓棋眉頭微蹙,有些疑惑:“王奇是何人?”她一直在幕後,並不接觸任何人事。

紅杏小心地看了她一眼,而後恭恭敬敬的回答:“他便是那名畏罪潛逃的下人。”

嘭——

“你說什麼!”手顫抖了一下,茶杯掉到地上,但此時徐梓棋已經無暇去顧及,她的臉色十分難看,“到底怎麼回事?薛嬤嬤怎麼會跟他在一起?”

她分明讓薛嬤嬤派人去殺了那人的!

紅杏搖頭:“奴婢也不知,只是打聽到,大公子命人帶着薛嬤嬤與王奇一同去了正廳。”

再也坐不住,徐梓棋站了起來,她繞着屋子走了幾圈,神情不安焦躁,這事來得太突然,她一時反應不過來,暫時慌了神,完全沒了往日果斷悠閑的模樣。

紅杏見狀,不禁出聲提醒道:“夫人,此時,您應該先去正廳的。”

這一聲,喚回了徐梓棋的理智,理智回籠,她停下腳步,慢慢地冷靜了下來。

重新坐下,徐梓棋收斂起慌張着急的神色,對紅杏道:“幫我重新梳妝。”她要去,也要妥妥噹噹的去。

任由丫鬟打理自己的頭髮,徐梓棋閉眼,認真想起對策來。

幸好,直到現在為止,所有事情都是由薛嬤嬤出手辦理的,她還不曾親自出面,所以,這事還有轉機。

但是徐梓棋也心知肚明,薛嬤嬤此人貪生怕死又膽小如鼠,只怕不多時就會將事情全部招供出來,在她忍不住招供之前,她必須要讓薛嬤嬤將罪責全部擔下才行,否則即便她是由陛下親自下旨賜婚,又有一品誥命夫人的頭銜,犯了七出之條,只怕也逃不過和離二字。

而此時此刻,她要做的,就是將自己從這次事件里摘出去,至於薛嬤嬤,她會為其準備一樽上好棺木,好好安葬她的。

思及此,徐梓棋眼神一冷,而後抬起手,招來紅杏在她耳畔道:“你去將薛二領來,一會帶上他一同去正廳。”

薛二是薛嬤嬤的孫子,也是薛嬤嬤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了,今年剛剛十五歲,平日裏就是整理整理花園,如果問還有誰能讓薛嬤嬤甘願赴死,只怕只有這薛二了。

紅杏的眼神閃了閃,恭敬應了一聲:“是,夫人。”

******

正廳之內。

慕紀彥面容肅然,氣質威嚴,坐於上座,而慕子凌則坐在他下方左側的位置,手裏端着一杯熱茶,垂眸,慢慢品着。

下面,王奇被五花大綁丟在地上,薛嬤嬤雖然並沒有被綁着,但是也在旁邊跪着,垂着頭,臉色慘白的很。

慕紀彥轉過頭,看向慕子凌,“你身子不適,可要先回去休息?”

搖搖頭,慕子凌目光堅定:“爹,我想留下。”

見狀,慕紀彥也不強求慕子凌回去休息,他轉回頭,而後看向被五花大綁的王奇,神情嚴肅,語氣冷冽,“你便是王奇?”

他久居上位,即便只是簡單的詢問,自然也是不怒自威,讓人害怕。

“奴才,就是,王奇。”

被抓之時,王奇還心存僥倖,準備打死不認,但這會看到慕紀彥,卻是心下恐懼,整個人哆哆嗦嗦的,根本不敢抬頭,說話也結結巴巴的。

慕紀彥接着問:“半月前,四月初三晚,你在何處?”

“奴才,在,在大公子屋內,打,打掃房間。”王奇回答的磕磕巴巴,緊張的不停吞咽口水。

“那夜三更過後,你又在何處?”慕紀彥的詢問,不緊不慢,但神情越發嚴厲。

“奴才,奴才……”王奇冷汗連連,眼神開始飄忽起來,好半天才回答:“奴才去了賭-坊。”

“賭-坊?”慕紀彥看他,面無表情:“你的意思是,你在賭-坊一待便是半個月?”

“是,小,奴才沒,沒有其他愛好,”王奇起先還說的結結巴巴的,後來似乎擼順了思路,語速快了起來,也不再磕巴了,說的話也開始條理清晰起來:“就是喜歡小賭一番,每月月錢一發,奴才就會去賭-坊,這個跟奴才熟悉的幾個都知道。”

“四月初三那日上午,府里剛發了月錢,奴才在給大公子打掃完房間后忍不住手癢難耐,便直接去了賭-坊,那日夜裏,奴才賭運通暢,一連贏了十幾把,得了不少銀子,從賭-坊出來便去了尋芳樓。”

“待天亮奴才從尋芳樓回來,便聽說大公子出事了,而奴才又一夜未歸,於是奴才猜想大人定然會懷疑是奴才所做,當下十分害怕,故而就又離開了。”

將頭埋得更低,額前的頭髮遮住王奇轉的飛快的眼睛:“奴才孤身一人,沒有地方去,於是便又折回賭-坊,用贏來的銀子繼續賭,時贏時輸,就這麼過了小半月,奴才身上的銀子已經輸的一乾二淨,於是奴才就尋思着,毒害公子的人應當已經找到,所以奴才才又回來,不曾想……”

剛剛那一瞬間,王奇差點就忍不住要將所有事情和盤托出,但是他腦筋靈活,求生的想法佔了上風,臨到頭了思緒越發清晰,居然短短時間內就編了謊言,半真半假的,他覺得,即便是派人去核查,也應該是找不出錯處來。

當即,就覺得全身放鬆下來,鬆了一口氣。

王奇的這一番話下來,有理有據,看似找不到任何錯處,連慕子凌都有些驚訝,不過這話粗略的聽還能對付過去,若是仔細去推敲的話,還是有不少問題的。

而其中,最大的問題便是——

如果不是自己做賊心虛,那麼在知道自己嫌疑最大之時,為何不主動站出來為自己洗刷?如果這番話所言非虛,那麼無論是賭-坊的人還是尋芳樓的人都能為其證明,哪裏至於拖延這麼長時間,直到被抓住,才說出來?

理所當然的,這麼簡單的前後矛盾,慕紀彥一聽便知,不過慕紀彥也知,既然王奇會這麼說,自然是這番話里還夾雜真話,此時此刻,他若是去派人直接去賭-坊問王奇有沒有去過,得到的肯定是像王奇所說的答案。

但,慕紀彥是有法子的,他抬頭,招來總管慕言,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慕言點點頭,之後便退下去辦了。

慕言下去之後,慕紀彥掃了一眼一旁似乎鬆了一口氣的薛嬤嬤,沉吟一會,繼續問:“既然如此,你為何與薛嬤嬤偷偷摸摸在花園見面,你們二人,應該不熟悉才是。”

薛嬤嬤聞言,轉頭瞪了一眼王奇,眼中的威脅不言而喻,王奇咬咬牙,說道:“薛嬤嬤是夫人的乳母,又曾經欺壓過奴才,當時奴才身無分文,府里又不敢多待,於是就想着,乾脆找薛嬤嬤要點銀子離開京城去往別處。”

這時,廳外傳來徐徐的腳步聲,不一會,徐梓棋便領着幾個丫鬟小侍款款走進了正廳,她掃了一眼王奇,又看了一眼薛嬤嬤,隨後走到慕紀彥身邊,聲音柔柔地喚道:“夫君。”

看到徐梓棋,慕紀彥的眉頭不禁皺了起來:“你怎麼來了?”

徐梓棋回視他,艷麗的臉上都是歉意,她柔聲道:“我聽聞薛嬤嬤居然與那差點害了凌兒性命之人相識,就匆匆趕來了,她是我的乳母,若是做了錯事,我也有管教不當的罪責。”

這話里的話,薛嬤嬤聽懂了,她猛地抬頭看向徐梓棋,臉上都是不可置信,她張嘴欲言,然而徐梓棋僅僅只是淡漠的看了她一眼,而後眼神有意無意地掃了一眼右邊的位置,薛嬤嬤有所感,於是偏了偏頭,看到站在紅杏之後的薛二,當即臉色白了白,而後眼中緩緩浮現出絕望之色。

她深深地看了一會薛二,過了一會,她又將頭重新低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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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難伺候(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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