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被潑糞
吃完之後,藍貝貝很不好意思地說:“晨飛,真地非常非常不好意思,今天晚上是賓瑪艷照門之後的第一場演唱會,意義非常大,我一定要去的。”
“又是那個女人?”林晨飛說著就餐桌上離開,走進了自己的書房。
“哎呀,賓瑪哪裏對不起你了?”藍貝貝追過去,搖晃着愛人的手臂。
“這世上,就只有親人,同學,戰友這些關係是鐵的,其他的嘛,我嘿嘿,尤其是生意場上的夥伴,你拿他們當回事幹嘛?”
“晨飛,不是這樣的,生意場上也可以結識到知心朋友的,只是比較少罷了……而且同學就真地鐵嗎?苗玲也是我同學,童小甜也是我同學,我們鐵個屁!”
“那是你失敗,你看看你,大學四年,有幾個同性朋友?”林晨飛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打開了電腦里的《哆啦a夢》——沒錯,就是關於機器貓和大雄的那個動畫片《哆啦a夢》!
那是你失敗,你看看你,大學四年,有幾個同性朋友?
藍貝貝愣了好一會,因為林晨飛揭起她的傷疤了。她也知道,自己有性格弱點,所以才會造成這種局面。
但現在藍貝貝真的沒時間去思考太多了。她看了看手錶,就飛快地穿上鞋子,出門了……
賓瑪的演唱會就在林晨飛曾經舉辦過演唱會的體育中心裏舉辦。
藍貝貝進入現場,就發現今天來的人並不多,稀稀拉拉的。
賓瑪已經在台上唱歌了——她閉着睫毛長長的眼睛,唱得十分陶醉,動情處還不忘揉一揉頭髮,彷彿她是在唱給自己聽,彷彿整個空曠的體育中心裏就只有她一個人那樣:
“飛翔的海鳥還有它們的夢想,
可我像飄落的羽毛失去了方向。
海風帶着形單影隻的我,
萬里無雲的晴空漫無邊際的空曠……”(作者註:歌詞由我的朋友李霜氤提供)。
藍貝貝聽着、聽着,就忍不住跑去買了一大把玫瑰花,接着跟後台的工作人員打了個招呼,去舞台上獻給了賓瑪。
賓瑪先是不動聲色地接過了藍貝貝的玫瑰花,等唱完最後一句:“那裏住着我們曾經的夢想,蔚藍的天無盡的風,無邊的星空和搖曳的波光。”她就緊緊地擁抱住藍貝貝說:“我要謝謝所有依然支持我的朋友!在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之後,你們還能站在我身邊,讓我覺得世界依然是美好的……”
藍貝貝搶過話筒,正要說什麼,就看到有一袋棕黃色的不明物體飛砸過來,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她和賓瑪就已經被這袋臭不可聞的東西淋了一頭一身!
是糞?
藍貝貝趕緊“呸呸”地往吐了幾口,生怕有糞水流進嘴巴里。事實上,她嘴巴里已經有一些腥腥臭臭的味道了。
現場一下子混亂了,保安們也紛紛在人群中搜尋肇事者。
藍貝貝用紙巾胡亂地摸了把臉,就對着話筒咆哮道:“誰?誰******有膽做沒膽承認?”
台下沒人理她。
賓瑪倒是很鎮定地接過話筒說:“對不起,各位朋友,現場出了點小狀況,我想我得先換身衣服,沒事,我很快就會回來繼續唱歌的——自己選擇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觀眾席上響起了零星的掌聲,更多的人已經在忙着出門離場了。
走進後台的更衣室后,藍貝貝把蓮蓬頭一擰,瞬間,刺骨的感覺就讓她的心都揪起來了。
居然只有冷水!
“洗吧。”賓瑪淡定地脫光了衣服,又面不改色地在冷水下洗了起來。
藍貝貝也是第一次看到賓瑪的胴體——像苗玲那樣很高挑,但又不像苗玲那麼瘦,勻稱而健美,又讓藍貝貝也自愧不如。
猶豫了一會後,藍貝貝也把心一橫,一邊原地蹦跳着,一邊哆嗦着站到了蓮蓬頭下面。
她簡單地沖洗了一下,就讓賓瑪先回去繼續唱歌,而自己則馬上拿出了手機——她先是想打給林晨飛,但轉念一想,一來林晨飛剛剛大傷初愈,二來林晨飛對賓瑪有偏見,因此便直接打給了110。
“您好,有什麼需要幫助嗎?”接電話的女警柔聲問。
“我現在在英華大學對面的體育中心。”藍貝貝吸了口氣說:“我和我朋友賓瑪在演唱會上被人潑了糞,這已經構成了《侮辱罪》……”
她回到觀眾席上的時候,發現周圍已經沒幾個觀眾了,但賓瑪依舊平靜地拿着話筒,平靜地唱了一首又一首歌……
突然,藍貝貝發現角落裏坐着一個戴墨鏡的男人,長長的頭髮披散在肩膀上,很亂,甚至有點臟。
為什麼這個男人似曾相識?
對,像是王濤!
演唱會快結束的時候,賓瑪說了個小故事:“二戰末期,希特拉詢問手下的施佩爾,他是否可以離開柏林?施佩爾說了一句話:‘落幕的時候,你必須站在舞台上。’”然後,賓瑪又自嘲地笑笑說:“我雖然不是什麼大人物,但我也知道‘責任’兩個字,既然我舉辦了這場演唱會,那麼,我就一定會堅守到最後一刻的,這就是責任!”
落幕,藍貝貝在後台找到了賓瑪:“賓瑪,我剛才好像看到了……”
“你看到了什麼?”賓瑪平靜得出奇。
“王濤!”藍貝貝興奮地大叫起來。
賓瑪苦笑着搖搖頭:“是他又怎麼樣?不是他又怎麼樣?算了,我們走吧。”
“是他就說明他心裏還有你啊!”
“他心裏有我又怎麼樣?反正離都離了,算了吧,這一頁該翻過去了。”
聽賓瑪這麼說,藍貝貝就沉默了。兩個人一言不發地走進了電梯,下到了體育場地下的停車場裏。
停車場裏貼着綠色的地坪漆材料,亮着慘白慘白的燈,並且總是發出刺耳的“滋滋”聲。
忽然,藍貝貝發現那個戴着墨鏡的男人也走進了停車場裏,就趕緊跑過去看看。
這個男人真的是王濤!
“王濤,你果然來了呀!”藍貝貝熱情地說:“好久不見了,我們一起聊聊吧。”
王濤沒有急着回答藍貝貝,只是眼神複雜地看向了賓瑪。
賓瑪卻躲開了王濤的眼神道:“你們去聊吧,我累了,先失陪了。”她說著便打開了自己的車,一聲不響地開走了。
藍貝貝攤了攤手:“好吧,那王濤,我們兩個老朋友去敘敘舊吧。”
“去哪兒呢?”王濤淡淡地問道。
“讓我想想……”藍貝貝用食指敲打着腮幫子,忽然打了個響指:“我們回體育中心對面的母校里轉轉吧……你還記得那一片橄欖樹林嗎?”
不要問我從哪裏來,
我的故鄉在遠方,
為什麼流浪,
流浪遠方,流浪……
為了天空飛翔的小鳥,
為了山間輕流的小溪,
為了寬闊的草原,
流浪遠方,流浪……
還有,還有,
為了夢中的橄欖樹,橄欖樹……
夜晚,寧靜的橄欖樹林中,有一個吹着口琴的男生,頭髮長長的。
“王濤,這像不像你當年?”藍貝貝笑了。
“還好啦。”王濤隨口應付道。
“你那個魔幻大片《玄奧大陸》現在籌備得怎麼樣了?”
“哎,別提了,女主角鄭敏兒從中作梗,非說柯進的公司更好,最後遊戲公司就把項目給柯進了,讓我白忙活了一場。”王濤鬱悶地搖了搖手。
“投資在八百萬左右的小片柯進也做呀?”藍貝貝愣了一下。
“柯進的公司又不是只有柯進一個導演,他現在帶了一批年輕人,小投資的項目就接過來交給那些年輕人做——哦,對了,柯進他們公司操作的《警花楊婷》電視版不也才投資了三四百萬嘛。”
“這倒是,《警花楊婷》電視版居然是苗玲製片,看來我低估她了。”藍貝貝苦笑着搖搖頭:“就目前而言,她比我成功得多啊,我操作一個五十多萬的網絡大電影版都捉襟見肘了。”
“哈哈,不過苗玲她也只是對外宣傳四百萬的投資,其實誰知道呢?你的那個《我還記得你》總投資不超過六十萬,不也對外宣稱投資了二百五十萬嘛。”
兩個人靜靜地在橄欖樹林裏走了很長一段路,然後,藍貝貝才開口說話:“王濤,我們的《警花楊婷》電影版馬上就要開機了,要不你也投資一下吧,我們兩家公司一起出品好了。”
王濤立刻大笑起來:“哈哈哈,藍貝貝啊藍貝貝,你直接去找宇文少不就行了?還來找我幹嘛?”
藍貝貝聳了聳肩:“他不會投資的,他其實根本不想做電影,他開這個影視公司只是為了圈地。”
王濤若有所悟地點點頭:“好吧,你當初離開我公司的時候,還說不想讓林晨飛誤會我們兩個呢,現在怎麼就不怕他誤會你跟宇文聖了?……還是說,你當初離開我,就是為了單飛,想要自己當總經理?”
藍貝貝顧左右而言他:“還提過去的事情幹嘛?哈哈……咱們這次再好好合作一把如何?”事實上,王濤說的也是有道理的,她當初離開王濤的公司的確不全是因為林晨飛,有部分原因是她想自己當總經理,而不是給王濤當外聯經理……畢竟在“星城視覺”里,丁強那批人都是王濤的哥們,只聽王濤的,她跟着王濤混,就必須屈居王濤之下。但現在回過頭想想,就算當了總經理又怎麼樣?還不是處處受制於人——宇文聖,章立華,柯娜,甚至是王婕,杜人傑,童小甜這些人都成功地要挾過她!當然,有時候被要挾也不一定是壞事,跟着別人走,也省了很多腦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