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八回 前塵冤緣
“呃……娘……那個，就是那個……嗯……我想知道，娘您和爹當年是怎麼成婚的？”蔣朝宣憋了半天還是決定從簡單的事情問起。
“咦……你小子怎麼突然對我跟你爹成婚的事情這麼感興趣了？”顏若玖狐疑的眼神裏帶着揶揄。
“呃……娘……您，您就跟我說說嘛……”有時候就是這樣，看似難以開口，可這話一旦打開，倒是就沒那麼羞澀了。
“呵呵……說說也不是不可以，可你得先告訴娘，為什麼突然會想要問娘這個問題，這不該是讓你困擾了大半個月的事情吧？”顏若玖笑得一臉溫柔。
“呃……娘……我，我，就想知道成婚和兩情相悅，到底是不是一回事，呃……或者是說……呃……我的意思就是說……那個……哎呀，就是為什麼，同樣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高進軒和駱念會是那麼截然不同的反應呢？”蔣糾結了許久終於問了出來。
“呃……就為這個？”顏若玖倒是有些意外，又有些莫名地欣喜。
自家兒子能因為這個問題困擾，那是不是說明這小子已經是情竇初開，莫不是都已經有了喜歡的人了吧，咦……這個問題是得好好回答了，顏若玖心裏莫名興奮。
“呃……就，就為這個。”蔣朝宣皺着眉頭，等待顏若玖的答疑解惑。
“呵呵……好啊，既然你這麼問了，那娘就從跟你爹的婚事說起，呃……算了，娘還是從頭跟你說吧，也得二十一二年之前了吧……”顏若玖想了想，便還是決定從她和蔣正熙相識的時候說起，雖然那樣的相識是有些不痛快的。
“嗯……那時候你娘我呢是隨着你外祖一家剛剛遷回京里，那時候你的大舅也是隨着我們一起回來的。
我和你爹初次見面彼此都沒留下什麼好印象，你爹因為一匹名叫踏雪的寶駒可是小心眼了你娘我好些日子呢，簡直是處處刁難啊。”顏若玖每每想起她和蔣正熙初識時的互相厭惡，都覺得甚是有趣呢。
“啊？爹，爹他會為了一匹馬小心眼娘您？還刁難您，娘，怎麼可能？”蔣朝宣打出生懂事以來，就只見着他爹蔣正熙對他娘顏若玖的百般寵愛，是又溺又縱，那疼寵的模樣都有些令人髮指了，就沒見他爹敢跟他娘大聲說話的，更別說動脾氣了，對於顏若玖這樣話，蔣朝宣打死不信。
“娘騙你作甚，確實如此嘛，當時我跟你爹唯一的默契便是兩看生厭。
你爹當時那可是京中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小霸王。
而你娘我呢是初來乍到，還沒摸清個所以然，就把你爹那個霸王給得罪了，而且還不止一次，不過這是你爹自個說的，娘當時可真是一直被蒙在鼓裏，被欺負得很慘啊……”顏若玖想起了初回京城的那一年，要不是她命夠大，興許早就被當初很是混蛋的蔣正熙給欺負死了吧。
“呃……娘，您真不是玩笑？”蔣朝宣心裏一陣離奇。
“呵呵……我和你爹的事，好些人都知曉，再不然，你哪日往你大舅父或是姑奶奶那問問便知嘛，那時候，你爹是真的照死地欺負我啊。”顏若玖一臉信不信由你的模樣。
“就，就為一匹馬，不，不至於吧？”蔣朝宣聽說過他爹極其喜歡的那匹踏雪馬，只是再喜歡也不過一匹馬而已，哪裏就能比得他娘在他爹心坎里的位置了。
“呵呵，你爹打小乖張不羈，他要生氣，哪裏需要理由啊，更何況……”顏若玖笑着頓了頓。
“更何況？”蔣朝宣就知道還有其他事呢。
“呵呵……更何況，我那會還害得你爹這麼好面的人，在他心愛的姑娘面前出了糗，你爹當時真是恨得我咬牙切齒，呃……我那會也是很不待見他的。”當年故事顏若玖這會倒是真能當笑話來說了。
“爹心愛的姑娘不就是娘您嘛？”蔣朝宣越聽越懵了。
“呵呵……當時可不是呢……我跟你爹互相不屑還來不及呢，哪個要成他心愛的姑娘了，哼！”顏若玖想起當年和蔣正熙互不待見的事，便一臉嫌棄和小驕傲。
“啊，啊？”蔣朝宣一臉驚愕。
“呵呵……啊什麼啊，你爹那會大概就是你現在這個年紀，嗯，準確來說應該比你這會還小一些呢，這情竇初開的，真是一發不可收拾。
而我呢，又剛好無意夾在了中間，受了不少冤枉氣呢。”顏若玖嘟囔道。
“呃……那，那爹在娘之前喜歡的那個人，是，是誰啊？”蔣朝宣十分咋舌視他娘如珍寶的老爹年輕時候竟然還有喜歡的人，嘖嘖，有意思了。
“哦，嗯，論輩啊，她還是娘的……堂姐……”顏若玖倒是沒有要隱瞞兒子。
“娘的堂姐？那，那，那就是顏國公府里的人了？那是……？”因為顏若玖不喜顏國公府，蔣朝宣對於這個仍舊還有血緣的府邸知之甚少，顏若玖今個這麼一說，他倒是一時間對不上是那號人了。
“呵呵，你知道的大概只有那麼一位吧？”顏若玖笑着道。
“兒子知道的？……呃……娘是說……宮裏的貴妃？”蔣朝宣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顏若玖，生怕是自個猜錯了。
顏若玖笑而不語，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啊？”蔣朝宣備受震撼，一臉甚是不解地茫然道：“可，可她，她不是貴妃嘛，怎麼，不是，兒子的意思是，爹性子執拗不羈，只要他老人家過了眼的別人就甭想了，可是……她……”
蔣朝宣驚訝到語無倫次的模樣讓顏若玖笑得合不攏嘴。
“娘……”蔣朝宣對於自個的不淡定有些不好意思了。
“呵呵，你小子倒是挺了解你爹的啊？”顏若玖收了收笑道。
“嘿嘿，能不了解嘛，因為喜歡賴着娘，兒子可沒少挨我爹他老人家的白眼啊，兒子我這是深有體會嘛……呃……想想都覺得自個不易啊……”蔣朝宣一臉鬱悶地揶揄道。
“呵呵……臭小子！”顏若玖倒是被自家兒子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便戳着他湊近前來的腦袋瓜笑罵道。
“嘿嘿，娘，您就告訴我嘛，爹那認死理的脾氣，怎麼就能輕易放手了呢？難不成，是因為娘您？”蔣朝宣自顧自地臆想着。
“呵呵……你娘我可沒挖牆腳的癖好，再說了，當時娘還正討厭你爹着呢，我何苦來哉？”顏若玖笑道。
“那是……？”蔣朝宣一臉好奇模樣。
“呵呵……其實啊，當初你爹雖然性子霸道乖張，可卻是個十足單純的人，情竇初開，傾心於人，可卻止於單相思。
如今的貴妃，呃，也就是當年顏若嵐，也不過是礙於你爹的乖張脾氣和尊貴身份，不願意說得那樣明白，所以就這麼稀里糊塗地好幾年。
再加上當時她又與當初的五皇子，也就是現在的皇帝互有好感，待你爹他便更是時近時遠，遊離不定，讓你爹又急又燥，抓耳撓腮，卻已迷足深陷，欲罷不能。
就這麼僵持了好久，一直到了後來，你爹因事遠赴西北，她便在半年內嫁入宮中，成了五皇子側妃，也就是如今的貴妃，這叫人糾結痛苦的情愫才算是勉強告於段落。
而你爹也是消沉了好些日子，直至重返回京才勉強緩了過來。”對於蔣正熙和顏若嵐的那段過往，顏若玖輕描淡寫地帶過了。
“嘶……這算不算是皇帝搶了我爹的女人啊？”蔣朝宣一臉不可思議道。
“呵呵……她要是真和你爹有個什麼也算嘛，可惜啊，你爹喜歡她那麼久，卻一直都是守之以禮，若非說是皇帝搶了人，那也牽強，不過……在娘看來，這事上，皇帝也確實不厚道。”顏若玖倒是說得公允。
“皇帝不厚道，貴妃不也一樣嘛，若是無意，何必一副若即若離的模樣，讓爹白受煎熬，哼！”蔣朝宣聽着顏若玖的話，心裏有了自個的判斷。
“呵呵……倒也是。”
“還有啊……我就不明白了，爹那樣睿智，難道還看不出來他們之間……還非苦苦痴戀於她作甚啊？”蔣朝宣繼續疑惑道。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痴情迷眼，情惑難解，哪裏還有什麼理智在啊……不過，也就是你爹的這份有些傻的痴心讓我開始側目，然後，慢慢才有了後來的事情嘛……”顏若玖笑道。
“呃……這麼說，爹他老人家也算是因禍得福嘛，要是沒有前頭那一出，哪裏能娶到了娘您呢，沒有娶到您，也自然不會有兒子我和弟弟了嘛。
嘿嘿，這麼說倒是還得感謝皇帝和貴妃了。”蔣朝宣哈哈笑道。
“呵呵……你啊……”顏若玖無奈失笑。